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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梓浩自争吵那天离开以后,变得毫无音讯。空荡的屋子里只剩下顾惜君一人,像小猫一样小心地舔自己身上的伤口。
她终于印证了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造成如此局面,她怨不得谁。然而这个冲动下的决定,也许是顾惜君和程梓浩之间最好的结局。
顾惜君独自一人窝在卧室里,睡醒了就吃泡面,吃完了就继续睡觉。程梓浩的衣物并没有带走,衣柜里挂满散发着淡淡古龙水香味的衬衣和西装。
顾惜君花了一整天的时候,用搬家的箱子把所有属于他的物品整理好,然后打包放置在杂物房的角落里,打算过完春节再寄回给程梓浩。
彷佛天都要塌下来似的。顾惜君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过了几天,很快就到了春节前夕。
欧阳宏的到来,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出现的时候,顾惜君正在大扫除,整间公寓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虽然装得若无其事,但欧阳宏从对方眼中的漫不经心和苦涩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很低落。
欧阳宏夺过顾惜君手中的拖把,把她扯到沙发上坐下来,开门见山地问道:“电话为什么关机?才多少天没见,你怎么消瘦成这个样子,程梓浩呢?你不是说过打算留下来陪他过节吗?”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顾惜君却不为所动,安静地盯着眼前一脸疑惑的男人,许久才苦笑说:“欧阳,我和他分手了。”
“分手”两个字落在欧阳宏的心中,微微一颤,却有种莫名的揪痛。他叹了口气,无奈地问道:“因为不适合?”
“嗯,或许吧。”顾惜君的眼底挂着两个黑眼圈,尴尬地别过脸,把双手藏在外套的口袋里不再说话。
“是不是程梓浩欺负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不会轻易饶了他。”欧阳宏盯着顾惜君瘦削的下巴,心疼得就像被人捅了一刀。他敏感地扫过她插入口袋里的手,很自然地扯了出来,发现掌心布满刚愈合的血痕,看上去似是被尖锐的硬物刮伤的。
没等顾惜君抽回双手,欧阳宏已经吼了出来:“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他……”
“欧阳,不关程梓浩的事,是我收拾碎玻璃碎片的时候刮伤的。”回忆起那天打扫的情景,顾惜君的心在此泛起了一丝凉意,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傻瓜似的。
那天傍晚她一个人蹲在地板上,左手拿着垃圾桶,右手无意识地捡地上的玻璃渣儿。
玻璃收拾干净了,顾惜君右手的掌心却被玻璃碎眼中挂上,变得血肉模糊。可是收拾的过程中,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痛。似乎身体再痛,也抵不过心底绝望那份绝望的痛。扔乐叉技。
“好好的,怎会打碎玻璃?”虽然大部分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可是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划痕,严重刺痛了欧阳宏的心。
他心疼地开始翻抽屉里的药膏,轻轻托起顾惜君不知何时开始变得粗糙的右手,低声安慰说:“注意别碰水,洗澡的时候用保鲜膜包着。伤口你有处理过吗?感染了后果很严重……”欧阳宏喋喋不休地开始唠叨起来,手法熟练地开始涂抹药膏然后贴上纱布。
面对欧阳宏的紧张,顾惜君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场:“欧阳,从小到大每次我受伤,你都会这么紧张。还记得小时候我贪玩硬拉你去爬树,结果两人一起从树上掉下来,手臂擦伤了痛得当场大哭。”
“记得,我怎会不记得。那次我回家以后被妈妈狠狠打了一场,还拖着我上你家道歉。大伙都以为是我带你去爬树的,谁想到是你嘴馋,想偷摘树上的芒果。”欧阳宏侧面的线条柔和,与程梓浩的刚毅很不同。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温浅的笑容,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惊慌失措。
顾惜君倚靠在沙发上,有种历尽沧桑后的无力感。“那次你摔得头破血流,可是只知道背着一直大哭的我一路跑回家。你小时候很瘦小,可是从那天开始,我觉得你的后背很宽厚、很温暖。”
与欧阳宏的回忆总是温暖的,似乎每次当顾惜君受到伤害和感到无助的时候,对方就会义不容辞地出现在她的身旁。从南市到海市,从初恋到男闺蜜,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欧阳宏重新包扎好伤口,倒了一杯温水递给顾惜君,两人并排而坐,语重心长地劝说。“小君,如果你觉得伤心,尽管哭出来,憋在心里会很难受。”
“我已经哭不出来了。”顾惜君小口的喝着温水,冰冷的心仿佛因为液体的流淌而变得温热起来。
大家都是成年人,适合就在一起,不适合就分开,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了。虽然心很痛,可是如果不适合,终究还是会走到分开的那一步,还不如趁大家还没走到难分难舍的地步,作下最适合的决定。
虽然难以问出口,但欧阳宏还是忍不住试探道:“上次年会的时候,你们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分手了?”
沉默许久,顾惜君才叹了一口气,盯着右手的纱布漫不经心地说:“程梓浩的爸爸知道了我在南市所做的事,说就连自己亲生父亲都出卖的女人,配不上他的儿子。”
先是错愕,然后是一点点从心底涌出的怜爱。欧阳宏低头盯着顾惜君冻得通红的小脚丫,忽地弯身握了起来,放置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用外套盖住。
他笑了笑,分不清是无奈还是自嘲,柔声道:“他才配不上你。”
大概意识到如此亲昵的动作,并不适合他们现时的关系。顾惜君连忙抽回自己的双腿,却被一双大手紧紧按在大腿上。
“别动,你的脚丫都冷坏了,我帮你捂热。”欧阳宏并没有半分尴尬,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欧阳,你觉得我是不是很绝情?任性地毁掉自己,毁掉顾氏,心却一点儿轻松的感觉也没有。”几番挣扎,顾惜君还是把冰冷的双脚从欧阳宏的大腿上挪开,低头抱住膝盖神色尴尬。
“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如果你已经重新开始,就不要再回头。”欧阳宏温浅的目光轻轻落在顾惜君的身上,盯着那张苍白而消瘦的小脸,心里有种说不清的酸痛。
曾经,他努力压抑爱意,违心地祝福顾惜君和程梓浩。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脸上都挂住随时要溢出的幸福笑容。
可是,程梓浩终究不是能让顾惜君幸福的那个男人。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当中,欧阳宏看着顾惜君,顾惜君却一动也不动地抱住膝盖不说话。许久,她才打破了这种沉默,苦笑着说:“我想把公寓卖掉,然后回南市。”
“好,我陪你回去。”
091。孤身一人
除夕中午,顾惜君简单收拾好行李,在欧阳宏的陪伴下离开海市。
要忘记一个人,先离开这座满是对方气息的城市。
虽然程梓浩搬过来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满屋都充斥着他的气息。从客厅到卧室。然后是阳台,顾惜君仿佛每次闭眼,脑海中总会浮起那张俊朗而冷漠的脸孔。
他的温柔、他的宠爱,以及那些夜里热烈的缠绵,无不让她撕心裂肺。
欧阳宏拖着行李箱走在前面,顾惜君拿着钥匙走在后面。站在玄关的位置上,她最后一次回头打量这个经过程梓浩精心布置的家,心里有种滴血般的无助和疼痛。
钥匙握在左手的掌心,手臂如同灌了铅似的,久久无法举起。顾惜君固执地抿着嘴唇,咬破了肌肤,疼痛让她从回忆中惊醒过来。
“走吧,回去刚好可以吃团年饭。”
最后一次把门关上,顾惜君小心翼翼地上锁,然后把钥匙压在地毯下面。春节过后,欧阳宏会找信得过的地产中介。把这座以闹剧换来的公寓卖掉。
从此,他们就会不拖不欠。
大街上热闹非凡,顾惜君坐在汽车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熟悉的景物发呆。这座生活了将近一年的城市。依旧不是她最后的归属。
塞车将近一小时,欧阳宏终于把顾惜君安全送回顾家别墅门口。他解开安全带,看着副驾驶座上心不在焉的女人,提议说:“我陪你进去吧,如果你和顾伯伯又起争执了,我会站在你这边。要是他还不肯原谅你,今晚到我家吃团圆饭。”
“有些问题终究要独自面对,让我自己回去吧。”顾惜君看着窗外逐渐昏暗的天色,转身看着一脸忧心的欧阳宏说:“他始终是我爸,大不了骂一顿,又不会吃了我。倒是你,陪我折腾了大半天,赶快回家吃团年饭吧,免得欧阳伯伯等你。”
牵强的笑意在顾惜君苍白的脸上浮起。她的气息好像比早上的时候要好一点。饭菜的香味随着北风从别墅的厨房飘来,欧阳宏挑眉笑说:“好像快要开饭了。那我回家吃过团年饭再过来找你,晚点一起去放烟火。”
“好,一言为定。”顾惜君勾唇笑了笑,推门而出。北风迎面刮来,她裹紧身上的外套,接过欧阳宏从车上搬下来的行李,挥挥手与对方告别,然后潇洒地推开花园的铁门,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看着那抹单薄的背影渐行渐远,欧阳宏就像放下了心头大石,快速钻回汽车然后离去。
离开半年有多,这个曾经对于顾惜君来说最熟悉的地方,也有了一丝丝莫名的陌生感。她拖着行李站在门口。心情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当日的决定勇敢而果断,甚至在挨了顾伟业的两巴掌以后,顾惜君一滴眼泪也没有留下来,固执地选择离开。可是天意弄人,经历了一段情伤后,她却发现除了这个家,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容得下自己的地方。
伸手想要按门铃,却久久无法落下。顾惜君的脑海中浮起最后一次见顾伟业时,对方身上怒意,似乎随时都能把她吞噬。
幽静的花园突然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顾惜君慌忙缩回右手,心情变得更加紧张。别墅区之间相隔比较远,所以相对比较安静,室内的讨论声从靠近门口处的餐厅传出来,变得十分清晰。
“爸,晚饭做好了,快过来吧,晴晴做了你最喜欢的啤酒鸭。”顾惜君听得出,这是顾柏乔的声音。她把行李放在门口处,好奇地趴在窗台上,透过窗缝望向室内。
离开顾家以后,顾惜君还是第一次看到顾伟业。他看上去比之前瘦了一点,气息也大不如从前,在一个年轻女子的搀扶下从客厅慢慢走向餐桌旁。
顾惜君的心一颤,看着年轻女子素颜的侧脸,心里有种小小的震撼。她的心里如同被什么绑住,有种窒息般的压抑感。
那个年轻的女子长得很瘦小,五官平凡,留着普通的长发。唯一看得入眼的,是那双水灵的大眼,如同刚冲洗过的黑葡萄般诱人。
这是她第一次与这个女人见面,以前是通过私家侦探的调查,了解对方的家庭背景和学历。原以为能让顾伟业不顾一切取回的女人,不倾国也至少倾城,绝对没有想过对方会是如此平凡的女人。
虽然顾母年纪比这个女人大上一轮,可是因为天生丽质并且保养得宜的原因,患病前也称得上是美人儿。
“姚晴怀孕了,以后注意休息就好,这些事儿留给李姨去做。”顾伟业脚步缓慢地走到餐桌旁坐下来,轻咳两声脸上露出了宽容的笑意。
姚晴正背对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