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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二十分钟后，几个黑衣人从太平间的顶上的窗户下来，手里还扛着个袋子，几人动作很快，也很细心，一个个的挨着找。
“401，这个是他。”
几人确认下没错后，将袋子里的一模一样的人扛出来放上去，又将洛庭松装回袋子里，顺着来的天窗爬了出去。
楼下的树荫下，一辆长形的商务车正在等候，几人上车后将洛庭松放到车内的担架上，边上的医生忙给他检查。
“没事，他还活着，”医生给他手背扎进点滴针，又看了眼心电图，“河豚毒素b的暂时性效果已经褪了，虽然他现在还是植物人的状态，但至少命保住了。”
几人都松了口气，其中一个黑衣人拿出手机给冷青发了个好字。
……
冷青站在医院门口焦急的等待，生怕会出什么意外，待看到短信后，才陡然松了口气。
没死就好……倒是差点把他给紧张死。
此时，洛萧开着车从医院门口出来，冷青看了眼车牌，忙走过去上了车，“少爷。”
“小染被带走了，”洛萧双手握紧方向盘，侧脸闪现出阴恻的弧度，冷青开口接道，“是的，我也看到了。那少爷，我们现在去警局吗？”
“等会儿去，现在就去太明显了，”洛萧抿着唇，显然正在思考，冷青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还是有些心虚的，他刚准备别开视线，洛萧突然转过头来，“手术没出什么意外吧？”
“没，”冷青稳住声音后摇下头，“洛庭松已经确认死亡了，是我亲眼看见的。”
洛萧点下头，心思显然不在这儿，他思索良久，而后便将车掉了个头，朝反方向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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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
审·讯室内开着刺眼的大灯，直射向铁栏杆内坐着的人。
几名警察拿着笔坐在对面，其中一人拿起桌边的密封袋，“你确定是这把枪吗？”
童染带着手·铐坐在对面，闻言轻抬起头，双眼差点被那亮光刺瞎，她别开视线点点头，“是的。”
警察冷冷看她一眼，“枪哪里来的？”
“黑·市上买的。”
“多少钱？”
她随口说了个价格，“一万五千七。”
“哪来的钱？”那警察翻了下她的档案，“你还是南音的学生吧，这里显示你并未退学。”
“连钱怎么来的都要管吗？”
“问你什么就说什么，”边上的警察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抬起头对着那刺眼的灯，“别耍花招，老实点说！”
童染冷笑一声，“钱是我卖·身赚来的。”
“在哪里卖？”
“街上，给钱就卖。”
那几个警察闻言目光更加鄙夷，“卖过多少次？”
“怎么，”童染眯着眼睛抬起头，眼角被强光照的流出眼泪来，她勾唇冷笑，“要看录像光盘吗？给钱我就卖给你们看。”
第1029章 我等这一天太久了
“老实点！”边上的警察再度按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捶了下，“怎么问就怎么说！别瞎扯！”
“别碰我！”童染猛地别过头去，“我这种天天出去卖的人难保没有艾滋病，你们碰我不怕我咬你们导致传染吗？”
“……”
几个民警面面相觑，竟然谁也不敢再上前。
童染动了下带着手·铐的手腕，双肩沉重到几乎将她压垮，“继续问吧，等下我困了就要睡觉了。”
对面的警察将枪推出去点，“为什么要用枪？”
“我喜欢。”
“一般人杀·人都是用匕首或者刀，你用枪肯定是有特殊理由的。”
“用枪爽，不行吗？”童染看向那把枪，想起莫南爵曾经逗她的时候说过的那句话，“我就喜欢开枪时候的感觉，砰的一下射入心脏，我看着都觉得舒畅，身心巨爽，知道吗？”
“……”
那警察无语，又继续问道，“是跟谁学的开枪？”
“我卖过的一个人。”
“叫什么名字？”
“忘了，男人那么多我哪里记得住？”
“大概长相？”
童染抬头瞅了眼，“跟你差不多吧。”
“……”
站在后面的几人对视眼，差点笑出声来。
那警察脸色一沉，用笔在纸上写了句‘精神正常方面待检查’，而后继续问道，“学了开枪多久了？今晚在医院是第几次开枪？”
“学了好久了，今天是第一次。”
“为什么要杀洛庭松，”警察顿了下，“也就是你的大伯。”
童染闻言眼底淬出抹哀戚，她强行掩饰下去，而后嘴角勾起自嘲，“因为我想杀他。”
“为什么想杀？理由。”
“我大伯母从小都对我很坏，”童染喉间哽咽下，每一句话其实都没撒谎，这些都是事实，“她每天都打我，我身上都被掐成一块青一块紫，她不让我吃饭，还把我关起来，我每次都被她折磨的不成人形，这些你们都可以去问邻居，问问他们我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警察做出推断，“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怀恨在心？”
“对，”童染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心里一直嫉恨大伯母，我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报仇，把我小时候吃得苦全部讨回来。我筹备了这么久的计划，等的就是今天，你们知道我等了多久吗？我等这一天太久了，久到我已经等不下去了……”
她说着眼泪就流下来，几个警察摇摇头，又继续问道，“他之前的车祸也是你设计撞的吗？”
“是，”童染继续点头，什么罪·名都悉数承认，“那天晚上我让他开车来接我，然后找了几个小混混，等他开出来的时候就把他撞了，我在想怎么没撞死？撞死我就不用开枪了，省得麻烦。”
警察皱起眉，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是在清河路一号路口对吧？”
“对。”
“找的那几个小混混是谁？哪里人？”
“不知道，外省的。”童染眯起眼睛，“别问我多少钱，我都是用身体去换的。”
第1030章 后来他就把我甩了
“那几个人的联系方式？”
童染嗤笑一声，“身体交易要什么联系方式？你土不土？”
“……”那警察心道这小姑娘如此牙尖嘴利，他推推眼镜，“杀·人之后你的原本计划是什么？”
“自·首。”
“也就是说，你宁愿自己坐·牢，也要杀了洛庭松，对吗？”
“对，这就是我最初的目的。”
“那你既然恨你的大伯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要杀洛庭松？”
“没听过一句话吗？”童染扯了下嘴角，“要伤害一个人，就要伤害她最爱的人，我这样做我大伯母才能最痛。”
“……”
在场的所有人闻言都怔了下，几个民·警更是一脸厌恶，直接啐了口，“蛇蝎心肠！”
童染只当没听见。
“那对于今天爵少恰好去了，你是怎么想的？”
“我本来就在医院，借口身体不舒服躺了下，”童染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经被照的通红，试探性的问了句，“医院不是有摄像头吗？你们看看不就知道了？”
“摄像头应该是被人动了手脚，值班室的人说电路坏了，”那警察推推眼镜，才惊觉自己不小心说了出来，他轻咳声，“但是有没有摄像头都不妨碍我们办·案。”
童染闻言一颗悬着的心瞬间落下去，虽然杀了个人对莫南爵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他随便几下就能摆平了，可她就是不想他的名字也被扯进来，“爵少只是去看我大伯。”
“你们之前认识？”
“认识，”童染点下头，“我跟他睡过几次，后来他就把我甩了。”
那警察对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毕竟莫南爵那样的男人，身边女人肯定成群，“这就是你刺他一刀的原因？”
童染想起那几个护士在场，不过也无所谓，她们胆子小，肯定不敢说什么，“对，我想求他继续睡我，可他就是不肯，我们起了争执，我一个不爽就动了手，这点我已经说过了。”
“你知道莫南爵是什么人吗？”
“我当然知道，无所谓，我都已经杀了一个人了，难道还会怕他整我吗？”
“……”
也对。
那到底有哪里不对？那警察问了这么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就是找不出来，他抬头盯着童染的脸，“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童染抬起头，“我想睡觉。”
“不行，”那警察将笔朝桌上一扔，“别做梦了，这个案·子不结了，你别想能睡着。”
“还要说什么吗？”童染皱起眉头，“该交代我都交代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受害者的家属一会儿就会过来，还有医院那边的情况，你要知道，”警察双手交叉后放到桌面上，“要是爵少出了什么事，我估计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了，我们这里肯定留不住你，我什么意思你很明白。”
“我本来就没想好过。”
“……”
她突然这么一句话，倒让那警察没了声音，他推开椅子站起身就朝外面走去，丢下一句话，“别让她睡着了，用灯照她的眼睛。”
第1031章 没有我他不会死的
“是。”
几个民·警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童染仰着头，强烈的白光刺进眼睛里，她动也不动下，任由光线刺着。
警察局外，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急速驶来，洛萧推门下了车，冷青忙跟在后面。
一进去，几个警察便看到了他，其中一个认识的忙走过来，“洛少。”
洛萧眉头紧皱，“人关在哪里？”
“这边的审讯室。”
“情况怎么样？”
“她已经承认了，是她杀的人。”
那人带着洛萧走过去，门一推开便是一股刺鼻的味道，洛萧脸色铁青，里面的几个民·警还抓着童染的肩膀，他冲过去就将他们拽开，“滚！”
门口的警察使了个眼色，那几人便识相的退了出来，洛萧走过去将那刺眼的大灯给踢开，童染神色恍惚下，险些就从椅子上栽下来。
洛萧望了眼她细白手腕的手·铐，“把这东西拿了。”
“这，不行，”那警察摇下头，“她现在还是嫌疑人，这东西我们不敢动的……”
洛萧薄唇紧抿，示意那人先出去，他走到童染身边蹲下来，“小染。”
童染半眯着眼睛，被强光刺了太久，再怎么睁开却只是不停的流眼泪。
她听得出来是洛萧的声音。
“是不是眼角很疼？”
童染痛苦的点点头。
洛萧起身拿过瓶矿泉水，用纸巾沾湿后卷起来，一点点的擦在她眼角处，他动作很轻柔，一下一下的很舒服，童染半眯的眼角渐渐舒展开来。
直到完全睁开眼睛。
天气还是很冷，童染身上依旧是那件孔雀蓝的长裙，浑身都沾满了黑色的血，洛萧眸中一刺，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披上。
他裹紧后双手握住她纤瘦的双肩，童染却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洛萧怔了下，她抬起头来看他，“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大伯死了。”
洛萧心口一窒，这时候真的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小染……”
“他真的死了，”童染双目渐渐失去焦距，她垂下视线，眸中尽是空洞到绝望的黯淡，“是真的……”
“小染，”洛萧蹲下来，他扳着她的双肩，“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童染秀眉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