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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机，他翻开之前那人送上来的文案，看了两眼，什么都看不下去。
脑海里只是出现凌琦那苍白的脸。
强迫自己看了两页，心思全然不在上面，也看不出文案好坏。
勉强批示了，低头打开抽屉。
抽屉里东西不多，但他一眼看到的却只有那根被他特意收起来的钢笔。
那是凌琦买给他的礼物。
也是他管她要的。
当时收到钢笔时的心情历历在目，他以为那是因为这是言漫漫给的。
可他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有点怀疑起自己当时心情好的真正原因了。
真的只是因为这是“言漫漫”给的，他才珍而重之，心情愉悦吗？
很多时候，他总觉得凌琦和言漫漫是不同的。
可他总是避开，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凌琦被填充了过去，不同的记忆和过去，自然塑造出不同的性子。
微微闭上双眼，战谦言仔细回想自己和凌琦相处的点点滴滴。
从一开始，他就把凌琦当成是言漫漫，从来不许自己深思，唯恐认定的什么东西崩碎。
忽然想到什么，战谦言脸色蓦的一变。
拿出钢笔，紧紧攥在手里，从办公桌后站起来。
走了两步，回头拿起刚才批示过的文案快步走出办公室，锁上办公室门，下楼把文案拿给凌希。
凌希说了句什么他也恍若未闻，直接乘专用电梯离开了研发部。
等到了医院，战谦言才恍然想起，凌琦还在昏睡中，不到十二个小时是不会醒过来的。
弯腰趴在方向盘上，战谦言是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力。
当疑问在心头滋生，他就忍不住想要知道答案，却偏偏又畏惧那个答案。
所有人都知道他战谦言面对言漫漫会失了方寸，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一天会对言漫漫之外的人生出不一样的情绪来。
坐了一会儿，他觉得这样也不合适，干脆下车，往医院走去。
他到病房的时候，愈展辰正捧了个饭盒在吃饭。
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看到进门的是战谦言，呛咳了一下，放下手里的饭盒指着他道，“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忙完了，看看差不多到下班时间就过来了。她还没醒吗？”
战谦言脚下不停，走到床边看向凌琦。
他基本上很少有事会瞒着楚夜和愈展辰。
但不知道为什么，进门前他特意把一直攥在掌心的钢笔收进了口袋里。
“还早呢。差不多快3毫升量的麻醉剂，哪有那么容易醒？你这时候过来，不会还没吃饭吧？”
愈展辰撇撇嘴，扭过头把自己放下的饭盒重新拿起来，胡乱扒了几口，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嗯。”
战谦言嗯了一声，愈展辰瞪大眼睛，“你对漫漫也不过如此了。什么时候能喝你们俩的喜酒？”
正文 第1473章 我道歉
“愈伯母倒是一直很想和你的喜酒。”
“我的喜酒有什么好喝的？我去给你买饭。”
看他心情不好，愈展辰没再玩笑，起身出门。
病房里只剩下战谦言和凌琦，他往前走了几步，垂眸看向她苍白的脸。
“为什么那样叫我？”
战谦言俯身在床沿坐下，盯着她的脸怔怔出神。
即使知道她听不到，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她和田恬两人失误喝下加了料的酒那天，他分明记得意乱情迷中，她叫自己谦言哥。
这世上，只有言漫漫那样叫过他。
可她分明就不是漫漫。
是了。
她有读心术，即便他自己防备着不让她读取自己的内心，可她总能从别人那里读取到关于自己和言漫漫的事。
或许，在那样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学着言漫漫叫了也说不定。
为什么，他从没怀疑过？
——
到了晚上，凌琦睁开眼睛，依稀对上一双黑如点墨的眸子。
微微愣了一下，睁大眼睛确认自己面前出现的人正是战谦言。
“你……”
她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
伴随而来的，是强烈的恶心感。
“觉得怎么样？医生说你还不能喝水，你忍一忍，明天早上就能喝了。”
见她醒来，战谦言墨染的眸子里跃动着一丝欣喜。
伸手给她松松被角，清润的嗓音含着一丝温柔。
凌琦瞪大眼，开口，声音沙哑，“你怎么在这里？”
“你明知道苏远山要害你，怎么还过来？”
战谦言却没回答她，眸底浮起一抹愠怒。
但那愠怒的情绪，却不让凌琦感到难受，反而心里泛起层层暖意。
“你既然调查了，就该知道那个女人……”
凌琦强忍着恶心说话，但说了一半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一天没吃东西，什么也吐不出来，却呕的脸色苍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注射了过量麻醉剂的后遗症，难受的厉害。
战谦言脸色微变，弯腰帮她把脑袋侧过来，动作轻柔至极，仿佛两人之前的诸多别扭都不存在。
凌琦呕了一会儿，只觉得好受了许多，一双眼睛盯着战谦言，只觉得他是不是失去了这几天的记忆。
就是在那化验结果出来之前，他对自己也不曾像现在这么温柔过。
“你先别说话。麻醉药的药效还没过，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等她平稳下来，战谦言才温声道。
凌琦看得出来，他分明还想质问她为什么要以身犯险，却因为她不方便说话就压了下去。
“我不是言漫漫。”
凌琦心里难受，又觉得战谦言的态度很奇怪。
战谦言点头，“我知道。”
“你以前也是这样敷衍我的，可你心里……”
“我道歉。是我不肯承认漫漫死了，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战谦言不等她说完，接口道。
他也知道，不给她解开心里的疑惑，她恐怕是睡不好了。
当初在言漫漫刚死不久，他就因为王伟说b国出现了一个和言漫漫长得像的女人，认定那个女人就是被b国掉包偷渡去的言漫漫。
现在想来，这些想法根本就毫无根据。
正文 第1474章 爱情游戏
无论王伟还是白德，都没确切的告诉过他凌琦就是言漫漫。
就连陆正，也不过是没敢对“言漫漫”的尸体做血检，而不是做过之后确认那人就是朱语薇。
他凭什么靠着这些不确切的消息，就认定言漫漫还活着，并且到了b国？
他战谦言，从来都不是一个没有根据胡乱说话的人。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不敢相信言漫漫死了，给自己的借口罢了。
如今借口拆穿了，却让自己陷入了一个无解的境地。
“你不用道歉。”
凌琦微感失望，垂下眸子。
这不是她想听到的。
忽然感觉唇上一暖，她惊诧的瞪大了眼。
战谦言却像是确认了什么，直起身来，神态愉悦。
凌琦抿了一下唇角，半晌无法从刚才发生的事情里回过神来。
他，吻了她！
“又不是第一次接吻，不用这么惊讶吧？”
被她惊诧的表情逗笑，战谦言忍不住抬手摸摸她的脸颊。
嗯，有点烫。
“可是，你……”
你喜欢的是言漫漫不是吗？
战谦言把手伸进口袋里，再拿出来时掌心已经多了一根钢笔。
凌琦认得，那是她送给他的。
“你给过我定情信物的，是打算不认账吗？”
凌琦没说话。
那不是定情信物。
她完全被战谦言搞迷糊了，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变化这么大。
“以前，我确实一心认为你是漫漫，所以总是蓄意接近，想要让你爱上我。”
战谦言垂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钢笔被放在两人掌心接触的地方。
他温润的嗓音在病房里回荡，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温柔。
“当我发现你不是漫漫的时候，我的整个世界都像是要塌了。说着伤害你的话，自己心里也未见得有多好受。
不管对你有多冷漠，视线总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你打转。
明知道应该推开你，可心里又不肯。只是拿话激你，把你留在身边。”
战谦言握着她的手动了动，嗓音越发温醇，带着三分迷茫，“今天听到石亚峰说，苏远山找了人要害你。原本我以为你有读心术，不可能上当。可还是给凌希打了个电话。”
说到这里，战谦言顿了顿，眼底浮起一丝后怕，握着凌琦的手又紧了些，“当我听到凌希说你请假了，但请假的时候听声音背景旁边似乎有很多人，像是在路上。
我打你电话，你又不接。当时跟清宇说了一声就往医院里赶。
当我赶来看到你被夜抱在怀里人事不知的时候，在漫漫死后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我怕自己来晚了，怕你真的被苏远山害死了……”
凌琦分明看到，战谦言的眼眶红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她的心，蓦的停跳了一拍。
头一次，他是为了她表现出这样软弱的一面，而不是因为把她当做言漫漫。
此时，他在意的人是凌琦。
“为什么？”
她唇瓣颤了颤，紧盯着他发红的眼。
心里既期待着他的答案，又深深的恐惧着。
“爱情游戏，不是只有一个人会动心的。”
战谦言温柔凝视着她，把她的手抬起来，贴在自己唇边。
正文 第1475章 我陪着你
“游戏？”
凌琦目光轻闪，关注点却在游戏两个字上。
“也不算是。你信不信，我是真的爱上了你凌琦，而不是漫漫？”
战谦言凝眸看她，一双深眸里尽是柔情。
凌琦和他对视片刻，像是熬不住打了个哈欠，又闭上眼睡了。
“我知道前几天自己纠结，惹你伤心了。你不信我也是应该的。你睡吧，我陪着你。”
战谦言柔声说完，起身到不远处的陪护床上，合衣躺下。
凌琦睫毛轻颤，却强逼着自己不睁开眼。
她宁愿战谦言还像前几天那样对她冷漠，这样她才有勇气斩断情丝。
如今这局面……
——
睡到半夜，凌琦渴的难受，有心起来喝点水，却刚撑起手臂就觉得一阵晕眩恶心。
忍了忍，还是呕了起来。
强撑着俯身探手把垃圾桶拉过来，吐了一大滩酸水。
战谦言睡的浅，听到声音忙起身过来，帮她拍背顺气，动作轻柔，深眉紧锁。
“好受点没？”
战谦言弯腰看她，见她脸色苍白，一双水眸氤氲着水汽，眉心不自觉地蹙着，隐忍着难受。
凌琦胃里仍旧难受，只白着脸勉强点点头，也不说话。
战谦言怕她吐完嘴里难受，去倒了半杯温水，又特意找了根吸管放进去。
把吸管放到她唇边，柔声叮咛，“你漱漱口。麻药劲儿还没下去，现在还不能喝水。”
凌琦看他一眼，垂下眼皮喝了一口水，漱了一口被战谦言扶着撑起身把水吐进垃圾桶里。
“再漱一口吧。”
战谦言见她还不好受，怕她嘴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