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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弗雷女士——”德拉科有些茫然地转过头看向紧紧抿唇严厉望着他的女巫,“能不能给我来点儿干净的水,这只乌龟看上去要渴死了。”
卢修斯优雅地挑高了眉:“一只残疾的乌龟,儿子,我不认为——”
“不,爸爸!它不是!”德拉科看上去有点儿气愤,事实上他已经跟太多人解释过这个问题,就算面对他最尊敬的父亲,也难免会不耐烦这个——“它来自中国,有点包治百病的功效什么的,也许还能消个肿——”
“看来它有个奇特的功能值得你为它摔断脖子。”卢修斯平静地说。
“好吧,我保证下回不了,父亲。”德拉科蔫蔫地打了个呵欠,有点儿任性地说,“萨拉查就像忽然发了疯似地——下回它再这样,我发誓会把它和这只乌龟一块儿炖成汤——庞弗雷女士,我的腿能放下来一点儿吗,我快抽筋了……”
“哦,那么大了还撒娇不是个好主意,马尔福先生。”庞弗雷夫人表情变得柔和了一些,她挥了挥魔杖,将德拉科的腿放了下来,假装没看见斯莱特林王子脸上的红晕,她飞快地吩咐,“我会告诉厨房,今晚你只能吃一点儿清单的东西,黑椒汁绝对不可以,除非你想要在你的脸上永远留下那道疤痕——很好,就这样躺着,我保证你明天不会拉下任何一节课——”
“——和明天跟拉文克劳的魁地奇比赛。”德拉科紧张地说。
“和明天跟拉文克劳的魁地奇比赛。”庞弗雷夫人点了点头,收拾了东西离开了病房。
德拉科松了口气,倒回被子里,卢修斯拄着蛇杖看着他的儿子将脑袋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小撮柔软的金发在被子外面——“现在就还剩我们俩人了,儿子。”
“我们需要一场绅士之间的谈话,父亲。”德拉科在被子里硬邦邦地嘲讽,“我十四岁了,如果你还想打我屁股什么的,我就去死——绝对不是开玩笑。”
“绝对绅士,你会喜欢的,儿子。”年长的马尔福宽容地笑了笑,平静地缓缓道,“我本来为你预订了明年圣诞节发售的‘荷兰人号’新型扫帚——”
德拉科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不得不说,它比火弩箭贵了不少,那群做扫帚的奸商们——不过在我加了五百个加隆之后,他们还是答应在八月份开学之前就把产品送到马尔福庄园——”卢修斯·马尔福冲他儿子虚伪地假笑。
“不不不——爸爸!你不能这样!”德拉科现在看上去就要发疯了,他紧紧地抓着枕头,看上去准备用枕头捂死自己。
“——但是没有了,我很遗憾地宣布也许你不得不用那把现在连韦斯莱都能买得起的光轮2001一直到明年圣诞节。”卢修斯将德拉科摁回床上,“注意你的优雅,马尔福先生。”
绿幽幽的三足龟悠闲地探出脑袋,在床头装满了浅水的盘子里吐了几个泡泡。
“——韦斯莱连买一把横扫都要吃一个月的生菜,他们买不起光轮系列。”德拉科躺在床上,郁卒地埋怨,“但是波特有了一把火弩箭——虽然它现在暂时被没收了。”
“那不是让波特在你鼻子底下抓走金色飞贼的理由。”
“哦那当然不是,我会赢他的。”德拉科嘴角紧抿,略为向往地说,“但是如果我有比火弩箭更快的扫帚,说不定我能来一个一百五十比零——”
“我不怀疑这个,至于扫帚,你总会得到它的——即使时间有一些改变,但毕竟我已经为它负了大笔的定金。”卢修斯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古老的怀表看了看,比起报时魔咒,他更愿意随身袖带这样一块昂贵的古董怀表,“我还有一个会议——写信告诉你妈妈你今天的愚蠢,因为我觉得难以启齿。”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背影看上去坚决得要命。
……
第二天,在罗恩失望的目光下,德拉科昂首挺胸地走进魔药教室,因为脚还没好全,现在他走路看上去并不是太稳,但是看得出,他正在极力掩饰这个。正挥着魔杖讲解怎么研磨双角兽的角的斯内普教授就像没有看见他迟到一样,完全没有停下讲课——甚至期间还找理由扣了隆巴顿的分。
“马尔福迟到了——但是他扣了格兰芬多的分儿!”罗恩压低声音朝哈利怒吼。
惊悚地发现自己开始习惯这个,哈利只好无奈地耸耸肩:“将你的脸扭回去,罗恩!不然那只油腻腻的老蝙蝠会愉快地再扣上一次格兰芬多的——”
——“韦斯莱,波特!禁止交头接耳,格兰芬多扣俩分。”
“……分。”哈利冷静地补充完自己的话。
在他们身后,德拉科从口袋里掏出乌龟扔到一个干净的坩埚里——他只来得及在医疗翼洗干净自己,换上了小精灵从他宿舍里拿过来的新袍子,还没来得及回到宿舍里去走一趟。
坐在扎比尼身边的斯科皮手边刚好就是那个坩埚,他紧张地从坩埚里抓起那只缩成一个壳的乌龟:“我可怜的碧翠!——它一定吓坏了!”
“你有什么毛病?格雷特!”德拉科刚坐稳,闻言立刻扭过脸不可置信地低声嘶嘶地说,属于铂金贵族特有的银灰色双眸谴责地瞪着斯科皮,“我差点摔断了脖子,还丢了一把最新扫帚的使用权——而你就只想着这只乌龟——还有,碧翠是谁?!”
“它的名字,”斯科皮将这只终于有了一个像样的名字的乌龟满意地放到抽屉里,现在他终于有空把脸转向了满脸愤恨的斯莱特林王子,“潘西取的,我认为这很适合——好吧,德拉科,听说你昨天惹了麻烦,但是庞弗雷女士拒绝让我们探望你——你还好吗?”
这时候,德拉科已经拿起自己的羽毛笔,认真地做起了魔药课笔记——看样子完全没准备要理他,哪怕一个字也不。
……
一直到下午,对于拉文克劳的找球手秋·张来说简直就像是一个重演的噩梦,德拉科再一次地在她鼻子底下抓住了金色飞贼。
斯莱特林顺利进入决赛,与格兰芬多争夺魁地奇杯。
40、第四十章
晚餐的时候,斯科皮将一盘黑椒牛排从德拉科的鼻子底下拿走,斯莱特林王子挑起眉低头看着一年级做这个小动作,然后无声地扭脸望向他——这绝对是一项进步,事实上,德拉科今天一天也没给斯科皮一个正眼,也许是梅林大发慈悲让他终于消了气,也许是魁地奇比赛的胜利让他心情变得好了些,总之,这个大少爷好歹是没那么生气了。
“庞弗雷女士让我们盯着你,”斯科皮扫了眼德拉科眼皮底下、脸颊上放结疤的几道刮痕,又窘迫地垂下眼,“不能吃味道太重的东西,不然你的伤疤会留下难看的痕迹。”
“我即使有伤疤也比蠢波特的那个伤疤酷得多——我是说那道人人喜欢盯着看的闪电!——”德拉科看上去有点恼火。
“是,当然。”斯科皮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非常真诚,“你当然比他……英俊很多。”
“别那么不情愿,腮囊草——想想,”德拉科轻蔑地拖长了腔调,漂亮神气的脸上尽是傲慢,“我这疤痕是为了什么?”
“——别,德拉科,你真的够了,别又来。”潘西将一碗奶白色的海鲜浓汤塞到他鼻子底下,埋怨地嘟囔。斯莱特林王子哼了一声,终于不情愿地消停了。他拿起自己的勺子,将盛着南瓜汁的杯子放到桌子上,然后舀了一勺子浓汤到茶杯托里,顺手从斯科皮的口袋里掏出碧翠——自从下午魔法史课结束以后,它就一直呆在那里,因为他真正的主人必须要去进行魁地奇比赛。
“德拉科!”看着铂金贵族漫不经心地将碧翠放到茶托旁边,而那只该死的乌龟就好像真的闻到了香味地,慢悠悠地探出了脑袋,斯科皮瞪大了双眼,“嘿!你不能老喂碧翠吃这么些乱七八糟的——”
德拉科的脑袋动也没动,只是冷漠地斜眼瞥了他一下。
于是斯科皮识相地闭嘴了。
“……”他耸耸肩,撇撇嘴道,“——好,你喂,你开心就成。”
德拉科看上去对此妥协十分满意。
这个时候,他们注意到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忽然开始骚动。
斯科皮从自己面前的食物上抬起头,正好看见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教授走向那个金红主色调的长桌——这是一个严肃刻板的女巫,但是就连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也不会否认,她的变形课教得十分优秀,就连德拉科也很少抱怨她,这曾经让斯科皮很惊讶,对于他的惊讶,铂金贵族只是轻蔑地哼了声,不耐烦地解释原因——“有什么问题?她甚至是一个阿尼玛格斯。”
阿尼玛格斯,就是指由巫师学习变形成完全兽态并在此状态下绝大程度地保留属于巫师本身的智商、理智和行动目标。就像守护神咒会出现不同形态的肉身守护神一样,每个巫师根据性格、回忆、喜好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特的阿尼玛格斯形态,比如麦格教授,就是一只眼睛旁边有一圈镜框似地黑圈的虎斑猫。能成功学会阿尼玛格斯并成功变形的巫师非常非常少——这需要天赋,信心与勇气的结合,并不需要用到魔杖,有研究者甚至发表过论文,认为阿尼玛格斯属于无杖魔法的一种,通常巫师、女巫们在成功之后,需要到魔法部进行统一的保护、监管登记。
麦格教授就是一个登记过的阿尼玛格斯。
此时此刻,变形课教授的手里正拿着一个长长的物体,那东西整个用一块深棕色烂布神神秘秘地包了起来,斯科皮看见,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队长伍德从他的凳子上跳了起来,手肘重重地撞到了坐在他旁边的安吉丽娜·约翰逊的脸,那个可怜的女生发出一声闷声痛呼,高尔在斯科皮旁边嗤嗤地幸灾乐祸笑了起来。
麦格教授面容严肃地走到哈利·波特身边,将那个长形物体交给了他并低声对他说了些什么——当然,很快地全校都知道那是什么了,因为罗恩·韦斯莱兴奋地大叫着“哦!哈利!火弩箭!它终于来了!”,斯科皮微微眯起双眼,他注意到,在韦斯莱这么大吼大叫的时候,麦格教授看上去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是这个女巫嘴角放松了一些,露出含蓄的笑意。
她点了点头道:“状态良好的顶级扫帚,当然,波特先生——我也希望今年的魁地奇奖杯能摆在我的办公室,它再斯内普教授那儿呆的太久了——那么,请加油吧。”
哈利等着失而复得的火弩箭,就好像还在睡梦中似地愣愣地点点头。
想到三天后与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杯决赛,斯莱特林的所有人都稍稍变得没那么有胃口了——这竟然包括了高尔和克拉布,他们俩在那之后,只是含蓄地各自只吃了一块黑森林蛋糕,就放下了叉子。
德拉科更加糟糕,现在,他看上去脸色苍白得可怕。
“扫帚的速度不是关键,德拉科,你知道的。”当众人开始离开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