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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手。
他虽猜测着林校约莫是背着他有人了,可思来想去也没有一点儿苗头,不由得一拳头砸在床头上,现在是夏天,这一拳就砸在床板上,差点没把床板给砸断了。这一举动也把他三个弟弟吓得不轻,大气都没敢喘上一声。
他听见外头他姆妈一直劝不好,这火气就窜起来,他一下子下了床,鞋子也不穿了,就那么站在屋门口,不耐烦地看向林桂芳,“妈,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林桂芳正同董大力闹着,无非就是嫌弃董大力没本事,让她今天在村里丢了个人,大凡董大力会更能挣钱些,也不至于叫她没底气将船价往上提。
董大力年轻时能讨到林桂芳这样的老婆,简直就跟天上掉仙女一样,无时无刻都听着林桂芳的话,就算是林桂芳的话难听,他还是忍着。
但儿子这么一句话,让他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他没觉得林桂芳胡乱闹是给他没脸,反而是冲着董伟去了,“跟你姆妈是这么说话的?”
董伟盯着林桂芳看,猛地从喉咙里蹦出一句话,“都是姆妈,让我娶不成阿校,我娶不成阿校了!”
董大力被儿子这么一大声,惊得都瞠大了双眼,但很快地他就反应过来,随手拿起一把扫帚,就朝董伟身上打去,“混小子,嗓子这么大,是想吓着你姆妈?还是你大了,翅膀硬了,还敢随便吼你姆妈了?”
董伟见着那扫帚,腿肚子就打了个哆嗦,连忙后退了两步,“爸,你知道的,要不是姆妈不同意我给阿校她爸打伞先,到现在弄得阿校越来越讨厌我,我、我……”他还试图找个借口。
董大力在妻子林桂芳面前能哄就哄,能劝就劝,但是面对子女,他是十分的严厉,拿着扫帚就横扫向董伟的小腿,嘴里怒斥着,“小畜生,你姆妈还会害你不成?她都没嫁进来,就闹得我们一家子不安定,要是真嫁过来,我跟你姆妈是过到死都没好日子可过。”
董伟被打中小腿,疼得他顿时软在地,见董大力又是一扫帚过来,他连忙抱住脑袋,不肯露出脑袋一点儿,“爸,你饶了我,饶了我,我再不敢的,我再不敢的。”
董大力就让他在求饶,还一劲儿地再往他身上打了个印记。打没两下,董大力又自己心疼起来,毕竟亲儿子,哪里有不疼子女的父母。他将扫帚往边上一扔,手背一抹额头的汗,刚要说话,人就让林桂芳要命似地冲开了。
他一个没站稳,差点往后撞在门上,幸好他反应快,才堪堪地站好。
林桂芳根本不注意这点,人就往他身上撞上去,“你个没用的,就知道在家里打儿子出气,你打呀,打呀,往我身上打,这儿子是我生的,是我身上掉的肉。不是怀在你身上,你就作死的打呀,你打他做什么,打死我算了。”
这闹的呀,董大力连忙将她的双臂给制住,总算是拽着她进了屋,回头又绷着一张脸,对着木木呆呆的儿子说,“还不去睡,跟中邪一样。”
董伟站在门口,胸口空落落的难受,人极为缓慢地转过身,抬着沉重如铅的双腿回到自己床边。他坐在床沿,整个人都木了。
三个弟弟悄悄地看向他,又悄悄地装作没看见。
董家虽是姓董,但做主的是林桂芳。
这一晚,董大力使劲浑身解数才让林桂芳饶过他的“冒失”,竟是当着她的面都敢打孩子,他两手捂着脸,想着与林校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猛然间手指间湿了一片。
然而他没哭出声来,就这么流着泪,好像他与林校之间再也、再也走不到从前了。
宋卫挺夜里接了个客人,那客人就叫林国清,没一会儿,又多了个人,是林国清的二外甥董强。他那张床,挤了三个人,真是特别的挤。
宋卫挺是家里惟一的男丁,自是不会为到了当兵的年龄发愁,如林国清这般也是到龄青年,自然也是在体检名单里面。
宋卫挺自然是关心这事,手肘轻轻地撞了撞林国清,“哎,国清呀,你去体检了?”
林国清一时没明白他的说是什么,“怎么?”
到是董强反应得很快,“小舅,卫挺哥问你当兵体检的事怎么样了。”
林国清摸摸二外甥的脑袋,觉得董强比董伟要懂事多了,他寻思着就以现在林校的态度,真不是大外甥董伟能压得住。他脑袋里这么想,嘴上回答道:“去了,第一关就涮下来了。”
宋卫挺到有些奇怪,“凭你也给涮下来了?”
林国清回答道:“你不记得我有近视了?”
宋卫挺不知道近视不能当兵,“你两百度,我记得的。”
林国清两手枕在脑后,明明眼前乌漆抹黑一片,可他眼前莫名地就浮起林校的模样来,想着那晚她差点被董伟那样时的惊慌,还有被他拉开时,她的冷静,明明是两种相互矛盾的情绪,却在她身上奇异的融合在一起。
这让他心不焉起来,因为他心里还有一种想法,恨不得以身代了当时的董伟,手就想去摸摸当时的林校,摸她胸前的柔软——这种念头一涌上来,他喉间干燥了些许,底下也有些贲胀。
他更是尴尬了,又不想让人发现他身体的情况,努力地将注意力放在“当兵”这事上,“他们嫌弃我近视深了,再加上人也够了,就没要上我。”
宋卫挺有点遗憾地点点头,“要不是家里还有个妹妹在,我早就去当兵了,在村里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当个兵,万一将来留在部队了,那得多好?”
林国清到底是干脆些,“大家都你这样儿的想法,你说部队哪里有这么多的位置?”
这说得宋卫挺笑出声,将话题扯开了,“呀,你大外甥跟林校怎么了?是真不成了?”
林国清不由得怀疑这宋卫挺是不是打着什么主意,“怎么,你想娶人家?”
宋卫挺连忙高声辩解道:“我像是那种人吗?”
董强将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到是插了一句话,“卫挺哥,你别想的,阿校姐才不会看中你呢。”
宋卫挺嘴角抽了抽,讨厌这说实话的初中生,“你别这么老实行不行?就不能说些叫我高兴的话?”
董强撇撇嘴,“卫挺哥,你别看我哥现在肯定娶不着阿校姐,可村里人还真没人能配得上她呢。”
宋卫挺内心的一点旖旎绮思瞬间就让董强给打破了,他丧着脸,“我们村里怎么就没有人能配得上她呢?这大把的小伙子,哪个不行?”
董强摇摇头,一脸同情地看向宋卫挺,“卫挺哥,你也想娶林校姐吧?”
宋卫挺被说中心事,这心里猛地一跳,连忙此地无银三百两般的否认,“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有这个意思。”
董强笑笑,并不把他的话当真,“林校姐多漂亮呀,谁还不能喜欢她?”
宋卫挺一时没防备,就被他的话带走了,嘴上也跟着附和了一句,“是呀,长得可真漂亮,一点都不像我们这个村里出的人,到像城市里头的人。”
他说着这话,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后来看着林国清与董强这一对舅甥都看着他,他顿时就心虚了起来,强自撑着嘴硬道:“我就是纯看看,哪敢有什么心思。我家什么样,她家什么样,能是我娶得了的?”
董强点点头,“卫挺哥,你想得真明白。”
说着,他举了个大拇指夸奖宋卫挺。
宋卫挺看向林国清,见林国清也朝他竖起大拇指,心里真是欲哭无泪呀,他想娶林校,也是很想的,就是条件不允许。
第二十三章
大清早听见鸡鸣声,宋卫挺就起来了,看着他妈在院子里喂鸡,他连忙就走过去,接过宋母手里的活,“姆妈,你就坐着,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别干活,活我来干,小妹干也行。”
宋母眼睛看不太见,只能依稀得看见个模糊的身影,也不跟儿子抢活,就挨着墙根坐下,“国清跟阿强都起来了没?”
宋卫挺打了个呵欠,还有些睡意,“他们早回去了,国清是回中村去了。”
宋母嗔怪着儿子道:“那是早饭都没吃就走了?”
宋卫挺并不在意这个事,“他们回家吃也一样,再说,姆妈,我们家得买米了,我得去乡里买袋米回来。”
宋母闻言,眉头微皱,“才买的米就没有了?那我去拿钱,你去买点回来。”
宋母所谓的钱,都是宋卫挺所挣,他平时怕自己乱花,就都让宋母给收着。
宋母回了屋,摸索着从床头柜里找出个手帕包来,说是手帕包,其实就是用手帕包着钱,也就没几张纸币,也没有大面额的纸币。他们家一家三口,就靠着宋卫挺一个劳力,平时能攒点零头碎角都是不易。
宋卫挺拿了十块钱,就下去码头等渡船去乡上,下码头的路上,令他没想到的是竟能碰到林校。他平时也不是见不着林校,可林校以前一直同董伟在一起,村里的小伙子就算是想与林校套近乎,林校不是冷着一张漂亮脸蛋,就是让董伟给轰开。
这会儿,他看着林校从码头上来,早上的路上还含着一点儿雾气,她从下面走上来时,竟让宋卫挺有了个错眼,以为她腾云驾雾而来,真把她当仙女一样。
林校上来时,见他愣在一边,只瞧了他一眼,就走过去了。
宋卫挺的心被这漫不经心的一眼给闹得都跳快了些,原本就想在心里叫一下林校的名字,一时没忍不住竟从嘴里出了声,“林校?”
不光林校回头了,他自己都愣住,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林校见是宋卫挺,都是一个村里子长大,自小都认识,想着他是林国清忠实马仔一样的人,免不了又将宋卫挺打量了一遍。现在还是个年轻小伙的宋卫挺瞧着有点憨厚?她眉间染了点疑惑,“有事呀?”
宋卫挺听着这清清脆脆的声音,顿时心又跳快了几分,他下意识地就捂了胸口,生怕心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慌忙地摇摇头,“没、没有,就是、就是想叫你。”
这话说的就跟平时二溜子调戏人的一样,但他那个憨厚的样子,到叫人觉得充满了善意,林校嘴角多了些笑意,朝他摆摆手,“我回去了。”
她来码头是找阿成叔,以为阿成叔睡在船上呢,没想到阿成叔睡家里头,就想着往阿成叔家里去。码头上坐着好些个人,都是过来看船的人,想着这些原先是他们生产大队的船,他们不光开着船去捕鱼,十里八乡的人要是结婚要用船,就让他们去撑撑场面。渔业队因为有粮票发,让村里人都自认比光会种地的农民要体面些,如今他们没了船,好像一下子就空虚了。
生产大队里一共三船,大的让朱莲青买,稍微小些的船,是让郑家与张家的人买去了,要说张家的人还与林校家有点沾亲带故,林校的姑奶奶就是嫁到张家,后来张家分了家,林校那表叔张爱军就是张家的人,也是林校姑奶奶的亲儿子。
但张家买的船,那也不是张爱军能凑得进去,毕竟张爱军又不是人家亲儿子,只是侄子,自是紧着让自己儿子有活干有钱挣才是要紧事。
郑家的人,到与林校家也有点关系,当年郑家的女儿招的是上门女婿,林校她阿婆葛月凤的兄长被郑家招了上门女婿,生下的孩子一个都没随葛姓,也就让葛姓在村里没落了,葛月凤每次见着郑家人都没好气儿,觉得郑家断了他们葛家的香火。
林校想着在码头看到的这些人,心里微微有了满足感,幸好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