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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这杜府十几年,将这杜府管理的井井有条。对于这个妻子,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这些年,她对他的细心照顾,对阿逸和阿芳视如己出,还为他生了一双女儿,想到这些,他又怎恨得起来?可是他又怎能允许自己的妻子是只会算计别人、设下诡计去除掉流芳之人?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杜府的当家主母?
杜伟开始左右为难,大夫人醒后,他该怎么处置她?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情来的太过突然,他一下子方寸大乱。她醒之后,他又该如何去面对她?杜伟扶了扶自己发疼的脑袋,望着屋外风雨欲来,他的眸子透不出一丝光亮来。既然不能杀,那就休弃好了。
突如其来的大风顺着窗子钻了进来,一扫连日以来的闷热,但是却扫不开杜伟心中的阴霾。
今夜,注定失眠。
杜流芳坐在一片昏暗的烛光里,看着窗外婆娑的柳树发愣。震天的响雷已经在耳边炸开了两回,瓢泼大雨随着电闪雷鸣瞬间而至。屋外成了一片雨的世界。
若水抱了两套新洗的衣裳进屋,顺着窗柩瞧见屋外的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她无比庆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还好跑得快,不然就要遭殃了。”
这时若水突然瞧见杜流芳坐在窗子边发愣,有豆大的雨点斜斜打在窗柩上,很快砸成雨珠碎末,溅到杜流芳身上。若水将手里的衣裳一丢,走到杜流芳跟前埋怨着说:“小姐,别坐在窗子边,您会被淋病的。”
杜流芳没有回头,瞧着窗外雨似断线的珍珠砸响地面,密密麻麻好似天幕,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那笑容干净清澈,好似一泓清泉。倒叫若水瞧得痴了。
“无妨,若水,你先下去歇息吧,不用管我了。”杜流芳这样吩咐着,因为窗外的雨声吵得不可开交,她将声量拔高了些。
“呃,那小姐早些休息。”若水思索了会儿,最后点了点头。将叠好的衣裳放进衣橱里,瞥一眼仍坐在窗子下的杜流芳,随后退出了屋子。
今日,杜云溪显然学乖的,知道继母再也指望不上,便巴结父亲来了,这人,果真比以前有脑子些了。她从父亲的反应之中可以感受得到,父亲因为杜云溪的话感到的悸动欣喜。可是,她若想指望父亲翻身的话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只怕经过大夫人一事之后,父亲就算再怜恤杜云溪,也不会对她掏心掏肺。只怕今夜的父亲一定辗转难眠,一个在自己枕边躺了十几年之人,却是害死母亲的真正凶手,他一定会觉得左右为难。窗外的雨依旧片刻不息,大朵大朵的水花在窗柩上溅起,宛若昙花一现。屋外仍旧电闪雷鸣、风雨不止,瞧着那黑沉沉的天空,不知这雨会下到何时。
大夫人在第二日的清晨醒来,那时下了一夜的雨刚刚停息。她迷蒙地瞧着垂将下来的云纱帐,恍若大梦初醒。她刚想坐起身来,可是,她惊恐地发现她压根动不了!“来人来人,快来人!”大夫人发疯似的,大吼大叫起来。
很快帘子被人打起,进来一个矮胖身材的妈子,手脚利落闪到床榻边来,将云纱帐挂进银钩上。一边将大夫人扶起来,一边急切地问道:“夫人,您怎么了?”随后将玫红落花刺绣缎面大引枕垫在大夫人背后,这才闪到一边站着。
大夫人想要活动开自己的手脚,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移动,可是她发现她的手脚已经在原处,没有丝毫的动弹。一个可怕的念头自脑海中拔地而起,她中风了?想到这里,昨日的种种一切也随着记忆扑面而来。她的心越来越沉,尖利的声音划破祥瑞院的长空,“我怎么了,怎么了?”
那矮胖的婆子被大夫人突然的的叫声吓得有些胆怯,她不由得将脸埋得更低,不敢去看大夫人的脸色。“夫人,李大夫说您中毒导致……中风了。”婆子咬着唇字斟句酌。
“什么!”更大的怒声在婆子的耳边炸开,“你说我中毒,中风……”大夫人眼珠子死死钉在那婆子身上,阴沉得厉害。她的心不断往下沉,不可能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中风呢?“不可能,你胡说八道!”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自己怎么可能中风,见鬼的中风……大夫人双眸仍旧不屈地盯着那婆子,但滚滚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怎么会中风了,中毒?莫非……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得几乎令她有些抓不住。
婆子听着大夫人的鬼叫,心头有些害怕,但还是轻轻回了一声,“听李大夫说好像是白茯,夫人,您就想开些……”夫人年纪轻轻,却被人下了这种可怕的毒药,怎么能够想得开呢……那婆子暗自咋舌,望着大夫人心生惋惜。
“白茯,白茯……”大夫人的瞳孔骤然放大,跟见鬼似的圆睁着脸,加上脸上那凌乱的巴掌印,显得分外骇人。真的是白茯,她粗粗地喘着气,心中的波涛汹涌难以平息。这药明明是给杜伟下的,为什么她会中这样的毒?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那婆子本就胆儿小,瞧了一眼便不敢再去瞧第二眼,一直低垂着头。心中暗想,夫人一直嚷着白茯,莫非夫人认得这东西?
她怎么可能不认得呢?大夫人的心头涌起无限的恐怖。这药原本是为杜伟准备的,可是天知道这东西怎么会被自己吃下?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可以中风,要中风要猝死也应该是杜伟,为什么中招的会是她?此时的大夫人披散着乱发、双眸里惊恐无限,嘴里还不断地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这一切肯定是在做梦,我怎么会中风呢?对,一定是在做梦,一定不是真的……”大夫人一边喃喃,一边用牙齿咬着嘴唇,一阵痛意袭来,嘴边更是被流出来的温热液体濡湿,这一切,都那么真实,那么不像是梦……
婆子见大夫人唇上逸出鲜血,知是大夫人自己咬伤,婆子跳了起来,“大夫人,您怎么自己咬自己呢,快些住手……住口!”想起老爷临走时在耳畔吩咐的话,那矮胖婆子吓得有点儿慌不择言。
好痛!大夫人能感受到一股很清晰的疼痛从唇边传来,这说明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也真的是中风了!大夫人呼吸越发急促,面如死灰,一双锐利的眸子发狠地瞪着周遭的一切。这一切都应该是杜伟该承受的,为什么会是她?她想破了脑袋也实在想不出所以然来,天啊,她成了这副模样,日后该怎么办?
那矮胖婆子怯怯地瞧着一脸惊恐的大夫人,努了努嘴,“夫人,您刚醒,要不要喝些清粥,老奴这就给您端过来?”周遭的气氛实在太过诡异,那矮胖婆子恨不得立马钻出屋外去。
“不吃不吃!”她都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还有什么心思吃饭!大夫人紧紧瞪着这眼前的矮胖婆子,猛然发现这婆子并不是她院子里的。莫非是这婆子搞的鬼,给她下了药,害得她变成了如今这个鬼样子?大夫人瞪着那人,见那人双肩颤抖,瑟缩不已,责难的言语破口而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得我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妇人,本夫人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那婆子一听大夫人责难的言语,她本就胆小,此刻更吓得两条腿都在打抖了,忙不迭跪下来,战战兢兢准备回话。可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从帘子外响来,“母亲不吃饭怎么成呢?不吃饭就没有力气,又怎能好好地保重自己呢?”婆子侧头一瞧,竟然瞧着个生穿宝蓝色织锦长衫的女娃闪进屋来。那女娃生就一张瓜子脸,此时白净的脸上露出俏生生的笑容,平添几分伶俐可爱,叫人瞧得有些移不开眼。那婆子跪了半响,这才后知后觉地请安:“给三小姐请安。”
第143章 害怕
“杜流芳!”一直躺在床榻上不能动弹的大夫人,只有等人走进屋来之后,这才瞧清楚来人模样。此时她的双目不由自主地睁大,自心底升起一股近乎本能的厌恶。
杜流芳眼见大夫人双目赤红,一副欲要吃人模样的盯着她,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朝那地上跪着的婆子递过一眼,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我跟母亲说一些体己的话。”
那婆子早就想退下了,这时又有三小姐的吩咐,婆子如临大赦,朝杜流芳感激地磕下一个头,“是,三小姐。”站起身后,她便头也不回地往屋外行去,顺带还擦了擦额上滚滚的汗珠。心道,这大夫人自从中风之后,委实可怕,刚才居然还冤枉她害她,实在是有些不可理喻。想到这里,她不禁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若水、五月也已经让杜流芳招呼退下去了,此时大夫人的寝屋之中只剩下大夫人跟杜流芳大眼瞪小眼。
大夫人虽然中风,但脑袋却并不算糊涂,她眼色惊悸,望着朝她迫近的杜流芳,逼问的话从牙缝里蹦出。“杜流芳,这一切是不是你搞的鬼?”
杜流芳眨了眨眼,笑呵呵地说着:“母亲说什么呢,什么是流芳搞的鬼,母亲这话问得,倒叫流芳有些莫名其妙了?”
见杜流芳装傻卖乖,并不承认,大夫人气得银牙咬的“咯嘣”脆响。“少在我面前装蒜,你敢说那药不是被你调换了?”原本以为杜伟不在了,杜流芳也就跟失了牙齿和爪子的老虎。可是谁又料得这人居然将那毒药给调换,反而令她喝下。而且这白茯的药性并不是即刻发作的,这说明,这毒药调换是有一段时间了。大夫人想到这里,心头越发愤恨,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女娃会一下子拆穿她的计划!
终于不用在伪装了?杜流芳冷冷一笑,一双漂亮的眸子冰冷若寒潭,她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扬,“哟,终于不再装下去了?没想到吧,这本欲加在我父亲膳食里的毒药最终却到了你的肚子里?这样的滋味不好受吧?”
大夫人双眸陡然睁大,却毫无焦距。她如今中风,能动的地方也只有嘴和眼睛,那一双利眸好似镶在那面色死灰的脸上,因为清瘦而突显出来的颧骨高高的耸着,颇有几分下人。“果真……果真是这样……”她呼吸急促,粗里粗气地喘着气,隔了半响,她才回过神来,拿一种瞧怪物的眼神瞧着杜流芳,“你……没想到你竟然这样丧心病狂,我可是你的母亲,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大夫人咬牙切齿地瞪着杜流芳,眼里既含愤怒又带着几分害怕。双目霎时变得赤红一片,滚滚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大夫人已经这番模样了,杜流芳倒是不想再跟她绕那些花花肠子。她轻轻一笑,就着床榻边沿坐下,望着榻上极力掩饰害怕的大夫人,她双眸一闪,冷道:“丧心病狂?流芳记得原本我们一家和乐融融,我有疼我的父亲有爱我的母亲有宠我的哥哥。我母亲待你极好,最后你却那样害她,这不是丧心病狂么?我母亲一直将你当做好姐妹,而你却狠心地谋害她,你说,跟你比起来,谁比较残忍?”
提及芸娘,大夫人这才想起昨日自己满心以为杜伟会一命呜呼,是以将自己谋害芸娘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而今遭殃的却是她自己,杜伟会不会因此而休妻或者是杀害她?短短的时间里,大夫人的眼色却是一变再变。可杜伟若真想杀自己,昨日便可以动手,何必等到今日?而且杜伟这人向来恋旧,自己在这杜府之中十几年,费心费力地想要做好这当家主母,又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他不至于这般残忍地想要杀害她。无性命之虞,大夫人也妥了心。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望着一旁目光泠然的杜流芳,想要扯出一抹冷笑,却陡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遂作罢。“杜流芳,你如此对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