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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安期急转头,正看到吴兆将唐明旭摔了出去,后者在地面滚了半圈,一个鲤鱼打挺,居然单凭腰腹力量就毫发无伤地蹦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嚷嚷:“你干什么,是我!”
“好身手啊小伙子,”不等吴兆回应,旁边路过的大妈先兴奋地鼓起掌,“小朋友也是练过的吧?宏扬国粹就得靠你们年轻人!”
稀稀落落的掌声中,唐明旭愣头愣脑地环视一圈,周围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群穿练功服的大爷大妈,肩后还背着未开封的长剑,衣服的前襟上写着“b市老年武术队”。
曹安期忍笑朝他身后的王天生打了个招呼,王天生点点头,端着电脑目不斜视地先走进斋堂,曹安期跟在他后面,吴兆趾高气昂地睨了唐明旭一眼,小手背到身后,像个老干部那样一步一摇,大模大样地也踱了进去。
受此打击,唐明旭蔫了很长时间,白色翅膀也深觉丢脸地缩到背后,轻易不肯露脸,让曹安期很是遗憾。
斋堂采用半自助形式,沉迷电脑的王天生是不用指望了,吴兆太小,唐明旭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地缝里,曹安期只好独自穿越大堂去买饭。
巧得很,她排在长长的队列后方,前面正是刚才那位武术队的大妈。
“小姑娘,”大妈也认出了她,热情地主动攀谈,“你们是隔壁海滨大学的吧?”
“嗯,”曹安期顺嘴应下来,“学校食堂吃腻了,所以来试试素菜。”
“我就知道!”大妈豪爽地一拍大腿,“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图新鲜,见月寺的素斋很出名的,尤其是豆腐,他们那豆腐用泉水磨的,连豆腐汤都是甜的呢!”
曹安期乖乖地陪着大妈聊了一会儿见月寺的豆腐,得知这里素斋的原材料几乎都是豆腐,仿制成肉食的口味,以假乱真。
正说得热闹,大妈的同伴先买到饭菜,端着食盘从两人身旁经过,笑谑道:“我看你那张嘴就没停的时候,饭菜都堵不住你——咦,你的剑呢?”
大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又急急忙忙地掏口袋,抽出一张小纸片,脸上顿时露出松口气的表情,“当然是存起来了,你一惊一乍干嘛,吓得我还以为又放丢了。”
曹安期没有理会两人再说些什么,她听到耳边嗡嗡直响,大脑却屏蔽了一切干扰的外因,眼睛直直地盯视着那张长条形的小纸片。
那是一张储物柜的存单,上面除了供读取开箱的条形码,还有四位粗体数字:“7520”。
…………
……
就在她买菜端饭这短短的十分钟里,三个男生的视线一直隔着大半个斋堂定在她身上,吴兆双手环胸,一只脚蹬在椅腿的横梁上,脊背虚虚地靠着椅子边,似乎随时就能一脚蹬出,像离弦的箭那样穿透人群蹿到她身边;唐明旭把连帽衫的帽子拉了下来,稍微有些乱的发型却无损他的美貌,反而在他斯文温雅的气质里稍稍添加一点率性,整个饭堂里上至八十岁下至八岁的女性都没忍住多看他一眼,他微笑回应每一份注视,双眼却一刻不离曹安期;就连王天生,在抬头低头看电脑的间隙也会瞟她一眼,确认她平安无事。
曹安期就不明白了,既然这么不放心,为什么大爷们不肯多走几步帮忙?
或许翅膀更能表明本体的真实心意,除了尚未恢复的白翅膀,黑色翅膀和灰色翅膀都忙着呢,前者在整个大堂里横冲直撞,恨不得扫荡所有可疑分子,将危险剔除在萌芽状态。每个被黑色翅膀拍脑袋、扇肩膀、劈头盖脸就来一下子的无辜群众,他们不约而同打个寒颤,从斋菜里抬起头,莫名其妙地互相望望,又仰首望向什么也没有的大堂上空。
黑色翅膀初次扫荡过后,巨大的灰色翅膀充满压迫感地从天而降,王天生的暗示跟不要钱一样笼罩住整个大堂的食客,每个人都加快了进餐的速度,同时暗下决心要做一个好人,和所有破坏公共秩序的犯罪分子斗争到底,杀人犯什么的更是来一个扑一个,来两个冲上去用人海战术淹死一双。
曹安期端着沉重的餐盘,战战兢兢地回到座位,一路遇上的人都提前为她让路,还有人主动起身拉开挡路的条凳,她也不知是大家都充满公德心,或是王天生控制人心的力量又增强了。
唐明旭站起来从她手里接过餐盘,将看起来引人食欲的四菜一汤布到桌面上,曹安期不等坐下来,迫不及待地道:“我知道那四位数字是什么了。”
三人同时看向她。
“储物柜,”她解释道,“我刚才问了下,见月寺给香客提供储存随身物品的保险柜,四位数字按序编码,不知道为什么,前面统一加了个‘7’作为开头。”
王天生迅速在网上检索了一下。
“佛教里认为‘7’是圆满的意思,这大概是个无意义的吉祥符号。很好,我们吃完饭就去找标号7521的储物柜。”
他话音刚落,坐在斋堂东出口旁边的一桌人突然站起来,他们恰巧位于王天生翅膀覆盖不到的角落,其中一名魁梧大汉横跨两步,“砰”一声关拢了门。
☆、第五十四章 —饿死了
那桌人刚站起来,这边三个男孩儿立即作出反应,曹安期刚刚满心欢喜地把一片豆腐制作的“小炒肉”夹到嘴边,吴兆和唐明旭一左一右伸出手,同时按住了她的肩膀。
她愕然抬头,桌子对面的王天生也离开了电脑,脸色凝重地盯住她脑后。
好吧,曹安期气馁地放下筷子,又依依不舍地多看了桌面的菜肴几眼,化饥火为怒火,用力扭头回望。
她看到那几个人已经关上了斋堂的东门,他们一共有三个,年龄大约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都是孔武有力的高壮男性,面目模糊,这几天算不得热,他们却提早穿上了方便活动的工字背心,露在外面的臂膀青筋贲起,肌肉虬结。
三条大汉稳步向前走,停在了王天生翅膀覆盖范围的边缘,不约而同地探手到背后,掀开背心,从裤腰后面拔出尺许长的塑胶警棍。
没有人动,也没人出声,容纳着数百人的斋堂安静得不可思议,除开曹安期他们这一桌人,其余的食客心无旁骛地专注于美食,就像这三个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危险分子是透明人,或者仅存在于曹安期的臆想。
她迅速朝王天生看了一眼,隔着桌面伸过去,握紧了他的手。
两个人掌心相贴的瞬间,王天生微微一震,曹安期不知道他感觉到了什么,是否与她的感觉一致,那是一种敞开心灵容纳对方进入的不适感,考虑到他们数天间还只是陌生人,这真的有点尴尬。
然后她看到了更多:数字、图像、代码……那些不属于她思维内部本来就有的东西,那些来自客人的礼物,她从来不知道枯燥的数理知识也能组合成如此美妙的画面,就像透过玻璃片望进万花筒,万千变化,充盈着无限可能,每一种都瑰丽难言,仿佛广袤世界里所有的秘密都在这一刻浓缩其中。
这是纯然的智慧的美,她不禁为之目眩神迷。
也就在那一瞬间,曹安期的力量注入王天生体内,众人头顶上平平展开的灰色翅膀侧翻起来,羽翼底下带起一阵旋风,它们带着牢不可破的暗示,霸道地席卷整间斋堂。
曹安期突然理解了王天生为什么说他的力量是“推动”,她真切地感觉到了这一点,那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她和他的大脑里向着目标推过去,指引他们走上正确的道路。
食客们终于舍得把头从桌面上抬起来,大堂内响起整齐划一的拖动凳子的声音,老弱妇孺同时起身,包括b市老年武术队的大爷大妈们,他们眼神迷茫,但有条不紊地离开座位,排成队列由仅剩的西门鱼贯而出;剩下的青壮年留在了桌畔,齐刷刷转过头,朝向那三个早已惊呆的危险人物。
“哇……”唐明旭小小地惊叹一声,困难地咽了口口水,看看王天生,又转过来看曹安期,“这都是你们做的?”
白色翅膀从他肩后好奇地探了出来,犹犹豫豫地凑近曹安期,像往常那样友好地拍拍她的头。她很想对他笑笑,脸部神经却叫嚣着拒绝,她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酸疼,就像大脑断开了对身体的控制,连挪动小指头都做不到。
王天生也不比她好到哪儿去,豆大的汗珠持续不断地顺着他的额角滚落,他握着曹安期的手不停颤抖,灰色翅膀也抖得厉害,细小的绒羽漫天乱飞。但他硬是咬牙迸出声音:“还不快上,我们坚持不了多久。”
不用他提醒,吴兆第一个跃下了地,他和那几个大汉用同样的姿势探手到腰后,却摸了个空,手指揪着猪尾头,怔了怔才想起自己现在是豆丁模式,只好改摸向胸前绣着猪鼻子的大口袋。
他取出那个闪耀亮蓝光芒的小仪器,就在几个人的注目之下,手腕抖动,那玩意儿也不知怎么打散重组,下一秒,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它变成一个剑柄,而剑身就从柄里一寸一寸地长出来,同样是淬火锻炼过的金属蓝,光线折射上去似足一泓海水,或是一团无有实质的蓝光。
“我去,”唐明旭再度惊叹,“光剑都来了,要不要这么酷炫!”
在场只有曹安期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惜她现在说不出话来,不然她不介意送他一句“愿原力与你同在”,唐明旭唱完独角戏,发现没人捧哏,只好摸摸鼻子,跟着跳下凳子。
他既没有王天生那样霸道的力量,也没有吴兆这样酷炫的装备,踅摸了半天,把坐的凳子立起来,扳掉一条凳腿,委委屈屈地充作武器。
就在他耍宝的这会儿功夫,那三条大汉怪叫着冲了过来!
…………
……
“嗷!”
曹安期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世界里听到有人发出这样的怪叫声,听起来像是月夜里仰天长嚎的狼,而眼前分明又是三个人类,脸上带着不明所以的狂热,使得五官线条扭曲,有种非人类的狰狞可怖。
见月寺是b市第一大寺,在全国也属于知名古刹,为了保护每天大批量涌入寺中的游人生命安全,在正门装有金属探测器,这或许就是三人没有带枪或者刀子的原因。但他们手里的塑胶伸缩警棍同样危险,这种东西在行家手里堪称凶器,轻易就能让一个人留下永久性的脑损伤,对付曹安期他们这样没有受过系统搏斗训练的学生绰绰有余。
王天生又一次在大脑中“推动”,曹安期已经没有余力再帮他,她想抽回自己的手,王天生却无意识地收紧了五指,他大概是体内筋脉不畅,额头上泪落如雨,双手却仍然干燥,冷冰冰地捏着她,像是要借她的体温暖和自己。
他驱使着剩下的青壮年们动了起来,并不是主动攻击那三条大汉,而只是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制造一些障碍,因为他不能过分违背人们的意愿,人性都是驱利避害,所以他能把老弱妇孺赶走,却不能强迫青壮年去和危险人物搏命。
灰色翅膀在斋堂上空盘旋,过度使用力量让它眼见着衰弱下去,绒羽开始大片脱落,露出肉红色的内里,肩羽和覆羽倒翻,连尺许长的飞羽也一片一片飘落下来,羽片东缺一块西缺一块,只余光秃秃参差不齐的羽枝。
有的人将油浸浸的食物整盘扔过去,有的人伸腿去绊,有的人故意推动桌子挡路……在众人齐心协力骚扰下,三条大汉的速度越来越慢,形容越来越狼狈,怒火也越烧越旺,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