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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扫了。”
莫许点头,退到坝子边的石阶上坐下来,扭头一看,王建人就在她两米之外静静站着。
他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表情淡淡地望向远处吐出来。
烟雾被风送到莫许鼻尖,莫许深吸一口气被这口二手烟熏得精神了许多,胃里似乎也不那么难受了。
她顺着他的目光,一同望向远处:
早上九点多,浓雾逐渐散开,视野在金色的阳光下开拓开来,能依稀看见成片的稻田和玉米地,入眼全是一片碧绿。
蓦地,她自动进入了好邻居模式:“对不起啊建人叔,我刚才没忍住……”
“没事。”王建人目不斜视。
莫许:“……”
王建人似乎不愿意跟这个污染源多说,莫许识趣地闭了嘴,心理感叹:相貌一样,但这闷头闷脑的架势却跟当年的楚徊遇差太远。
楚徊遇外号楚霸王,是在东珠城横着走的螃蟹,以蛮横霸道臭名昭著,可不会被人吐了一车只会像复读机一样只会说‘没事’。
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莫许越来越疑惑。
李小双麻利地用柴灰盖住呕吐物开始清扫,笑着问:“建人兄弟是出去跑车吗?”
王建人:“嗯。”
李小双又问:“没耽误你时间吧?”
王建人:“没。”
夏燿提着一大捅水回来,往车轮上一泼,干净了一大半,但还需要再冲一冲,夏燿任劳任怨又去提。
一连泼了三桶水,车子终于干净了,夏燿成就满满:“建人叔,看我把你爱车洗得多漂亮,哪天教我骑骑噻。”
“有时间的话。”王建推着车朝池塘对面的泥土公路走。
“那就是没时间咯……”夏燿惆怅地叹气。
王建人家里有一个半身不随动不动就失禁的老爹需要照顾,一有时间都去跑车挣钱了,哪还有时间留给自己。
古祠村到市集虽然有公路,却还是泥土的,到处坑坑洼洼,四个轮子的车根本跑不起来,就算跑起来,那也跟过山车似的上蹿下跳,能把人结石都颠出来。
相反,两个轮子的摩托车跑起来轻松许多。
所以,村里人一旦有事赶时间都会叫摩托车,而王建人技术好,熟客特别多,再加上人耿直,只要不下雨,除了一日三餐的时间几乎都在外面跑。
夏燿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拜师大业遥遥无期,他悲从中来,指着莫许的鼻子开始训话了:“幺妹,你看,你每次闯祸都是哥哥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老在妈面前冤枉我,告我状知道么。”
莫许望着王建人和他那半旧的摩托车心不在焉:“哥哥你要是能像建人叔那样做个安静的美男子,我找谁告状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看到王建人推着车的动作停了一下又接着往前推。
“呵呵,那是。”夏燿瞬间优越感爆棚,伸手撩起额前的刘海摆出一个自以为狂炫酷霸拽的模特儿姿势:“哥哥我帅得天理不容人神共愤,不然学校哪有那么多妹纸找你递情书。”
平心而论,以夏燿的身高和长相的确算得上大帅哥。
那种帅阳光张扬,与王建人的清冷沉闷截然不同。
但能把自己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也是臭美到了无与伦比的境界。
莫许满头黑线,扯着嗓门儿喊:“妈,我哥说他辣手摧花,学校好多女生都被他撩过。”
李小双的骂声从堂屋里传来:“你个花孔雀儿!咋不上天呢!”
夏燿气得炸毛:“夏炽你个死女儿!你咋不成精呢!”
莫许缩着脖子往屋里跑。
那种无中生有打小报告还有人无条件力挺的感觉很不错,一试就上瘾。
王建人把车推到池塘对面的马路上,身后夏家兄妹的吵闹声还在继续。
他沉默了几秒,目光变沉,削薄的唇抿成一线,随后,戴上头盔发动引擎嗷地一声开走了。
李小双喂完蚕,叮嘱莫许喝点糖水,再吃一碗粥才拿着桶和盆去井边洗衣服,而夏燿跟着李小双一起。
村里没有自来水,洗衣机无法施展才能,村民们只得靠手搓洗。
但从井里提水是个体力活,李小双人瘦,再加年纪越来越大,夏燿怕她闪了腰。
水井很近,就在王建人家旁边的小竹林里,水井旁边用水泥砌了一个小坝子,方便放桶和盆。
每天这个时间点,村妇们都会搬着小板凳坐在一起,一边洗衣服,一边八卦。
作为万花丛中一点绿,夏燿这个货真价实男子汉既然要提水,只帮自己老妈一个人提未免太小气,最后几个大妈大婶的一起承包。
一连十几桶水出井,还没练出肌肉的夏燿觉得自己胳膊都快断了,必须回家修养一会儿,于是派莫许去李小双旁边守着,等她需要人提水再叫他。
莫许想着自己一个早上告了夏燿两个污状,着实有点不厚道,就勉为其难答应了,揣着手机去井边围观一群中年妇女洗衣服。
作为一个贴心孝顺的女儿她应该帮着李小双一起洗衣服的。
但是这些天莫许对夏炽的社交软件、聊天记录以及身边人的语气太度做了深入研究,想想还是算了。
夏炽在家排行老四,头上有两个哥。
一个是成天被她告状却从来不敢动他一根头发丝儿的三哥夏燿,还有一个在省城念医大马上就要毕业的二哥夏燎,据说成绩是学霸级的。
虽然莫许还没有见过这个学霸二哥,但听说手里的手机是夏燎用奖学金给她买的,可见这个哥哥对她的宠爱非同一般。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大姐,但遗憾的是大姐年幼走丢了。
也正因为如此,父母把对大姐的疼爱全部叠加到了唯一的女儿夏炽身上,几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稍微重一点的活儿都舍不得让她做。
现在夏炽生着病,哪舍得让她洗衣服。
好吃懒作,牙尖嘴利,好事八卦却是个学霸,是莫许对夏炽这个人设的初步定论。
“妈,要不要我帮你洗呀。”莫许假惺惺地问。
李小双嫌弃地赶人:“走哦,一边去,不要影响我发挥。”
“哦,那你慢慢洗哈……”莫许识趣地缩到一边,演好懒人夏炽的角色。
虽然重生在这具胖身子上不是她期望的,但不让夏炽的家人发现女儿变成了另一个人却是必要的。
幸好她是影后,有演技,还说得一口流利的方言,不然早就把角色演崩了。
莫许蹲在一边玩手机一边听一群妇女八卦,没一会儿,却听李小双笑声道:“淘淘,咋就你一个人呢?你妈妈呢,不来洗衣服吗?”
莫许抬头,见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儿手里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边啃边说:“妈妈不开心,生病了,在家里。”
另一个村妇问:“你妈妈为啥子不开心呀?”
小男孩儿:“莫许姐姐死了,所以妈妈不开心。”
“……”
莫许握着手机的手一顿,随即又失笑。
没想到在这个村沟里还会有人为她的死难过。
小屁孩儿妈妈应该是她的脑残粉吧……
李小双又问:“莫许姐姐是哪个呀?”
小男孩儿:“莫许姐姐就是简月姐姐呀。”
李小双当即脸色大变,和几个村妇面面相觑后惊讶道:“简月?难道是《风云追月》里面那个简月,那个演员死了吗?”
另一个村妇激动地点头:“对头,就是她,我好像听我家夏颖说过,就这几天的事,电视里头都播了,还是自杀的。”
“哎呀……”李小双哭丧着脸感叹万千:“多漂亮的姑娘儿,那么年轻咋就想不开呢,多可惜呀……”
“那不是哈,那电视演得多好啊,我们一家都喜欢,天天等着看呢。”
“……”
莫许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刚出道时演的玛丽苏角色这么深入人心,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她。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村妇们议论的话题都是:那个叫莫许的演员为什么那么想不开闹自杀?
作为主角,莫许窝在一旁心里万马奔腾,心叫:不是自杀,是他杀!他杀好不好!
她明明是被楚寒一枕头闷死的。
一定是楚寒买通警|方和媒体,扭曲了事实。
第4章
离莫许被楚寒一枕心闷死那天晚上已经半个月了,但莫许的死讯是她死后的第三天公布出来的。
三天!
足以让一个有钱有势的杀人凶手粉|饰一切。
莫许磨着牙,想打开浏览器看看媒体怎么把牛吹上天,却不料进度条转了半天也转不开。
没流量了。
莫许无语凝噎,收了手机叹气,继续听妇女们如何感叹自己红颜薄命。
而中止这一切的是一个老头儿的到来。
确切地说,是一个老头进了王建人的家。
村妇A低低地笑:“哎,快看,那老头儿又来了,这次不晓得又要说个啥子样的。”
其他村妇跟着望了那老头儿一眼都笑了。
村妇B:“一看就是个骗钱的,也只有王大爷才信他的话。”
村妇C:“是啊,哪有这样的嘛,上回那个寡妇比建人大十几岁,女儿都嫁人了,还有个儿子上小学,居然有脸让建人出钱去那边修房子入赘,王大爷居然还很欢喜。”
村妇B:“那不是哈,要不是那女人坚持不生娃儿,说不定这门亲事就成了。”
村妇D:“那女人真敢狮子大开口,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子样儿!老子宁愿一辈子光棍也不说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寡妇还给别人养儿子?王大爷简直脑子有问题。”
李小双叹气:“哎,王大爷可能也是看建人到了那个年纪着急了。”
村妇D:“再急也不能说个那样的呀,建人长得又不差 ,人高马大,劳力又好,一担子能挑两百斤,还怕说不到婆娘?”
村妇A:“但你们不觉得他一天到晚闷头闷脑的,跟哪个都没话说,有点不正常吗?”
村妇B:“好像是有点,一天到晚板着脸不说话,有点吓人。”
李小双:“我觉得还好呀,今早夏炽吐了他一车,也没见他发脾气呀。”
村妇C:“你们说这些都是虚的,建人人才是不错,但人才再好管个屁用,你们也不看他家里啥子样!三间瓦房,两爷子一人住一间,连吃饭都要在厨房里打挤,家里还有个瘫痪的老爷子,哪家条件好一点的年轻姑娘愿意嫁过来?”
被这一问,村妇们集体叹气。
答案心照不喧。
莫许缩在一边茅塞顿开。
心里唏嘘,原来那个老头儿是来给王建人做媒的。
原来王建人行情这么差……
洗完衣服村妇们各回各家。
李小双提着一桶的衣服走前面,莫许拿着小板凳和空盆子跟后面,路过王建人家时,忍不住伸长脖子往里瞧了瞧。
只见王建人家堂屋的门大开着,那个六十来岁的媒老头和一个靠在长椅上、面黄肌肉的老头儿兴致勃勃地讨论什么。
两人有说有笑,非常愉快。
快到中午,李小双和夏燿在厨房张罗午饭,莫许百无聊赖地坐在屋檐下数蚂蚁。
一长串蚂蚁从坝子里搬家到屋檐下的石缝里,莫许一只不漏地数,数到一百二十五只时,阴阴约约听到摩托车的引擎声越来越近,她抬起头,果然没一会儿就见王建人推着车出现在坝子边的小路上。
六月的阳光灼热刺眼,晒得他额头和手臂上全是豆大的汗,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染湿紧紧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