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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彻也是没想到,居然百密一疏。
剧烈地痛从伤口漫开,他咬紧牙关,一只手护住头部,那两人见有机可乘,甩棍和钢条不断地往他身上砸。
同伴受伤,加上乔彻刚才不可一世的样子,这些人哪里还顾念着手下留情,早就打红了眼。坚硬的金属实打实地落在肉体上,声音残忍而尖锐。乔彻咬了咬牙,忍住痛楚,伸手,这便要反击—— “住手!”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清喝。
众人愣了一瞬,不由自主地顺着声音看去。
邵淇站在路边,撑着一把黑伞。因为跑得急,加上生病,苍白的脸色中添了一抹红。她浑身被雨水浸透,浅驼色的风衣包裹着高瘦的身段,看上去憔悴病弱,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大汉瞥了她一眼,不感兴趣地转头。
“小姑娘别找事,哥哥们正忙着呢。”
乔彻听到熟悉声音,一顿,强撑着抬起脸,肿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紧紧盯着她,她果然生病了,他心好痛。可她竟然来了,在这个时刻。
邵淇强迫自己别开目光,不去看浑身是血的男孩子。
“我让你们住手!”
她声音艰涩,因为生病,最后两个字近乎咬破了音。
大汉停下,扭头看她。
邵淇说:“让开。”
几个人笑了,似乎觉得这一幕特滑稽,“小妹子,你是不是武侠片看多了?”
她重复,眼中寒意暗涌,“把他放开。”
“就不放怎么着?”
邵淇点了点头,慢慢地将手中的雨伞收了起来。她整个人暴在雨中,漆黑的长发很快被雨水淋透,湿漉漉的发丝贴在清冷的颊边。
众人眼神一亮,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个目光。
——这么漂亮的小妞,白白送上门来。
大汉的笑容中添了抹淫邪意味。
邵淇没再多言,握紧伞柄,往前快跑几步,迅速跃起。
金属伞柄似是钢棍,带着凛冽风声重重砸下。
为首的大汉完全没有意料到,只感觉脑门一痛,眼前一花,邵淇没有给他时间,趁机狠踹他另一条小腿。
他下盘不稳,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
身侧,乔彻吃力地转了一下头,疼得浑身冒汗。
邵淇往他身边靠了靠,挡住他。
她一系列动作又快又狠,那大汉捂住脑袋,一时有些发懵。
她死死盯着他们,攥紧手中伞柄。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头痛感冒,加上那天过后手臂一直使不上力气,酸软无比。
也只能靠气势来唬人了。
趁他们没反应过来,她又手起伞落,啪啪几下,挨个重击他们胸口。
女人眼神凶狠,毫无惧色。
几个男人愣住,往后退了两步,只感觉伤口火辣辣的疼。
刚想要反击,却突然见那男的又凑上前来。
乔彻晃悠两下,一手搭在邵淇肩上,站稳。他冷冷看着他们,干裂的唇角慢慢上扬,露出锋利的弧度。
邵淇侧眸看他一眼。
“你去躺着,我一个人就OK。”
她说得轻描淡写,平静地扫他们一圈。
乔彻摇头,缓缓弯下腰,捡起刚才不知谁掉在地上的甩棍,牢牢攥在手里。
“哪有躲女人身后的道理。”
看见她,他心都软成一片,哪舍得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乔彻转过头,直视他们。他浑身是血,半张脸都被打肿,但神情阴戾,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三个大汉看着两人,犹豫两秒,咽一口吐沫,纷纷后退。
这男的刚才就很牛逼了,不过一个人不成气候,这女的一看也是练过,要是两人凑一块儿……
为首的那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往后退。
路过倒在地上的同伴时,他们忙搀扶起,似是怕他们报复,闪得更快。
不过十多秒,窄小的巷子就变得空荡起来。
只有雨滴落下的声音,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邵淇呼出一口气,只感觉手臂更痛,勉强撑开雨伞,换到左手上。
乔彻的一条胳膊还搭在她肩上。
他歪着头,呼吸粗重。
邵淇克制着自己不去看他,稍微把伞移了移。想到苗苗还在焦急等待,搀扶着他往前走。
乔彻没走几步,便又停下,单手捂住腹部,弓下腰,脸上有痛苦之色。
“怎么了?”她问。
“……”
瞥见他脸色惨白,已是苦苦强忍,邵淇掏出手机,准备叫救护车。
“别……”乔彻看向她,声音极低,“千万别。”
邵淇拧紧眉头。
“都是外伤……”他哑着喉咙,“休息一下,就可以。”
“可是……”她还是不放心。
“没事。”乔彻眼神疲惫却坚决,站直身体,“我、我能走的。”
邵淇只好放下手机,一手搀着他,一手打伞。
两人走得很慢很慢,一路无话。
怕他伤口再淋雨,她手中的雨伞不自觉向他那边倾斜大半。
乔彻余光注意到,有心去推拒,却使不上半分力气,只望向她的侧颜。
“……谢谢。”
他舔了舔唇,低哑道。
邵淇没说话,只觉得这幅情景特别古怪——
明明前两天他们还是敌人,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毫不留情地欺压她,羞辱她,待她残忍又无情。
可现在,她却克制不住地去救他,忍不住地去关心他。
而乔彻呢,好像也回到最开始相遇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神澄澈又柔软,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愧疚和歉意。
这幅狼狈可怜的模样,让她根本狠不下心来。
“我的天!!!”
苗苗远远地瞧见他们,小跑着过来,“我的天!小乔弟弟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多血!!”
她转头看向邵淇,更是吓了一跳,“你怎么也这么多血,你是哪里受伤了?!感觉怎么样?!”
邵淇低头看了一眼,风衣上果然沾满血迹。
她没有受任何伤,血迹的来源不言而喻。
“我没事。”
她瞥一眼乔彻,神情愈发担忧,冲苗苗道:“你先帮我扶一下他,我去那边拦车。”
苗苗愣了下,说:“还是我去吧,你这一身血哪个司机敢停啊。”
深夜,下暴雨,马路上车辆极少。
难得遇见一辆,师傅看见后面的乔彻和邵淇,又一踩油门开走。
苗苗气恼地跺了跺脚,暗骂一声。
等了半晌,乔彻再撑不住,伤口愈发疼痛,一张小脸煞白煞白。
邵淇双臂环住他腰,把男孩子紧紧搂在自己怀中。
乔彻的脑袋耷在她肩上,几乎全身重量都靠她支撑着。
他迷迷糊糊,只感觉这个怀抱特别温暖,还带着熟悉的香味,仿若身体的痛楚都减轻许多。
他眷恋地依靠着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邵淇摸了摸他湿透的头发,心里十分焦虑。她没有车,也不认识什么司机,在这里更没什么熟人。
好像也只有一个张铭扬。
想到他,她赶紧从口袋里翻出手机,翻出他的号码——这个时候实在考虑不了那么多。
电话还未接通,突然又听见苗苗在喊他们快上车,邵淇微愣,又把电话摁掉,扶着乔彻往后座走。
司机把苗苗递过来的红色钞票装好,并没看他们,只抽出几张报纸递过去,说:“别弄脏我车子。”
邵淇长舒一口气,把报纸小心垫在座位上,不断地说:“谢谢谢谢。”
一路上,车子开得十分平稳,司机也没有多问。
苗苗转过脸,担忧地望着他们。
乔彻倦怠地阖着眼皮,仍然靠在邵淇身上。
中途他醒来一次,抬眸看了下窗外飞逝的夜景,吃力地道:“我……我不去医院。”
“不去医院。”
她拿出纸巾小心擦拭他唇角的血丝。
“那……去哪儿?”
“我家。”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33章
三十五分钟后; 计程车在路边停下。邵淇扶住乔彻,向苗苗千恩万谢后下了车。
老城区排水系统严重老化; 路上积着一滩一滩的污水,倒映着斑驳路灯和月光,更显污浊。
邵淇尽力回避着水坑; 累了许久,病中的身体也有点吃不消; 步伐摇摇晃晃。乔彻下车后被冷风一吹,伤口再次裂开; 浑身如刀割般疼痛,强忍住痛吟。
两人互相搀扶; 艰难地走进楼道; 爬上二楼。
一开门,雪球便惊喜地窜了过来,喵呜喵呜四处乱叫。她当时走得紧急; 只拜托邻居照料一下,隔几天才过来加点猫粮和水。
雪球是真的思念主人,在她脚下转悠来转悠去。
打开灯; 看见雪球健健康康; 她放下心来。
邵淇将乔彻扶进自己房间的小床上。
绵软的床铺令乔彻身体一松; 意识稍稍清醒; 看向她,“邵淇。”
“怎么了?”
她俯下身,第一次听他连名带姓地叫自己; 心底闪过异样情绪。
“邵淇。”他抬起眼皮,漆黑瞳仁撞进她视线。
“我在这呢。”
“没什么……”他声音艰涩,“就是想叫叫你。”
她应了一声,目光柔和些,俯下身,细白的手指伸到他夹克的领口,把拉链小心地往下。
脱到袖口处,她怕弄伤他,挪一下他手臂,担忧地瞥他一眼。
乔彻目光始终跟随着她,不舍得移开。
露出内里T恤,邵淇轻轻吸了口气,他腰腹间有一道很明显的擦伤,衣服裂开道口子,鲜血浸透出来。
“疼么?”难怪他一直捂住腹部。
乔彻缓缓摇头。
她咬下唇,说:“我得把你衣服都脱了,全身检查一下,你忍住。”
“全脱了?”
他扯下唇角,似乎想像平常一样调戏她,但脸是肿的,看上去有些滑稽。
“嗯。”邵淇没同他玩笑,将T恤往上卷了卷,看着他一身的青紫和血痕,别开眼,脱下。
“还有……腿上。”
他声音倦怠,眼底却有清浅笑意。
邵淇手往下移了移,触到腰带,慢慢解掉。再往下,指间停在裆部的拉链位置,犹豫一瞬。
她平生没做过这种事,更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挨得这么近,即使大脑不断告诉自己是为了救他,可还是……
“在看什么。”
他垂下眸,声音哑得不行,但仍扯着喉咙调侃,“等着再看行不……我快痛死了。”
说着,嘴里故意发出咝咝冷气。
邵淇脸颊涨红,有些气恼地望着他,强忍住动手抽他的冲动。
稍偏过头,她下了决心,迅速拉下拉链,褪掉他长裤。
这下,乔彻被剥得赤条条,只余下一条黑色短裤。
平角,面料较贴身,中间鼓起一包。
她只瞥了一眼,就像弹簧般从床边弹起来,转过身,“那个,我去拿药。”
望着她急急忙忙的背影,乔彻叫住她:“你等下。”
“?”
“……我冷。”
屋内是有暖气,但这寒冬腊月,他赤·裸着身体,实在是冷。
邵淇低着头走回来,尽量不去看他,把床角的棉被往上掀了掀,小心盖上。
乔彻瞧着她刻意回避的样子,想笑,可脸太疼,最后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邵淇回头看了眼,脚步加快。
半晌,等她拿着急救箱回来的时候,发现男孩子已经睡着了。
乔彻轻轻阖着眼,睫毛长而浓密,垂下一小片阴影,苍白的嘴唇轻抿着,显得无辜而安静,如同天真的孩童。
邵淇盯了他几秒,竟有些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