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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灵芝睨了应如约一眼,继续说:“你还问如约怎么不怀春,她跟你男神可是师兄妹。我家男人跟温医生是同批进的医院,十年了,你十年天天对着温医生这样的极品,还有哪个男人能让你怀春?”
小邱“哇”的一声,羡慕得差点星星眼:“今天能跟温医生同一个夜班我就幸福得快飞起了,如约你都认识我男神十年了……”
这种时候,应如约觉得自己有必要申明一下:“我跟你男神虽然认识了十年,但我发誓,还没你在医院里跟他相处的时间多。”
小邱“嗷”的,又是一声狼叫,缠着如约就问:“你认识温医生那么久,能不能给我透露点我男神的喜好?比如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喜欢什么口味的晚餐,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喜欢去什么地方旅行之类的?”
应如约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默默看了眼坏笑不止的沈灵芝,又默默地挪回目光看了眼殷切等她回答的小邱,无力扶额:“我不知道啊……”
她既没有看过温景然谈过恋爱,也没和他约看过电影,更没有一起去过什么地方旅行,她上哪知道去?
不知是不是夜深人静的缘故,沈灵芝今晚也格外的八卦,她挤了挤眼,低了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问如约:“我听说你术后随访的第一天在普外病房碰上温医生查房了,然后温医生还跟你说什么留院观察了是不是?”
应如约懵了一会,下意识否认:“什么留院观察?”
“咦?”沈灵芝皱眉,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手术室和普外都传开了,都说温医生在追你。只不过后来几天看你们忙得都没有交集,传着传着就不传了,怎么你个当事人还完全不知情啊?”
如约吃惊得险些把手里的茶杯折断,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我跟温景然就是师兄妹的关系,纯洁得不能再纯洁了。”
那语气严肃得就差指天立誓了。
沈灵芝不好再拿这种不着调的八卦取笑她,顿时歇了说话的闲心。一旁的小邱观望了一会,显然也觉得自己再提温医生就该讨人嫌了,也乖乖闭了嘴。
只剩下应如约,心里跟揣着一只顽劣的猫一样,尖利的猫爪挠在她的心上,或轻或重,让她坐立难安。
——
一晚上风平浪静,到清晨八点交班。
如约没什么胃口,下班后直接回了家,昏天暗地的一直睡到了下午。
被华姨叫醒时,还有些不醒时日,拥着被子在床上坐了片刻,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洗漱过后下楼吃饭。
等吃过饭,如约拿了照片的底片,去附近的照相馆冲洗照片。
自从证件照能自己P后,如约已经很久没去过照相馆了。对它的记忆也停留在小时候,每年她过生日那天,都要拍一张全家福。
只不过,人从未到齐过。
后来应爸爸去世,如约就再没过过生日。至于拍照……只剩下她和应老爷子的应家,也实在没有拍全家福的必要了。
冲洗的照片要等晚上才能拿到,时间还早,如约去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些水果拎回家。
还未迈进院子,就看见门口停了辆眼熟之极的白色路虎。
后车厢大开,白日行车灯还亮着,微弱的白光在明亮的日色下并不晃眼,看起来应该是温景然前脚刚到,她后脚就来了。
应如约走到后车厢,往里看了一眼。
车厢垫了薄薄的草垫,摆了一个白色手提的收纳箱,箱盖没有密合,盖子上正放着收拾好了的钓鱼竿。
隐约还能听见有鱼在水中扑腾的声音,溅起的水花声清越入耳。
应老爷子除了赏花遛鸟下棋以外,最喜欢的户外运动就是钓鱼。
明明一大把年纪了,仍旧可以一把折叠椅,一个钓鱼竿就在池塘边坐一下午。
只是S市能够自由钓鱼的池塘江河太少,钓鱼的场地往往需要驱车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左右,应老爷子不会开车,倒是不经常去。
目前这情况看来,应是老爷子闲不住,和温景然钓鱼刚回来。
她好奇地掀开箱盖的一角,往里瞄了瞄。
还没等她看清有多少条鱼,车厢一侧已经站了一个人,一手扶着车厢门框,一手从她手里提过那一袋看上去沉甸甸的水果。
手里一空,应如约下意识地转身看去。
温景然唇边叼着根未点燃的香烟,眼里噙了几分笑意,目光从容地看着她。
他身材挺拔,仅是这么站在那,就夺去了她大部分的注意。
偏偏他对此还觉得不够满足,叼着烟,含糊地吐出一句:“好巧,我刚在想你,你就出现了。”
第30章 他站在时光深处29
温景然的这句“好巧”, 应如约一时竟找不到词去接。
她木然地站在原地, 看他倾身越过她, 拎起箱盖上的两副钓鱼竿, 转身往院子里走了几步。
大概是没听见她跟上来的脚步声,又转回来看了她一眼, 微眯起眼, 问她:“不想见到我?”
是是是!
如约心底的呐喊声几乎要冲破她的喉咙。
可面上, 她仍旧是那副没多少起伏的表情,摇摇头:“岂敢。”
两个字, 却怨气冲天。
自那晚温景然对她剖白心迹说要在她心里占位后,如约就一直没能给温景然寻个合适的定位。
她不能欺骗自己说温景然只是她的普通朋友。
她对温景然动过心思,也做过坏事,险些强了他也是事实……
所以她一回到S市, 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躲着他,就是怕他某一天翻出这笔烂账, 她会羞窘得无地自容。
但也不能违心地就接受他。
她心里的障碍犹如高山深水, 想翻越山头难上加难,想潜入水底困难重重。
本就庸人自扰,又何必再拖一个无辜的人下水。
她这会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有的公司会严禁办公室恋情。
往公里说,温景然是S大附属医院的招牌外科医生,每年冲着他来看诊求医的人数不胜数。
她不止是他的同事,还要和他在手术室里搭档做手术。
应如约几乎不敢想,拒绝他后在医院要怎么心平气和的面对面……
往私里说, 温景然是应老爷子的得意门生,他是个重情的人,对应老爷子的孝敬都快赶上她了……
应如约哪来那么大脸能把他的来访拒之门外?
她设置的这些障碍对于温景然而言就像是挠痒的玩具,丝毫没有一点难度可言。
所以除了尽量躲着他,她还能怎么办?
应如约鼓着脸,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迈进屋。
应老爷子正从银色的铁桶里捞出一条鱼,鱼身滑溜,抓了好几次都被奋力挣扎的黑鱼挣脱。
偏偏老爷子跟条鱼也较真,追了小半个客厅才算把黑鱼牢牢地握在了双手的掌心里。
如约进屋时,就看见一条湿漉漉的水迹从玄关的铁桶旁一路延伸到餐厅里。
她换了鞋,从温景然手里抢回那袋水果拎进厨房,正好听见老爷子在问华姨:“我前两天买的酸菜还在不在?在的话今晚让景然做碗酸菜鱼尝尝。”
华姨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会,许是没找到,满眼遗憾:“应该是吃完了,不过等处理好鱼还要一段时间,我现在去超市买吧。”
话落,手脚麻利地解了围裙递给刚进来的如约,匆匆地就出门了。
如约站在原地,宛如石化了的雕像,欲哭无泪——把围裙抛给她,这是要她打下手的节奏啊……
老爷子打定主意只动嘴,出去接手了温景然提在手里的渔具就上楼去了。
应如约转身,在一片暖色的灯光里,垂头丧气地招呼他:“来吧,温医生。”
温景然有些想笑,又怕招她恼,手指虚握成拳放在唇边遮掩住笑意,边走边挽起袖子迈进厨房。
明晃晃的灯光下,他站在她面前,弯下腰,示意她把围裙替他穿上。
如约当做看不懂一样,把手里的围裙挂在他的手弯,转身去洗鱼。
家里有华姨,应奶奶去世后,最心疼如约的就是她。平日里有什么家务也从来不让如约做,厨房也很少让她打下手帮忙。
所以面对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时,应如约拧着眉,有些不知所措。
她还在为难,身旁有一只手越过她径直抓握着鱼头捞起鱼来放在砧板上。
温景然已经系好了围裙,长身玉立地站在流里台前,从刀具里挑了把衬手的横刀,几下拍晕了还在挣扎的黑鱼。
常年握着手术刀等精密的器械,温景然的手部力量强悍,握着刀在鱼身上比划了一下,从鱼底部尾鳍处划开刀口,笔直地将刀口一路切至鱼嘴的下方。
如约虽然看不到刀口的深度,可目测稳稳移动的刀身也能估摸到温景然下的刀深浅一致。
砧板上开始渗出丝丝缕缕的红色血迹。
温景然回头,看了眼出神的应如约,提醒:“我要处理内脏了。”
如约眨了下眼,反而问他:“你觉得我会怕这个?”
温景然没顺着她的话回答,修长的手指从鱼身被切开的刀口里探进去,“再能独当一面的女人,也需要被小心呵护。”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光在灯光下深深浅浅,像泛着涟漪的水光。
应如约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转头去清洗她的那袋水果。
什么再能独当一面的女人也要被小心呵护……
她听不懂听不懂听不懂!
应如约有情绪时,表情都是写在脸上的,哪怕她极力掩藏,那眼角眉梢都会透出不少信号。
比如现在,她微微抿起的唇角下耷,满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偏偏那眉眼之间又藏了一抹无可奈何的愠色。
转过身后,藏在发间的耳朵又透出一丝粉来,她自己却不自知。
温景然勾起唇角,耐心十足地刮清鱼鳞。
等应如约听到安静了一会的厨房里想起水流冲洗的声音转头去看时,温景然正拎着鱼头在冲洗已经去了鱼鳞的黑鱼。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背对着她的人语气不浅不淡地说道:“这条鱼鱼刺少,你要是还不爱吃,我不介意帮你剔鱼刺。”
话不过三句就撩。
应如约翻了个白眼,把冲洗过一遍的芒果横切成块装进盘子里,正吮着芒果中间那片果核,身后的人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挺拔的身材遮挡住了大半的灯光。
他低头看着她,懒散的语气里有颇为慎重的认真:“我有假期可以陪你过柴米油盐的日子,也有和你一样的情怀去敬畏你的事业,你还是觉得我不适合你?”
他突如其来的剖白惊得如约差点咬断那片芒果核。
她转身,有些惊慌地四下看了眼,总觉得在楼上的应老爷子不知何时就会下来,去买酸菜的华姨会突然出现。
她捏着那片芒果核,想斥他不注意场合,可她在温景然的面前除了高中毕业那次硬气些,从来都是气弱的。
话到嘴边,那股戾气尽散,只能变成软绵绵的提醒:“这里不适合说这些。”
温景然本就是逗弄她,知道她会紧张,会无措。
这些话也许是该挑个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场合说给她听,可相比较此时能引得她心如鹿撞,便忍不住摁着她的尾巴去勾她的下巴。
看她一头乱,忍不住心生柔软。
他的目光落到她又吮在嘴里的那片芒果核。
她的唇色一向鲜明,即使不涂口红,也显得唇红齿白,格外诱人。
他不禁想起大半个月前,她来S大附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