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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的迷雾之后,男人年轻英俊的脸容渐渐浮现清晰。
她在梦境里努力的想要穿过那迷雾,走到那久久站立在一处荒凉墓地前的男人面前,可无论她怎样的努力,怎样的向前奔跑,仍是无法靠近他。
二月的天,依旧冷的蚀骨,不知什么时候飘飘洒洒下起小雨来,雨水中还夹杂着雪粒子,砸在脸上生生的疼。
“厉慎珩,厉慎珩……”
她在迷雾后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可他听不到,她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厉慎珩……下雨了,你快躲一躲啊……”
第183章 弥留
他身上的衣服那样单薄,很快被雨水全然打湿了,额发湿透散乱下来,覆在他坚毅的额上,男人紧紧的抿着唇,依旧一动不动,只是怔然失神的站在墓前。
“厉慎珩,厉慎珩……”
她哭喊起来,拼了命的想要跑到他的面前去,可却仍是徒劳。
雨水从男人的发梢上滴了下来,渐渐蜿蜒如河,她看到男人消瘦了许多的高大身形,忽然剧烈的摇晃了一下。
“厉慎珩……”她脸色煞白,呼喊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扼住,再无法出口。
男人缓缓的伸出手来,雨渐渐的大了,他的衣袖也滴下水来,他似乎想要伸手去摸一下面前简陋的墓碑上雕刻的字,可他的手还未触到墓碑,他忽然又晃了一下,再站不住,踉跄间单膝跪在地上勉力支撑住了身子,却痛苦的呕出一口血来……
她一点一点张大了眼睛,像是被抽去了脊骨,软软的跌坐在地。
厉慎珩,厉慎珩……
我那样负你,我那样负了你,你何苦还要为了这样的我,伤心至此?
男人大口大口的呕着血,身下的泥泞地面,几乎被血染透。
几个撑着黑伞的高大男人奔过来,惊慌失措的将他从泥泞中扶起,男人却仍虚弱的挣着,回头,目光牢牢的钉在墓碑简陋的字上。
阮静微之墓。
阮静微之墓……
她死了,她竟然,就这样死了……
“厉慎珩,厉慎珩……”
她不停嘶哑的喊着他的名字,想要追上他的车子,可那迷雾越来越重,她看不到那辆车子,她也看不到他了。
梦境中的画面一直在不停的变幻,她看到鞠躬尽瘁呕心沥血为国民的他,她也看到形影相吊孑然一身孤枕难眠的他,她看到宋业成和刘爱英死的比她凄惨了百倍千倍,她也看到阮思雨,最终一无所有一根绳子吊死了自己。
她看到他鬓边早早就生了白发,无数次斩钉截铁的拒绝厉秦两家长辈逼他成婚的提议,她看到他彻夜伏案疾书,艰难睡去却又很快从梦境中惊醒,一个人站在窗边到黎明。
她看到他三十五岁就病势沉沉,满头黑发尽数苍白,消瘦的不成人形。
她看到他弥留之际手中还握着一样东西,握的那么紧,至死不肯松开。
她看到无数人在他床边失声痛哭,他的母亲厉夫人哭的失声以头撞地几次昏死过去。
可他终于还是死了。
他闭上眼,咽下最后一口气,有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缓缓淌出。
在梦里过去这么多年,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他流泪。
他的手垂下来,他的身体渐渐变凉。
醒过来的厉夫人像是疯了,扑到他的尸体上,一根一根掰开他紧攥的手指,将他至死紧握不肯丢弃的那一枚吊坠狠狠摔在了地上,又砸的粉碎。
她看到了厉夫人双眸赤红死死的望着窗子外某一处。
她是一抹鬼魂了,可厉夫人的眼神,却好像能看到她一般,梦里面都让她不寒而栗。
第184章 生未同寝,死同穴
他的丧事那样隆重,金丝楠木的棺木由僧人们抬着去墓地安葬,举国缟素,民众痛哭,为这个最年轻英俊而又亲民勤政的总统送行。
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他的尸身根本没有在那贵重无比的棺木里面。
她看到了夜肆和周从,还有他的那些心腹下属,将他的尸身偷龙转凤换出来,烧成了一捧灰装在一个古朴的木盒子里。
那个木盒子被夜肆和周从亲手放入埋葬她的那一处墓穴里。
她的尸体已成白骨,墓穴打开那一刻,鼠蚁虫蛇四处逃窜,墓穴浸水,早已破败不开。
夜肆和周从跪在地上,哭的几无人形,却死死咬紧了牙关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装着他骨灰的木盒放入她已成白骨的尸体怀中。
她听到周从跪地叩头,哭着一遍一遍轻喃:“少爷,少爷……您终于得偿所愿了,您再也不会和静微小姐分开了……再也不会分开了……”
厉慎珩……
厉慎珩。
她轻轻呢喃他的名字,一遍一遍,似要永生永世镌刻心间。
你等着我,厉慎珩,你等着我,如果一切都能重来,我一定,再不负你。
……
静微倏然睁开眼,只觉眼前天旋地转一般,分不清白昼还是黑夜。
她浑浑噩噩撑着床榻坐起身来,是梦境却又不像是梦境,好似她真的死后成鬼留恋人间久久不肯离去,果然亲身经历了这一切。
静微原本不信鬼神之说,可她自己真的重生回来了,却又让她不得不信。
额头上的伤处似火烧一样的剧痛,可这痛却也不能让她从那一场梦中抽身回神。
她一直以来最担心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成了现实。
上辈子的他,真的没有善终。
哪怕最后坐上总统之位,却也盛年死去,孤寂终身。
是她害了他,害了他一生,让他至死都不能展颜,释怀。
她上辈子曾以为,他总会忘了她,忘了那个一无是处又不爱他的阮静微,可她想不到的却是,他对她的感情竟会深到这般地步。
生未同寝,死同穴。
生前的荣光他舍弃,死后的荣光他不要,只求和她在一起。
静微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她真的配不上他这样的深情,唯有今生,全力以赴,生死相依,方才能偿还一二。
静微渐渐定下心来,她没有金手指,没有牛气冲天的雄厚背景,也没有一身刀枪不入的好本事,唯一拿得出手的,大约也就是学习成绩好,语言天赋极强,学什么都特别快,尤其是语言类,英文老师曾说她,天生就该是学语言的料。
他将来要任职总统一职,既然身为总统,那么出访各国展开外交就是分内之事,如果她能精通各国语言,那么到时陪在他身边,就不会如花瓶摆设一样,毫无用处。
静微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她原本从来没有想过将来大学读什么专业的事,可现在她的心里有了目标。
她要考帝都最好的大学,要去最严苛门槛最高的国际语言系。
第185章 派不出去的大红请柬
她要考帝都最好的大学,要去最严苛门槛最高的国际语言系。
她要像昔年年轻时的虞政委一样,由战地记者到A国最厉害的外交官,成为上一任总统先生最有力的臂膀。
时至今日,哪怕虞政委数十年前就已经去军中任职,外交事务不再涉猎,他的那些传奇仍在外交界流传。
静微曾听过一句话,战地记者的手中没有枪炮,可镜头却比子弹更为震撼有力。
他若去参战,她就去随军做战地记者!
厉慎珩在前线,终会披荆斩棘立下赫赫战功,而她,也想成为一个能与他比肩而立的人。
静微定定望着窗外,厉慎珩走后,她的消沉和失落,终究一扫而空。
她必须振作起来,拼尽全力应对两年后的高考,去赴与厉慎珩的帝都之约。
静微只在医院住了一周,伤口逐渐愈合之后,她就提出了出院回学校的申请。
虞夫人亲自带着煲的汤来看了她好几次,谢家的佣人也将她照顾的很好。
虞夫人曾婉转问起田小芬的事情如何处置,毕竟田小芬被人带走的时候,曾经大声呼喊她是静微的亲生母亲。
有这一层关系在,虞夫人不得不问静微的意思。
静微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我和她早已断绝母女关系了。”
虞夫人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将静微冰凉的手轻轻握在了掌心里,叹了一声。
……
“我和业成一周后在锦江酒店举行订婚礼,到时候你们一定都要来参加……”
阮思雨娇羞的将一沓请柬分送出去,却并未有很多人伸手去接。
“功课太紧张了马上就高三,我妈给我报了补习班,抱歉啊,我不能去了。”
“我也去不了,周末要去帝都上舞蹈小课,不能耽误。”
“我家里有事……”
“我也要去补习班。”
“恭喜了啊思雨,只是我们家家教挺严的,要是生日会什么的,我爸妈估计还让我去,但是……订婚,啧……”
女孩儿摇摇头,将那大红请柬推开:“还是算了吧,我们还在上学呢,我爸妈会把我腿打断的。”
阮思雨只觉得一口血沤上来,脸涨红青紫一片,立在那里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她退出学校舞蹈团之后,那些女孩子更是抱团在一起,见了她就少不了冷嘲热讽。
如今她要和宋业成订婚了,宋业成可是一高出来的市高考状元,就连校长教育局长见了他都眉开眼笑,这次宋业成和她订婚,据说学校领导,还有市教育局领导都要去。
阮思雨怎么肯错过这样大出风头的机会,因此才会大张旗鼓的来学校派发请柬。
只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样不识抬举。
也是,和她订婚的可是宋业成!一高有几个女生没暗恋过这位大名鼎鼎的宋学长?
舞蹈队里这些女生,哪个没有过这样暗戳戳的心思?
阮思雨咬了咬嘴唇,忽而一笑,伸手把请柬收了回来:“行,既然你们都不去,那我就不安排你们的位子了。”
阮思雨抱了请柬转身出了教室,女孩子们立刻嗡嗡的议论起来。3。7
第186章 阮静微这样瘦瘦弱弱的,受不受得住厉少啊
阮思雨抱了请柬转身出了教室,女孩子们立刻嗡嗡的议论起来。
“瞧她得瑟那样子,谁还不知道她是个什么玩意儿,宋学长也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看上她了?”
“还有脸跑到学校发请柬,好像十八岁就订婚挺光彩似的,也不看现在什么年代了,帝都那边早就不兴这么早结婚了!”
“哎你说宋学长看上她哪了啊?身娇体软易推倒?”
舞蹈队的几个凑在一起,神秘兮兮的嘀咕起来:“说不定就是床上高难度动作会的多……”
“可惜我们宋学长这样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了!”
“阮家这两姐妹还真是都不简单,大的要嫁宋学长,小的攀附上帝都的公子哥儿……”
“哎对了,你们说厉少现在要去部队历练两年,回来还会不会找阮静微?”
“厉少什么身份?阮静微什么身份?人家不过在咱们江城找点乐子罢了,怎么会来真格?”
“说的也是,那阮静微不过比咱们好看了一点点而已,凭什么啊。”
“你就是嫉妒,谁不知道你偷偷喜欢厉少啊……”
“你不嫉妒?厉少可比宋学长英俊多了,我原本以为宋学长已经很优秀了,现在看来,平民子弟和权贵世家出身的,还是没法比,厉少那气势,唉,阮静微真是幸福死了……”
“是啊是啊,你们都看过厉少打球吧,那身材……”
“哎你们说是厉少厉害还是宋学长厉害?”
“什么啊,什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