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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真是造孽啊。这么小的孩子,真是遭罪阿!”
“可不是,这李树林真是被鬼迷了心窍,连婆娘都舍得下手。”
“这李冬以后可咋办哟!”
听着耳边讨论声,常欢回了神,往屋里走去。
李冬正跪在地上哭的歇斯底,常欢朝他走过去,同样跪在他身旁。将自己的肩膀借给李冬,无言的陪在他身边。
等警察和护士进了屋,给李树林做了急救措施,再把李树林和李冬的妈妈一起抬出了屋。
“你们干啥,不许动我妈!”李冬冲上前去,拦住护士不让他们离开。
“李冬,放手。他们是医生,会好好处理这一切的。”开口说话的警察是蒋小晴的兄弟,他上次来抓人的时候,就预料到会出事。没想到,这才过多久就出了命案!
李冬红着眼,发了疯一般撕咬着医护人员。任谁来都不让步,最后医护人员没办法,只能给他打了一支镇定剂,把他一起带去了医院。
120离开以后,警察留下来录口供。常欢也被留在了那里,所有人都七嘴八舌的在讲话。
最后得了个大概,原来李树林在工地上打工。又和一个女人勾搭上了,挣的钱全都花在那女人身上。
这一次他回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喝多了酒,就开始发酒疯。一开始只是骂骂咧咧的骂人,后来直接从厨房拿了菜刀就要砍人。
李冬妈妈本来身子就虚弱,哪里经得住这么个砍法。没几下就躺在血泊之中,李冬见状,心里一发狠,就拿起板凳狠狠敲在李树林头上。乘他昏神的时候,抢过他手里的菜刀就往他身上招呼,这就有了后面的一幕。
如果说华胜和报社的事情让常欢愤怒,那么李冬家发生的事情就让常欢心寒和害怕。
她当初以为可以干扰李冬家的事情,没想到李冬妈依旧死于非命,而李冬如今依旧逃不过少年犯事的结果。
她全身发冷的回了家,外婆一看,忙上前把她抱在怀里。感受到常欢浑身冰冷、发颤的的抱着自己。外婆低头着急的看着她苍白发青的小脸,连忙又把老医生请了回来。
老医生给常欢把了脉,看了看她的脸色和舌苔,从药箱子里摸出一个黑色的药丸,塞进常欢嘴里。才对外婆说道:“小孩子被吓到了,她现在手脚冰凉,心跳加快。你去烧点开水,给她擦一擦身子,让她好好睡一觉就成了。”
外婆神色焦虑,看了一眼李冬家的方向低声骂道:“这李树林真是个狗东西,哎,这血淋淋的场面我这个大人看了都怕,别说我们家欢欢了。”说着,她看着老医生又道:“老孙头,你给欢欢点个血呗。我怕有不干净的东西,迷了她的魂。”
农村人比较封建迷信,再加上老孙头不禁是村子里的老中医,平时还帮乡亲们看看风水、驱驱邪什么的。所以他也没推辞,去鸡棚里逮了只肥壮的公鸡。拿指尖掐破鸡冠子,一边唱着驱邪的咒语,一边拿着公鸡临空画了道符,然后把鸡血涂在常欢的额头和胸口。
温热的鸡血点在身上,常欢这才回了神。
她眨眨眼,看着外婆满眼担忧的看着自己。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情况着实有些不对劲。她牵起嘴角,朝外婆一笑:“外婆,我没事儿了。想睡一觉!”
“诶,诶,你睡,你睡。”外婆连忙点头,满脸后怕的把老中医带了出去。赶紧从床底下找出过年剪窗花,剩下的红纸,包了十二块钱在里面,递给老中医。
驱邪挂红是农村里的习俗,所以老中医也就点头手下了。
常欢躺在床上,过往的种种浑浑噩噩的在脑中出现。
她脸色苍白,紧紧咬着唇,努力的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惜,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不受使唤。一会儿是她连夜逃跑,却被父母绑回去,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场景。一会儿又是那个面目可憎的男人,佞笑的撕破自己的衣裳,强行要了自己清白的画面。一会儿又是自己被人贩子拐卖,被人下了药强迫接客的画面。一会儿又是李树林和李冬妈妈满身鲜血的躺在自己的画面,无论她怎么挣扎,这些让她痛不欲生的画面,总是纷纷踏至。无论她在梦里尖叫亦或是逃跑,却怎么都逃不开这些逼仄恶心的画面。
外婆烧了热水进屋,见常欢一脸脸色狰狞纠结,浑身痉挛的躺在床上抽筋。她连忙大叫了一声,伸手去掐常欢的人中,焦急喊道:“欢欢、欢欢,你醒醒,你醒醒!”
鼻尖传来的刺痛,像是一只利箭,将那些肮脏不堪的画面倏然打碎。常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阳光从屋顶的透明瓦片中照了下来。眼前是一片影影绰绰的昏暗画面,这让她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外婆年迈布满皱纹的脸,忽然出现在眼前。见常欢醒了,外婆叹了口气。拧了热毛巾给她擦拭身体,常欢呆呆的躺在那里,任由外婆拿着热毛巾给她擦拭身体。
氤氲的热气驱散了身体的寒冷,常欢这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外婆!”
☆、第14章
听见她脆弱无助的声音,外婆神情慈爱的伸手抚摸常欢的脸。常年劳作的手上布满了老茧,摩挲在皮肤上有些疼。可外婆掌心的温暖却让常欢心里觉得非常有安全感,她下意识的拿脸在外婆掌心里蹭了蹭。
外婆叹了口气,伸出另一只轻轻拍着常欢的背,低声哄道:“欢欢不怕,外婆在这里。那些鬼东西都被老孙头赶走了,不怕啊。”
听着外婆轻声细语的声音,常欢只觉心口沉甸甸的堵塞的厉害。她忽然抓紧外婆的衣襟,放声大哭了起来。过往受的侮辱和委屈好似找到了一个宣泄口,随着哭声喷薄而出。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咱们欢欢不哭了啊!”外婆见她哭的厉害,心里慌了一下,连忙把常欢搂紧怀里,一个劲儿的哄道。
大约哭了几分钟,常欢才渐渐收了哭声。她揉了揉哭疼的眼,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外婆,我饿了。”
外婆好笑的拍着她的头:“成,那我去煮晌午,你出来晒晒太阳去去邪。”
常欢点头,从床上下来。现在已经入秋了,晌午的太阳依旧热的很。可常欢还是听了外婆的话,抱着凳子跑到屋檐下闭着眼睛太阳。火辣辣的阳光照在身上,原本冰冷的身子终于暖和起来。
常欢靠在墙上,心里一直想着她重生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想了半天,她忽然睁开眼,觉得事情或许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至少目前为止,她都是属于这个世界幸运儿!
所谓因果有缘,李树林和隆元昌做下那么多缺德事,最终自食恶果。可是,李冬呢?他还是那么可怜。而今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他以后该怎么办啊?
等外婆做好饭,见常欢还傻愣愣的坐在太阳底下发呆。她连忙出声:“哎哟,你咋这么耿直呢?我让你晒一下,你咋就一直坐在那里呢。”
外婆走了过去,看着常欢被晒的通红的小脸有些发愁,这孩子,要是以后一直这么耿直老实,可不得吃多少亏。她拿手摸了摸常欢烫呼呼的脸,一边说话一边把常欢往屋里拽:“去,我给你找点药擦一下。你这脸都被晒伤了。”
想通了事情的常欢,心情也变得比较好。看着外婆心痛的眼神,她拿手摸着脸嘿嘿一笑:“我想事情,忘记时间了。”
“去,你个小孩子能有啥事情想啊!”外婆怪嗔的瞪了她一眼,拿手弄了点药膏抹在她脸上。
“嘶~”
常欢疼的倒吸一口气,她瞪圆了双眼,看着外婆手里带点透明绿的药膏:“这什么东西呀?这么疼?”
“什么东西,老孙头自己做的药膏,我咋知道名字啊。”听常欢喊疼,外婆放轻了力道,小心给她把药膏涂匀在她脸上:“还疼吗?”
常欢皱着鼻子,可怜兮兮的道:“疼,非常疼!”
“不应该啊,这药膏我用着咋还觉得清凉的很呢,难道过期了?”外婆拿着药膏,仔细的看了看那,又放在鼻尖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薄荷香,没错啊,感觉也没过期啊。
“嘻嘻~我骗你的,现在不疼了,还有些凉丝丝的可安逸呢。”常欢忽然嘻嘻一笑,对外婆做个了鬼脸。
外婆也笑了起来:“你这鬼丫头,吃饭吧,你不说饿了。”
大约是外婆见常欢被吓到了,中午特意蒸了个鸡蛋羹放在常欢面前:“你吃这个。”
常欢去厨房拿了个小勺子,给外婆舀了半碗:“你也吃。”
外婆把鸡蛋羹推在常欢面前:“你吃吧,我不爱吃这个。”
常欢深沉的看着外婆:“上次吃面你也是这样说的,你不吃我也吃。”
“嘿,你这鬼丫头。”外婆扬高了声音,但见常欢倔强的瞪着自己。她也就心软了,她抢过常欢手里的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行了,你吃吧。”
常欢这才咧嘴一笑,吃起了自己的半碗鸡蛋羹。等她吃完,面前又推过半碗鸡蛋羹,外婆夹着菜道:“你吃吧,这个猪油放多了,我觉得闷人。”
常欢忽然就哭了,她吸着鼻子把碗推给外婆,带着哭腔道:“你说了要吃的嘛。”
外婆有些惊讶,这孩子怎么说哭就哭了,看来早上是被吓的不清。待会儿还是带着她去老孙头那里求个平安符挂在身上好了!
常欢见她不动,心里觉得心酸极了,她拿起碗,递到外婆嘴边:“你说过要是吃的嘛!”
“这个死丫头!”外婆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生气的抢过碗,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鸡蛋羹,脸色有些黑:“行了吧?”
“嘿嘿嘿~”常欢弯嘴傻笑。
吃过了午饭,常欢实在有些但心李冬。
外婆知道常欢要去看李冬,特意杀了只鸡,炖了鸡汤,让常欢带着鸡汤去医院看李冬。
常欢骑着自己买的自行车,到了镇上的医院。
此时李冬正坐在床边发呆,常欢进了屋,见状,有些于心不忍。她轻咳了一声,吸引了李冬的注意力。
她笑容可掬的扬了扬手里的保温盒:“来,我外婆特意给你做的爱心鸡汤。”
李冬面无表情的偏过头,继续看着窗外。
知道这孩子心情不好,常欢也叹了口气。
进屋之后,她把保温盒打开,倒了些鸡汤端到李冬面前,柔声道:“来,喝一点吧。”
李冬依旧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不过才半天的时间,李冬看着就瘦了一大半。常欢见状,心里也难受。她拿舀了一勺鸡汤,喂给他:“喝一点啊。”
“常欢。”李冬忽然开口,嗓音微弱,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恩,咋了?”常欢见他说话,立马开口回答。
李冬偏头,双眼呆呆的看着她:“……他会怎么样?”
他?常欢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李冬问的是李树林。她思忖了一会儿,将鸡汤又往前凑了凑,哄道:“你喝一口,我就告诉你。”
李冬眨了眨眼睛,张嘴把鸡汤喝了。
常欢再接再厉,一边喂着鸡汤,一边小声道:“酒后杀人,也属于故意杀人罪。情节严重的要判死刑,他……”说道这里,常欢拿眼风偷偷看了眼李冬。见他依旧面无表情的喝着鸡汤,便说道:“他……估计也是死刑!”
话刚落,李冬动作一顿。然后一把抢过常欢手里的鸡汤,仰头狼吞虎咽的喝了个精光。喝完鸡汤后,李冬拿袖子一抹嘴,起身把保温盒的内胆放了回去。然后把保温盒安妥的交给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