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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白妤薇微微颔首,白妤薇礼貌地点点头,她跑向他们避雨的屋檐下,陈道笙跟白妤薇走远。
其他几个人都看见了,气氛尴尬,沉默,没人说话,不敢看她的苍白的脸色,心里同情她。
只有方崇文看着她,目光满是怜惜,方崇文喜欢她,她早就知道,如今,她已经没法装成幸福的样子,唐蕴玉拉着她冰凉的手,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她不是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他的无视和冷漠,为何心里还很难过。
夏季的雨水,来的快去得也快,雨停了,回去路上,大家都默默无言,方崇文想说什么,碍于大家都在,她又是已婚少妇,心存顾忌,没说出来。
小楠看见她进门,浑身湿透,惊讶地问;“小姐,我不是给你拿雨伞了吗?”
“丢了。”她平静地说,慢慢走上楼。
淋了雨,回去后她便病了,发起了高烧,小楠和周妈小声商量,周妈愁眉苦脸,“少夫人病得不轻,夜里烧得直哼哼,要不要告诉二爷一声,万一烧大发了,肺烧坏了,不是闹着玩的。”
林沉畹昏昏沉沉,这句话却听见,挣扎着阻止,“别告诉他。”
她烧得有时神志不清,心底却固守一个念头,不能告诉陈道笙,不让陈道笙烦,其实她潜意识害怕他知道她病了,不理睬她,依然冷漠对她,她潜意识在躲,逃避。
周妈做主叫家里男仆去请大夫,请了个德国大夫,带着一个女护士,给她打了针,吃了药,两天后,烧渐渐退了。
她躺在卧室里,生病这两天她身体虚弱,不能下地,她忖度着陈道笙回公馆没有。
她高烧退了,转为低烧,下午,吃了药,她迷迷糊糊,一会睡着,一会醒来,梦见乡下老家,父母健在,她的生活快乐而幸福。
陈公馆的大门打开,黑色的雪佛兰轿车驶入,陈道笙回家取一份重要的合同,看见周妈叫一个男仆去买药,洋大夫临走时告诉到药房买一种药。
陈道笙正好经过,站住,随口问了一句,“家里谁病了?”
周妈得了少夫人吩咐,不让告诉男主人,男主人问起,便不隐瞒,“少夫人高烧,烧了两三天,请洋大夫,打针吃了药,洋大夫说再吃两天药,才能好利索。”
陈道笙沉脸,“少夫人病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周妈吓得急忙解释,“少夫人怕给二爷添麻烦,不让告诉二爷知道。”
陈道笙掉转方向,朝东侧小洋楼走过去。
林沉畹恍恍惚惚听见门外有脚步声,脚步声略重,不像是小楠和周妈,她睁开眼睛,朝门口看。
陈道笙推门进去,西洋阔床上,乌黑的秀发散落在枕衿间,香软的湘绣被子下,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苍白没有颜色,几日功夫她的脸瘦了一圈,水润的眼睛大大的。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身体前倾,伸手摸她额头,微微热度,责怪的口气,“有病,为什么不出声?”
她怯怯地望着他,纤细的手指紧抓住被头,身子陷在被褥里,细弱的声音,“已经好了。”
小楠进来,看见陈道笙,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二爷。”
陈道笙淡淡地说:“以后少夫人有病,告诉我。”
“是,二爷。”
小楠站着没有走的意思,指着林沉畹,支支吾吾的,“少夫人量体温,时间到了。”
他看看她,怪道她被子捂得严实。
他轻轻拉开被子,锦被下,她穿着一件水色丝缎睡袍,腋下夹着体温计,他伸手于她腋下取体温计,指腹刮过她身体,细腻柔滑,他看了一眼体温计,三十七度,低烧。
递给身后的小楠,她小声说:“我没事了。”
卧房朝南,下午阳光充足,雕花窗上遮着一层纱帘,透过纱孔细碎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由于低烧,她面色嫣红,清润的大眼睛,波光荡漾。
他的手伸进她睡衣里,小楠没经过人事,呆呆站着,陈道笙没回头,冷声说了句,“出去。”
第11章
陈道笙的手伸进她的睡裙,小楠红脸出去,带上门。
他眉目黝黑,勾唇,“我给你降降温?”
暗昧的语气,她听出来,试图阻止他肆意的手,羞赧,小声说;“别,白天。”
“还能忍?”
他动了动手指,她身子弓着,咬唇忍住,没发出声音,面色潮红,呼吸不稳。
突然,走廊传来说话,“我二哥在里面?”
陈道笙的妹妹陈蓉的声音,小楠结结巴巴,“小姐,二爷和少夫人……”
接下来的话卡在喉咙里,小楠一副窘态。
“你这个丫头,说话都说不明白。”陈蓉小声嘟囔,“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她一把推开小楠,推开卧室的门,瞬间怔住,陈道笙撤出手,回头,面色不悦,“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
陈蓉尴尬,红脸嗫嚅,“我……我不知道……”
陈道笙不耐烦地打断,“你什么事?”
陈蓉的目光扫过床上的林沉畹,林沉畹早已拉过被子盖住身体,羞得抬不起头,她眼中不易察觉的轻蔑,“白妤薇家里出事了,她父亲死了。”
陈道笙一惊,倏忽站起身,急问;“什么时候的事?”
“白妤薇刚打来电话,人刚咽气。”
“她现在什么地方?”
“白家。”
陈道笙没再问,大步跨出门,林沉畹听见走廊里兄妹的说话声,陈道笙的声音吩咐仆人备车去白公馆。
卧室的门没关严,林沉畹听见西窗下汽车发动机声响,预示着主人的心急,很快,周围肃静下来。
二楼没有一点动静,真静,林沉畹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缓慢无力,耳畔有落雨声,窗外明明艳阳高照。
小楠看见男主人走了,方敢进屋,林沉畹弱弱地问了一句,“二爷出门了?”
她心里明明清楚,可还是希望小楠答不,小楠不明所以,“我在楼下客厅,看见二爷和大小姐匆匆忙忙出门了。”
白妤薇永远都是他最在乎,全身心对待的人。
她本来烧退了,连天下雨,晚间蹬被受了凉,复又发热。
小楠跟许妈念叨,“小姐一向身体好,极少生病,这一次竟病了这么久?”
许妈叹息一声,“小姐命苦,从小没了父母,成了亲,还是孤孤单单的……”
仗着年轻,身体底子好,过两日她高烧退了,转成持续低烧。
早晚不敢开窗,中午最热的时候,小楠才打开窗子透透空气,走廊西窗一直开着,她有两回听见熟悉的汽车声,听许妈念叨二爷刚回府又出去了。
陈蓉却没回家,白妤薇的父亲死了,她同白妤薇要好,留在白公馆陪白妤薇。
她这几天病着,没什么胃口,喝点青粥,身体虚,嗜睡,天一黑就迷迷糊糊,走廊里脚步声都没听见,许妈站在楼梯口小声说:“二爷,少夫人刚睡着。”
陈道笙放轻脚步,轻轻推开门进去,卧室光线暗,没有点灯,窗帘没拉上,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床上,他走近,站在床边,淡淡的月色笼着林沉畹姣好的面容,睡热了,她一只光胳膊伸出被子。
他弯腰,小心地把她的胳膊放进被里,她梦呓般低喃,“道笙……道笙…”
不知道是屋里没开窗温度高的缘故,还是……陈道笙扯开领带,脱掉西装上衣,刚回身把西装搭在椅背上。
床上之人又梦呓般地,“道笙……别走…”
他以为她醒了,回头,看她说梦话,遂解开衬衣扣子……
她被他弄醒了,忍不住低哼,身子瘫软如泥,他大手揉捏着她。
“要吗?”
他低沉的声音在暗夜中尤为性感诱人。
“嗯……”
她情动,双眼迷离,红唇微张。
他翻过她身体,手臂横过胸前托起,使她呈跪姿,她体虚,柔弱无骨,软得像水,他一松手,她便软软地朝下趴,他打了她厚肉一下,低斥,“别动。”捞起她,她没有一点力气,趴在他手臂上,由着他摆布。
他做时不喜欢说话,力气很大,她有些受不住,破碎的呻吟声被他堵在嘴里。
他要了两次,犹没餍足,她娇喘吁吁,一缕发丝贴在潮润的脸颊,大眼眸中水光一片,她病中娇弱,实在撑不住,他方作罢。
他躺在她身边,伸臂搂过她,她软软地蜷在他怀里,柔顺得像猫咪。
尽管他们已经如此亲密,她还是不敢问白妤薇的事,这段时间他来了好几次,比两年来的次数都多,她不能太贪心,她怕他突然不来了。
这一刻,她觉得他对她很好,他对她也算温存,会顾忌她的感受,成婚两年,他头一次夜里睡在她身边,以前有几次他喝醉酒,做完就走了。
清晨,她睁开眼,看见他在穿衣裳,她想起来,发现自己光着身子,只好躺在被里。
他穿好衣裳,回身,两手撑在她身侧,俯身,唇贴了下她额头,不热,捏捏她粉脸,盯着她看,“我这个大夫可还称职?”
她羞涩地把脸埋进被里,昨晚折腾出一身汗,低烧退了。
床一轻,他直起腰,“白小姐过两天搬进来住。”
他的口气不是同她商量,是礼节性地通知她一声,他昨晚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顺便解决一下生理需要,她心一酸,没勇气拉开被子,闷声,“嗯。”
脚步声朝门口走去,开门声,待房门关上,她才掀开被子,失神地望着紧闭的房门,早晨醒来她内心还充满喜悦,现在却淡淡的失落。
小楠在门口看见陈道笙,竟不似往日冷漠,“告诉厨房,做点粥给少夫人吃。”
小楠为小姐高兴,以为姑爷对小姐好了。
林沉畹中午下楼时,听见客厅里陈蓉指使佣人收拾楼上房间,几个男佣往三楼客房抬新家具。
白妤薇搬进了陈公馆,住在这幢小洋楼的三层,跟大小姐陈蓉住在一层。
陈公馆的仆人们对白小姐格外殷勤恭敬,比对女主人林沉畹还要敬畏三分,这些佣人大抵认定白小姐是未来陈公馆的女主人。
陈道笙再也没来她的房间。
不久她伯父林督军突然遇刺身亡,林家败落,四分五裂,督军府做鸟兽散,她没了娘家倚仗。
陈蓉几次敲打她,“我哥哥跟白小姐两情相悦,当年我叔父包办婚姻,我兄妹是我叔父养大,我哥哥为了报答叔父的养育之恩,答应娶你,你们的婚姻,没有感情,你知道他心里没你,你缠着我哥不放,你就幸福吗?嫁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幸福吗?”
“白妤薇父母双亡,我哥不忍心她一个人孤苦无依,接到府里住,白妤薇爱我哥,现在因为你他们不能在一起。”
林沉畹不知该说什么,她也父母双亡,孤苦无依,也许只有对在乎的人才心疼怜惜。
几场秋雨过后,天气转凉,林沉畹坐在卧室外间客厅窗前,一片枯黄树叶落在窗台上,孤零零的。
耳边充斥白妤薇骄傲的语气 ,“道笙哥不肯委屈我做小,他不想逼迫你,我愿意等。”
走廊里脚步声由远而近,他进她房间的次数十个手指头数的过来,奇怪她能听出他的脚步声,笃定、沉稳,每一步都踏在她心上。
陈道笙进门,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探寻的目光,“找我?有事?”
她在他面前局促不安,鼓起勇气,干涩的嗓音说:“我娘家已经……”
不知如何措辞,她深深地垂下头,费力地说出想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