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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白崎怔了怔，意识到她生气了，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举动有些太过亲密了。
从来没跟女孩子亲密接触过的白崎脸瞬间也红了，结结巴巴地解释着：“我……我……对……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你闭嘴！”程萌萌小声低吼着，“离我远点！”
“那不行，”白崎脱口而出，道：“我得让你见识到我的魅力。”
程萌萌怒火中烧，恶狠狠地道了两个字。
“流氓！”
“我不是流氓，”白崎怕她误会，连忙开口，“我真的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魅力而已。”
“呵，”程萌萌笑得越发冷，“然后呢？想让我爱上你，然后像宋一念一样离开？果然，渣男都是一堆一堆的，难怪你会和宋一念凑到一块。”
“阿念不是渣男！”一听程萌萌说宋一念不好，白崎也有些窝火，“阿念为顾倾城做了多少你都不知道，你就断言他是渣男？”
宋一念为倾城姐做过什么？
明明都是倾城姐一直在痛苦，他能做过什么？
程萌萌一怔，追问道：“那你倒是说说，宋一念做过什么？”
“你以为阿念为什么明明身为璟域的老板，却还一直接戏么？”白崎看了眼台上画画的宋一念，他的目光专注而又柔和，完全不似平时的样子，这幅表情，是专属于顾倾城的，“因为他想让自己的脸出现在公众视野里，这样，顾倾城才不会忘记他。”
“倾城姐为什么不能忘记他？”程萌萌不屑道：“没有宋一念，倾城姐才会过得更好。”
“可是如果没有顾倾城，阿念可能活不过三十岁。”白崎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很轻，还有些凝重。
程萌萌不屑的表情一僵，有些不可思议，“活不过三十岁？”
她有点不信，毕竟宋一念虽然清瘦，看起来却并不像得了什么重病的样子，况且……
看向台上的宋一念，程萌萌越发不信。
力气这么大，怎么看都不是有病的样子。
“所以说的是，如果没有顾倾城，”白崎接着道：“这四年，阿念没吃过几口饭，也没睡过几个小时的觉，全靠营养剂和安眠药撑着。”
程萌萌依旧看不顺眼宋一念，毕竟宋一念欠了顾倾城两条命。
然，程萌萌心底难免产生了些许波动。
如果白崎说的是真的，那就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而且，莫名的，程萌萌相信，白崎说得是真的。
可是……
“宋一念不是不喜欢倾城姐么？”她疑惑不解，“不然他四年前为什么不辞而别？”
“我也不知道，”白崎耸了耸肩，“他从来没提起过。”
白崎接着道：“你以为阿念为什么会参加《视点新剧》和《周六是个狂欢夜》？还不是因为顾倾城来了，而他，只不过把自己当成顾倾城的跳板了而已。”
程萌萌心思细腻，三言两语中便猜出了这句话的意思。
而后，她陷入沉思。
若宋一念真的对倾城姐有情，那当年的事，就必有隐情了。
到底是什么隐情，会让宋一念不辞而别？
这件事情，她该不该告诉倾城姐？
程萌萌侧眸，看向顾倾城，目光有些纠结。
倾城姐现在对宋一念没有感情了，若是说多了，会不会徒生事端。
可若是不说……倾城姐是否还能遇到一个愿意为之付出生命去深爱的人？
“怎么了？”顾倾城感觉到程萌萌的目光，转过头，见她目光纠结迟疑，不禁疑惑问道。
“没什么，”程萌萌摇了摇头，而后顿了顿，道：“等回去再说吧。”
顾倾城笑着应了声。
见顾倾城要走，宋一念心头一跳，快步走上前，道：“倾城……”
叫住了她，宋一念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憋出几个字，“要不要一起吃饭？”
身后的白崎有些无语地扶额，宋一念啊宋一念，你能不能有点新意！
“不用了。”顾倾城沉声拒绝，带着程萌萌离开。
临走远前，程萌萌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身后的男人目光仍旧灼灼地看着顾倾城，清冷的眉眼却染满了黯然，抿着的薄唇无端寂寥，晦涩不明。
程萌萌转过头，看向顾倾城有些漠然的侧脸。
她想，宋一念或许，是有点可怜的吧。
毕竟，倾城姐已经忘了。
身后，白崎语气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阿念啊，除了吃饭，你能不能想点别的啊？”
宋一念垂眸，抿着唇，萧瑟而又沉寂。
他本就不善言辞，面对顾倾城是，最是如此。
他想跟她多相处一会儿，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借口。
“你上次说的追女孩，”宋一念涩涩地开口，“还有呢？”
“还有？”白崎一怔，而后敏思苦想，忽而灵光一闪，道：“还有，烈女怕缠郎！”
缠……
宋一念默默地念着这个字，心中有了计较。
而后，他便想到另一件事情，目光骤冷。
“车祸的事情，说了没有？”
昨天，宋一念的人终于找到了那个司机。
宋一念没有留情，直接动了私刑，誓要撬开他的嘴。
“还没有，”白崎语气低沉，轻声道：“司机只说自己是酒驾。”
酒驾？
宋一念眸光暗沉，黑得惊人。
车开得那么快，那么稳，哪有一丝一毫酒驾的样子？
既然他不打算坦白，那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处理掉。”
宋一念的声音毫无情感起伏，便这么给伤害了顾倾城的人定了罪。
白崎后背一寒，却还是点了点头。
是顾倾城把宋一念内心的魔鬼放出来了，凶狠，暴戾，血腥，皆因她而起。
……
另一边。
回到了顾家，顾倾城换好衣服下楼，见到的就是神情百般变化的程萌萌。
“表情这么纠结，”顾倾城斜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想谁呢？白崎么？”
别以为她在台上就没看到，萌萌和白崎可是在某个角落咬耳朵来着。
顾倾城一手环着胸，另一只手用手指轻点着下巴。
虽然不知道萌萌为什么突然对白崎变了态度，不过这也不算是件坏事。
她一直都觉得白崎这个人不坏，只是看着爱胡闹了点，实际上很有分寸。
正纠结着要不要告诉顾倾城的程萌萌被这么一打岔，瞬间羞红了脸，急急解释脱口而出道：“当然不是，我是在想宋一念。”
顾倾城怔了怔，原本点着下巴的右手一顿，脸上表情变了变。
原来是在想宋一念啊……
萌萌她……对宋一念……
也是，宋一念那样的男人，从来都有数不清的女人争先恐后地往上扑，明知飞蛾扑火，却是不被燃尽便不死心。
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只是，萌萌一直在她身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顾倾城胸口似乎结了郁气一般，沉闷得难受。
她想，定是因为担心萌萌受伤，所以才会不开心的吧。
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程萌萌正想开口解释，见顾倾城这个反应反而不急了，而是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道：“倾城姐，你觉得宋一念怎么样？”
顾倾城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笑得太过不自然，索性放弃了，目光悠长。
“他啊，应该算是一个完美的人了吧。”
曾经米依儿也问过她，宋一念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多大的魅力，能让她非他不可。
她想了很久，却什么都想不出来。
因为脸？因为家世？因为气质？还是因为两人是青梅竹马？
她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像宋一念那般，让她一眼便觉得爱上他是命中注定。
当时，她明白了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后来，她又明白了一句话，情深不寿。
也罢，反正，都已经是陈年旧事了。
顾倾城垂眸，敛去眸中细碎的光影，“你若是……喜欢……”
“我不喜欢宋一念，”程萌萌忙摆了摆手，沉吟片刻，道：“我只是从白崎那听说了一些事情……”
不可否认，听到程萌萌说她不喜欢宋一念的那一刻，顾倾城心漏了一拍，而后胸口的郁气散去，有些窃喜弥漫。
顾倾城告诉自己，只是因为萌萌没有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仅此而已。
她对宋一念的感情已经消除了，所以她的沉闷和喜悦，都与他无关。
然，身体似乎不受控制，已经问出了本不该问的问题。
“白崎说什么了？”
是有关于他的吧？
“倾城姐，”事已至此，程萌萌不再犹豫，一股脑地把白崎跟她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就是这样，所以……”
说到这，程萌萌张了张嘴，没再发出声音。
所以，该怎么决定，全凭顾倾城的想法了。
顾倾城心里乱得一塌糊涂。
有不解，有疑惑，有微恼，更多的，却是心疼。
宋一念活不过三十岁？
她脸色白了白，呼吸有些痛。
分明，他今天的状态很好，甚至一只手都能抱起她。
怎么会……
“那他现在……”顾倾城的声音有些哑，带着颤音，眸中晦涩不明。
“白崎说宋一念已经开始调理身体了，恢复得很好，”程萌萌见她满面担忧，连忙解释，“江医生，就是上次给你主刀的医生，他也精通中医，现在帮宋一念调理，已经有成效了。”
顾倾城这才呼出一口气，原来，掌心已经满是细汗。
“我知道了。”顾倾城有些无力地靠着墙壁，垂着眸，思绪万千。
程萌萌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她以为，以顾倾城对宋一念的在乎程度，就算是情感已经被顾阿姨消除了，乍一听到这些事情，应该还是会迫不及待地想去找他。
然，顾倾城一开始的反应还在她的预料范围之内，可是越往后，她越有些摸不清头脑。
所以，倾城姐是彻底不在乎了么？
“萌萌，”顾倾城忽而抬起头，眸中已经恢复了湖水般的清澈沉静，“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么？”
“嗯？”
程萌萌茫然地眨了眨眼，一时间没明白顾倾城说的安排是什么安排。
“当然是节目安排啊，”顾倾城浅笑，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如果没有安排，约上依儿，我们去西藏看看吧。”
程萌萌更迷茫了。
怎么突然从宋一念的事情上扯到工作，又从工作扯到旅游了？
其实顾倾城的想法很简单。
说没有触动是假的，但就是因为心情有所变化，反而给她敲了警钟。
不管宋一念对她是什么想法，他离开这件事情，永远都是不变的事实。
若无情，她就万万不会允许自己再次沦陷，有些痛，一次就会长记性了。
若有情……
对她有感情，却能够那样伤害她，那宋一念，就太狠心了。
这样狠心的人，她不想，更不敢要。
她不想，至少暂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