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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苍龙》,因为司南是早就定下来的男主演——虽说名义上是零片酬谢师恩,但总归还是有酬劳的,只是不高——所以他过来直接就可以去量尺码做戏服了。丁萱一边跟他解释,一边领着他往服装师的车间走。
他听得很认真,很配合。只是丁萱每次回头看他,就见他带着一边唇角弯起的笑容,笑意盈盈注视着她,眉眼带着点玩世不恭的邪意。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丁萱顿了顿。
“有。”司南立马点头。
“什么?”
“你有男朋友吗?”他不假思索地问。
“……”丁萱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工作问题。”
“你男朋友也在这里工作?”
“……”丁萱沉默片刻,摁下电梯键,“不在。”
“看你的模样,还没毕业吧?”司南靠到墙壁上,吹了声口哨,在胸前交叉胳膊,挑眉,“丁萱,是忘忧草的意思?”
一直盯着电梯门的丁萱终于分了一个眼神,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司南。
“我也是有学识的,”司南见电梯门开,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体现他也很绅士,“女士优先。”
进了电梯,司南依旧是靠在轿厢上,似乎站着就没个正型。“出事的裘院长,好些了吗?”
“还没醒。”丁萱想了想,“他妻子已经被刑事拘留了。”
司南哦了一声,不像是感叹,也不像是可怜。
“你昨天给我的手帕……”丁萱犹豫了一下,现在这年头挺少见人用手帕的,“我洗干净了再带给你。”
“不用了,你留下。”他眨眨眼,“作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纪念。”
丁萱不好说什么了,也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了三楼,丁萱直接带司南见《苍龙》总服装师孙美。
“孙姐,好久不见。”司南踏进门就跟孙美打招呼,看样子是熟识的。“什么时候到这里来工作的?也不告诉我。”
“去年夏天。”孙美心情极度愉悦,打发助手去取茶水,自己给他量身材,边量边聊天。“《苍龙》是民国戏,我亲自给你多做几身军装。”
“让工人做就行了,你何必亲自来。”司南拿起桌上一条玫红色的碎步悠闲把玩。
“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会做,但未必能做成你想要的样子,还是得自己上手。”孙姐拍拍他的肩膀,“等着,我把料子拿来你看看。”
孙姐前脚一走,司南就举起手里的东西问被留下来帮忙整理衣架服装的丁萱。“好看吗?”
丁萱回头,发现他竟然把那碎布叠成了一朵玫瑰花,特别精致漂亮,不禁有点惊讶他竟然还会手工。“漂亮。”
司南若无其事地一手插兜,一手晃着玫瑰花,走到她面前,胳膊搭上衣架,正好摁住她正整理的那件衣服。“送你。”
“……谢谢,”丁萱尽量不去看他,往旁边挪了一步继续整理衣架,她并不习惯如此自来熟,“孙姐会喜欢这朵花。”
“我可不是布艺花批发厂——这个,专门给你。”他很是为丁萱感到遗憾,站直身子朝手里的花轻轻吹了一口气,趁丁萱不注意,将这花放进她的帽兜里。
“司南,你觉得这两匹布,哪个更好看?”孙美跨步进来。身后跟着端着果盘饮料的助理。
“不管哪匹,只要是你做的衣服,就好看。”司南从果盘里拿出一个还没切开的苹果,声音清脆地咬了一口,坐到桌边。
背对着他整理衣架的丁萱听到这话,手下动作顿了一下。
“樱桃很甜。”趁着孙姐和助手讨论样式的时间,司南拿了一颗樱桃,走过来举到丁萱唇边。
“……谢谢。”丁萱往后仰头,用手接过他的樱桃。
“你知道吗?你的唇形,”司南用她刚刚碰触的指尖在自己唇边轻轻划了一下,“特别适合拍吃樱桃的广告。”说完,舔了舔他自己的唇角。
“什么意思?”
“让人想要……”司南挑了一颗樱桃丢进自己嘴里,“咬一口。”
啥啥啥意思?!丁萱整个人都震惊了,然而还不等她回神,司南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从衣架上随便拿出一件黑色燕尾服,套到了身上,站到镜子前。
“孙姐,这件燕尾服的肩膀设计,我觉得很不错。”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主要是垫肩和你肩部契合好,我回头看看这衣服的记录。”孙姐笑。
丁萱站在旁边看,表情复杂。
司南突然侧头,冲她扬扬下巴,微微眯起眼睛。“帅吗?”
“……”丁萱就跟没听到一样,转身匆匆将多余的衣架放到储物间。
……
一天的工作后,丁萱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
她走进客厅,顺手脱下外套搭到沙发靠背上,琢磨着明天有半天空闲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段律铭,还有裘院长。
有个红色的东西从外套帽兜里滚了出来。
是一朵玫瑰布花。
丁萱将这花拾起,迟疑了片刻,最终还将它放在了壁橱的小储物盒上。
☆、走向
早上又下雨了。灰蒙蒙的天空,细密的雨雾,缠绵而冰冷。
“我刚刚从学校出来,大概一个小时后到医院。”丁萱给段律铭发完消息,将手机上的雨点抹去,装进背包。
下雨天的地铁站湿漉漉一片,连灯光也显得暗淡。
到了医院,她循着段律铭的短信去九楼——裘院长依旧未醒,汪宁今天正好来做陪护。
电梯到了九楼叮一声,丁萱走出来,侧身绕过一个拄着拐杖笑眯眯的老太太。
“孩子,我问一下,大门出口在哪边?”老太太突然转身叫住丁萱。
“下到一楼,直接右拐,直走就到大厅了。”丁萱耐心地为老人指路,说得很慢。见老人走得慢,她还顺手搀扶了一下。
“谢谢。”老人站在电梯里,微笑着朝她点头,眼睛眯缝成了一条线。
电梯门嘭一声合上了。
丁萱看着银白色电梯门上反射的自己模样,拍拍被风吹乱的刘海,一转身,还来不及迈步就看到了十米之外穿着白大褂的段律铭,以及他身后三五个实习生,包括好久不见的孙雯。
“嗨……”丁萱伸了伸手,本来打算打招呼,却发现段律铭的情绪不对劲。
他皱着眉,紧绷着唇角,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反而显得很严厉。而段律铭身后的实习生们,也是各个面露古怪,好奇地看着丁萱。
段律铭突然抬脚朝她走来。紧跟着的孙雯显然没注意到导师的神色,小声跟丁萱打招呼。“嗨,丁萱。你刚刚在跟谁说话呀?”
“我刚刚在跟——”丁萱下意识就要说刚刚有个老太太,然而下一秒她意识到什么,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孙雯负责,所有人去跟钱医生巡房。”段律铭没有回头,直接将手里的病历夹拍到旁边一个男生手里,不等对方回话就大步走过来握住丁萱的胳膊。“过来。”语气不容置疑。
丁萱根本来不及说什么便被拉走了。
留下一群先呆后惊,窃窃私语实习生,还有一直没有加入八卦的孙雯,她愣愣看着老师握在丁萱湖蓝色毛衣上的手,直到再也不看见。
回到院长办公室,段律铭嘭一声甩上门,这才松开丁萱。
“什么时候开始看得到的?”他盯着丁萱的眼睛,仿佛要从眼瞳中看出答案。
“就是……不久之前。”丁萱踟蹰道。
“不久是多久?”
“一个多星期。”
“有一些妖,比如九尾,拥有完全的人形态,所有人都能看得到。除此之外,你都应无法看到才对。”
“只是看到而已,也没什么。”丁萱抬头看了看他。
“这是你创造的世界,”段律铭却根本不觉得这事很轻描淡写,语气温和,带着一丝沉重,“你……还不懂吗?”
丁萱滞住了,视线越过段律铭肩头,落到桌上的仙人掌上,越来越模糊。她明白蝴蝶效应的远离,也知道……可能事情的发展会越来越,糟糕。她的大纲,只是揭开了妖界一角,而现实会事无巨细地刻画这整个世界。就如她根本没有细提媚妖,现实却将它仔细描摹。而她现在能看到其他东西的能力,也是她没有在大纲里提到的。所以……她将面临什么?
现实,是幽深不见底的黑洞。
“平时注意一下。”段律铭神色里飞快闪过一丝复杂,“不要像今天这样随便跟人交谈。毕竟我不能随时看着你。而且……”他顿住了话头,斟酌着该说什么。
丁萱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了犹豫这两个字。“而且什么?”
“而且你跟我接触多了,就算我身上的妖气很淡,你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沾染上——可能某些妖会发现。”他索性直接说了出来,眼神里闪过一丝丁萱读不懂的东西,复杂,没有色彩,隐藏在他幽暗的瞳仁里,像是不可见光的在黑暗里出没的生灵。
丁萱握紧了手,她真想上前抚平他微蹙的眉头,而突如其来的豁达与勇气让她呼吸间将窗外的凉意带到胸口。“我愿意。”她抬起头来。
段律铭看着她,眼瞳依旧黑暗得幽深。
“我愿意。”她再一次强调,与他对视。一种求而不得的哀伤与决绝在她心里悄然滋生,如同呼吸的白气一般袅袅飘散。
“在你的剧本里,我的结局是什么?”他慢慢开口问道。
“灰飞烟灭”四个字在丁萱脑海里一闪而过,或许是主观忽略,她突然想到自己之前的揣测——在张监制的会客厅里,电脑黑屏前所有的改动才有效。所以,如果照这样说,段律铭的结局就是……没有?
而且,而且现在现实已经超出她的掌控了。
“没有结局的。”她几乎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庆幸,“现实已经完全被打乱了。比如按照大纲走向,现在你应该是和颜妍相爱,为她赴汤蹈火历经磨难——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发生,对不对?”她期盼地看着他,企图得到他的赞同。
然而段律铭没有说话,紧绷的下巴在灯光下用阴影描绘。
“你不相信?”丁萱的声音终于开始颤抖。她不明白怎么今天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
“有人来了。”他终于有所松动,避开了这个话题,拿起桌上的纸巾,走过来为她擦去脸上的眼泪。
丁萱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而从她的泪水里,段律铭已经读懂了什么,关于自己的未来,关于自己的结局。他出乎意料的……很平静。
“别哭。”他低声安慰。
丁萱死死咬住唇,哽咽,摇摇头,不肯抬头,不肯说话。
“段医生在吗?”门口传来敲门声,听得出是邵警官的声音。
“我出去一下。”段律铭的声音依旧低婉。
听着身后门啪的一声轻响,丁萱两三下抹干了脸上的眼泪,用纸巾擦擦眼睛,调整呼吸,总算是能平复心情后,出门。
门外,一身警服的邵警官正和段律铭聊天,正在咨询他母亲高血压的用药。
“丁萱也在啊。”见丁萱出来,邵警官和她打招呼。
“邵警官你好。”丁萱的声音依旧带着鼻音,“是来看望裘院长的吗?”
“是的,本想等他醒了问话,估计还得等几天。”邵警官说。
“他妻子的行凶原因调查出来了吗?”段律铭问。
“怀疑老公出轨,说他在外头有人。这夫妻俩女的比男的大两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