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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肆沉了眸色,薄唇轻启,“可是她喜欢。她想要来。你能拿她怎么样?”
“……”刘圻石沉默。
他不能拿扎西德勒怎么样,他只是…担心她。
她这么年纪轻轻,受过的危险,不应该再有了。
许肆怎么会不知道刘圻石在想什么,深深吸了口气,道,“不用担心。我们会保护好她的。”
刘圻石沉默片刻,点了头。
他们会的。
越野车在雪地里碾过,缓缓的开,所有人都四处看看,认真的在巡视。
雎鸠也在看,蓦然间,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一个男人。
他看起来年轻,又或者年轻。
他穿着一身军大衣,黑色的裤子,黑色的军靴,踩着厚厚的雪,朝他们的越野车走来。
老九也看到了他,惊讶的叫出声,“是军长!”
一车的人都愣了,许肆也愣…
军长?
雎鸠眼神淡漠,军长?不就是荣谦黎。
刘圻石和许肆对视一眼,刘圻石缓缓把车靠边停下。下车。
荣谦黎就走了过来。
男人们热情的同荣谦黎握手问好,毕竟没有荣谦黎,就没有扎西德勒嘛。
荣谦黎还是扎西德勒的救命恩人么。
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荣谦黎脸上始终挂着温润的笑容一一有耐心的回应他们,好一会儿,才能正眼看向了雎鸠。
雎鸠也看他。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四目交汇。
荣谦黎瞬时就笑了,不是温润的笑容了,是由衷而发的笑。
不一样的。
老九瞥了一眼,一看就知道这个荣谦黎喜欢他们家扎西德勒,老九是止不住的嫌弃,也不瞅瞅自己多少岁了,嘁…
可话也不能这么说,荣谦黎喜欢雎鸠归喜欢,但是他们从未见过荣谦黎向雎鸠表明过。
当时他们就想,嗯,是个有自知之明的,晓得自己老了,不困扰扎西德勒,在一起这种事情,不能够啊!
索性,大家伙儿也没多管荣谦黎,反正一年荣谦黎也来不了多少回!
听说荣谦黎是个指挥官,嘿,好家伙!
看着温温润润的,瞧着文文弱弱,实则有本事着呢。
指挥官是什么?
那可是指挥军队作战的位置!是一般人能干的么?
干这个!必须要有谋略!要有智慧!要顾大局等等等!不容易嘞!
至少老九是这么想的,其他人也这么想。
“……乖乖。”内心纠结了好几下,荣谦黎启唇脱口而出雎鸠的乳名。
老九在旁边瞬间翻了一个白眼,乖什么乖,没看你一叫扎西德勒就不开心了吗?
很显然扎西德勒很不喜欢这个名字嘛!
许肆微微挑眉,把老九肩头一揽,“你和德勒很久不见了,好好说会儿话吧。我们去那边走走看看。”
老九瞬间就不乐意了,“四哥…”
许肆却不由他说下去,就拉着他走了。其他人也不乐意,却还是听许肆的,去另一边去了。
刘圻石走在后面,回头看了一眼,雎鸠完全不搭理荣谦黎。
嗤笑,都不知道他们在担心个什么呢。
真是。
待走远了,大家伙四处走走看看,许肆忽然说了句,“顶多也说不了多久。”
大家伙愣住…
继而面面相觑,一下子都笑了,偷笑,幸灾乐祸的笑,老九大笑。
刘圻石黑线,一巴掌盖老九后脑勺上,“你小点儿声!”
老九一捂后脑勺,嘿嘿笑。
刘圻石嫌弃的瞟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德性!
许肆笑,大家伙也哄然一笑。
荣谦黎远远看着,不自禁也勾唇笑了,“真好啊,每天都说笑欢喜的…”
雎鸠没让他把话说完,“这里没你想的那么美好。”语气淡漠而犀利。
荣谦黎沉默了一秒,又问,“那,你喜欢这里吗?”
第394章 当年的荣谦黎,也变了
雎鸠侧眸,深棕色的眼睛淡淡的注视着荣谦黎,说: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荣谦黎沉默。
小姑娘说话开始带刺,不,准确的说,是已经开始长刺。
正如泉烟亚当年心中所想,雎鸠是玫瑰,是长着刺的鲜红欲滴的红玫瑰。
让人不断想要接近。
例如荣谦黎。
沉默了一会儿,荣谦黎又开口了,“你想回去吗?”
这次雎鸠连话都懒得讲,抬手就是狠狠地一拳。
砰——
前面许肆几个惊愕回头时,荣谦黎已经倒在了雪地上。
“!”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不过离开一会儿,发生了什么???
许肆立马走了过来,他知道德勒在面对荣谦黎的时候十分带刺,却是他第一次看到两个人如此不和谐的说话。
许肆暗中挑眉,扎西德勒的刺越长越长越尖利了。
可以扎人了。
许肆顺势将荣谦黎从地上拉起来,对雎鸠道:
“怎么了,突然打人?”
雎鸠淡淡的,掀了掀眼睑,谁也没看一眼,不说话。
许肆失笑,这真是,不讲道理的最高境界是连话都不讲了。
荣谦黎怕许肆责怪雎鸠,欲要说话,却又想到,许肆又凭什么责怪雎鸠…
可荣谦黎没有想到的是,这三年,一直对雎鸠照顾有加的,是许肆他们这一群身处他乡的男人们。
当年的荣谦黎也变了。
换成当年的荣谦黎,是绝不会这么想。
始终,荣谦黎是没说话。
雎鸠那一拳很用力,他左脸很疼,但他一声不吭,沉默了几秒钟,荣谦黎看着雎鸠眼底里有深情:
“你喜欢这里就好,回不回去都随你,再过一个月你就要正经成年了,到时候,我再来。”
荣谦黎说完,不等雎鸠说出带刺的话就迅速转身走了。
雎鸠没反应。
正经成年?没有他,到底算个屁的正经成年。
雎鸠心情不虞,心里有些沉了下来,拿脚用力踢了踢地上的雪,甚不解气。
许肆狠狠皱眉,回去?
到底,许肆没说什么,看出雎鸠的烦躁,抿唇,大手安抚性的揉揉雎鸠的脑袋,随后把大家伙叫回来。
上车,继续巡逻。
中午,他们在镇子上吃了简单的午饭后继续巡逻。一天下来,没有什么异常。解决了不过许多零碎的事情。
夕阳西下时,他们才慢慢返家。
越野在大门口缓缓停下时,白玛和苏白也恰好从外面回来。估计是去拍照了吧。
雎鸠瞥了一眼,就不感兴趣的移开了视线。
苏白一愣,一副懵懂,他没有惹扎西德勒吧?
这是怎么了?
白玛看到雎鸠打了个招呼,“嗨,德勒!”
雎鸠淡淡的笑,“白玛。”
然后两个姑娘就走一块,走在前面率先进屋了。
几个男人慢慢在后面走。许肆和苏白并肩走着。
想了想,许肆问苏白,“你是哪里人?”
问的是,你是哪里人,而不是你从哪里来。
苏白顿了一下,他是从上海来,可不代表他就是上海人。
“帝都人。”苏白还是回答了许肆的问题,虽然他不解许肆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许肆和刘圻石两个人同时动作微顿,刘圻石看向苏白:“你是帝都人。”
苏白不明所以的点头,好在有格桑,格桑好奇的问苏白,“帝都是什么样子的?”
苏白笑了一下,“和其他的大城市差不多,只不过各有千秋罢了。”
“罢了?”格桑是藏人,不懂这文绉绉的用词。
苏白随口给他解释了一下,格桑就一副涨姿势了的高高兴兴!
这个话题就算打过去了。
所有人都已经回到屋子里,许肆照例点人头,确定全部到齐后才叫石兢开饭。
一进饭堂,就闻到了浓郁的香味,老九大喜:
“今晚吃锅子?太好了!”
第395章 星星可以许愿吗
众人也欢呼,他们很久没有吃锅子了,香辣香辣的味道,说着就想吃啊!
石兢做的,是羊蝎锅子。这玩意儿,可可西里最不缺了。
也是这里的一道野美味。
吃到香喷喷的羊蝎锅子,男人们美滋滋的,老九开了一瓶二锅头,给大家伙一人倒上小半杯,一瓶二锅头恰好见底。
诶,明天还有活,不能多喝咯!
姑娘们不喝酒,许肆让她们快点吃了,到院子里坐坐看星星。
知道许肆的贴心,几个姑娘没一会儿就喂饱了自己,搬了小马扎坐院子里看天上的星星。
雎鸠微微仰头,望着天上星,旁边白玛和其余五个姑娘说笑正欢,雎鸠不常有话,甚至可以称得上寡言。
基本,七个姑娘凑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相处。
六个姑娘是习惯了,雎鸠是不想说话+不在意。
保护站里啊,统共就她们七个姑娘。
而且,除了雎鸠,六个姑娘都是藏族姑娘。
梅朵和达哇,是负责所有人穿衣洗衣方面的,有时候去外面店里买,有时候梅朵和达哇就买毛线球自己织毛衣。
洗衣服到院子里的那口井边洗。不论冬夏。
雎鸠笑,梅朵的寓意是花,达哇是月亮,真是神奇的名字。
欧珠。格勒最擅长拆炸弹排雷,姆是飞行员,保护站有一架直升飞机。阿吉香会心理,是个很好的谈判家。
据说,这些都是许肆教给他们的。
保护站里的每个人各有所长。会的最多的,就是许肆了。
每个姑娘都会用枪,如何,那就不知晓了。
雎鸠心里慢慢想着,心不在焉的望着亮晶晶的闪星。
在可可西里,除了阴天,每天晚上都能看见这么亮的星星。
望着望着,雎鸠眼前的星空里,渐渐露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雎鸠撑着腮,淡淡的看着,直到那轮廓渐渐消失,她才淡淡然在心里道。
又想起你了。
“星星可以许愿吗?”梅朵说。
姆玛笑了,“也许可以吧。”
“流星雨才可以许愿呢。”达哇亮着眼睛说。
雎鸠看着,她发现,每个藏族姑娘的眼睛都很亮,深黑的眸色,像天上的星星。
而男人的眼睛,炯炯有神。
随后,她们就坐在院子里聊了好久的流星雨。
说是一个都没见过呢。
雎鸠听着,淡淡在心里想,原来流星雨也不愿来可可西里啊。
为什么不愿来?
这里多美丽,像个少女啊。
可是,这里不是所有人的心之所向。
可可西里不是向往。
是责任。
最后,六个姑娘都虔诚的向星星许愿,雎鸠嘴角噙笑淡淡看着,眼睛里有浅浅的一层薄笑。
“扎西德勒,你也许一个愿望吧!”达哇来推她,笑着说道。
雎鸠笑了笑,到底没拒绝,闭上眼睛,什么也没想,很快又睁开,全程不过三秒。
六个姑娘都笑了,姆玛无奈的摇摇头,揭穿她,“扎西德勒一定什么愿望也没许吧?”
梅朵咯咯笑,像铃铛,“扎西德勒一定会平安的!”
“因为扎西德勒是幸运而又勇敢的人啊!”她们异口同声,最后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