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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台里各式各样的金饰和银饰在明亮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导购穿着干净整齐的制服,笑容得体:“欢迎光临,两位想看点什么?”
鱼淼抬头看向谢梓洲。
“戒指。”他淡淡说。
“好的,请往这边,”导购领着他们往里走,往两人年轻的脸和相携的手上扫了眼,熟练的业务能力让她心里有了底,“两位是想买情侣对戒吗?”
“不是。”
碰了壁,导购也丝毫不慌:“噢,那要买什么戒指呢?我带二位去对应柜台看看。”
鱼淼一直没说话,被周边的灯光晃得脑子里好像在燃烟花似的。
飘飘浮浮,不太真切的感觉。
谢梓洲偏了偏头,视线垂在她脸上,口吻清淡地回导购:“求婚戒指。”
“……”
导购笑容顿了下,也看一眼他身边的漂亮姑娘,心想还从来没见过带着女方亲自来挑求婚戒指的。
想着,很快重扬微笑:“好的,那二位请来这边。”
柜台里,求婚戒指安安静静地排列展示,店员耐心介绍,谢梓洲低眸看得很认真,眼底映出戒指反射的亮光,打得睫毛都过滤着斑驳的碎光。
鱼淼看着他,飘飘然不定的思绪慢半拍地终于归位。
他的视线正好偏过来,被光线氤氲得朦胧闪烁,捏着她的无名指,时轻时重,一下又一下:“秒秒,喜欢哪个?”
他好像真的很开心。
鱼淼弯了弯眸子,抱住他的胳膊,鼻尖在上面蹭了下,任性道:“我怎么知道,哪有人让女朋友自己选求婚戒指的,你自己看。”
谢梓洲勾了勾唇,指向其中一个:“这个吧。”
店员把那枚戒指拿出来,“这个吗?”
“嗯。”
“这款戒指……”店员正想根据国际惯例介绍介绍这枚戒指。
谢梓洲淡声截断:“就它了。”
“……”店员被他的干脆震了下,随即笑起来,“好的。尺寸需要帮您量一下吗?”
谢梓洲又捏一下鱼淼的左手中指,报了个尺寸。
“……好的。”店员已经麻木了。
离开的时候,先前接待他们的那个导购小姐笑得很开心,显然对这次干脆利落的交易非常满意,边送他们边重复了好几遍:“欢迎二位下次再来,祝二位和和美美早日结婚。”
傍晚,颜料盘打翻,天空被泼成瑰丽的颜色,温度稍降。
街边大大小小的商厦、店铺亮起霓虹灯,车水马龙,红绿灯都变得忙碌。
谢梓洲牵着鱼淼,走在天桥上一侧目,就能将脚底的车水长龙和两旁的灯红酒绿尽收眼底,头顶是低低垂下来的绚烂晚霞。
中指一凉,有什么东西套了上去。
鱼淼的心跳在这一刻“嘭”一声炸开。
谢梓洲收紧了力道,没说话。
鱼淼抬头笑:“你不是说,改天再补上吗?”
“等不及了,”他说,“先圈住。”
侧脸被霓虹灯光映得明明灭灭,冷冷暖暖。
她收回目光,大拇指悄悄摸了摸中指上的求婚戒指,上扬的嘴角是怎么都拉不回来,“好吧,那等你从空中飞回来,咱们就去成为一个户口本儿上的关系。”
他侧眸:“你户口本上的自己人?”
“不是,”鱼淼眼尾都扬起来,“是我户口本儿上的——丈夫。”
…
谢梓洲能出来的时间一向很急,他虽然是飞行编队里的,不用参与方阵的训练,但飞行训练一样艰巨,何况他在这次飞行员队伍里是年纪最轻的那个,若不是异常优秀,以他现在的军衔和军龄,这样庄重的任务还远远轮不到他。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能出来了,”谢梓洲捏着她的中指,指腹不断摩挲过上面套得牢牢的戒指,“五月起要集中去特建的阅兵训练场地,最后的封闭训练,一直到十月。”
“好久……”鱼淼掐指算着时间,眉间郁色笼罩,“那手机是不是也不能用了?”
“还是可以的,只是时间比原来更少,一周两个小时。”
鱼淼仔细端详他的脸,这半年来他只专注飞行训练,很少在外面风吹日晒的,早就白回来了,肤色快回到年少时熟悉的冷白。
顿时少年气难掩。
她轻叹一声,又笑起来:“那你加油,十月见。”
“十月见。”谢梓洲拉起她的手吻了吻中指上的求婚戒指,低声,“秒秒,你一定要看到我。”
鱼淼踮脚,在他鼻尖亲了下,轻快而郑重地承诺:“我一定会看到的。”
谢梓洲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从下午开始,面上的清浅笑意几乎没消失过。
两人边走边说话,已经进了鱼淼住的小区,快到家门口。
鱼淼低头翻包找钥匙,身边的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不解地看他,男人脸上笑意全无,眸里冷漠一片,盯着前面。
鱼淼循着他的视线转过头。
路灯昏暗的灯光下,她好一会儿才看清前面的人,一怔。记忆里只见了寥寥一面,却印象深刻的脸浮上来。
柳漪站在路灯下,脸上阴晴难辨,像是在看着鱼淼。
而后视线缓缓滑到谢梓洲身上,沉声叫了一声:“阿洲。”
作者有话要说: 问:求婚成功是一种什么感觉?
小谢同志平静答:这不是当然的吗。
第76章 烟火水墨(4)
鱼淼第一反应; 先是视线越过柳漪; 往后面那栋楼看了眼。
没走错,是她家。
柳漪出现在这儿,不应该。
谢梓洲没动; 鱼淼便也没往前走。
柳漪嘴角往下垂; 迈开步子走过来。
十年; 女人美丽的一张脸上也浮现出岁月的痕迹; 在淡妆的掩盖下若隐若现。她仍然优雅得体; 走近了还能闻到一阵淡淡的名贵香水味。
她越靠近; 鱼淼就越感觉到谢梓洲身上盘旋的低气压。
不是愤怒也不是恨意,只单纯像察觉到地盘被侵犯的兽,往前走了半步; 不露痕迹地将鱼淼遮挡在身后。
柳漪面色说不上好还是不好; 但肯定笑不出来,眉微蹙着:“阿洲,你……”
“有事?”话刚出口,谢梓洲淡淡打断,“有事直接说就行。”
柳漪打了许久的腹稿,积压了许久的情绪忽然被按回喉咙里。
她脸色沉了几分,愈发不明白; 明明是亲母子,可他们从来就没好好说过几句话,尤其他长大点儿后,每每说话都要跟她呛着。
女人眸色忽明忽暗; 心里不由怨怼,若不是谢承,儿子怎么会养成这个样子?
如果当初……如果当初,她带着谢梓洲一块儿走了,他怎么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真是那样,她可能也过不上现在的生活了吧?
柳漪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翻涌的复杂思绪,正要继续开口,余光里忽然有什么闪了一下。
她扫过去,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那个叫鱼淼的小姑娘左手中指上套着一枚戒指,款式低调而漂亮,崭新得像夜空里一颗星辰。
只有女方佩戴,左手中指。
她当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胸腔里一时间惊涛骇浪,柳漪瞪着那枚戒指,谢梓洲察觉想到她的视线,松开鱼淼的手,转而整个手掌抱住她的,拉到身后。
柳漪难以置信地抬眼:“阿洲,你们——”
“有事,直接说。”谢梓洲波澜不惊地再次打断她,显然不想在这件事儿上听她多说。
语速稍缓,语气加重。
野兽发出了警告的低吼。
柳漪深深吸了口气,没让怒气霸占了理智,冷静地笑了笑,主动示软:“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请客,咱们好好谈一谈。”
她斟酌着打起感情牌,叹息道:“阿洲,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亲母子,你对我再多怨言,看在血缘的份儿上,赏脸吃个饭总行吧?我们已经好多年没在一起吃过饭了……”
感情牌对谢梓洲不起作用,他脸上表情动也没动一下,只沉默地看着面露愁色的柳漪。
良久,就在柳漪以为他要拒绝,正在心里重新打腹稿,却猝不及防听见他说:“好。”
淡漠的口吻,好像在传达“吃完这顿就不要再烦我”的潜台词,柳漪楞了一下,心里依然松了一口气,笑容显出些许真心实意:“那走吧,餐厅我订好了。”她视线不经意晃过谢梓洲身后的一直没说话的女孩儿,顿了顿,“小姑娘……要一起去吗?”
鱼淼在后面装死都要装睡着了,突然被叫到,精神一振,迷糊地眨巴眨巴眼,还在反应柳漪说了什么,谢梓洲已经替她作答:“她去。”
——哦,好像是要一起去吃饭。
她掩着嘴巴小小地打了个呵欠,那就去吧,省得自己做了。
而且她也挺好奇柳漪想说什么的。
…
柳漪这趟是早有准备,铁了心要说服谢梓洲一块儿吃个饭的,餐厅早早就订好了。只是原本计划只和谢梓洲单独吃饭,多了个鱼淼,她临时改了座,要了间小包厢。
餐厅是西式的,包厢外面也很安静,悠扬小调在大厅旋转。
鱼淼挨着谢梓洲坐,对面是柳漪。
女人搅动着面前的黑咖啡,鱼淼一向喝不来咖啡,捧着杯柠檬水小口小口抿,母子俩谁都没说话,包间里异常沉默,她倒也没觉得尴尬,嘬柠檬水的姿态还挺放松自得,微眯着眼儿,仿佛喝的不是柠檬水而是神仙水。
柳漪思绪翻涌,谢梓洲坐在对面压根儿没看她一眼,视线投放最多的就是那个小姑娘。
她心下有了计较,咽下喉间咖啡残留的苦味,率先打破沉默:“你是叫……鱼淼,对吧?”
谢梓洲一顿,目光终于从鱼淼脸上挪开,抬眸,淡漠地转向柳漪。
鱼淼点点头:“您还记得我。”
“当然了,”柳漪笑了笑,“一开始有点儿没认出来,长大了,五官长开了,我还辨认了一会儿才敢确定。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爸爸妈妈,当初照顾我们家阿洲那么长时间。”
温缓的口吻,有意无意地在话语中区分开什么。
鱼淼放下柠檬水,乖巧地微笑,嗓音挂着逢年过节面对亲戚时一贯的甜糯可人:“不用谢的阿姨,毕竟是自家儿子,照顾自己儿子哪需要那么见外。”
柳漪笑容一僵,似是受提醒想到了什么。
鱼淼撇下眼,百无聊赖地捧过柠檬水继续喝。
阴阳怪气,谁还不会了。她心里一直憋着气儿呢,想到柳漪带走谢梓洲后那些所作所为,她对柳漪是半点儿好感都没有,替谢梓洲又气又委屈。
唯一的明面尊重,也是因为她是谢梓洲的生母,仅此而已。
谢梓洲冷峻的神色终于有所缓解,笑意浸在眼底,一直搭在她腰际的手往里收了收,看向柳漪时又抹成清冷淡漠的疏离,保护意味十足。
“……”
柳漪三番两次碰壁,现在连个毫无干系的小丫头都敢怼着自己,她脸色一下变得很不好看,抿着唇,唇畔弧度极不愉快地压下去,清脆的一声“叮”,她撒手松开的小勺撞在咖啡杯缘。
“什么时候求的婚。”她抱起手臂,傲慢地往后一靠,先前维持的和煦尽数消失,只剩端得高高的上位者姿态。
“今天。”谢梓洲说。
“你从来没有说过,你有女朋友了,还打算结婚过一辈子,”柳漪咬着牙,恼火得很冷静,“阿洲,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是不是怎么着都该跟我们说一声?”
“没必要。”
“没必要?”女人气极,食指用力地点在桌面,暗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