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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依然沉着脸。
宋夫人不由得问:“怎么了?宋棠是不舒服吗?”
徐茂替她回答:“她脚疼,穿不惯高跟鞋。”
“慢慢的就好了,先进去换拖鞋吧。不过,你不小了,怎么还没适应高跟鞋?”
宋棠道:“穿着难受,对脚不好。”
宋槿道:“但正式场合通常都得穿高跟鞋,你得开始适应了。作为徐夫人,你在社交场上的应酬是少不了的。”
宋棠脸色更加难看,不会过几年她就脚趾变形,静脉曲张吧。
宋桢度其神色,大概明白了她的想法,道:“阿槿说的是实话。平时没外人,你可以很随意,但对外你代表的是我们两家的颜面,该有的气势必须有。”
她能有什么气势?装腔作势的技巧都不娴熟。她叹了口气,一边把酸胀的脚放进柔软的拖鞋里,一边嘀咕:“气势和高跟鞋有必然关系?”
宋槿道:“有,至少对于普通人而言,穿上高跟鞋精气神都不同了,人靠衣装不是空话。你不喜欢这样,那更要抓紧时间把你的气质给练出来,有了超出旁人的气韵,到时候谁敢对你的衣着说三道四?美国有一名流穿睡袍出席酒会,反而引领了潮流。你只要达到了那个地位,穿拖鞋或者光脚都行。”
宋棠深深呼吸:“我练,我练。”
“下午就开始练吧,有个茶会发了请帖,专门提出让我带你一起出席。见面说几句后,就算熟人了,请帖就会发你手上了。”
宋棠怔住:“下午就……可不可以不去?”
宋槿一脸恨铁不成钢:“不去?夫人社交有多重要你明白吗?你和三妹夫是联姻,出面应酬是你身为徐夫人必须履行的义务。徐茂,要不你和她谈谈,或许她还能听进去。”
徐茂揽住她的肩膀,低头温柔的哄:“棠棠,有些应酬你我都避不开,比如需要带女伴的场合,我不带上你的话,别人会怎么看?尽量适应吧,不喜欢的话,就从请帖里选几个你不那么反感的,不用个个都答应。我在H市的事业刚刚生根发芽,等成长到一定地步,就不用再辛苦你了。你先忍个几年,好不好?”
她还能怎么说?只能努力的在午餐时尽力的吃,好积蓄足够的精力。下午宋桢宋槿一起押着她去了那个茶会,认识了X夫人Y太太Z小姐,没过两天,又参加某慈善募捐,认识A夫人B太太C小姐。半个月的强化训练过去,她终于把本市社交圈子的脉络给理清了,同时再次把发明高跟鞋的人的祖宗十八代诅咒了一遍。
又是一天清晨,宋棠当着孙静姝和陈阿姨的面,站在玄关给徐茂打领带,仔细的替他理好西装,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亲,轻声道:“别太辛苦了,中午必须抽时间午休一会儿。”
徐茂同样温情款款的表演一番,在她的目送下出门上车。孙静姝扶着陈阿姨的手,欣慰的轻叹:“你们两个感情好,我就放心了。”
宋棠略带羞涩的笑,等孙静姝离开,她就翻了个白眼,回卧室补个回笼觉。打开衣柜门拿干净睡衣,却看见挂满的男人衣物,她不由得对着这些精工细作的衣衫挥了挥拳头。婚房早重新装修完毕,但他依然不走,说新房还要散散甲醛,顺势搬进了她家里住起来,让她没几夜能睡上安稳觉。
她窝进被子里,不一会儿就沉入梦境,但正舒服的时候,闹钟就响了,她在被窝里哀嚎一声,不得不起床,换好衣服出门,在某家以贵而出名的餐厅找到宋桢。
宋桢打量了她的衣着,没发表意见。虽然宋棠以前有些不修边幅,但有一个精致到有点过头的妈,还从事的艺术相关行业,品味是不会俗的。在等待上菜的时间里,她简明扼要的说:“你前几次的出场没有出什么错,但太没亮点了,等婚事一过,别人的关注点一转移,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你了。”
宋棠本想说“太好了”,但看到宋桢严肃的表情,她识趣的住嘴。
“不能吸引人来主动结交,作为夫人,这就是失败。你必须有你自己的亮点,别人才不会小瞧。哪怕别人想来攀谈,也总得有个切入点不是?可惜了,你对文物十分了解,本来会有很多人来接近你,请你帮忙鉴定,但收藏界水深,甚至涉及走私,洗钱,各种利益交换,你不能搅进这浑水里。”宋桢叹了口气,怔忡片刻,又笑了,“我们想了好久,不如突出你的艺术修养。今后你多去一些展览,手工,诸如此类的场合转转。附庸风雅的人不少,你只要发挥正常,绝对会受到追捧。等会儿的插花会你要打起精神,好好露一手。”
第18章 仇人相见分外能装X
主办人从日本请了知名的插花艺术家坂田,场地也被布置成了和式,榻榻米,坐垫,和果子,抹茶,宋棠跪坐着,小腿发麻。
坂田在场地中央,坐姿比在场任意一个不习惯跪坐的夫人小姐们都优雅,他手执花材讲解,说一句,翻译跟着译一句,讲完之后就是实践。诸多花材让女士们犯了选择困难症,宋棠挤进围着花材叽叽喳喳的人群,看了一看,抽出一枝弯弯曲曲的树枝,拿了一枝叶,一朵花,挑了个毫无光泽的粗陶花瓶,回到位子上摆弄,五分钟后,作品完成。最为普通的五瓣小花被青叶一衬,顿时显出一种顽强而且生机勃勃的姿态,就像春日里从石缝里钻出来,在冬日冻死的枯枝和新发的绿叶的环绕里,迫不及待释放出第一缕春…意。
别人还在选花,她就做完了,所有人都不由得看过来,坂田也注意到她,到她面前坐下,仔细看了一会儿,严肃的点头:“不合时令,现在是百花盛放的时节,不是初春。”
宋棠重新做了作品,跳舞兰,勿忘我,青绿枝条,纤长草叶,活泼热闹。坂田还是点了点头,没有评价。但翻译的表情却微妙了起来,坂田天性严肃,不苟言笑,点头已是难得,两次点头,那是很认可了。
“小姐不是新手,以前学过?”坂田问。
宋棠答道:“家母喜爱插花,我跟着学了点皮毛。”
“令堂的造诣想必不凡。”
“她年轻时去日本学过,是未生流小野先生的弟子。”她说着,心里有些酸,如果孙家没有破产,以孙静姝的天赋,现在过的是怎样的人生?
两人聊了一会儿,其他夫人小姐的作品也陆续完成。坂田便结束了对话,起身前给了她一块写有地址的木牌,如果她赴日,随时可以上门拜访。翻译的声音不大,但听到的人不少,看向她的眼神变得不同了。
宋桢本就是来陪练的,坂田路过她的插花,停都不曾一停,她也并不在意,走到宋棠身边,压低声音:“不错。继续保持,总得让人看到,你不只是运气好,你有别人难以企及的优点。”
宋棠却想哭:“大姐,我跪得腿麻了,起不来了。”
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麻痹的腿站起来是一门学问,不过好歹遮遮掩掩的做到了,她扶着宋桢的手在室内走来走去好使血脉畅通,时不时停下应付别人的问题,见她神色慢慢的轻松,宋桢低声问:“好了?”
“好多了。”
宋桢刚想松手,蓦然觉得胳膊一沉,宋棠居然身子一歪,抓紧了她才没跌倒,不由问:“怎么了?”
“踢到桌子角了……”宋棠脸色发白,一副真的很疼的模样,宋桢连忙低声提醒,“先别找地方坐,忍一会儿,主人来了,迎接的时候坐着很没礼貌。朱芸女士是陈家的实权人物,这样的人即使不结交,也要混个脸熟。”
宋棠想起那张用仿宋代织锦的面料做封面的请帖,帖上简简单单的落款朱芸。她本想问问这位朱女士的来历,但徐茂回来就把她拖浴室里去了,然后她就忘了这件事。
她现在才知道,那位傲慢又狠毒,不惜用欺辱精神病患者来逼迫她就范的陈夫人,大名叫朱芸。
陈夫人笑盈盈的走进来,先同坂田问好,连连道歉:“我作为东道主竟然迟到,实在是对不住大家,公司出了很要紧的情况,我走不开。”游刃有余的周旋一通,环顾四周,道,“都已经完成作品了?那我还来得及给优胜者送点小小的彩头。坂田先生,您认为今日的最佳作品出自哪位女士的妙手?”
坂田看向宋棠:“宋三小姐当之无愧。”
陈夫人笑着看她一眼,先去作品前仔细端详片刻,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非常和善:“三小姐不是新手了吧?能被坂田先生认可,这真是太难得了,在这样的新手交流会上,你完全可以当个导师。没想到未来的徐夫人如此兰心蕙质。我也喜欢插花,只是天分有限,又没什么时间,你什么时候来家里告诉我两招诀窍?免得我那几位老朋友在聚会的时候说嘴。”
虽然早知道陈夫人满腹心计,但这自然至极的亲热举动依然超出了宋棠的预期,她又是惊愕,又觉得恶心。香水味一阵一阵传来,她觉得难以呼吸,本能的退了一步,抽回了手。
被陈夫人的八面玲珑焐热的气氛一下就降了温,陈夫人依然微笑,但眼神却冷了下来:“三小姐,不舒服吗?”
宋桢上前握住宋棠的手,警告性的用力捏了一下,温言解释:“三妹经验不足,见到陈夫人有点紧张了。还请您担待一下。”
陈夫人顺着梯子下来:“难怪,初入社交圈,怯场也是正常的,想当年我第一次跟着母亲应酬,也是说两句就脸红。多经历经历就好了。三小姐,我家经常办一些聚会,今后常来逛逛,多认识一些新朋友。”
竟然再次邀请。
在宋桢的注视下,她只能回答:“好,谢谢陈夫人邀请,空了一定去。”
陈夫人嫣然一笑:“我会给你下帖子的。”说罢转身同其他女士攀谈起来,气氛终于升高至正常温度。宋桢趁着里面的人说笑的间隙,把宋棠拉到露台,沉下脸问:“怎么回事?刚刚连基本的礼貌都忘了?换个脾气差一点的人,你恐怕要登门道歉好几次才能挽回失误。和她地位差不多的女士你这两天也见了几个,都没出什么错,怎么今天突然这样?”
宋棠只觉得掌心手背被陈夫人触碰过的地方像是附着粘液,说不出的难受,咬着牙低声道:“她是陈念远的妈妈。”
宋桢凝视着她:“这又怎样?绯闻而已,只要不是太不像样的女人,谁没有?阿槿那么多追求者,扯出什么婚约之类的假消息不止一次了,她如果像你这样,圈内的长辈们是不是都别见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棠深深吸了口气,只能实话实说,“她以前来找过我,说我配不上陈念远,离他远点……反正就这个意思。”更多的,她不想说了。
“觉得她太会装了?”宋桢眼神温和了一些,“这种人多了去了,不止她一个,所以我和你说过,对任何人都不要轻易交底。你今后还会见识更多。这个圈子就这样,背地里龃龉再多,面子上得圆得过去,谁知道什么时候有共同利益,需要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