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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什么错?”朱莲青人不在家里,她是去了林大海的坟上,这回家见得这么大阵仗还一时不明白是个怎么回事,可听尤阿玉这么一说,就是个傻子也知道了来龙去脉,她当着众人的面,就打了尤阿玉一巴掌,“尤阿玉,你上次还同我说想到我家船上去干活,我想着到底是一家子亲戚,回头跟阿校说说。你真是……”她激动的说不下去,本来她平时脾气好,难听的骂人话真是说不出来。
尤阿玉连忙抓着她的裤腿,“表婶,表婶,都是我的错,是我坏,是我坏。”
“本来就是你坏。”
张阿娘是陪着朱莲青去坟上的人,让朱莲青一个人去坟前,她不放心,就跟着朱莲青一块儿去了,没想到小儿子与小儿媳还能干出这样的事来,让她特别的没脸。不过,她也习惯了,自从小儿媳嫁过来后,家里就没有一天的清静日子。
这会儿,她再也不想不说话了,而是对着尤阿玉说,甚至她走到小儿子张阿银面前,扬起手就打了张阿银一个巴掌,“还有你,你更坏。要不是你事事都由着她,她一个嫁过来的媳妇,能这么个大胆子?”
张阿银怒瞪了眼睛,“姆妈你……”
没等他说完,张阿娘又打了他一个巴掌,此时,她的眼睛微红,却还是瞪着张阿银,“是我的错,没把你教好,打小就让你哥让着你,把你个性子养歪了,叫你乱闹乱来。我不怪她尤阿玉,我是怪你张阿银,也怪我自己没把你教好。”
张阿娘当着众人的面又狠狠地打了张阿娘一巴掌,“是我没把你教好,从今天开始,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张阿银从来没被张阿娘打过,被这么一打,把他整个人都给打懵了,一时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要捂脸还是要干嘛。他眼神直愣愣地瞅着张阿娘,像瞧见了个陌生人。
尤阿玉心里头肯定不服气,当着众人的面,她也没敢说硬气的话,再硬气的话也是说不出来,——她一下子就跪在张阿娘跟前,“姆妈,是我的错,跟阿银没关系,是我没把话说清楚,才让阿银以为我给欺负了,是我的错……”
张阿娘没理她,就看着儿子张阿银。
张阿银脸色都白了,嘴唇哆嗦了起来,“姆妈,姆妈……”
张阿娘撇过头,没理他。
尤阿玉见这情形不对,连忙拽着张阿银跪下,双双跪在张阿娘跟前,“姆妈,都是我的错。阿银可是你亲儿子,是你亲儿子,你怎么好同他断了关系呢。姆妈,都是我坏,是我坏,同阿银没关系,他平时还劝我别在外头闹,一直都劝我呢,是我脾气坏,是我串掇着他,这回也是我串掇着他,是我看林校家过得好好的,我就、我就眼红……”
说着,她就嚎啕大哭起来,“姆妈,你就骂我吧,骂我吧,打我也行,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夫妻俩跪在地上,只差没有抱头痛哭了。
林校心里挺乐,面上还是一副担惊受怕状,往边上躲了过去。
林国清从上面下来就站在她身边,“打得还不够重,以后见了这种人,也别打她,同我说一声,我治不死她!”
林校一怔,侧过头瞧他,见他正儿八经地看着前面,好像刚才说那种狠话的人并不是他——林校不由莞尔一笑,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阿公林公权身上,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不是今天要去县里,国清舅舅?”
他的出现,真让她意外,不止她意外,这在场的人都意外。
当然,在场的人没问,因着林国清是帮着林校来的。
林国清说得很平静,“我记错时间了,是下午过去,早上不用过去。”
林校都有点怀疑这种说法,“真的记错了?”
“那你觉得我还特地过来跑一趟呀?”林国清反问她。
林校下意识地挠了后颈子,也觉着这种可能性不高,也就接受了这种说法。
林公权回头看向孙女,越觉得孙女是受了委屈,看向张阿银夫妻的眼神就更嫌弃了,不过,他到底是村干部,既不能委屈了孙女,也不能让人觉得是林家人欺负了他们夫妻俩。他的开场白,总是要轻咳一声,以显得比较正式一点儿,“都起来吧,哭个甚么哭,早知道现在,刚才还横什么个横?还不快起来,装什么个样子呢。得亏是我们阿校,不然的话,要换个别家的小姑娘,还不得给你们夫妻吓得不轻?”
“是呀,阿权伯,”宋二德自是接得快,都说村支书是老公,村长是老婆,且他又是十分敬着林公权,当然是过来捧着话,“让他们这么一来,都把大海的满七给闹成这样子,我看吧,今天我们就不能大海添堵了。你们夫妻俩这嚎得我脑壳疼,还不快回家去!”
尤阿玉先愣了一下,迅速地就站起来,还将张阿银给拽起来,“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去之前,她还朝着林校道,“阿校,是我不对,我给你赔不是了。”
林校没看她,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懒得扫她一眼。
“高兴吗?”林国清下巴微抬,“打人巴掌的时候手疼不疼?”
林校含笑睨了他一眼,又将自己的手抬了抬,打的时候没疼,刚才也没疼,现在她觉得有点疼了,“是有点疼,但比不过打人时的痛快。”
林国清微摇头,“最近脾气见长了?”
“我脾气一向都这样子,”林校挺了挺胸脯,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蛮尴尬,于是就缩了缩小腹,“反正谁也别想惹我。张阿娘你看见了没有,我还寻了她做我们的裁缝师傅呢,等会她拿来衣裳,我再让国清舅舅你看看?”
“好像是你们村里的老裁缝了?”林国清还有点印象,打算开店卖服装时,他就将各个村的裁缝师傅给挑过一遍,还挑得很仔细,“你看着人,我放心。”
林校真让他的话给弄乐了,“你就这么放心我?”
“不然呢,我把店交给你了,把钱交给你了,还把仓库都交给你了,”林国清说得很淡然,一点都不觉得这个有什么不对,“我还能不相信你找裁缝的眼光吗?”
这种无限制的信任,到让林校有点心虚,——她就是为着抱金大腿过来,人家却对她这么信任,她能不心虚吗?是特别的心虚。所以她十分的不自在,“国清舅舅,你这么都由着我鼓捣,我心里头感觉没个底……”
林国清斜了她一眼,“胆子哟,还没个底?你胆子哪里去了?怎么打人一巴掌的,就怎么大着胆子干去。”
林校真让他几句话说得热血沸腾,差点就涌起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来,但这感觉一下子就让她自己压了回去,“好嘛,国清舅舅,你等着我的好消息,你等着……”
不过,话都说这个份上了,她自是要再林国清说一句,“国清舅舅,留下来吃个饭再走?”毕竟她爸满七,近的亲戚们都过来吃饭了,林国清这么一来,还帮了她,自是也要留人家吃饭。
林国清摇头,“不了,我去我姐家吃饭。”
随着他的这句话,林校的笑意便变得有点淡了,“哦,那你去吧。”
该吃的该吃,该念经的就念经,张阿银夫妻俩一走,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
张阿娘特别的不好意思,念及林校还给她介绍活干,她自个儿子跟儿媳就跟牛一样缠着林校,伸手招呼着林校坐在她身边,“阿校呀,是阿娘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
“没事呢,”林校宽慰着她,“阿娘,你没对不住我,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分得清楚的。”
张阿娘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今天你是爸满七,他们夫妻是个浑不吝的,我越想越觉得对不住你。等会呀,我把做好的衣裳给你,工夫费,你不要给我了,我以后呀,也不做衣裳了,都怪我……”
“怪你做什么?”林校反问回去,还一脸的疑惑,“阿娘,你把衣裳做错了,还是做坏了?为什么不给你工夫费?为什么要不做衣裳了?”
张阿娘看着她,觉得她真是贴心又乖巧,想着她也有这么一个女儿也得多好,她摸着林校的头,“是我没脸、我这张老脸呀……”
“我说了不同你相干,阿娘,”林校还是重复着这句话,“不同你相干就是不同你相干,阿娘,你别多想。你要是不做衣裳了,我上哪里再去寻你这样的好裁缝去?”
张阿娘还是有点忐忑,“这样子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林校直截了当地说,“阿娘,你要是不做衣裳了才不好呢。”
朱莲青走过来,见着女儿同张阿娘坐一起,她也跟着坐一块儿,“阿嫂,你别想太多,这事真不同你相干。我们阿校还指着你做好多衣裳呢,就指着你了。”
母女俩都这么说,张阿娘自是不好意思拒绝了,只是心里头更难受了,怎么就生了小儿子这么个东西来,“阿金老叫我去乡上住,我都推了,现在我也想开了,还不如去乡上住算了,省得跟那么个东西天天瞧见……”
“那阿金表哥可得高兴呢。”林校连忙说道。
阿金就是张阿娘的大儿子,她两个儿子,一个叫阿金,另一个自然叫阿银,可因着阿银是小儿子,张阿娘免不了多疼上一些。
第一百七十五章
张阿娘叹了口气,“我这到乡上去住,免不了得麻烦阿金他们一家子,我这人老了还给儿子添麻烦,真是要不得呀……”
“这有什么的,阿金哥恐怕是盼着你过去呢,”林校连忙道,“阿娘,你过去看看就晓得了,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可别乱想,阿金哥是个什么性子,你还不晓得?”
张阿娘想想也是,可她又觉着拉不下去这脸面,“我还是想想吧……”
“有什么可想的,大嫂子,”朱莲青插话道,“我上回还同阿金老婆碰到过,她还说阿金想着你呢,想把你接过去呢,觉着你一个人住在村里不方便。”
“真的?”张阿娘这脸就鲜活了起来,儿子是自己的亲骨肉,她过去儿子家,儿子定不会说什么,可儿子大了后就得有儿媳,这儿媳嘛,不是自个身上掉下来的肉,自是不一样,“真这么说?”
“是这么说呢,”朱莲青对张阿银夫妻可没有什么好观感,就那对夫妻,真让她瞧不上,“你还不知道阿金媳妇的性子?最最好不过的。”
张阿娘原来还有点踌躇,这会儿到是坚定了起来,拉着朱莲青的手,“你跟阿校都搬去镇上住,我嘛,还是去乡上住比较好,省得在这里被他们夫妻给气得不行。”
林校走开了,给每位客人都倒酒,她家没儿子,只有她一个女儿,这事也就她自己做。她好像脱离刚才张阿银的阴影,提着酒瓶子给每位客人都倒好满,还时不时地说着,“大家慢慢喝,慢慢吃……”
“满七”意味着关于林大海的丧事一流程都办得妥妥当当,以后除了一周年,三周年,也就每年的清明她才会去林大海的坟头看看,再烧一堂经,按老一辈子的人来说,烧的经都是给亲人的钱。
林校虽不信这事,到也没有扫兴地打断大家的话,待给大家都敬过酒后,她才回了原位坐下。
待客人全走了,还有念经的和尚都走了,林校家才慢慢地静了下来,所有的法事都做过了,就算是林大海再不甘心,也能觉着够本了。林校在磕头的时候就在想,她与林大海父女两辈子,他没对不住她,也她没对不住他,其实这样的还挺好。
林大海最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