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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戏就是拍上十天也不嫌多。
为了顺应剧本里头的情绪变化,康桥导演决定顺着这段剧情的发展时间来即时拍摄。
三月上旬剩余的几天完成了“起”,结束的当天,康桥导演便和参与“承”的重要角色说戏。
沐易商和新皇帝是“承”中戏份最重要的两个角色。新皇帝的怯懦和因为被挑战权威而出现的恼怒将是他最重要的情绪变化,而对沐易商来说,“热血”则是他唯一的情感基础,他所有需要发挥的动作和情绪都从这个词开始。
拍摄当天,由于戏份的凝重感,整个片场的氛围都不太高,到处都是可以放低的声音和呼吸,工作人员们都在尽量为演员创造爆发的环境。
…
在沐家宅邸…通榆园最大的一处厅门“仙都楼”中,新皇帝已经满面笑容地将他的“宏图大志”展现给他父亲的老师以及他最敬佩的大臣,可首座之下的所有人,脸色几乎都是一变。
“陆太傅,沐大人,二位觉得朕所言如何。汝等有话,尽可畅所欲言,朕不会怪罪下来。”新皇还是尊重二位老爷子的,即便两位已经致仕,但客气的尊称还是不变。
“如此浩大的工程,耗费的哪里只是京城?怕是是要殃及整个天下啊,老臣斗胆,请皇上三思啊。”
“边疆受限,朝堂不稳,如今远不是大肆劳工用财于如此目的的时机,以民为本,以民为本,以民为本啊!”
陈老师和赵老师的语言神情十分传神,哀戚尽显,将老一辈此时的担忧全数表达,同时也包含着希望新皇为国为民多加考虑的谏言,只是其中希望渺渺的蕴意也是全然在的。
果然,谏言太过直白,只会惹来皇帝的微怒,当下便一声大喝:“放肆!二位卿家可是说朕劳民伤财了!”
“皇上,劳民伤残我等不敢妄加置喙,可做这一切的后果,敢问皇上,您是真的都清楚吗?”
…
“咔!演员休息,大家这段发挥的都不错,下一场戏情绪变化大了,各位演员注意酝酿情绪。”
刚才那场,纪星濯还只是做无言的背景板,他开始“怼”皇上的那段话从下场真正开始。
台词长,情绪变化激烈,以及其他所有的细节,纪星濯都需要一一把控。
毕竟,下一场大部分的特写,都在纪星濯身上。
闻殷又开始从头到尾打理他的服饰,不知怎么的,紧张情绪也一直蔓延到她那里。
闻殷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和他絮絮叨叨,生怕他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你累不累,渴不渴啊?你等我一下,马上就弄好了。之前告诉你的礼仪方式都记住了吗?要不要我再示范一遍啊?或者你要不要再看看台词?啊,我是不是该不说话让你静下心来好好酝酿情绪啊?”
说到这闻殷立刻闭了嘴,认真的势头里带着许多乖巧,真怕自己无意识影响纪星濯。
听到她闭了嘴,纪星濯忍不住低了头,也开始捧着她因为慌乱而有些泛白的指头,轻轻地和她说话,言语里的自信和光芒都来自于叫做纪星濯的魅力:“我现在是纪星濯,拿过影帝的纪星濯,演员纪星濯,不是纪怂怂,不要担心,好吗?”
对,此刻的他是圈内让大家喜爱的演员纪星濯,是用自己最漂亮的演技诠释一个又一个鲜活角色的演员。
一个演员,他怎么会紧张怯场呢?那毕竟是他的战场,是他永远获得胜利的地方。
“好。”
“来,所有演员到位啊,第178场,第1次,Action!”
第63章 对峙
第178场的背景依旧不变; 新皇帝已经从仙都楼的正位走到走到了厅中。
新皇帝是不甘的; 也是满怀期望的,期望自己父亲的老师和从前一直敬爱的大臣能够支持他,告诉他他没有做错。
冥冥中他或许是胆小,迫切希望用国家的繁华来展现自己的治国之才; 所以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气愤:“汝等放肆!”
饰演新皇帝的窦其快步从首位走到大厅门口,指着外面的天下山河,语气急促; 而摄影机轨道也配合地沿着他的脚步进行拍摄:“你们看看外面的山河!看看我朝历代的辉煌!朕如今不过是给百姓展示空前强盛的国力; 如何就不妥了?!凭什么就不妥了!”
陆家和沐家的两位老爷子借着拄拐和小辈的扶持,缓缓从次座上站起身子,年纪所带来的沧桑风霜事无巨细地显露在他们已带上沟壑纹路和岁月的脸上。
可沐易商跪得更快,力道更大。
“皇上可是觉得比起民生,那些所谓强盛才是百姓愿意看到的画面?”
纪星濯干脆地撩起官服跪向新皇的方向; 语气是宛如沉铁般的坚硬。
他迎面是大庸的九五至尊; 权势最高,也最是难以捉摸,尽管如今的他尚只是一个刚即位的年轻皇帝。
新皇帝的身影逆在夕阳里,天生的皇族血脉让人不敢猜测他的心思,不敢与他正面交锋; 甚至不敢说实话。
可这些不敢,沐易商都能做得!
沐老爷子重重将手中的拄拐拄地,厉声喝道:“商儿,休得无礼!这哪里是轮得到你插手的?!”
皇家权势不容挑战; 这是历史存在的真理,可沐易商的行为与捋虎须当真是没有分别了。
但沐家到底还是被放了一马。
“你说!有什么可说的你尽管说!朕倒要看看,朕是如何错了!朕是如何对不起天下百姓…”
“Cut!这边停一下,这傍晚拍就是角度麻烦啊,我再调整一下,窦其你往那边站站。”
康桥突如其来的打断,把饰演新皇帝的窦其惊了个够呛:“咳咳!导演,你这也太突然了,我这爆着演技呢!你还这么折腾我!咱们影帝都跪下了,你还要让他重跪?!我要代表粉丝抵制您!”
窦其惯是剧组里能闹的,又会带气氛,现场总是能很容易地被他带动起来。
今天是大晴天,又正逢这场戏的时间赶在傍晚,但凡夕阳有点儿角度变化都会影响进程。
刚才安排好的角度因为时间问题使那几帧画面卡歪了背景,不过这还算好,毕竟新皇再回到原来位置之后,就不用太过深究了。
窦其遵循康桥导演的指示依言调整站位,场内的所有人也跟着转了一小个角度。
纪星濯站起了身,跟着镜头给自己重新安排了一个开戏的站位点,而闻殷在听到Cut之后也带着专门的清洁工具跑到纪星濯身边,他的戏服上因为刚才那一跪沾了灰,得重新清理。
闻殷蹲着给纪星濯整理戏服上的痕迹,又顺便查看了他整体状况,确定没问题后偷偷捏了捏纪星濯的手指,然后又退到镜头外。
纪星濯和窦其重新酝酿了几个点的神情语气,然后准备这场戏的第2次开拍。
“各单位准备,《火树不识花》第178场,第2次,Action!”
…
背在夕阳里的新皇一手握紧,垂在身侧,另一只手则发抖地指责:“你说!有什么可说的你尽管说!朕倒要看看,朕是如何错了!朕是如何对不起天下百姓的?你但凡能说个子丑寅卯来,我就不当这皇帝了!”
跪下的沐易商尚还只是刚刚弱冠的少年,但在父辈祖辈和自发的国家傲气中,依旧挺拔如松。
新皇帝也是气急败坏了,说出来的话带多了任性又高傲的脾气,却也藏不住他眼底对于家国的担忧顾虑。
沐易商目不转睛地与眼前的新皇对峙,言辞厉厉!
“陛下还记得太上皇为何要退?!他是要皇上真真正正站在这个位置上思考自己的职责。”
“臣不知朝堂里是如何就应下皇上如此要求的,皇上是觉得我朝国力已繁盛到这样随随便便决定修缮大型皇家园林而不会有其他任何不安因素的时候了吗?”
“臣斗胆替全天下的百姓质问!”
“西北的粮储如何了?边疆的战势又如何了?朝堂是否安稳了?而百姓是否也是完完全全安定下来了?!”
“一年完工?皇上可知道这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财力?皇上该不会以为我大庸赴边戍守的将士们就只是为您修建这虚伪繁盛的园子吧?!”
句句戳心,字字诛命,新皇帝眼中一凛,手中的茶水青瓷便摔在了沐易商身上。
…
“Cut!好,大家先休息一下。”康桥导演喊完“Cut”之后便和副导在监视器上回放刚才的情节,拍摄过程中有些细节还是要回放的,这样才能确保每场戏的完美和连贯。
因为在开拍前确定过扔茶杯的位置力道,摔碎的“假青瓷”里面只是普通的水,器皿也只是装腔作势地在纪星濯身前碎开。
拍摄一结束,闻殷便及时地跟过去进行整理,将戏服面料上沾到的水渍吸干。
闻殷蹲在纪星濯面前,一边吸水一边问他:“你不站起来吗?还要跪着定站点吗?”
闻殷以为他们接下来还要续下一段剧情,所以纪星濯保持不动也是完全为了确定站位点,以保证下一场拍摄的连续性。
毕竟窦其也是没有动的。
而刚才还色厉内荏和对手演员爆戏的纪影帝一下子又冷淡了下来,以为他还没有出戏的闻殷也不细问,依旧兢兢业业负责自己的工作。
直到半分钟后,跪着扭动了一会儿的男人才假装无事地转了转脑袋,发现没有很多人看过来的时候,小声道:“腿麻了,我动不了,麻。”
纪星濯这话一说,闻殷的笑容便被他带出来了。
闻殷给纪星濯整理服装的时候,苻逸也去导演那问了情况,果然,因为后续还有补拍的特写的镜头,纪星濯最好还是跪着不要动。
闻殷也只能就着他现在的姿势给他按摩一下发了麻的小腿。
恋情公开了,纪星濯就不想当人了,也不把剧组里其他人当人了,媳妇儿想靠就靠,想黏就黏,也是非常放肆了。
麻了腿的纪星濯卸了力气靠在闻殷的肩膀上,和她絮絮叨叨地说话,还会笑,真的是给片场小伙伴相当大的反差。
康桥确定刚才那一条可以用之后,旋即和候场的大家确认:“刚才那一场没问题,二镜头等下给沐易商和新皇帝拍几个特写。拍完之后就准备下一场。”
…
这整段剧情拍摄的时间还是久的。之后每一场的人物和台词都陆续加进来,整体性多少也难把控一些,花了整整五天才拍完了这放在剧集里剪一剪可能都不到十五分钟的剧情。
时间依旧过得很快,从年初开拍到现在为止已经过了两个半月,主线多人物的剧情基本都已经走完毕了,老戏骨们也已经陆续杀青离场,在大部分时间都十分愉快的剧组拍摄中,大家最后还是忍不住地要皮好几把。
剧组制作人员里的小伙子们都有力气得很,二话不说就把陈老师和赵老师抱起来满场绕圈,也是把两个老人家折腾出了一身汗。
大部分演员杀青后,剩下的就只是一些小辈们的独白戏份和少量对手戏。
而本以为短期内不会再和已经离开的演员们有联系的时候,闻殷却还是能收到赵老师的微信。
赵旭阳老师是银幕演员,但也是国家剧院的荣誉角色,和闻殷这个小辈聊天也是因为他极喜欢这个小姑娘在礼仪指导和服造专业上的才气。
进组一个月后,无论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大家的配合便十分稳定,持续到现在为止,不仅是高效率的工作和杰出的质量,分数都能达到顶尖。
闻殷本以为自己要待到所有人杀青,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