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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眸望着天,却不是在看夜幕里最亮的月。
而是遥远处,忽闪的那颗星。
…
鱼淼发的那条招助手的微博底下讨论火热。
有血书想看她画某个题材的,有发了个科普整理出来一串儿有黑料的助手名单给她避雷的,还有单纯吹彩虹屁的。
有用的信息没几个。
漫画总要用个载体,也就是发表平台。
《山河海绘》的一举成名使得许多平台向鱼淼递来橄榄枝,有新兴网媒,也有传统纸媒。
这个事儿挺难选择的。
论传播形式,大数据时代下,大家越来越依赖网络,传播快,面域广,在这点上已经逐渐甚至明显地优于传统纸媒。但网络平台普遍的周更要求下,漫画作者压力大,画出来的成品往往远低于自己应有的水准,因为时间赶,量和质只能选其一。
而传统纸媒,优势恰恰就在质量上。
半月刊或月刊的更新频率,给了作者时间细化和修改画笔底下的故事,节奏的把控会好很多。加上大多纸媒,尤其是老刊,要求很高,编辑会严格审核作者交上来的画稿,需要担忧的就是有的编辑权力过大,会干涉作者对漫画故事的创作。
撇去缺点,精品之下,积累的不仅仅是老牌的漫画杂志的口碑,更是漫画作者自身的口碑。
但传统纸媒的生存环境正在被一步步压缩,快节奏的生活下,越来越多的新生读者没耐心等一个半月才更一次甚至一个月才更新一次的漫画。
作品的选择何其多,慢,有时候就意味着淘汰。
鱼淼做了许多取舍,也看了身边一些漫画家朋友这几年的各种转变,许多曾经在纸媒上出道甚早的,现在都选择了网络平台。
但她仍然选择了纸媒。
《山河海绘》一开始是在网络上传播的,传播的速度、影响的范围,她比谁都清楚。
但怎么说呢,或许是身体里头对纸媒的情怀和希望纸媒起死回生的念头在作祟。网络平台的发展确实是大势所趋,但总还有一批人扎在纸媒里,将杂志办得越来越好的。
鱼淼选择的漫画杂志叫《行漫》,是现在仍然坚挺火热的老牌漫画杂志了,一直和许多出版社保持着合作,旗下作品精品辈出,杂志销量大,单行本销量更是喜人,可以说相当能打。
她认识的漫画家里,有大半都是从《行漫》出来的。
最终的漫画题材也确定了下来,不是什么友人帐,也不是什么空军题材,而是古风悬疑灵异向。
故事是突发奇想决定下来的,鱼淼的作风。
助手仔细斟酌过,招了两个。
连夜将故事的大纲写出来交给《行漫》的编辑,等待回复的过程中,先等来了祝楚楚的生日。
鱼淼熬了好几天确定大纲,本打算好好睡一觉,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预感到什么似的早早地就醒了,再睡也睡不着,她干脆起来去弄早餐。
从房间出来,就发现一向睡到日上三竿的祝楚楚同学竟然已经起床了,窝在沙发里捧着手机敲敲点点,看上去心情极佳。
鱼淼取了几片吐司放进烤面包机,有些意外:“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祝楚楚放下手机,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我生日……”
一双眼却闪闪发亮地看着鱼淼,饱含期待,鱼淼几乎都能听见她无声的呐喊:奇妙老师!快对我!说!点!什!么!我在等你!
“……”
鱼淼回忆里一下:“十八岁生日?”
祝楚楚连连点头。
成人礼,总不能过得太寒碜。
鱼淼站在烤面包机前沉思起来,祝楚楚好像洞悉了她在想什么,忙道:“奇妙老师,不用给我怎么过,我过两天回帝都了,回去之后我爸妈肯定大张旗鼓要给我补过……”
每回她的生日办得隆重的时候,其实就意味着父母在借她生日之名巩固发展人脉,真正是来参加她生日的,几乎没有。
祝楚楚想着,神色有些耷拉下去。
鱼淼“唔”了一声,不置可否,将考好的吐司片和果酱递给祝楚楚,自己拿着一片儿回了房间。
没得到自家神仙太太的生日祝福,祝楚楚更加恹恹。
鱼淼回房间后,给谢梓洲打了个电话。
他今天或许不忙,因为第一时间就接了她电话。
男人像是刚运动完,气息略有不匀,嗓音低沉又沙哑:“秒秒?”
鱼淼咬着吐司片儿应了声,说:“今天楚楚生日哎。”
那边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你就没点儿反应?”
“什么反应。”
“你妹生日哎。”
“嗯,”他又应了一次,“我知道。”
“……”
“秒秒,”谢梓洲唤她,“得是你生日。”
“嗯?”
“得是你生日,我才会有反应。”
鱼淼想起那天晚上林以珂说的话,心头一热,窝进自己的小沙发里,慢吞吞说:“十八岁,成人礼,总不能就这么过了吧。”
她极力暗示,谢梓洲应了声表示自己在听。
鱼淼仰起头枕着靠背,明示:“所以……稍微给她过过吧。”
谢梓洲不说话,鱼淼也不急,总有自己一套理由,慢条斯理说:“可不是因为她是你妹妹啊,怎么说也是在我家住了好几天的小粉丝儿,那么喜欢我,也算是朋友吧,给朋友过一过生日,应该不过分吧?”
小姑娘语调柔软,谢梓洲眯了眯眼,推开面前的粥,在贺云毫不掩饰注视下,起身去了阳台,低声回她:“不过分。”
“那,你也来啊。”鱼淼温吞说。
谢梓洲靠在栏杆上,转头看东方初升的日头。
他问:“想我去?”
“想。”
谢梓洲垂眸,问她:“秒秒,想让我去,是为了祝楚楚,还是——”
他低低拖着长音,好像沙砾摩挲着耳膜,鱼淼耳根一软,心跳声清晰,“还是什么?”
“还是,”他平静道,“想见我。”
鱼淼一顿。
随即微恼:“你这不是自己都给我定下答案了吗?”
哪有人一个问句说成不容置喙的陈述句的?
“是啊。”他淡声承认。
是什么是啊?
鱼淼恼羞,她习惯了跟陈炀他们吵嘴,却不习惯跟谢梓洲斗,从小到大她从没对他说过重话,“绝交”就是她能想到的对他说过最重的话,但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总不能还拿绝交来威胁人吧。
一时之间有些词穷。
谢梓洲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声。
很轻,很低。
鱼淼被他这声笑从思绪里拉出来,一愣,猛然惊觉一件事情。
或者说,相当地后知后觉。
和谢梓洲的相处,以前她有所自觉,一直是她占据主导位置,她主动,谢梓洲跟着她。
现在好像不是了。
她想去做什么,比如现在想给祝楚楚过生日,仍然要叫他,想和他一起。
但是怎么,她好像求着他似的?不是她一嗓子一说,他沉默无言地就跟上,而是几句话,调转了两人的位置——
她好像,成了被动的那个。
而主导权,不知怎么就到了谢梓洲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瞅这盲生,终于发现了华点。
谢梓洲表示欣慰。
第47章 琉璃水彩(5)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鱼淼; 一下子傻了。
她调整一下姿势; 坐起来盘着腿,很严肃:“谢梓洲,出大事儿了。”
她的语气急转直下; 加上刚刚的一阵沉默; 谢梓洲皱了皱眉; 语气沉:“怎么了?”
鱼淼沉重道:“我发现你不听我话了。”
谢梓洲:“……”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鱼淼痛心疾首; “以前我让你跟我去哪儿你就跟我去哪儿; 从来不会这么多话,还想占我便宜。”
她恨不得像捶胸顿足的老母亲:“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叛逆期到了!”
谢梓洲:“……”
鱼淼自动把他的沉默当作服软:“知道自己错了吗?”
谢梓洲:“嗯。”
“错哪儿了?”
“错在——”男人冷淡的嗓音拖着懒懒的调子; “没占够。”
便宜。
没占够。
鱼淼:?
鱼淼真恼了:“谢梓洲!”
觉得气势不太够; 她脱口而出又加了句:“你还想绝交是不是?”
说完她自己先是一顿。
谢梓洲也不说话了。
沉默突如其来,前两次的“绝交”浮现眼前。
一次是她初来亲戚时谢梓洲强硬地扯掉她衣服,一次是谢梓洲撕了她收到的那封情书。
都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鱼淼恍惚,和谢梓洲重逢到现在,他们很少提及年少时光。
几乎没有。
现在乍一提,她才真正有了谢梓洲回到自己身边了的实感。
舌尖顶着齿内卷了卷,鱼淼开口:“谢梓洲……”
话音刚出; 谢梓洲打断她:“秒秒。”
他这声“秒秒”放得很轻,像极了少年时的声线。
鱼淼莫名紧张。
“我错了,”他压着这个声线,低冷又柔和; “我听话。”
一顿,他又说:“不要绝交。”
最后一句,像在冰窖里酿过,偏又柔到陷进某个软烂的东西里。
青天白日,鱼淼无端颤了一下,无意识缩了下脚。
仿佛脚下踩的不是沙发,而是踩进了沼泽。
…
一个小时后,门铃响起。
祝楚楚人就在客厅,自觉起身去开门。
一开门差点儿没把魂吓飞。
谢梓洲站在门口,看见开门的是她似乎是不太满意,眉头淡淡往内拢了拢。
祝楚楚让开让他进屋,自觉去敲鱼淼的房门:“奇妙老师,我哥来了。”
一阵脚步声,房门打开,鱼淼穿戴整齐从里面出来。
祝楚楚看看她又看看谢梓洲:“你们这是……要出去约会?”
谢梓洲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嗯。”
“不是!”鱼淼否认,看了眼谢梓洲,往他身边凑了凑,借着身体遮挡悄悄把一个小册子塞进他手里,对祝楚楚说,“带你出去过生日。”
祝楚楚睁大眼,两秒后欣喜难掩地扑上来一把抱住鱼淼:“奇妙老师你真好!”
临城不是旅游城市,自然没什么景点可逛,繁华商圈哪里没有,玩儿的意义也不大。
三人去了游乐园。
这会儿虽不是节假日,但是学生仔们的暑假,来玩儿的人还是不少,门口队伍排老长,买上票进去已经又是二十分钟后的事儿了。
日头正盛,游乐场里的水上项目备受欢迎,尖叫声此起彼伏,两个人离得稍远一点儿就不大听得清对方说话了。
鱼淼以为祝楚楚这样被宠大的小姑娘,游乐场怎么着也来过好几遍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进了游乐场,小姑娘兴奋得不行,拉着鱼淼什么都想去玩儿,根本不想个十八岁的成年人,反倒像个八岁的小孩子。
鱼淼觉得奇怪:“楚楚,你是不是没怎么来过游乐场?”
祝楚楚东张西望:“唔,我爸妈忙嘛,我想要什么确实都满足我,但是没怎么带我出门玩儿过,小时候一般只有家里的保姆会带我出门逛逛,不过她也不敢带着我去游乐场的地方,怕出事儿。”
鱼淼想起什么,扭头看身边的谢梓洲。
她小声问:“你是不是也没来过?”
谢承不可能带他出门玩儿的,没打他就已经是天下太平。他时常往她家跑的那几年,鱼淼没闹着出去玩儿过,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