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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长期的一日两餐,营养跟不上必然会影响他们的生长发育。
提供午餐似乎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但尤晓莺也会有顾虑。
学校的财务是什么情况,她最清楚。校舍修建已经花费了不少,接下来还有教职工每个月的工资,急需采购的教具,一大堆花钱的事项排着的。开学时收入了一笔学费,但和着这比起来简直是杯水车薪!
尤晓莺手里还有点余钱,但每一分钱都得精打细算花在钢刃上。三百多个农村学生的一顿要吃多少,多出的炊事员的工资,都是笔不小的负担。
“魏老师,学生午饭的问题是我们欠考虑了。但以食堂现在的条件,供应不了全校师生的伙食。”
魏老师也看出了尤晓莺的犹豫,他试探道:“小尤老师,食堂可以卖饭票,酌情收点伙食费的。”
一般学校里的食堂是有地方财政补助的,饭票只收取了伙食的一部分成本。但单纯的售卖饭票并不可取,一没有地方财政的扶持,长此以往,学校的财务同样无法维持;二来,饭票再便宜,也并不是每一个学生都能负担得起的。
学校里的学生即使都是农村户口,但也能大致的分为两类。大部分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指望着老天爷,靠着地里的收成养活一大家子。有一部分父母脑子活进城做了点小生意,或是像尤晓莺工地上的工人一般干体力活。
尤晓莺突然想到了方远和自己讲过他小时候上村小的故事,他爸每隔半个月就会背一口袋的粮食交给老师作为他的口粮。这法子虽老,但同样管用,尤晓莺听他说过,农村的粮食金贵,蔬菜泛滥,老乡进城一趟不容易,有时候蔬菜长势快,烂在地里是常有的事。
尤晓莺心里有个念头:要是有学生家长愿意将家里吃不完、买不了的蔬菜到学校,在伙食的成本上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尤晓莺和魏老师商量了自己的想法,可不可以在班级里和学生说说,让他们回去给家长带话,学校用比市价低几成的价格收购他们地里蔬菜,让全校的学生都能吃上便宜点的蔬菜。魏老师也觉得可行,供应学校蔬菜的家长和学生都能从中得到实惠。
能解决一个难题让人格外的有成就感,尤晓莺勾起唇角,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吧!
魏老师兴冲冲地准备立马就去教室了挨个通知到,不过被尤晓莺拦住了,即使是好事也不能急于一时,牵扯到钱物上的事情还是稳妥点好。
“魏老师,让学生带话,很多事孩子们很难讲清楚,我们可以写个告家长书让学生带回去。一是通知学校将要供应学生午餐的事,征求家长意见;二来,就把我们刚刚商量的学校收购蔬菜的事提一提,让有这个意愿的家长到学校来坐下具体谈谈。”尤晓莺顿了顿,“这个告家长书尽量写得浅显易懂、不能太长,有些学生家长的文化程度不高,我们要保证每一个家长都能明白学校的意思。”
魏老师点点头,道:“小尤老师,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活,我们这些老家伙不服不行!我这就去让胡老师帮着拟一份告家长书,把事情尽快落实,也能让学生们早一天能吃到热腾腾的午饭……”
“等一下,魏老师,我突然想起个事!”尤晓莺出声叫住准备告辞的魏老师,“这都九月上旬了,快要秋收了,学校是不是得安排学生放农忙假?”
其实尤晓莺对农忙时节不是很了解,最近有好几茬工人提前向她请假,想在月底休几天回家收稻子。工地里正好是最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尤晓莺那想放人,还同方远抱怨过。被他好一通普及知识,如x省这样的两季作物主产区,每年的五六月到十月是庄稼户最忙的时候,前者是收麦和插秧,后者当然是收麦子了。九、十月的天气算不上太好,一旦抢收不及,收稻或者晒谷子的时候遇上下雨,大半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魏老师一拍脑门:“最近太忙我还真把这是给忘了,我们学校几乎都是农村学生,放农忙假是肯定的了。小尤老师,你看今年发几天?”
尤晓莺连忙摆手:“这是我也不太懂,你去和胡老商量吧!毕竟学生放假这事得他这教务一把手说了算,我可不敢做这个主!”
尤晓莺和魏老师这两个小辈,可不敢和胡老这样的倔脾气逆着干,学生的课业问题是他的管辖范围,轻易容不得他人插手。
魏老师也理解地会心一笑……
☆、第59章 秋收
“哟,方家嫂子,你上哪捡回来的大闺女,长得秀秀气气的这么水灵!”
说话的大婶年纪和方母差不多,大老远看见他们走过来,手里还拿着镰刀就从田垄里直起身大声招呼,眼神不住往尤晓莺身体瞄。
托这位大婶的大嗓门,四周田地里正割稻的庄稳户都朝这边投来关注的目光。尤晓莺跟在方母身后冲来人礼貌地笑笑,静静地站在田坎上,等方母和她说话。
刚过秋分,秋老虎的余威尤在。方远去是县气象站打听过,最近十来天的天气不错,适合收稻晒谷。方远特地向单位请了三天假回家帮忙收稻谷。
恰好这几天工地上工人都因农忙回家了,学校也放假,尤晓莺没什么事,就想到方远家来看看,农忙时说不定自己也能帮上忙。尤晓莺可听学生说了,秋收这几天是庄稼户一年最忙的时候,基本上从早到晚都在地里,吃饭喝水的空闲都没有,他们放假不指望回家出多大的劳动力,但帮着看顾年幼的弟妹,在家地里忙活的家人送点饭食和茶水的能力还是有的。
她这个当老师的总不能被没成年的学生比下去吧!
“我倒是巴不得这是我闺女,不过这是阿远的同学。”方母挽着尤晓莺的手,说话时语气并不太热络。
“哟,是阿远的同学呀!那肯定有大出息,不是大学生,就是城里来的吧。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拾落得就是和我们这些乡坝里的姑娘不一样。”那大婶笑容更灿烂了,“那在哪工作呢,是不是也和阿远一样在城里大单位上班?”
“她在学校当老师。”日头正大,方母显然不想和人多交道,直接了当说,“刘三家的,我地里还有活等着呢,没时间和你瞎扯,等秋收完了再说。”
便拉着尤晓莺快步往前,身后那刘家大婶还在大声喊:“方家嫂子,有空一定要上我家坐坐啊!”
“晓莺,你别介意啊,我们农村人也不全都像刘三家的这样。一见面就刨根问底的,十里八村的大喇叭,发生丁点小事她都能知道。”
等离人远了方母才转头和尤晓莺解释,看方母的神态对这人似乎很反感,“这种人困难的时候,打照面理都不理,见人就躲着走,生怕赖上他了似的;现在看着家里孩子出息了,日子红火起来,就巴巴地上来套近乎,背地里有的没的事,胡编乱造,随时会捅你一刀的……”
长辈的牢骚,尤晓莺不好置评,只能安静当个听众。不过很快方母就反应过来,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晓莺,对不住。让你太热天的听我这个老太婆唠叨,我就是遇到这些人就生气。你走累没有,要不我们先歇歇?”
尤晓莺抬手擦擦额角的汗,“伯母,我可没那么娇气,这才走多久就要歇脚了。其实你完全不必到村口结我的,多耽误你干活呀,我多问问路就能找到地方的。”
“那哪成,你是第一次来,再说家里人都在地里干活,你找过去也进不了门的。我们家的地在村西头,离得也远,你就是问人也不见得找的到路。本来啊,阿远说他来接你,被我拦住了。我和闺女里快大半年没见了,总得找机会让我们娘俩亲近亲近吧!”
“伯母,你也这么想呀,我一直觉得看见你特别亲切,人也好。”尤晓莺倒不是刻意地拍方母马屁的,方母是心里想什么有一说一的性格,打起交道来不用句句思量该不该说,聊天都费心眼。
方母眉眼弯弯的,“你不会是哄伯母的吧!”
“我保证句句都是心里话。”尤晓莺举起手做发誓状。
……
方家的田地真的很远,走了一阵小路两边早不见了农田,入目的尽是杂草。尤晓莺记得陶姜提过一句方家分的都是村里没人要的荒地,果真没有半点夸张,这离村子都有两三里路了吧!
远远的就看到了地里两个弯腰割稻子的人影。走近一看,方远光着膀子,穿着见红色的背心,站着一片稻田里冲着自己笑。
因为劳作和直晒,他的脸色涨红,咧开的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身后是金黄的稻谷,再加上金灿灿的阳光。这一切是方远最普通、最平凡的面貌,他在自己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出身,他就是个农民的儿子。可这样褪去书卷气的方远更让尤晓莺感到真实,他甚至比阳光还晃眼。
“来了。”方远手撑田垄一跃而起,站定在尤晓莺的身前,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夹杂着泥土稻香的汗味,并不难闻,甚至在呼吸间让尤晓莺直观地感受到这才是真正属于田野的气息。
见方远满头大汗的,尤晓莺从挎包了掏出一张手绢,“擦擦汗吧!”
方远没有接过去,反而是把尤晓莺的手推回去,“我脸上全是灰,弄脏了你的手绢不好。”说着准备去取挂在田坎边竹篮里的毛巾擦脸。
“不识好人心,我是那种在乎一条手绢的人吗?”尤晓莺面上微带怒意,直接抬手将手绢在方远满是汗水的额头上一擦,雪白的手绢上立刻多了一道灰色的痕迹。她一脸不在意地将手绢塞进方远手心,“反正都脏了,你拿去擦汗吧!”
方远见手里的白手帕愣了几秒,手飞快的胡乱在脸上擦了一圈,讨好地望着尤晓莺:“别和我一般见识,脸皱在一堆,像个小老太婆一样特别丑。”
方远难得对自己嬉皮笑脸的,尤晓莺早在他擦脸的时候就气消了,她不喜欢方远和自己算的太清楚,显得生分。
她伸出手:“手绢还给我!”
“都这么脏了,我还是回家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吧!”方远将手绢捏在手心里,在还不算复又飞快的把手绢藏在身后想往裤兜了塞。
“拿来……”
方远满脸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将手递了出去。
即使再成熟的男生,都会在特定的人表现出他孩子气的一面。
尤晓莺心下一软,微叹口气,语带抱怨道:“你刚擦的是脸吗?鬼画符一样,根本没擦干净。里头低一点,我帮你擦吧!”
生怕尤晓莺反悔似的,方远极快把手绢放在她手心,半蹲下身子,将脸凑近尤晓莺这边。
方远的脸本来就有些晒伤了,再加上他刚刚一通没轻没重的乱揉,起了好几条红印子。尤晓莺怕自己一使劲伤着他的皮肤,所以格外地小心翼翼控制着手下的力道。
尤晓莺一遍帮方远擦汗,一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方远聊天,多是她问,方远回答。
“你们今天几点开始割稻子的?”
“具体什么时候,我也没注意,起床的时候鸡好像都还没叫,估计是三四点吧!”
“这么早……这一天要从早干到晚?”
“这秋老虎厉害着呢,不趁着太阳没出来天气凉快,早点开始干活。等到了晌午日头大的,再好的身体都扛不住,这一早一晚才是干活最快最轻松的时间。每天差不多三四点出门,晚上八、九点收工。”
“我刚才一路过来看见其地地里帮忙的人都不少,怎么这就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