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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让孩子一下子失去父母双亲吗?他还太小啊。”
瑞瑞,是啊,我和上官逸的孩子,我们好不容易保住的孩子。
见我有了一丝动容,我婆婆双手环住我的肩膀,像哄孩子一样把我抱在怀里,而我的怀里抱着上官逸,我们三个人就形成了一种抱作一团的画面。婆婆的泪水一直往下落,落在我头上,脸上,脖子上,衣服上。
她的声音哽咽的断断续续,却还在劝我,“人死不能复生,好女儿,听妈的话,放下吧,好歹,他回来了,是回到这片他热爱的土地,他用生命守护的土地,让他入土为安吧,你还有我,还有瑞瑞。”
婆婆的话让我像是从梦中清醒一样,我突然颤声喊了一句:“妈!”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风涌而出,止也止不住。
“孩子,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妈陪着你,妈陪着你。”我们娘俩就这样哭作一团,我婆婆明明伤心的不行,却一直在劝我,哄我,安慰我。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筋疲力尽,最后,直接哭晕在我婆婆的怀中。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家属院,我和上官逸的卧室里。
头疼,像要炸开了一样的疼。我伸手揉揉太阳穴,一只小手拉住了我,“妈妈,你醒了。”
稚嫩的声音,有着超乎常理的沉稳,不是我的儿子还能是谁。
一双小手在我太阳穴处轻轻的揉着,我睁开眼睛,看到瑞瑞凝重的小脸,就在我头顶。
他的眼睛红红的,脸上却不见任何泪痕。
“瑞瑞!”我扯了扯嘴唇,嗓子里发出干哑的声音。
他看着我,手指却没有停。
“小嫂子。”
我看向一边,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暮雪在,透过半开的卧室门,客厅里,杨柳,王馨梦都在。
“我怎么在这?上官逸呢?”我想要坐起来,瑞瑞把我按住,我这才看见自己的手上还插着输液器。
“小嫂子,你体力透支严重,又几天不吃不喝,晕倒在阿姨的怀里了。”暮雪说:“我们都知道你伤心难过,可你不能这样啊,你看瑞瑞,你睡了十个小时,他就一直守在这寸步不离的,阿姨也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劝她去休息了。
小嫂子,阿姨都那么大年纪了,身体又不好,刚失去儿子对她的打击不小,你怎么还忍心让她为你担心呢。”
从七年前认识到现在,暮雪是第一次对我说这么重的话,我朝她看过去,她的眼睛红肿的厉害,脸上难掩悲伤。她是上官逸救回来的,抚养成人,也最清楚我和上官逸之间的点点滴滴,我想,她是没有办法了,才会说这样的话来刺激我。
其实,从医生宣布上官逸死亡到现在,他们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我只是不敢相信,也不舍得。
命运怎么就跟我们开这样的玩笑,怎么忍心跟我们开这样的玩笑。
七年,我们历尽了多少艰辛才有了现在这个家,分分合合,生离死别,好不容易正大光明的走在一起,以为就这样一辈子。他却突然就这么走了,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哪怕他再叫我一声“傻丫头”。
“妈妈,不哭。”不知不觉我竟又哭了,瑞瑞的小手掌擦去我眼角的泪水,眼眶泛红却很认真的说道:“以后,瑞瑞代替爸爸保护妈妈。”
“呜呜!”听到瑞瑞这样说,我鼻子一酸,哭的更厉害了。我不怕被人笑话,一把抱住瑞瑞小小的身躯,把脸埋在他腿上。
这是上官逸的孩子,他的身上流着上官逸的血。
这一刻,在瑞瑞的身上,我似乎找到了一种安全感,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的安全感是来自于自己才不满四岁的儿子。
他的小手放在我背上,安抚我因为哭泣抽动的肩膀。
“妈妈,你还有瑞瑞。”
“君悦!”
我从瑞瑞怀里抬起头,就见蓝雨从门口奔过来,惊慌带泪的眼睛,看着我。
我已经哭累了,转回身,看见门口处,宋云磊,苏菲,还有方铎,他们一身的风尘仆仆,这一刻,我终于不再逃避,上官逸真的离开我了。
“君悦,你还好吗?”蓝雨抓着我的手,担忧的问。
我扯了扯嘴唇,看向瑞瑞,“瑞瑞,你去睡会儿,妈妈没事了。”
我是伤心绝望,可我不迷糊,我清楚的记着暮雪说瑞瑞在床边守了我十个小时。我不禁自嘲,这个做妈妈的太不称职。这种时候,不能给他安慰,反倒让他为我担心。
还有我婆婆,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怎么受得了,她的痛不会比我少,却还要来哄我。
瑞瑞很听话的离开了。
“你们都来了,别站着,都坐吧。”我对他们几个说。
几个人没说话,暮雪把椅子让给他们,“小嫂子,他们陪着你,我去做点吃的,你再不吃东西真的不行。”
我点点头,“好!”
暮雪转身之际,宋云磊叫住她,“看她这样子,也吃不下什么,你熬点小米粥吧,放点糖。”
“我知道了。”暮雪应着离开。
宋云磊这才站起身,走到我床边,一只手搭在我的脉搏上,好半天蹙着眉头道:“你这是打算把自己折磨死吗?你有没有想过,上官逸看见你这样会多心疼,你难道就是要让他担心你而魂魄不安吗?”
“我不是折磨自己。”我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
虚弱无力的声音,我自己听上去都觉得像是蚊子哼哼一样。
“事已至此,我们也不愿意相信,你想开点吧。”方铎说道。
所有人都劝我想开点,我不是不想想开点,是不知道如何想开。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他那么强大的人,走的时候还是热的,还抱着我说话,亲吻……
十七天,十七天后还给我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不动不说话的躺在那,浑身是血,伤痕累累。
这十七天,我每一天都数着秒过日子,每一天都期待他突然站在我面前,告诉我说:傻丫头,我回来了!
我也不是经不起风浪的人,这么多人劝我,我都明白。
暮雪熬好了粥端给我,我其实一点食欲都没有,他们都说我几天没吃饭了,可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胃里空,一点都没觉得饿。
我端起饭碗,舀着里面的粥,机械的送进嘴里,刚吃了一口,就趴在床头干呕了起来。
蓝雨急忙帮我拍背,暮雪递了温水过来,我仰头喝下去,却又吐了出来。
这一次,是真的吐了,虽然肚子里什么都没有,却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君悦,你这样怎么行。”蓝雨急的直哭,求救的看向宋云磊。
我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浑身虚脱了一样,躺在床上,摆摆手,“我没事。”
“暮雪,先给她冲杯糖水,糖放的多一点。”宋云磊凝眉道。
暮雪很麻利的又端了杯浓浓的糖水过来,蓝雨扶着我坐起来,一口一口喂我喝下。温热的感觉从喉咙一直滑到胃里,还好,这次没有吐。
我又躺了一会儿,感觉身上有点力气了,正好也输完液了,云磊给我拔了针,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你干什么去?”蓝雨忙阻止我,“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多躺一会儿。”
我抿了抿唇,看了眼外面,天已经黑了,“我去陪他。”
“君悦!”
“我必须去陪他。”我看了眼其他人,“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放心,我接受了。我只是去陪他最后一程,我没有时间了,只剩下这最后一晚,明天他真的彻彻底底的离开我了,再见,我就只能对着冰冷僵硬的墓碑,所以,谁都别拦着我,让我最后看看他,抱抱他。”
我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一丝波澜,可说完这些话,却几乎用光了我所有的勇气。承认他死了,等同于用刀子在绞我的心。
“我陪你。”蓝雨担忧的扶着我的手,好像我随时会倒下似的。
我摇摇头,“我真的没事,这是我们夫妻最后的二人世界。”
说着去衣柜里拿了那套白色的运动服,就是我们度蜜月时候穿的那款情侣装。
几个人见状,默默的起身离开。
我换好衣服,从抽屉里拿出了绒线盒子,是我们俩准备结婚的时候,买的那对指环,他因为纪律不能戴,就一直放在家属院的抽屉里,上面的线已经有些褪色,不出任务的时候,他都戴在脖子上。
我拿起来,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这上面还有他汗水的味道。
☆、第288章 关键时刻瑞瑞做决定
看了眼我指间一直戴着的,想起当初选戒指时候的画面,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夜已深,营房里的点点灯光,照亮了我的脚步。
门口除了守卫,还站了好几个人,我狐疑的推开门,见林少将他们正要给上官逸换衣服。
这一幕我不陌生,当初肖宁牺牲的时候也是这样。
整洁的军装,鲜红的国旗。
“我来吧。”我曾经看着林雨一个人为肖宁梳洗,换衣服,那时候只是觉得心酸,难过,但是现在,轮到自己身上,才知道这是一种多么刻骨剜心的痛。
林少将没阻拦,一挥手带着一众人出去了,把空间留给我们俩。他们已经帮他穿好了军衬,就剩下外套了。
我帮他把外套穿好,把指环戴在他脖子上,忽然想起他一直贴身收着的平安扣,那是我们婚礼上,我送他的信物。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还一直挂着他给的子弹壳。
军衬的口袋里空空的,我的目光扫向一旁放着的换下来的衣服,在里面翻找了半天,都不见平安扣。
于是开门去问刚才帮忙换衣服的人有没有看见,他们都摇头说没看见过。
不可能的,上官逸一直放在贴身口袋里,无论是穿什么衣服,肯定是放在胸口这个位置的,不管干什么都带着,换了衣服第一件事就是把平安扣放里面,怕训练什么的掉出去,每次他都会用针线在口袋开口处缝两针。
可换下来的贴身衣服的口袋上,还有被拆掉的线头,却不见平安扣。
上官逸的东西不见了,大家便都进来帮忙找,有人去叫了刘同川来。
“嫂子。”
“同川,你看见上官逸的平安扣了吗?”我问他,想着会不会是他们回来的路上掉了。
刘同川摇摇头,“首长一直放在口袋里,这个我们都知道。”
那这么说,就不可能是掉在路上了。
上官逸换下来的衣服我找了好几遍,都不见平安扣的影子,再看那明显被扯断的线头,我又去翻看他身上,手伸进他军衬的口袋,一眼就看出什么都没有,我却还是不甘心。
这样翻找,拉扯了他胸前还没系好的扣子,露出了他一截胸膛。
我失望的去给他系扣子,眼角不经意间,看到了他胸前的伤口。
捏着纽扣的手一僵,我几乎是撕扯开了他军衬的扣子,将他上半身暴露出来。
“嫂子。”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几个战士有些不悦的阻止我,“首长已经去了,你让他好好的走吧。”
我这个举动,视为对死者的不敬,难怪战士们的态度会不高兴。
要不是他们知道我和上官逸的感情,知道我曾付出那么多,估计会直接把我扔出去。
“不,不是他。”我的眼睛死死的盯在他胸口处,那一个枪伤的疤痕因为没有了人体生命的反应,就那么呈现一个口子,虽然之前处理过,但伤口感染腐烂,医生在抢救的时候做了处理,所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