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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齐齐止了声,低下头老实扒饭。
李小双拉着脸骂:“一天到晚都吵,吵得人鬼火冒,吃顿饭都不得安宁,再吵都给我下桌,别吃了。”
“……”
李小双一锤敲定:“明天开始夏燿负责扫地、摘桑叶,夏炽负责煮饭、洗碗,哪个都不准讨价还价,不干就滚出去。”
“……”
莫许一个头两个大,看来想演好这个肥丫头,会偷懒,会告状,会牙尖嘴利远远不够。
但她长这么大只会用电饭煲煮饭,哪会烧什么火……
况且,胖子本来就怕热,让她大热天守在灶前烧火,不把她烤死。
想了想,莫许决定放下颜面,再一次跟夏燿化干戈为玉帛。
烧火她不会,但扫地她会,等吃了饭她要跟夏燿做交易。
在李小双黑脸镇压下,两兄妹安静地扒饭,大气也没敢出。
最后让李小双乌云转晴的是二儿子的一通电话。
二儿子每个周末都会打电话回家嘘寒问暖,李小双对着电话轻声细语喜笑颜开,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眼角皱得像金鱼的摆尾。
这个时候,连莫许都有一种夏炽是路边捡来的错觉。
重生到这个家近一个星期,莫许第一次跟这个远在省城医院实习的二哥通上了电话。
二哥从李小双嘴里得知她中暑,叮嘱了她几句注意事项之后,开始问她高考志愿的事。
莫许被问得脑子发懵,参加高考的是夏炽又不是她,现在分数还没出来,她怎么知道夏炽能考多少分,想上哪个大学什么学专业?
更何况,她还没有接受这肥村妞的设定,或许明天就跳池塘里淹死一了百了也说不定,哪还上什么大学。
莫许模棱两可,说自己还没想好糊弄过去。
轮到夏燿,他倒是干脆,直接说自己考不上,已经决定去省城打工,开始社会人生。
结果话没说完,就被李小双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考不上大学,没有学历,好一点的单位谁要你,像你老爸一样给人搬砖头还差不多,就你这瘦不拉肌的猴样,干不了一天就会哭着喊娘,到时候老子才不得管你。”
李小双的态度很明显,并且非常强硬,考不上就复读,直到考上为止。
夏燿被骂得灰头土脸,夹着尾巴收拾碗筷往灶房躲。
跟盛怒之下的老妈讲道理,无疑是找死。
他还不会傻到干这种蠢事。
莫许缩到一边叹气,李小双这种农村妇女能有咬牙切齿让孩子上大学的觉悟实在难得。
虽然人一辈子的前途和命运不是一张文凭就能决定的,但能学到更多东西总是好的。
想当初,她可是十五岁就离家出走,从此与学校和家庭断绝了一切联系。
后来虽然活在镁光灯下,站在了领奖台,但网上扒她学历低,没文化的贴子堆成了高楼大厦,到现在还在……
晚上八点多,李小双坐在二十来英寸的电视机前看狗血连续剧。
莫许挪到夏燿旁边跟他小声商量起交换家务活儿的事来 。
幸好夏燿这个小伙子虽然嘴贱了点,但记性不怎么好,从来不记仇。
不管吵多少架,被打多少小报告,一眨眼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夏燿同意交换家务活,但条件是摘桑叶的活一起换。
莫许毫不由于答应了,摘桑叶有什么难度?
只要不烧火怎么都行。
于是二人愉快地达成协议,夏燿负责烧火洗碗,莫许负责扫地摘桑叶。
对于这对两兄妹的私下交易,李小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他们怎么换,只要活儿有人干就行。
不过后来莫许才发现,夏燿挖了个大坑给她跳。
*
吃完早饭扫地,扫完地之后跟着李小双去井边洗衣服,顺便听一些八卦消息了解周遭人际关系,吃了午饭睡觉,觉醒以后找夏燿吵两架再去李小双那里打两个小报告,下午太阳落山前摘桑叶……
莫许把一天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突然觉得自己好敬业,演好一个好吃懒做、八卦好事的肥村妞真不容易。
这天她又跟着李小双去井边洗衣服,村妇们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地讨论那个叫淘淘的小屁孩是不是真的早产,后来也不知谁突地冒出一句:“哎,你们听说没 ,前两天那个媒老头儿又来找王大爷介绍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儿,还是个哈二……”
“哎呀……不会吧……”
村妇们集体张大嘴叹为观止。
莫许听到这个八卦,差点没把手机掉水盆里。
寡妇过了又是智障……
也不知道王建人心理素质得有多强才能忍受那媒老头儿的花样百出。
第6章
“王大爷又在听广播啊?”
洗完衣服,路过王建人家门口时,李小双冲瘫在堂屋中央的王光华笑着打了声招呼。
“嗯,听广播,李五姐洗完衣裳了啊?”王光华呵呵地笑,堂屋里闹喳喳的,是一对男女主播在相互拌嘴的声音。
“嗯,洗完了。”
李小双步子没有停,提着桶继续往家里走,把跟在后面走马观花的莫许甩了一大截。
莫许优哉游哉地提着盆子和小板凳,扭头往里瞧,里面的老头儿半身不随,隔三插五画地图,给儿子取了个绝世好名叫‘贱人’,给儿子相的对像不是智障就是寡妇……
现在莫许对他的好奇仅次于王建人。
“门口那个是不是夏四妹儿啊?”王光华半眯着眼喊,老花眼不是很灵光。
莫许点头:“嗯,是我,王大公。”
“呵呵呵,我就说是你个胖子女儿嘛,来,快进来。”王光华冲她招手:“来帮大公倒杯水,我口干得很。”
“要得。”莫许求之不得,利索地把盆和板凳放王家屋檐下,进到屋里。
王建人每天早出晚归再加上惜字如金,莫许发现他好几天,就是没跟他搭上话,想扒他衣服更不太可能。
无法从王建人身上下手,只能另想办法,现在正是机会。
水壶和茶杯就放王光华旁边的矮桌上,但水壶是满的,挺重的,大概王光华是不想摔了东西,才会叫莫许搭把手。
莫许倒了水递给王光华说:“有点烫,大公你好生点哈。”
“嗯,好。”王光华对着杯子吹了几口气,小心喝起来。
莫许趁机把王光华和这屋子瞧了个仔细。
这老头儿瘦得皮包骨,脸色蜡黄,满是折子的手臂上青筋又粗又长看起来吓人,额头上长着几个豆大的老人斑被皱纹折成了几折,已经无法从外表判断他的年龄。
而堂屋里除了长椅、矮桌、凳子之外还有一张靠着墙壁的床和专门存放粮食的大罐子以及其他小东西,挤得人窒息。
“四妹儿咋没去读书呢?”王光华解了渴老生常谈起来。
莫许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说:“放假了呀。”
王光华:“才六月份,这么早就放假了,不会是你逃学吧?”
莫许心里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解释:“高考比平时早一个月的嘛。”
“哦,高考了啊!”王光华很是惊讶:“搞火你都高中毕业了,好快哟!那年子我回来接你建人叔的时候,你妈才刚把你生出来呢,一晃都这么大了……”
莫许捧着脸问:“接我建人叔,接他去哪里呀?”
王光华:“接他出去打工噻,他阿公阿婆死了,没人照看他,我只能把他接到外面去。”
莫许:“你把建人叔接出去了就没回来过吗?”
王光华:“那不是哈,要不是腰杆被压断了,说不定到现在还在外面呢,哎,所以还是读书好啊,使劲地读,读出去就好了,起码得脱离农村,不做苦力,不背太阳过山。”
“嗯。”莫许很是受教地点头。
王光华几乎半辈子都在外地打工,后来又把十来岁的儿子接了出去 ,自那以后近十五年没再回过家,直到三年前他在工地受伤落得个残疾才带着儿子落叶归根……
这些都是莫许在井边蹲点的时候听村妇八卦的。
但是,当年王光华带出去的儿子和现在领回来的是不是同一个,却从来没有人怀疑过。
“那建人叔没读书啊?他在外面也一直打工吗?”莫许想了想又问。
“咋子不读?大公我还不是巴不得他考个大学啊,但你建人叔……”王光华顿了顿,神情掩饰不住的哀伤和无奈,“他狗|日的不挣账啊……”
“建人叔咋子了?”莫许讪讪地问。
“他,哎……算了,不提也罢……”王光华欲言又止,最后只剩一声叹息。
“……”
莫许似乎在那一双老眼晕花的瞳孔里看到了泪光,没再追问下去,转而道:“我觉得建人叔现在也很好呀,又高又帅,摩托车还开得拉风,我三哥都想跟他……学呢……”
话没说完,却见王建人推着摩托车出现在了堂屋外的坝子里。
“建人叔回来啦。”莫许笑着喊他,心里满是做贼被抓个正着的心虚感。
但再一想,她说的全是夸他的好话,有什么好心虚的。
王光华咯咯地笑:“一天到黑跟个闷瞪儿样,媳妇都说不到,好啥子好。”
王建人被王光华笑得拧起了眉头,取了钥匙进门,高大的个子把门外的光都挡一半。
他看了看莫许再看王光华没好气地说:“笑啥子笑。”
莫许眼巴巴地望着他脑子里酝酿怎么答,总不能说笑他太木了讨不到老婆吧。
王光华笑骂:“你管老子笑啥子,动不动就拉起个脸给哪个看?不要把人家夏四妹儿吓到了。”
“我懒得管你。”王建人脸拉得更沉,扔下几个字转身朝厨房走。
王光华:“不要跟你建人叔一般见识,他一天到黑都那个样。”
莫许:“嘿嘿,大公你不懂,这叫高冷。”
王光华唾弃:“高冷个铲铲,像讨债的样。”
很快灶房里传来跺跺的声音,莫许耳朵一动从凳子上站起来:“咦,建人叔煮饭了,我去看看他今天中午煮啥子。”
莫许钻进了厨房一瞅,王建人正站在桌前手法利落地切土豆丝,她自来熟地问:“建人叔今天中午炒土豆丝呀?炒啥子味的?酸辣的还是青椒的?”
王建人像是没听到,认真切他的菜头也不抬,手下的刀越来越快,土豆丝又细又均匀就跟用尺子量过的一样。
莫许站在他对面的桌前感叹:“建人叔的刀工好好哦,我觉得酸辣的好点,青椒的难吃得要命。”
王建人还是不吭声。
莫许撇了撇嘴环顾四周,这灶房跟堂屋一样挤,桌子往里是一个看起来年事已高的木制碗柜,而碗柜再往里一个两口的柴灶,旁边堆着几捆柴,占了大片地儿,灶对面是水缸,水缸旁边是一块用砖头撑起来的水泥板,大概是用来切菜的,但由于上面放了蔬菜和油盐酱醋等瓶瓶罐罐,已经没有多余的地儿放砧板,王健人只能把砧板放桌子上切。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水泥板太矮,而王建人个子太高,硬要勉强在上面切,可能会损了腰。
整个厨房唯一让莫许眼前一亮的是桌上竟然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电饭煲亮着灯,已经开始工作,她又撑着下巴嘀咕起来:“建人叔用电饭煲煮饭啊,比我们家安逸得多,我妈抠得不得了,有电饭煲也不用,害怕浪费电,不过幸好煮饭是我哥的事 ,不然我这么胖,烧火不把我热死才怪。”
这话一出,王建人手里的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