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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熙,我喜欢你。”
就在我转身准备回教室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这样的声音。细微却明净,并且无比的坚定。
之十六上帝爱世人
我并不是什么蠢货,所以我不可能察觉不到我和林彼彼之间的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玄密的联结。
尤其当我卧床不起后有了大把的闲暇时间,我开始不断地思索这个问题,为什么林彼彼会具备这种能够在现实时空中自由穿梭的能力。
林彼彼说过,她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两年前在她外婆弥留的时候。
也许是至爱离世之痛激发了她的这种能力。可是,她第一次莫名其妙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们甚至算不上是朋友。
圣经上说,上帝爱世人,用祂自己的方式。
我想我到底还是幸运的,上帝最终用这种方式眷顾了我。
因为我和林彼彼可以有如此不同寻常的相遇,所以我才有机会抛开自己的狭隘和虚荣发现这个外表并不算可爱的女孩的美好。不然的话,也许要等到我很老的时候,终于变得淡定和睿智的时候,才能懂得欣赏林彼彼这样恬淡和聪慧的女孩。
我又想起我曾对林彼彼脱口说出的“让我照顾你”这样的话,也许我的故事还有另外一种演绎方法,在某个平行时空里,我健康得活到了三十多岁,然后终于爱上了林彼彼。
后来我就是这么安慰我的父母的,死去并等于离去,也许我在某个地方依然活着。
我还对他们说,从出生起我就是极端幸运的一个,那么现在这种极端的不幸发生在我身上,也算是一种平衡。
我不知道这样的安慰能不能起效果。其实从两年前我被确诊的那一天起,我更多的是想到自己的被命运宣判终结、已经完全毁掉的人生,我没有去想我的逝去会不会也一并毁掉深爱我的父母的人生,直到最后的最后,我才醒悟,而这种认知令我心痛欲绝。
但我什么也做不了了。
毕竟,我只有十三岁,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成熟地、妥当地面对和处理这种忽然临头的厄运。
之十七你离我越来越远
林彼彼时常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念书给我听。她念了好些本,什么《麦田的守望者》、《挪威的森林》、《小王子》,都是她最心爱的书籍。
她给我念的最后一本书是《奇风水月》。
“你们知道吗,我相信‘神秘的力量’,机缘和命运仿佛无数银色的丝线,交织出那个神奇的世界。我始终认为在我们的生命起点,上天都赋予了我们一种魔法般的神秘力量,在生命最初的起点。我们天生就听得懂鸟儿的歌声,看得懂天上云彩的变化的奥秘,能够在一把细沙中看到自己的命运。”
我费力地伸出手去按住林彼彼虽然在颤抖但仍竭力想要把书捧稳的手。我对她说,“我想,我终于明白了。”
随后,我再也聚不起发出声音的力气,我只能把目光投向站在林彼彼身后的父母。
我相信他们都看懂了我目光中的恳求,因为爸爸强抑着泪水向我点了点头。
长到这么大我从没求过父母,因为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在我还未开口之前他们已经双手奉到了我的跟前。他们绝对是有资格竞争全世界最溺爱子女的父母的名衔。
这是我第一次求他们,也是最后一次。
我好像听见了全世界的钟摆一起停下来的寂静。还有林彼彼呼唤我名字的声音,沈熙沈熙,越来越淡越来越远。
之十八感谢给了我这么美好的人生
沈熙死后,那种会凭空消失又突然出现在什么地方的怪异事情再也没有在林彼彼身上发生。她的超能力消失了。又或者说,它从来不曾存在过。
其实在认识沈熙的最初,林彼彼虽然对他那种不可一世的架势颇不以为然,但这并不能阻止她暗暗倾慕于这个男生俊美的外貌,也许所有少女的爱都这么的浅薄和直接。
她渴望能够接近他,虽然她也明白这根本不可能。
据说,世界上真的存在念力这回事,如果你许一个愿望,许得足够久足够虔诚,那么它就极有可能实现。
林彼彼曾偷偷看过沈熙放在书包夹层里的日记本。不止一次。她这样渺小黯淡的女孩,没有人会关注她,也没有人会刻意对她设防。据后来沈熙父母说,沈熙这个病到了晚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觉。所以那次在沈熙质问她那天晚上是不是你之后,她回复了那张字条,吓到你了,真是对不起。
用这种近乎与欺诈的方式赢得接近自己心仪男孩的机会,也许十分可耻,可是、可是她真的不想错过他呀。
林彼彼始终记得病重的沈熙微笑着对他父母说的那番话,“我已经不再不忿不平,并不需要,因为我所拥有的一切已经是如此多如此好。谢谢你们,给了我这么美好的人生。”
这个看上去骄傲自大的男孩其实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自省与豁达。
她真高兴她不曾错过他,不管是冥冥之中哪一种力量帮了她。
之十九最终我们还是会相遇
林彼彼五岁的时候父母离异,母亲视她为失败婚姻的苦果,从此对她不闻不问。父亲娶了新的妻子,后母待她从刚开始的百般讨好到后来的漠视厌弃,林彼彼知道后母不算坏人,她只是个没有什么美德的平常人而已。随后几年,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均相继离世,从此,林彼彼再没有可以倚靠的至亲。
直到她有了沈熙。
她知道,沈熙在最后把自己托付给了他的父母。她这个名义上父母俱在,实际上形同孤儿的不幸的小姑娘。
沈熙的父母后来一直待她很好,常邀她回家吃饭,沈熙妈妈还会亲手织毛衣给她,他们都很关心她的学业,真正地在意着她的前途。有时,他们领着她出去玩,也会被路人误以为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林彼彼努力让自己变得开朗起来,她希望可以给沈熙爸妈带来尽可多的欢乐。她已经慢慢明白过来,其实,沈熙并不仅仅是把她托付给了他的父母,他也是把他的父母托付给了她。他希望他的离去带给父母的那个如深渊般的空白能够得到填补,哪怕只是一些些、一点点。
有时,林彼彼真的想不明白,这样好的一个男孩子为什么上帝不允许他活下去。
也许她该去问问沈熙,因为沈熙最后不是说,“我想我终于明白了。”
她知道她一定有机会问他的,因为这个已经不在人世男孩将一直活在她的心中,和她一起长大,然后有一天,她会问他“沈熙,为什么当年那个出现在你幻觉中的悬浮在半空犹若精灵的女孩会是我?你是不是早在你自己还未懂得之前就爱上了我?其实我们就是为彼此而生的,所以哪怕再短暂,最终我们还是可以相遇,对么?对么?”
他会告诉她。他一定会的。
第19章 脏兮兮的小少女
之一
海诚是个很英俊的少年。
他是那种从小很正、长大也不歪楼的孩子。
海诚妈妈常常一边打量海诚一边喳喳呼呼地说,一想到我们家这小子长大了得迷倒多少小姑娘,我就莫名地觉得愧疚,干吗要生出这种妖孽?
海诚老爸更HIGH,说,是呀儿子太帅,老子总觉得攒多少钱将来都不够他用,谁知道多少女孩子会冲到我们家来找这小子要分手费呢?
这么可恶的爹娘,海诚经常咬牙切齿地想和他们断绝关系。
可是就是这对经常克制不住手痒要把儿子当作玩具摩挲蹂躏的二百五父母,却有着相当高雅体面的职业:大学经济系副教授,图书馆古籍室主任。
他们从来不会灌输海诚“长得好看永远都抵不过内心的美好”这种老生常谈,但他们永远挂在嘴边的调笑却也令海诚对自己的外表自负不起来,海诚有时甚至会觉得作为一个男生长得太漂亮了根本就是个玩笑。
明明不是女孩子,却莫名其妙长到倾国倾城这种程度,简直是个怪胎。进入青春期,变成小少年的海诚其实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之二
海诚的外貌,如果按百分制计算,很多人会打出一百二十分。身架骨骼、五官轮廓任何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但这些还都在其次,因为皮肤极好,眼睛又总是亮晶晶的关系,海诚很能给人一种“光彩照人”的感觉,如果把他推进一个很暗的屋子,说不定他都能像夜明珠似的发起光来。后面这句形容,是一个叫文蜓的女孩子说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闪耀又悦目的光芒与日俱增,海诚差不多习惯了陌生人看到他时目光总会不自觉地多停留两秒,同龄的女孩子在他面前常常举止失常,好像他会辐射什么能量,干扰到她们思维的正常运作。
躲闪的视线。
忽然脸红。
下楼梯一脚踏空砰的摔倒。
小少女们层出不穷的洋相让海诚哭笑不得。这种花痴的行为总是在海诚周围五米范围内不断发生,他差不多对此习以为常了,海诚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孩失常的举动而暴跳如雷。
扫帚。
没错,就是扫帚。用来扫清地面上的各种垃圾,然后铲进簸箕里。
新生入学报道第一天,大家都情绪高涨热火朝天地打扫着新的教室,海诚完成了自己的任务,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来休息,一根扫帚悄然出现在他头顶,海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顺着他额头往下滑落的时候,本来距离他的头顶还有一厘米的扫帚噗地落了下来,扫帚上的塑料软丝和海诚的头发纠结成一团。
海诚听见了自己的惨叫。
一直一言不发站在海诚背后的书桌上的文蜓很恼火地低语,“你嚷什么嚷呀!”
海诚费力地别过脸,一个……看上去脏得要命的女孩子映入他的视线。
乱七八糟像被十级大风刮过的头发,颜色可疑的白T,布满皱褶的五分裤,还有凉鞋里露出的长得足以当凶器的脚趾甲——天!
“你干什么呀?”海诚声嘶力竭地问。
“和你打个招呼呀。”
打招呼?用扫帚耙人头发?神经病呀!
文蜓像是对海诚激动的反应不以为然,丢掉扫帚,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白了海诚一眼,转身走开了。
海诚目送这个女孩瘦瘦小小的背影。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呀?不知道从哪里溜进来的卖破烂家的女儿?还是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患者?
下午发放课本的时候,老师把已经编订好的花名册交给代理班长,好多同学凑过去看,学号是按入学成绩的名次来排的。
“一号文蜓!”有人这样喊。
谁是文蜓?
那个!——海诚也和其他同学一样跟着代理班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低头站在教室角落的小个子女生,目不转睛盯着她自己的脚尖,似乎正在丈量她的脚趾甲到底已经长到了什么程度。
天啦,竟然是她!海诚又觉得方才已经在水龙头下狠狠冲洗过的头发一阵剧烈的瘙痒。
没过几天,有人说“害虫”何止是全班第一,她考进来是年级第一。
是的,开学不过寥寥数日,文蜓的绰号就被拟定了,害虫,并且得到广泛的认同。
讨厌都不足以用来形容这个古怪的女生,恶心,这个词才能恰如其分体现她的种种“独到之处”。
之三
文蜓的同桌是个爱漂亮又爱整洁的女生,和绝大多数女孩子一样。
“文蜓,如果你是油性皮肤的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