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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子公司,在葵远。司机小刘把车停在一家酒店门口,这原本是蓝氏旗下的酒店,却在六年前转卖给他人,范伟铭也有参股,算是股东之一。原先属于蓝氏的标志已经摘下,重新装潢过的酒店,还保留着原来的风貌。
小刘笑着对夜暖说:“陆小姐,新房子刚刚弄好,但是油漆味还未散去,雷律师吩咐说,让你们先在酒店住半个月,等房子的油漆味儿彻底散去了,再安排你们搬过去,好吗?”
夜暖点了点头:“有劳了。”范伟铭对一切早已有了安排。
“VIP套房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这是您的房卡。”酒店大堂经理也出来招呼陆夜暖,他们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有怎样的手腕,但是单凭她能让老总亲自下令腾出一间VIP套房来,就可见她的身份之尊贵。而这一切,也都被夜暖看在眼里,大家都以为她是金丝雀,殊不知,她只不过是照顾金丝雀的驯鸟师而已。她转头看看身后的池宇,无奈地叹气。
“这是……”酒店经理看到了池宇。“我是她弟弟。”池宇抢先回答。
池宇抬头,有些好笑地看着夜暖。池宇有时候冷漠淡然,有时候又调皮成性。也只有夜暖能压得住他。
“对,是我弟弟,来葵远上大学,过几天带他去报到。”夜暖回答。池宇摘掉帽子,仰起头来,那一张几乎和范伟铭一样帅气的脸孔曝露在空气中,但是由于没刮胡子的原因,人显得有些颓废邋遢。“真好看的男孩子啊……”大厅里来往的人看到池宇,不免感叹地喊出声来。
葵远是一个美女众多但是帅哥稀少的城市,所以夜暖当初看到把头发染黑剪短后的许孟笙时,在一旁吃石榴的尹珊珊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他妈的,终于有了一个帅哥。”
现在的池宇,就如同当年的许孟笙,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走在葵远的街上,很容易引起暴动。
进电梯的时候,夜暖看到电梯旁边的广告牌上的一张脸,先注意到的是脸上的那颗泪痣,再是微弯的嘴角、明艳动人的妆容。
夜暖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实在想不起来。“这是上官菲菲,现在葵远最红的广告明星,去年不知道被哪个大老板挖过来拍电视剧。最近也住在我们酒店,就在十六楼,本人比照片要漂亮得多了……”男人一说到女人,很容易开始滔滔不绝。
池宇早已经从经理的话中听出困意来,眼皮时不时地耷拉着,困得不行。
电梯终于到达十七楼的时候,夜暖和池宇同时松了口气,对于可以摆脱经理的唠叨,感觉如逢大赦。池宇放下行李,洗了澡就躺在床上。“过两天带你去学校看看。”夜暖开着空调说道。“看心情。”
“还有,把头发给我染回黑色,给你爸爸看到肯定要捏死你。”“鬼知道他一年能见我几次啊……”池宇盖上被子。
“臭……”“给我调到18度,谢谢。”夜暖的“臭小鬼”还没骂出来,池宇已经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了。这是池宇最喜欢的温度,冷到可以很好地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像一只过冬的企鹅一样。
小孩子总有些怪癖,是没办法改变的。比如冬天吃冰激凌,盖棉被吹空调,光脚走在大街上,喜欢沿着阶梯的边边走路,这也是夜暖的曾经。那个时候许孟笙总会站在不远的地方,在夜暖快要摔倒的时候伸手扶住她的肩,宠溺地拍拍她的头说:“暖宝儿,你真不听话。”夜暖知道自己不是不听话,只是在许孟笙的面前,她故意让自己变得任性。她喜欢看到许孟笙无条件地宠溺她,包容她所有的坏毛病,她觉得那些唠叨都是爱的一种表达。
他们很相爱,她觉得爱是世间最甜蜜的糖果。因为许孟笙在,一切的时光,都是美丽的。
很快,池宇就开始均匀地呼吸,睡梦中踢掉了被子,不自觉地把自己蜷缩成半个球的形状。
夜暖只觉得可爱,走过去,帮他重新盖好被子。她看到池宇的眉头紧锁。尽管他表现得活泼开朗,但是夜暖明白,池宇对于音乐的狂热,依然存在在心里最深的位置。他怕她担心,不愿意过多地表露出来。
夜暖像是哄婴儿入眠一般地轻拍着池宇的背。池宇有些绷紧的身体渐渐开始放松,夜暖预感他今晚会有个好梦。
4
当夜暖躺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的时候,她用力地呼吸了一下空气中的味道。
这是属于葵远的空气,一点点潮湿和暖的玫瑰香,回味悠长。以前她和许孟笙经常站在学校的操场上,用力地呼吸葵远的空气,然后相视而笑。
许孟笙,就是她记忆里的空气,带着葵远常年的清甜芬芳,牢牢地锁在她记忆的匣子里。这三年来,她渐渐地不再开启,她渐渐地快要忘记。
她从未想过,会在三年后因为池宇而回到葵远。这自然是范伟铭下的旨意,他是夜暖的债权人和老板,她有义务尽她所能,帮他解决他所有的琐事。包括他的私生子,范池宇。
夜暖闭上眼,沉浸在回忆里。同样的葵远,同样的清甜气息,一切似乎都停留在十八岁的夜晚,一切,却又都不复存在。
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失去了许孟笙,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
不过是几年的时间,那些事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又仿佛过去了许久许久。
大二那年,许孟笙在他妈妈去世后的一个礼拜内无故失踪;夜暖的父亲遭人陷害,锒铛入狱,因受不了屈辱,而在狱中自杀身亡。那些她曾经没有注意过的小细节,紧紧地堆积在一起,堆积成了她无法承受的炸弹,让夜暖一时间成为了孤儿,还积压了满身的债务。
她瞬间从天堂掉入地狱,仿佛天空塌陷。三年前,当她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醒过来,而且背负了一身债的时候,是范伟铭来到她的面前,不仅帮她还掉了一身的债,还让她在他公司兼职,搬到豪华的别墅,给她一切锦衣玉食和花不尽的钱。
只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让她照顾好他的私生子范池宇。所有的大老板在成为老板之前,都或多或少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过往,兴许只是些许往事,却总能像藤蔓一样延伸出许多茂密的分枝。据范伟铭说,他是夜暖父亲生前的好友,主营房地产。范伟铭的出现,对夜暖而言犹如天使降临。起初她一直都不懂,范伟铭为何会选中刚刚成为孤儿还在上大三的她来照顾池宇,那是她最绝望、孤僻、心灰意冷的一年。范伟铭把她和池宇放在一起,根本就是狮子遇到了老虎,两只不分伯仲的凶狠野兽。
她一度以为两方的厮杀是不可避免的,不欢而散是最终的结局。可是当最初那个叛逆冷漠且和夜暖敌对的坏小孩池宇渐渐变成了听话乖巧的模样,当绝望无依的自己渐渐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她开始有些明白范伟铭选择她的原因了。
因为可怜彼此的遭遇,因而更不忍心伤害对方。因为有过曾经的失去,因此更想努力过好未来的生活。
因为同样孤独,所以相互取暖。这算不算同类的生存法则?夜暖想。
夜暖不知道年仅十六岁的池宇是什么时候开始懂得这一切的,好在这三年,他们在各种战斗之中悄悄接近彼此,终于回归和平,不争不吵不仇视,各尽本分地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安无事。
这让范伟铭很满意。而范伟铭在池宇考大学之前,通过各种关系,将他安排进了葵远大学下属的一个二类学院学信息工程。他只需要走过场似的在高考考场走一遍,就可以进入这所全国排名数一数二的大学,毕业之后再通过关系进入一家研究所成为祖国未来的科研人才。
依照范伟铭安排的人生,池宇可以过得很好。有的人天生含着金钥匙,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一切,而有的人努力拼搏,一辈子兢兢业业,也不过尚能温饱。这世界上没有公平之事,能力只是基础条件,未来发展的好坏,全凭天时地利与人和,缺一不可。这是夜暖在范氏集团做了一年,眼观耳闻,得到的结论。
5
清晨,夜暖是被池宇用力摇醒的。他穿着酒店的睡衣,拿着一把吉利的刮胡刀看着夜暖。“臭小鬼,干吗呢?谁允许你随便进姐姐房间的?没大没小。”夜暖透过茶几后面的镜子看到自己刚睡醒的样子,狼狈得很。“老范让你来照顾我,你却每天都睡得和死猪一样,真奇怪为什么他没把你开除。”池宇打了个哈欠,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夜暖,“你快点收拾下,帮我刮胡子啦,再晚我就赶不上去吃酒店的自助早餐了。”
“真以为我是你妈啊……”夜暖抱怨着从床上爬起来,满世界地找隐形眼镜盒。池宇走到门口的时候,转了个身,看到夜暖背对着他。清晨的阳光,从紫罗兰碎花窗帘中慢慢地洒进来,勾勒出夜暖娇柔的背影。池宇忘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留恋夜暖的背影的了。
三年里,夜暖在下雨天给他送伞,帮他煮他爱吃的咖喱猪排饭,安排他的起居饮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背影就像一把巨大的伞,在池宇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起初的时候,他多么讨厌有个人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就安排他的一切。但是时间久了,他突然觉得能对着一个人发脾气、撒娇、依赖,真的是一件不错的事。
“戴好眼镜了,世界一片明朗啊……你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戴眼镜吗?”夜暖的话打断了池宇的思路。
池宇像是被夜暖的话戳中了一般,赶紧关上门去浴室刷牙,边走边拍自己的脑袋:范池宇,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微微长出的胡楂,用手摸了摸,微微地刺痛,就像是心底永远都不会好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是密密麻麻地布满细胞,让人疼痛。
他第一次看到自己胡子的时候,还觉得有些生疏,感觉那本不属于自己身体的黑毛,更像是一株杂草,长在了一片平原上,很不雅观。
这让他那天心情很差,打球的时候狠狠地摔了一跤。夜暖那时候还不会开车,骑一辆电动车来接他。他坐在夜暖的车后面,看着她把车开到一间叫“易初莲花”的店门口停下,然后硬拽着他去了男士用品的专区。
“刮胡刀、刮胡沫、须后水、洗面奶……应该够了吧。”夜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池宇听,她并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就把东西放到柜台结了账。
她把这些东西都依次摆在池宇的浴室里,告诉他:“你应该开始用洗面奶和刮胡刀了。”池宇默然地看着夜暖,夜暖见他一副傻愣愣的样子,干脆自顾自地帮他刮胡子。
夜暖刮胡子的动作并不生疏:挤泡沫,拿刀片,贴着肌肤,仔细小心地将它一层一层地刮下来,最后再帮池宇拍上须后水。夜暖把他的脸左右摆动了一下,很满意地笑着说:“很不错呢,小池宇还是那么帅。”
夜暖在开始的时候一直称呼池宇为小池宇,池宇是不太答理她的,每天就听她自己在那儿自话自说,后来熟稔了,本性才渐渐暴露出来,常常把夜暖气得暴跳如雷。
似乎也是在刮胡子的那天,池宇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这个出现在他生命中的第二个女人的样子,她并不是很漂亮。那时候的她有一头齐耳的短发,不施粉黛的一张脸,一米六三的个头,算得上匀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