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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想到这人是谁了，电话里活泼跳脱，真人却多了几分安静。
程星河。
她看出他还有话要说，所以并未插话。
程星河：“‘11’从未打电话给他，他也从未打过给‘11’。我这人别的不行，察言观色最在行。因而我虽好奇得不行，却只敢问过他一个问题。我问，‘11’是不是他的‘唯一’？”
程星河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他说是。”
陆一笑：“嗯，我很幸运。”
程星河耸肩：“不，是你们俩很幸运。继续我们刚刚的话题？”
陆一笑着点头。
程星河也笑：“所以在不知道你姓名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称呼你‘唯一小姐’，希望你别介意，嫂子。”
陆一：“当然不会，星河。如果愿意，你一还可以叫我一一姐。”
程星河：“一一姐，我没见过你真人，不过曾经见过你几乎每个时期，一直到17岁的照片，”
他补充一句：“倘若我没猜错的话，是17岁。”
他看陆一满脸问号，不由问道：“你不知道？谢向谦有一个随身携带的小相册，里面都是你，各个时期的。当宝贝似的，我也是十分巧合情况下才能看到的。在a国，有一次，装有小相册的背包被人抢了，他追了对方不知多少条街区。”
之后的事，程星河没说，怕吓着陆一。
陆一倒是怔了怔，她从未给过哥哥照片。
他哪儿来的？
说曹操曹操到，谢向谦打完电话，从外头进来：“不用我介绍了？聊什么呢？”
程星河开玩笑：“和你的‘人生大事’聊聊你曾经的人生琐事。”
谢向谦笑，看向陆一，柔声道：“宝宝，饿了吧，我们现在就去三楼。”
程星河：……
宝，宝宝？
无法将现在的谢向谦和以往冷肃、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联系的在一起！
谢向谦握着陆一的手，走在前，程星河落后一步。
他望着前面的男人，他最好的友人、兄弟，不禁摇头轻笑。
这些年相处后，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他克制是假，随性是真。
只是还是会好奇，与他本性矛盾的完美无缺的温和面具、周到妥帖的礼节是怎么养成的？
*
深夜，餐厅。
一盏昏黄的吊灯下，陆一悄无声息地吃完了一份意面。
虽然在锦绣吃得很开心，但她是买了垃圾食品当天不吃不舒服斯基体质。
于是，大晚上趁谢向谦睡着，她偷偷摸摸起来了。
陆一把面桶扔进垃圾箱，正欲再去刷个牙，一转身，撞上一睹人肉墙。
下一秒腰间一紧，眼前一暗。
谢向谦低下头，轻轻咬着她的下唇，含糊道：“我饿了。”
陆一吓了一跳，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反应倒不慢：“那我也给你叮一分。”
谢向谦吮吻她唇瓣：“我自己来吧。”
陆一：“那行。”
她侧过身，准备去浴室，刚迈出半步，“啊”的一声，整个人被打横腾空抱起。
主卧。
被谢向谦压在身下的陆一，欲哭无泪。
果然时刻不能放松警惕qaq
*
凌晨，天还暗着，无一丝亮光
床头柜上手机震动。
谢向谦松开揽着陆一的手，先将电话挂断，而后慢慢抽出抱着怀里人的另一只手。
动作尽量轻，但大概还是略略惊动了她，她眉心微微蹙起。
谢向谦起身前，亲了亲她的眉心，待她眉头展开，替她掖了掖薄被，才轻手轻脚走出主卧，带上房门。
他走至客厅，拨回电话。
很快被接通，那端是杨白略显疲惫乏力的声音。
杨白：“谢老师，郑央那边已经下定决心了，他的意思是工作室培养他不容易，不想通过法律，把彼此关系闹得更僵，想私底下和我们协商解决，违约金不是问题。”
谢向谦轻笑一声，冷冷道：“你觉得呢？”
郑央是他工作室下的艺人，走“演员”路线，前不久刚拿下金桦奖影帝，然后就无声无息跳槽至易华。
杨白告知他的时候，很是忧心。谢向谦听他说完来龙去脉后，倒是没什么感觉。
郑央此人，目光短浅，无契约精神，不足为虑。
杨白焦头烂额，一时没听清，问：“什么？”
谢向谦：“杨白，你也是他的经纪人，且他与我不同，他是被你一手带上现在的位置的，严格说来，他是你带的第一个且唯一一个艺人。你付出了多少，只有你自己才清楚。你想怎么处理，我这边都支持。”
杨白沉默半响，忆起之前同郑央争论时，郑央说的话：
——“老白，你怎么这么顽固，我们工作室那套已经老了，现在娱乐圈就是挣快钱的地方。观众就看个脸，看个热闹，谁用心分析你的演技、影视故事的内核，谁管你的价值观和原创性！”
——“你和我一起走吧，你的能力用在工作室太浪费了！老板他自己是玩票性质的，人家赚不赚无所谓，有大公司股份，有所谓的正职！我们呢？我就是个明星，说什么演员，演员不也是明星吗？！我花个十年八载磨炼演技，跟高考生似的日夜研读、挑选剧本，结果整部戏的片酬，抵不上一个刚出道没多久的新人，我找谁哭去？啊？”
——“是，演戏是我的爱好，可我也爱钱呐！更别说这爱好现在是我赖以为生的根本！我又不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杨白长长地叹了口气，恨恨道：“郑央这小子，要走，早点说不行吗？我们在他眼里就这么可怖？！现在猝不及防来这一手，搞得我们很被动，别的不说，他那些通告、代言怎么办？”
顿了下，他整个人变得十分无力，疲惫道：“协商吧，再计较也没意义了。彼此追求不同，有些人只能陪着走一小短路。我等会儿找律师团商量下，既然已经分道扬镳，非一路人，下手就不好太轻了。”
杨白又缓了缓，继续：“还有明天的电视台节目通告，我问问其他人吧。”
谢向谦打断：“估计过不了几天，郑央入驻新东家的消息就要爆出来了。”
杨白被他的话题带走：“按易华的德行，必定会大办特办，上头条都是轻的。”
谢向谦忽然道：“明天的【灵犀访谈】，我去。”
杨白：！！！
杨白：“老板，您不必做到这份上！”
他惊讶到全身力气都回来了，连称呼都没顾及。
谢向谦却果断道：“你尽早和电视台打好招呼，我下午准时到。另外，给你一个建议。”
杨白还处在震惊中，懵逼道：“什么？”
谢向谦：“别人挖了我们的人，最好的报复，你知道是什么吗？”
杨白不确定道：“我们也挖走他一个？”
谢向谦：“易华的季苏木，你可以留意下。”
杨白：“这是谁？怎么没听过。”
谢向谦：“没听过？没听过才对，最好的报复是你用别人手里不屑一顾的棋子，大败他捧在手心里宝贝。”
杨白应声，多问了一句：“您觉得，季苏木由谁来带比较合适？”
谢向谦：“这个人，你亲自带。你不带，我来带。”
杨白又惊了。
老板可是难得夸人，远的不说，就郑央，老板从未赞过一句。现在却对季苏木这么有信心，看来……这位没听过的艺人并非池中之物。
挂了电话，杨白除了对季苏木的好奇更强烈外，也对老板愿意接受访谈这件事十分不解。
以他对老板的了解，老板还不至于把郑央跳槽当回事。
那怎么？
到时候，他还是和周晓晓一起去现场吧。
谢向谦则回到主卧，**，抱上陆一。
陆一闭着眼睛，嘟囔一声：“怎么了？”
软软的声音里睡意很浓。
谢向谦亲亲她，轻声说：“没事，睡吧。”
*
上午，承继大厦。
程星河一听对面人说，下午的会得他自己全权负责后，整个人瞬间蔫了吧唧，开始假装生气了。
谢向谦同他谈了一件事。
程星河惊了：“真的？”
谢向谦：“嗯。”
程星河夸张道：“哎呀！你不会是为了我吧？其实你一年最多演一部戏，也没啥，毕竟你这个人单位时间工作量和质量，至少是普通人四倍，还是我赚了！”
谢向谦没理他，瞥了他一眼，收拾东西准备走。
程星河：“欸，你那是什么眼神？”
谢向谦站起身：“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程星河手上的钢笔“啪”一下掉办公桌上：“你什么时候会将笑话了？”
还这么冷，程星河不自觉抖了两抖。
谢向谦这回没再没理他，直接走人。
*
灵犀访谈录制现场。
开场后，主持人林西按惯例不带姓名的，简洁介绍一番今日嘉宾。
底下现场观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片懵逼。
这说的是郑央吗？
最明显的一点是，郑央什么时候成三料影帝了？
整个描述倒是像……
可这完全不可能啊！
林西：“让我们欢迎谢向谦谢老师！”
现场观众：！！！
她们看着从后台走出的谢向谦，整个五官表情的变化大抵是从“一”变为“O”，尤其是眼睛和嘴巴。
远远望去，整片录制现场的观众，都跟统一被按了指令的机器人似的，表情动作那叫一个整齐划一。
她们是郑央的粉丝不错，但几乎都是因为郑央是谢向谦工作室旗下艺人，才开始了解、喜欢上郑央。
换句话说，她们更是谢向谦的影迷。
有一个姑娘狠狠掐了一把同伴大腿，同伴倒吸一口气，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你干嘛呀？”
那姑娘问：“疼吗？”
同伴横她一眼：“我拧你一把，你试试看？”
那姑娘：“疼就不是做梦！我的妈！言言多久没上节目了！起码五六年了啊！”
同伴：“何止。”
还没说完，“啪”的一声脆响，大腿上又被狠狠拍了一巴掌。
同伴：……
那姑娘兴奋道：“包子，咱这票价花得忒值了！我幸福得要晕过去了！”
同伴：……
我本来也要晕，硬生生被你啪叽醒了！
同伴倒是想起一件事：“现场不让带手机，不然，我们可以给群里分享点福利。”
那姑娘也反应过来：“灵犀访谈一贯如此，连照相机也不让带！算了，我们看真人好了，幸亏我肯吃土，咱这位置多好，55555好像伸手都能摸到言言的脸了。”
其他观众反应大致与她们相同，整个录制现场顿时嘈杂了些，细细的说话声中还夹杂深深的吸气声。
节目组不得不停下来，先维持现场秩序。
几个导演忙归忙，心里乐开了花。
不止他们，整个节目组，甚至电视台都乐死了！
节目组一开始听说郑央那边有问题，愁得不得了，紧接着听说，为表歉意，他们工作室老板愿意接受访谈。
郑央所在工作室老板是谁？
谢向谦！！！
想明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