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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晟一排淡定,反问:“我怎么了?”
“你做学校的教育督导,没有问题,可是你经常来上我的课,我会很困扰的。”谭惜说着,有些哭笑不得,“每节课都是爆满,有的学生都要提前好几个小时来这里占座,导致那些真心想听课的人没有座位,这样不好吧?”
陆晟也知道这种情况,沉默了一下,随后无奈点头:“那好吧,方便一起吃个饭吗?”
两人也有三年没见了,陆家里,陆晟算是唯一一个真心待她好的人,这个邀请,谭惜没有理由拒绝。
就近在校园周边选了一家餐馆,两人坐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之前说好出国之前会给我打招呼的,怎么说话不算数?”一上来,陆晟就挑眉质问。
谭惜苦笑,他就知道陆晟是来质问她的。
“走得匆忙,再说,当时的那种情况,我心灰意冷,也顾不上别的什么。”谭惜坦言,三年前她走时也想过给陆晟打一声招呼,可终究还是放弃。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那个人的弟弟,她怕看到那张相似度百分之八十的脸,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会再次颓下。
显然,她的坦诚也是陆晟始料未及的。这几年她真的变化很大,变得比从前更坦率,更迷人。
“你变了。”陆晟说。
“很多人都这样讲。”谭惜微微一笑。
陆晟深深凝视她,在她诧异的目光下,不自然地转移了视线。
“这次在国内停留多久?”他知道,她这趟回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办,不然她决然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谭惜饮了一口咖啡,浓郁的苦涩滚过喉咙,“两个月。”
“看来你在美国过得还算不错,那么急着回去吗?”陆晟问她。
“陆晟哥,我已经习惯了美国的生活,我在那里生活得很平静,我喜欢那种感觉。”谭惜说。
陆晟笑笑,“好吧,我没有立场劝你留下来。”
谭惜也笑,“陆晟哥,从前我和陆离结婚的时候,你叫我嫂子,很憋屈吧?现在我和他离婚了,你本身比我大两岁,我把你当成我哥哥。”
谁想做你的哥哥?陆晟垂下长长的睫毛,掩去眼中的情绪。
“就算我和陆离的关系断了,也不妨碍我们之间的关系。”
陆晟轻轻“嗯”了一声。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吗?”陆晟忽然问。
谭惜有些怔忡,脑海里浮现层层回忆。
那一次,她是为了去看陆离的回校演讲,因为陆晟和陆离长得太过相像,所以认定了陆晟就是陆离的弟弟,赖着他,让他搞到一张那天的演讲票。
陆晟从一开始的老大不耐烦,到后来被她磨得实在受不了,同意了帮她弄票。谭惜惊喜万分,从此以后就时常缠着陆晟,想通过和陆晟的友谊,更好地靠近陆离。
陆晟对这一切心知肚明,但是他对谭惜的心,早已经在他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他看到谭惜用满是爱慕的目光注视陆离时,居然没了以前嘲笑她花痴的心思。
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打翻了醋坛子的感觉,酸溜溜,带点苦涩,让他自己都惊讶。
“记得,当时我威逼利诱你帮我搞到演讲的票。”回忆起那段青葱往事,谭惜失笑地说。
“当时我真是快被你烦死了,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居然有点喜欢你这个花痴丫头了。”陆晟笑着说。
至于他说的是哪种喜欢,他自己知道就好。
“现在想想,当时我要是先遇到的人是你就好了。”谭惜不无感慨地说。
如果那时,她第一个遇到的人是陆晟,那么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吧?
陆晟的心猛地一跳,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说,如果先遇到的那个人是他,她就有可能爱上他吗?
“不过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终究还是什么都变了。”谭惜笑笑,随口推翻了自己的假设。
她不允许自己沉浸在这种无用的幻想里。
“其实……”陆晟的喉咙上下滚动,有些话在他的胸腔里呼之欲出。
谭惜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谭惜歉意地对他说。
接起了电话,他看到谭惜的表情已经生动起来,眼睛弯弯的,看得出,眼底全都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为什么帝听的酒会要我参加?你让一个大学教师去那种场合拼酒,不合适吧?”谭惜哭笑不得地说。
电话里的虞瑞也显得很是无奈,“这是我家老头子要求的,不然他就要没收我的护照。”
谭惜沉吟了一下,终于答应:“那好吧,为了你的人身自由,这个忙,我帮了!”
“喂喂,为什么说得好像你很勉为其难似的?帝听传媒的酒会可不是谁都能参加的!”虞瑞顿时不满地抗议起来。
“如果不是你这样求我,我才不去蹚帝听的那趟浑水!上次的PARTY已经够滑稽了,这次指不定还有什么血雨腥风在等着我,我这次真的是为你拼了。”
虞瑞一脸无奈的笑意:“行行行,你说的都对,那明天晚上我去接你。”
“好。”谭惜答应。
挂断了电话,陆晟看着笑意未褪的她,心底那种酸溜溜的感觉又浮上来。
“是谁的电话?”问完,才惊觉自己并没有立场问这样的话。
谭惜却并不在意,笑着说:“一个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陆晟忍不住想刨根问底。
“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朋友,就像是家人一样。”
陆晟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为什么,谭惜好不容易放弃了陆离,身边却又有了一个男人的存在?
“你在国外的三年里,都是他在关照你吗?”
谭惜的表情温暖,“是啊,如果没有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撑过来。”
正文 第70章 酒会
第70章酒会
空气忽然变得安静,陆晟心不在焉地用匙调着咖啡,心中却在想着别的。
为什么明明是他最先喜欢上她,可最后她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明白。
“刚才听你说,你明天要去参加一个酒会,是吗?”陆晟问。
谭惜点点头,“帝听传媒的酒会,我去凑个热闹而已。”
陆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好,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打电话给我。”
谭惜微笑点头。
被陆晟坚持送到了家门口,一进家门,发现虞瑞正坐在客厅里,见她进来,脸色黑臭。
“去哪里了?三点半下课,怎么五点了才回来?”
“和一个朋友聊了聊。”谭惜放下钥匙,逼近虞瑞,“我们先不说这个,我们先说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虞瑞的脸色沉得都快滴出水,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她:“宁甜给的钥匙。”
“好啊,你们两个什么时候串通一气了?”谭惜故作恼怒地问。
虞瑞阴着脸,冷哼:“我现在生气着呢,你先别和我说话。”
谭惜耸肩摊手,然后,从善如流地回屋去了。
看着谭惜不紧不慢晃晃悠悠的身影,虞瑞简直快要吐两升血出来,她就不觉得,她应该和他解释点什么吗?
等了一会儿,谭惜的房间里仍然静悄悄的,没有半点要出来找他的迹象,看来她是真的不准备主动和他解释了。
虞瑞就算气歪了鼻子也无可奈何,只能厚着脸皮往她房间的方向走。
谭惜坐在床上,悠闲地玩着手机,听着外面虞瑞来回徘徊的脚步声,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到房间里有动静,虞瑞咬了牙,直接敲门进来,气闷地说:“我今天去接你下班,看到你和一个男人一起去了一家餐厅。”
谭惜弯眼看着他,“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来了。”虞瑞努力把这句话说得漫不经心,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谭惜倒是一脸的兴致勃勃,看着虞瑞那拙劣的演技。
“那你还在那期间打电话给我,是在试探?”谭惜问。
“你就不准备和我解释什么?”虞瑞反问。
谭惜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吧,我解释,那个人是陆离的弟弟,陆晟。以前对我很照顾,我一直把他当成哥哥。”
虞瑞的心里像是打翻了醋坛,哼哼两声,问:“仅仅是这样吗?”
“不然你以为是哪样?”谭惜弯眼,欢快地晃着腿。
虞瑞又再三追问了一番,才放下心来,脸上重新有了笑。
“早点解释不就没事了吗?”末了,虞瑞还忍不住抱怨,都怪她故意晾着他,才害他纠结郁闷了那么久。
“是你说的,不让我和你说话。”谭惜反驳。
虞瑞被噎得没话说,转身就要出去。
谭惜叫住他:“等一下,你那时候和我说的酒会,也是假的喽?”
“当然是真的。”虞瑞斜睨她一眼,“女人,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家老头子的注意。”
谭惜也想吐血了,这句专属于霸道总裁的话,是这么用的吗?
“好了,既然你已经在外面和别人吃过了饭,我也就不操心你了。”虞瑞还带些不满,“我先回去,明天的酒会你记得穿漂亮点,我会过来接你。”
“等一下!”
虞瑞欣喜回头看她:“你是舍不得我走吗?好吧,那我今晚就……”
“停停停!”谭惜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一脸看智障的表情,“我很羡慕你的脑洞那么大,但是,我想说的是,你走可以,钥匙得留下。”
虞瑞“啊”了一声,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走一点,装作没听见……
等到虞瑞走后,谭惜躺在床上。今天见了陆晟,勾起她很多回忆,更多的是关于奶奶的。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身体好不好。
她一定不愿意再认她这个曾经的孙媳妇了吧?
C市的拉夏菲尔酒店,整个酒店装修尽是欧式风格,让人一踏进去,犹如置身古堡。
谭惜却是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三年前,她是这家酒店的大堂经理,还被陆离故意刁难,做了一次端酒服务生,现在她作为酒会的邀请宾客站在这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虞瑞一边八面玲珑地对来往的人微笑打招呼,一边压低了声音在谭惜耳边问:“感觉亲切吗?”
“非常亲切。”谭惜没好气地回答。
“我觉得我家老头子是故意的,你的事情他应该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你在这里做过大堂经理的事,他大概知道了。”虞瑞说。
谭惜没什么反应,似乎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等会我爸可能会刁难你,你的心理素质还行吗?”虞瑞的脸上始终保持着礼貌的笑容,眼睛里却多了几分担忧。
“你最不应该担心的,就是一个心理学老师的心理素质。”谭惜面无表情。
虞瑞失笑点头,眼底的担忧稍减。
“那好吧,等会我应该会很忙,可没办法跑去帮你解围。”虞瑞提前给她打预防针。
“谁需要你解围了?我担心的是,等会你太忙,没办法帮你爸解围。”谭惜努嘴。
虞瑞再次被她逗笑:“那你可得给他留点面子。”
看到谭惜这幅古灵精怪的样子,虞瑞的担忧逐渐消散,脸上更多了几分柔情。现在的谭惜,与三年前那个懦弱沉默的谭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