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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致了杀马特们几个人一起来都奈何不了祁晃的关键之处,在于祁晃的腿脚功夫。
在这种快速的一对多对战中,他几乎没怎么动过地方,脚下只在一个很窄的范围内不紧不慢地打转,方寸之地辗转腾挪,明明出手也不慢,拳头挥过空中时虎虎生风,但就是莫名给人一种气定神闲的感觉,偶尔踢出一脚,无一不直击要害,被踹一脚得疼上好一阵。
和这样的人打,不光是越打越累,心里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这一幕如同传统港片里的经典老镜头,深藏不露的高手主角孤身勇斗一众小喽啰,夕阳染就天边绚烂黄昏,又在地面拖出几条跳跃的长长的影子,拳头与肉相撞发出怦然的闷响,小喽啰们一窝蜂拥上来,被主角三下五除二打败——
连他们开始打架的理由都非常充分而标准,为了那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不过这个女人就显得没那么港片了,她不光没有哭着说“求求你们不要再为我打架了”,只在一旁兴致盎然地看着,更是在祁晃打得兴起的时候,在一旁一连声地提醒:“要活的要活的,我找他还有事。”
“哦,行。”祁晃意犹未尽地点点头答应一声,转头就跟杀马特老大商量,“那我们再打五分钟的?好久没和道上的人这么切磋过了。”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杀马特老大崩溃:“杀一遍不够还要轮流折磨啊?!你们弄死我算了!”
祁晃失笑,意思意思又打了几下后就收了手,几个纹身杀马特趾高气昂地来,带着满身疼蔫头巴脑地排成一排灰溜溜地走,临走时一步三回头地看向他们老大。杀马特老大坐在阮歆的摊位面前,可怜巴巴地朝他们挥挥手:“明天要是还见不着我……那就别找我了……”
“你这么委屈干什么。”祁晃抱臂站在一旁,不爽地踢了他一脚,“没看着因为你我都没有坐着的地方了吗?”
杀马特老大:“……那大哥您坐?”
“这位小兄弟不要这么拘谨,放松一点,我找你也是受人所托,放心,不是坏事。”阮歆笑眯眯地安抚受惊的杀马特老大,翻出一张照片在他眼前一亮,“这个是不是你?”
“这个……”杀马特老大定睛一看,顿时吃了一惊,看向阮歆的眼神有点惊疑不定,“这是我和我奶奶的合照,怎么会在你这里?”
“你像这样游手好闲地在大街上胡混打架收保护费有多久了?”阮歆反问。
“不是胡混,不懂别瞎说。”杀马特梗着脖子反驳了一句,阮歆看着他不说话,明明也没摆出什么严厉的表情,杀马特却在这样的视线中莫名有些心虚,缩了缩脑袋低声回答,“……有几年了吧。”
“你胡混的这几年你奶奶一直很担心你,听说我这里很灵之后昨天专程跑到我这里来,想给你求个平安符,连符的样式都是自己找来画的。”阮歆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慢慢地问,“这番苦心,你知道吗?”
“我……”杀马特完全愣住了,嘴唇翕动着说不出话。他知道自己在外面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让家里的奶奶很是担心,但怎么也没想到奶奶已经为自己做到了这等地步。人高马大的汉子满面涨红,张着嘴却又发不出声音。
还算有点羞耻心,祁晃总算拿正眼看了他一眼,阮歆也面色稍霁,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错能改就是好事,你带我去你家一趟吧,你奶奶交给我的符我画好了,给她老人家送过去。”
“哦……行。”杀马特呆呆地应了一声站起身,看阮歆收拾好东西之后就转身在前面带路。祁晃根本不需要人招呼,自动自发地跟了过去,和阮歆并排前行。
“看不出来你这个……嗯,特殊行业人士还挺善良的?”祁晃把已经到嘴边的小骗子三个字咽下去,由衷地称赞了一句。阮歆笑而不答,只慢悠悠地向前走,渐渐和走在前面的杀马特隔得越来越远。祁晃看着都替她着急,索性不去看了,只管跟着她慢悠悠地走,打定主意等杀马特离得太远了把他叫回来就是。
“诶等等,不对啊,你符已经画好了的话直接给这个杀马特让他带回去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回家一趟?”祁晃漫无目的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了这个问题,有些疑惑地看了阮歆一眼。阮歆这次终于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从包里翻出一张纸打开。
“认识这个吗?”她问。
这是什么鬼画符,我怎么可能懂啊?祁晃一头雾水,不过为表尊重,还是聚精会神地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诚实地摇摇头:“不认识,什么东西?”
“是种很偏门很古老的符,将别人的财运命数聚过来给自己,抢他人福泽为自己修功德,历朝历代都是歪门邪道的东西,为人所不耻。虽然画的不太对,但想要的肯定就是这张。”
祁晃有点怔愣地应了一声,从身到心从里到外都很茫然。这不在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体系之内,听着像天书一样。不过他虽然不跟明白,思维却转的很快,一转念就明白了阮歆给他看这个的意思:“这是……?”
嗯。阮歆肯定地点了点头,将纸仔细折叠收好,“是他奶奶昨天来我这里求的,让我帮她画出来。”
我去,这老人家玩得挺大啊?祁晃咋舌,感叹完后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前面正停下来等他们的杀马特。后者面对祁晃炯炯有神的视线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地回看过去:“怎么了啊大哥?”
才刚认识多大会儿,大哥就已经叫这么顺口了。祁晃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想起阮歆刚才问的那句话。
所以刚才……她就是在试探这个杀马特知不知道他奶奶的事情?
又被她想前面去了,祁晃有点失落也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想来想去不得法,于是敷衍地朝杀马特摇了摇头:“没事,就想跟你说早点把身上的纹身洗了吧,特别丑,丑破天际,丑到没天理。”
阮歆在一旁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
杀马特:“……”
杀马特很受伤。
等到三人站在他家门前敲门的时候,彼此已经互相交换过了名字。杀马特叫韩平,家里只有他和奶奶两口人相依为命。具体的情况祁晃觉得不便多问,但又忍不住好奇韩平奶奶到底是什么来头。好在韩平看上去并不介意,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挠了挠头主动说明情况。
“我妈跟人跑了,我爸在蹲局子,好几年前就是只有我和我奶奶住了。”他无所谓地随意咧了下嘴,看上去还要再说些什么,门却在这时候开了,祁晃一惊,急忙收敛心神,朝门内看去。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个脸上皱纹很深的老太太,身材有些佝偻,脸上带着饱经风霜之后的几分抹不掉的苦涩,看着精神倒还不错。老太太一双眼睛在见到阮歆时露出了由衷的喜色,探身过来就要来拉阮歆的手,“都怪我,还要麻烦您来跑这一趟……快进来!我们也好好聊聊……”
眼见着她的手就要碰上阮歆,祁晃头脑一热,突然斜跨一步拦在了阮歆身前,抢先一步握住了老太太布满皱纹的手,用力摇了摇。他做这事儿也是一时冲动,在众人的视线中有些接不出下文,额头顿时隐约汗下。
“呃老人家……”他急中生智,一指旁边站着的韩平,“您孙子想求一卦,把算命先生请回了家,让他们先算着!我陪您聊。”
韩平愣了一下,愕然地指向自己:“我……是吗?”
“怎么不是。”祁晃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难不成你不想算卦想打架吗?”
“不不不,我还是想算卦吧。”韩平连忙摇头。祁晃松了口气,转而看向阮歆。阮歆显然明白他的意思,微怔之后便平静下来,摇了摇头,拍了拍祁晃的肩膀。祁晃应声回身,就见阮歆伸出手,在他的心口处弯弯曲曲地划了几下。
“好了。”她拍拍祁晃的肩膀,温和地朝他笑笑,“一会儿见。”
“啊?……嗯。”祁晃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跟着老太太穿过客厅,走向了她的房间。
推开门,一股厚重的香火气扑面而来。
☆、第八章 信仰者立场
祁晃踏进房间的时候忍不住抬手捂了下鼻子,房间里烟雾袅袅,香火味厚重到发腻,看起来像是昼夜焚香不曾间断,让人呼吸都有点困难。他捏着鼻子适应了几秒后才抬头向四周打量,对房间布置说不上什么名堂,莫名却觉得有股凉意悄悄从脚底向上升起。
这里不太像是个住人的地方,更像是个供奉虔诚的佛堂,一张香案上镇着两尊半人高的像,一个光头烫戒疤,一个手持素拂尘。祁晃下意识多看了两眼——就算以他贫瘠的相关知识来看,也知道这两尊像不是一个体系的,忍不住有点咋舌:“老人家您……信仰挺广泛哈?”
“也谈不上什么信仰,只是每日晨昏都习惯拜一拜。做什么事都要诚心实意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不行。心诚才灵不是?”老太太和蔼地说,试探地看了祁晃一眼,“小伙子长得真精神,又这么年轻,得道行果然不在年高。”
“不不不我只是路过围观看热闹的,没有道行,没有没有。”这误会实在太大了,祁晃连忙予以否认,坚决捍卫自己的科学卫道士身份,不和后进思想者们同一阵营。
不过破除封建迷信办公室主任这种职称他也是不会说的,这身份太容易被老太太直接扫地出门了,他又不傻……
“我是个……看不惯您孙子身上纹身的正义路人。”他最后只能这么介绍自己,没想到老太太看向他的脸色顿时就和蔼可亲起来,拍了拍他的手背,朝他赞同地点点头,“对,我也劝我孙子洗了那些纹身,他怎么都不听……多谢你了小伙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把他打了一顿……祁晃咳了一声,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脸不红气不喘地睁着眼睛说瞎话,实力胡编乱造:“以德服人。”
好在老太太没有真的追究他是怎么用德的,而是喃喃地说了句什么,虔诚地跪在香案前祷告了一番。她的神色认真到近乎惶恐,祁晃看了一会儿,便有些不自在地将视线移开。
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迷信老太太,可她怎么就知道那种夺人福泽损阴德的符呢?祁晃纳闷地想,要说无意中得来的那也太牵强了,他成年很久了,想法没那么天真。
由于不方便朝老太太看,他的视线只能向各个方向到处乱瞟,这时才发觉这个屋子里可不是只供奉了两尊铸像那么简单。墙上贴着的符、墙角镇着的纸,案底下隐约露出一角的红线……奇奇怪怪的东西摆了满屋,祁晃还在桌子上发现了几张新写的纸,上面写的都是两个人的名字。
张媛,冯萱萱。
她们是谁?
虽然心下疑惑,但祁晃本能地觉得这种事情问韩平比问他奶奶靠谱,于是自始至终也没有多问。没一会儿老太太便从香案前起身,继续拉着他的手闲话家常,祁晃从善如流地应和着,如同对屋里的其他摆设毫无发现也毫无兴趣。
在交谈中他知道了一些韩平的具体情况:小时候一直是个活泼健康又听话的好孩子,十几岁的时候他父母离婚,妈妈远嫁,没多久父亲也因为一时糊涂进了局子,没有父母约束之后他才越来越混,逐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对不起这孩子……”老太太呜咽着说,声音沙哑,“他原本是个好的,现在也很孝顺……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