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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穆皎开上了车才发现,这哪是他带着她出去逛逛啊。
贺言恺只但笑不语,用他的话说,现在是因祸得福,以前就得让人伺候着,现在更得让人伺候着了。
商场才刚刚开业半年,贺言恺也是第一次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许邵平将消息透露出去,负责人,经理,都来夹道欢迎。
两个人一下车,贺言恺看着这阵仗摇了摇头:“就不应该告诉许邵平。”
“邵平也是这边人太多,你出问题,他考虑的多周到。”
穆皎推着他走过去,负责人便迎了过来:“贺总,好久不见了,今儿个可得好好逛逛。”
“我们自己逛逛就行了,一切如常,不要有什么压力。”
贺言恺低声嘱咐,偏头示意了下穆皎,穆皎微微笑了下,便推着他进了商场。
后面倒是没有人再来烦他们,逛了商场,又吃了点东西,心情好了不少。
转眼两周过去,穆皎收拾了他的东西,陆南沂亲自来接,送他去了医院,沈青那边已经做好了为他安假肢的准备。
一切安顿下来,沈青过来看他,已经换上了白大褂,又剪短了头发,利落的很,走路都带着风。
穆皎乖巧的叫了声青姨。
沈青很高兴:“这小姑娘可比你的嘴甜多了。”
贺言恺笑了下:“毕竟是我的姑娘。”
“德行。”沈青低头为他检查,一边检查一边说:“安了假肢,还要进行适应性训练,小姑娘还得跟着你吃苦呢。”
贺言恺看了眼穆皎,笃定的说:“没事儿,我不会让她辛苦的,哪里舍得。”
“行了行了,在我面前还秀恩爱,我可看不惯你们这个。”
沈青板着脸,好像真的看不惯似的,穆皎不了解她,一时摸不准她这个真的假的,倒是贺言恺,淡淡说:“您相中哪位叔伯了,我给您引荐就是了。”
沈青又笑骂他:“我都老大不小了,还用得着你给我介绍对象。”
正说着,沈青却又话锋一转,叹了口气,说:“你要是有心,就给你嫣儿姐找个合适的对象吧。”
这下穆皎也愣了,沈嫣?
那是夏景琛的……
“青姨,这事儿我帮不上忙,景琛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提起这个,沈青就来气:“他不能就这么算了,可都干什么了,还不是让我们家嫣儿一个人受苦,他呢?我都不想提他,反正也没关系了,这次我走之前一定要给嫣儿嫁一个好人家,去它娘的夏景琛。”
夏景琛刚过来,就站在门口,沈青的话清清楚楚的传到他的耳朵里,他停住了脚步,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对一旁的夏澜说:“我先走。”
“哎,大哥,你别……”夏澜看着他走,心里头也一时不是滋味。
而此时在贺家,过了半个月,大家似乎都已经从上次的事情中走了出来,贺子淮已经去了美国。
家里头一下子就少了很多事情。
老爷子整日待在庙里,今天才被接回家中,厨房做了很丰盛的晚餐,叶汐上楼去请他出来吃饭。
自从贺子淮去了美国,老爷子对叶汐母女颇为照顾,大概觉得她们可怜。
第三百零九章 就那么爱她
大概觉得她们可怜,对叶汐的态度也有明显的好转,时常吩咐魏叔关切,自己也额外的给了她们一笔钱。
毕竟叶汐生了他们贺家现在唯一的血脉,要好好地照顾才行。
老爷子坐到主位上,拿起筷子,扫了眼大家,淡淡说:“都动筷吧。”
自从贺子淮之事以后,家里的气氛明显不如从前,老爷子也没有什么精神。
大家都默默的吃饭,就连岑云都不声不响,没什么表情,吃了会儿,老爷子大概吃好了。
叶汐便将已经温着的水拿过来,放到他的手边。
老爷子赞许的点了点头,端起来喝了一口。
“叶汐平时好要照顾孩子,平时你们都要多多帮衬。”
老爷子这话,自然说给谭秋和岑云听的,贺妤沫还需要别人照顾,只乖巧的吃饭。
岑云撂下筷子,恩了一声,拿着纸巾擦了擦嘴角,没再说什么,谭秋却叹了口气,眼里含着泪水,哽咽着:“我也心疼汐汐,嫁到咱们家还没享受过一天的好日子,贺章去的太早了,如今子淮又去了美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就留我们……”
说到这里,谭秋的脸上已经流下了泪水,叶汐红着眼眶给谭秋递纸巾,安慰着:“妈妈,您别太伤心了,我相信子淮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我也不会让他担心,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谭秋欣慰的点头,却依旧低着头啜泣。
贺妤沫有时候见不惯这样的场面,每每见到她们这样,总会想到害的他们家变成这样的人。
比如贺言恺,比如穆皎。
重重的放下筷子,她阴阳怪气的说:“是啊,现如今这家里头,还是云姨最为安逸享福,大哥多有出息,不管是贺氏还是四城,都是大哥在做主,风光无限。”
岑云冷冷瞥了她一眼,心中却无半点的欢喜。
“那都是言恺的作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岑云看向谭秋:“我如今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儿子,倒一点也不像自己亲生的,处处与我为难。”
原本安安静静的吃饭,没想到大家心里都不痛快,老爷子的脸色沉了下去,看起来十分不好。
好好的一个家,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可再怎么样深究,也是没有办法再去挽回了。
老爷子沉了口气,撑着桌面要起身,这时候,魏叔走了过来:“老爷子,夫人,是先生和向女士来了。”
原本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这个时候,贺煜带着向兰过来,老爷子自然脸色更沉:“今日不见客,叫他们回了。”
魏叔头垂的更低,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这……思忖了下,他抬起头看向岑云,踌躇着说:“先生是带着,喜帖过来的。”
若是请帖也就罢了,可这喜帖两个字,不免就叫人生疑。
岑云心下猛地一沉,下意识的握紧了手,老爷子也停下了脚步,偏头望过来:“喜帖?”
可不就是喜帖么?
到底是叫他们进来了,贺煜和向兰一前一后的进来,贺煜倒没有什么,只是向兰,脸上洋溢着笑容,可和这喜字相得益彰。
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穿着一件红色的旗袍,十分喜庆高贵。
少有的品味。
大家已经移到了客厅,老爷子手边,还是叶汐为他准备的温水,一旁是岑云和谭秋,那边则是贺妤沫和叶汐。
两个人进来,小辈起身打了招呼,便让开了位置。
贺煜和向兰坐下,气氛也有些不同,似乎更加的诡异。
岑云一直没说话,手交握在一起,微微垂头,似当他们不存在。
“来做什么?”
老爷子沉沉开口,贺煜淡笑了下:“爸,贺家近来多灾多难,但好在都已经过去,您不要太放在心上,身体更加重要。”
老爷子冷冷看他一眼,这个时候来嘱咐他照顾身体,早干什么去了。
贺煜一时有些难以开口了,向兰却是等不了的,笑着将喜帖送上去:“老爷子,我和贺煜准备举行婚礼了,这是喜帖。”
她完全没有在意,对面就坐着贺煜明媒正娶的妻子岑云,还起身将喜帖送过去,老爷子闻言,怒目瞪向她,伸手将喜帖拿过去,撕成两半,扔到地上。
中气十足的呵斥:“还要结婚,门都没有!”
向兰愣了一下,不过也预料到老爷子的反应,过了两秒又笑了:“老爷子,您看家里头这样,我们也想让大家高兴高兴。”
“高兴高兴?”
一直没说话的岑云,终于开了口,语气带着鄙夷和讽刺。
“我看你们这是在开玩笑,当我是摆设?”
“没有跟你开玩笑,至于离婚。”贺煜低声道:“我已经起诉离婚,如果你不肯和平解决,我们只能对薄公堂。”
话说到这里,岑云已经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可是她看到向兰得意洋洋,心里头就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在她面前变得面目狰狞。
她不说话,一直沉着脸色。
老爷子却已经出离愤怒,也许贺煜和向兰只是想给贺家冲冲喜?但他贺家并不需要这样荒唐的冲喜。
指着大门口,老爷子沉沉喝道:“你们给我出去!要是敢结婚,我饶不了你们,滚!”
从贺家离开,向兰脸便耷拉下来,甩开贺煜的手:“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我跟你这么多年,你不会就让我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跟你一辈子吧?”
贺煜蹙了下眉头,老爷子不同意是一定的事情,他也早就说过不能就这么过来,可向兰偏不听,偏要来。
“行了,我知道你跟我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可老爷子根本就不能同意,你要我怎么办?”
这么多年,向兰已经将贺煜吃的死死的,闻言,向兰哼了一身:“你和岑云一定得离婚,我不能再等,还有,你的财产,全部转移到我的名下吧。”
贺煜看向她,带着一丝不解,向兰则缓和了神色,挽着他的胳膊说:“你看呀,你赶明儿要跟岑云离婚,肯定要分割你们的财产,你现在的财产,岂不是便宜了她,现在先转移到我这里,等你们离了婚,再转给你,也算保住了,这些年你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
脱离贺家,贺煜一直都是自己在工作,没有借助贺家做任何的事情。
他当然也不同意,将这些家底,分给岑云一半。
对向兰,他是一百二十个信任,自然也没有想别的,只说:“你说的对,我们这两天就去办。”
向兰低头勾了下唇角,想到几日前,她又收到那陌生号码的短信,建议她与贺煜结婚,假借这件事,将贺煜的财产转移到自己的名下,水到渠成。
如今事情就按照她的想法走,不过,那个陌生号码对面的人,到底是谁呢?
他们离开贺家,老爷子便由着叶汐和贺妤沫扶着回到房间休息,岑云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坐下去,上了楼。
这一晚,大家睡得都不好,笼罩在贺家上空的那片阴影,似乎还没有想过要消散。
而贺言恺这边,也已经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由于伤口恢复不是很好,安装假肢的日期就又延后了。
他们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又回到望江苑。
贺言恺也开始参加公司的一些会议,渐渐回到工作当中。
半个月后,他受邀参加了潭市政府的一个经济会议,会议结束后,与城市建设管理方面的官员,吃了晚饭。
回到家,已经九点多。
许邵平送他回家,原本想要按门铃,但贺言恺阻止了:“开门进去。”
屋内已经一片漆黑,想必穆皎已经睡了,他不想吵醒那个总是睡不好的女人,送他进了房子,他就吩咐许邵平走了。
自己则到楼梯处,将夜灯打开,从拐角处,拿出拐杖,有些费力,不过已经习惯了。
可是尝试着起身。
穆皎其实一直没睡,听到声响就起身了,披着衣服下楼,打开了灯,就见贺言恺要走上来。
抬起头,看到穆皎站在楼上,他淡淡笑了下:“吵醒你了?”
穆皎摇了摇头:“我一直等你呢,怎么不按门铃,我好下去接你,你这样多费力。”
她一边说一边下楼,扶着他上来。
“家里头的楼梯以后要重新装了,那样就可以推着轮椅上来了。”
“恩,都听你的。”
洗漱以后,两个人躺在床上,穆皎窝在他的怀中,轻声道:“幸亏青姨回来为你治疗,我稍微放心一些,等过段时间安假肢,也是好事。”
“恩。”贺言恺摩挲着她的小脸,穆皎则闻到他的酒味,哼了一声:“我提醒你了,不准喝酒,你还喝了,一点也不听话,要是真的对身体……”
“没喝,都是他们喝的,染上我身上了,不信你尝尝?”
贺言恺挑起她的下颚,微微低头,唇就吻了上去,很快就撬开她的牙关,交缠在了一起。
哪里有酒味,分明有些清冽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