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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乐桑被顾千华回家的动静惊醒。
折耳猫瘫在她胸口旁呼噜睡着; 窗外一片夜幕。
顾千华见她起身,将灯打开。“对面那家怎么了,这么大动静?”
覃乐桑也听见人的说话声和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她并不关心,转身进了厨房为猫准备晚餐。
第二天覃乐桑因为没接工作闲在家里。下午顾千华从外面回来,将包往沙发上一丢,找进覃乐桑的房间。“咱们对面换邻居了。”
覃乐桑未多想。“你不说从来没见着对面住的是谁吗?怎么知道换人了?”说完便想明白过来。反射性看向门口的人。
顾千华眼睛里隐约闪着光。“那个,我想感慨一下时间的力量。秦宓也才二十四岁吧?那气质跟气场,简直绝了。我以为他只会糊弄一群混世魔王当小跟班,现在看来,不愧是个人才。年纪轻轻,前呼后拥,电梯里那些白领精英一见他就跟见上司一样敛声静气……”
顾千华见覃乐桑始终不说话,便压下那股兴奋劲儿。“你这几天跟他见面了?”
覃乐桑不做隐瞒,“嗯。”
顾千华轻声道。“他好像还念着你?”
覃乐桑听着这话终于有了反应,看向她,将眼一瞪,语气冰凉。“你别跟我说那些话。我不爱听。他怎么做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说声还喜欢我,我就该踮了脚把自己送上去?”
她很少如此言辞激烈,虽语气决绝严厉,眼眶却迅速通红,泪水迷蒙。
顾千华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这得多让人心疼啊。
覃乐桑偏头抹了泪,若无其事的拿了睡衣去洗澡。
顾千华完全想不通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嘛?
覃乐桑见着他就难受,偏偏又做不到忽略他的存在。
不喜欢在电梯走廊的地方遇见他,不喜欢碰巧两人同时出门。这就像是对她施与了酷刑,让她的心一天比一天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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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乐桑抱着盒子走出门,正好遇上去上班的秦宓。
她的着装较之平时不一样,白色的短裤,扎着宽松的T恤,小女生的打扮,越发衬得皮肤白皙,腰肢纤细,一双腿匀长笔直,再见她行色匆匆,应是有什么急事,连衣服都来不及换。
秦宓一直观察着她的神情,她却像是比平时更厌烦,皱着眉避开,清透的圆眼微微发红,明明无助脆弱,却又带着丝倔强冷酷。
快到一楼的时候,他开口,“你去哪儿?我送你。”
覃乐桑没理,直接走出电梯。秦宓也不去负一楼了,跟着她走出大楼,一直到马路边上。
覃乐桑一边给人打电话,一边招出租车,路上车声呼啸,擦着她的身体堪堪经过。
秦宓拽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来。“你到底什么事?我帮你行吗?”
覃乐桑甩开他。“不用。”
稍微冷静了点儿,也不去拦车了,又接着打电话。
秦宓站了一会儿,见她等得焦急,便回去停车场开了车出来,隔着车窗看见男人从一辆出租车下来,跑向她,握着她的肩类似细心安慰了几句,她也点了点头温顺的答应。
秦宓看着车尾消失在路尽头,驱车往上班的方向开,第一个路口没有遇上红灯,行程很顺利,他却突然将驾驶台上的东西全部扫落,拍着方向盘踩了刹车。他衬衣西装、气质清俊、从容优雅,现在却像是一只困兽,眼睛发红,大力喘息,痛苦而懊丧。
秦宓的下属都感受到了,今天秦总好难相处。事实上,这个上司从来都算不上好相处。倒不是说脾气差,只是这人身为一个大公司的CIO,年轻得不可思议,同时又完全不似小年青给人的印象。长相俊美,却不苟言笑。除了公事,从不谈及其他话题。拒人千里,独来独往。矜贵高冷,为人淡漠。与其说神秘,不如说古怪得很。
这人头脑聪明、能力一流、独当一面,但是很不喜说话,甚至懒得批评能力有限或犯错的下属,然而别因为这样就轻松了,搞得到时候突然被开除还哭着喊着要公道。
人家只是懒得批评你,并不代表宽容你。
除了直接开除,逼不得已的两三句话就可以讽得你无地自容,冷汗涔涔。这人绝对的口才了得,还不留情面。
秦宓到W市上任一个月,越是高职的人越绷紧了神经面对每天的工作。
这位小秦总心情不好的时候反而言语多点儿,然而都是些针对无能下属的批评之言,办公室就跟修罗场一样。到了下午六点才算解脱。
秦宓从公司出来,开了车上大道,方向盘一转便往反方向而去。
靳腾走进三楼VIP区的阳台。那人靠在高栏上,满身酒气。
这人从某一天在他这儿喝得烂醉如泥回去后,像是上了瘾一般,经常性的跑来买醉。
靳腾见他如此情态,身上西服还保持着平整干净,不禁骂。“衣冠禽兽啊衣冠禽兽。是不是整天西装革履的在公司翻云覆雨?”
这话含义丰富。
若是平时秦宓还会反击回去,今日却像是丝毫没有搭理的心情。
靳腾来了兴致,在高脚圆桌旁坐下。“说真的。你在我们这群人里话是最少的,可女人缘能赶上霍斯宁那个骚包子。”他凑近了些,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你在国外没少遇上那些热情奔放的吧?上次在美国见你还有个大美女跟前跟后呢。说说,都有哪些艳史?睡几个了?”
这人就是披着一层精英人士的皮的流氓。
开夜店、搞赌场。出生始就在这种混杂的环境里生长,高中毕业后就没再念了,借着自己老头的一点儿基业,把生意越做越大,从小小的一个名玘到国际城市W。可是,就算这人富可敌国,权势滔天,本质就是个混蛋。
就像刚刚的问题,向来都是他最感兴趣的。
秦宓缓慢走过去,询问,“你真想知道?”
靳腾满是兴味的看着他。
“一个。”秦宓突然揪紧了自己的头发,不再说话。
靳腾意外的没有给予恶劣的反应,甚至敛了那丝捉弄的笑意。突的骂,“老子一点都不想听你那点儿破事儿。”
秦宓轻飘飘看他一眼,“谁说要给你听了?”一个滚字优美地在舌尖转了一圈。气得靳腾瞪圆了眼。有没有搞错?
他确实没有交谈的兴趣,跟任何人都是。这儿不是他该呆的地方,可他又不知道能去哪儿。这个世界很大,而他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就是她的身边。她不要他,他又能去哪儿?
靳腾发现自己又要开始遭受冷落了。
“从小到大,咱俩没少打架吧?不过你为一个女孩子打架还是头一次。”事实上靳腾一点儿都不想聊那件事,作为一个失败者,他心里可不得劲,至今还不爽呢。不过,看秦宓现在这鬼样,倒是莫名有一丝幸灾乐祸。
在女人方面,秦宓跟他太不一样了。
“你多久没动拳脚了?平时都玩阴的?也对,那才是你最擅长的不是?”
“你想试试?”问话平静冷淡。
靳腾从那双冷眸里看见了冰冷的火焰。决定还是不要惹他了,因为有事要忙,转身走了。
正在包厢跟人喝酒,垚子走进来对他附耳道“闹场子的又来了。”
靳腾骂,“妈的,一群渣滓。管你后面人是谁,老子今天非卸了你不可。”
一边跟人告罪一边跟垚子出去。
两分钟后靳腾在边上看傻了眼。
“四个、五个、六个。这小子忙着拿学位开公司,还没丢那手?”
那些观众都是些喜刺激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几个彪形大汉出现时,确实因着对方满身的煞气和故意找茬受惊了一下,后来秦宓就出现了。
穿一身白衬衣,干净斯文,缓慢走近拢了手掌点烟的人,突然一酒瓶子把人放倒在地。
剩余的人反应很快,并且有仇必报,绝不手软。众人想着这人怕是要栽了。结果却令人意外。这人长手长脚,身手矫健,动作极狠,一脚踹下去能让人站不起身,无论摸着什么都往人致命的地方砸,眼都不眨一下,多余的动作都没一个。一群人连他的身都近不了,还没怎么反击就一个个头破血流,在地翻滚。
太他妈强,太他妈狠了!
现在看清楚了,发现还是个帅哥呢。
一群年轻人都拿出手机对着他,甚至有人故意找角度要拍清正脸。下一刻便被桌上的小盆栽砸得手机落地,抱手哀嚎,也不知是流血了还是骨折了。
他的声音低沉。
“谁敢把它发出去,我让他在W市呆不下去。”
现场略微静了一静,众人都下意识垂下了手。
☆、第60章 近与远
已是深夜十一点,覃乐桑在床上辗转难眠。因为放心不下猫; 又爬起来看了一次。
早上的时候去给它喂食; 见它瘫在地上痉挛抽搐; 去碰它; 便听见撕心裂肺的嘶哑叫声。它站不起来。怎么也站不起来。覃乐桑失了主张。觉得这一天终于来了。那根弦崩断了; 不知如何是好,只余下哭的能力。
覃乐桑小时候很信神灵,覃妈妈给她买了个憨胖的陶瓷佛像; 她特别喜欢; 晚上一个人上楼梯间的小床睡觉; 黑黢黢的空间里她总是把它两手抱在手心。上学的路上看见一只硕大灰蝶的尸体; 因听老人说过; 那是死去的人变的,于是就在旁边泥窝窝刨了个洞把死蝶埋了。那个时候; 一颗幼稚的心怀了莫大的虔诚和敬畏。
现在回想起来,小乐桑很喜欢那些精怪的故事。她有一颗柔软的心; 总是相信小动物的情感很丰富; 并且比人更纯粹。
人的感情太复杂。
只怕又是一个无眠之夜。覃乐桑迎着窗帘透过的光坐在沙发上。
折耳猫睡得很安稳。但是以后的日子它会越来越辛苦。
突然门响了一下,她吓得一抖。
她扶着门站在里面; 隔着一米的距离闻见他身上浓烈的酒气; 微蹙了眉。“你做什么?”
他背着楼道上的灯光; 覃乐桑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感受到那双极亮的眼一瞬不落的看着她。
“我有话跟你说。”
覃乐桑不动,犹疑。
他便轻柔着语气; “我不碰你,我只跟你说几句话。出来好吗?”
她走出门,笼罩在他的阴影下。这感觉很怪异,突然想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出去说话。被他忽悠了。
覃乐桑退后一步贴着身后的墙。
他的目光坦然而直接,盯着她丝毫不放。她微微避开,等着他开口。
他靠近了她,双手扶着墙缓慢上移到她耳边。这逾越的动作惹得她警惕心起,不悦的看向他。他回答,“我不碰你。”
这狡猾的本性,一点儿没变。覃乐桑冷脸忍受。
见她神情,秦宓已然没了把握。
她又留了长发,乌黑柔软的样子,很想偷偷去碰,却发现手掌上的血口污迹。应是刚才被碎玻璃瓶划的,他却不知道疼。
他的疼全在心上,见着她就没完没了。
“你恨我?”
对于他的问题,覃乐桑点头。
“你厌恶我?”
覃乐桑一直看着对面墙脚。沉默一瞬,再次点头。
秦宓艰难问出第三个问题。“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这一次覃乐桑沉默得太久,每一分每一秒都将秦宓的心拽入更深的深渊。他等不及去听答案,或者说他害怕听到答案。六年前他就已经猜到那是什么选项。
这一生,唯一想要的一份感情,却总也拥有不了它。
他缓缓放下手,退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