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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抢到了又如何,他们的下半辈子,过得心安吗?
☆、第 34 章
变故出现在追命去了一次酒窖回来之后。
冷凌弃不见了。
其实要说看不见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酒吧里人这么多,而且冷凌弃也没义务时刻把自己的行踪交代给追命。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崔略商和那倒霉男人还在那里“卿卿我我”没见丝毫的不同;火哥儿以及一干手下也在角落的桌子上喝酒聊天,没有任何出事的迹象,可是追命心里的不安却在不断的扩大。
而这种不安,在见到被丢在墙角的联络用耳机的时候,则被放大到了极致。
便衣警察出任务——尤其是放蛇这种危险任务——的时候,最是忌讳被发现身份,这可能导致的后果多到警方无法承担。所以,冷凌弃的耳机在任何他还能控制的情况下,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尤其是被踩碎了之后,出现在这里。
得到这个认知的追命手心一下子就被冷汗沁透。
发现耳机的墙角转过去就是酒吧的侧门,从那里出去是一条暗巷。
追命推门走出去,才走进巷子,就有丝丝的血腥气息随风飘来。
他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喉咙口。
慢慢的走向深处,夜晚的暗巷总是说不清的恐怖,天阴沉沉的没有星星月亮,盛夏时节特有的烦闷燥热加之腐败的气味纠结在狭窄的巷子里,让人有种头晕目眩的恶心。
尤其是,当血腥气随着渐渐的深入而渐渐的浓厚的时候。
巷子的最深处,几个黑色的人影慢慢显现出来。而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的追命一眼就认出了已经摔在地上完全失去了反抗的人。
“住手!”
追命忘记了自己到底是怎么过去的——走过去抑或是冲过去——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如何赶跑了那一群人。只不过在他逐渐走近,近到了将满身是血的冷凌弃完全的纳入视线范围之后,他的大脑基本上除了一片空白之外,就无法再做任何其他的反应。
冷血冷凌弃,八岁被诸葛神侯接入六扇门,直至十年后十八岁斗将军一役,整整十年,可以说是追命一手带大的。
从刚进六扇门、连话都不怎么说得清楚的小野人,到天下皆知的北方总捕冷血四爷,追命在十年间的每一天都几乎看着他在努力的改变,努力的适应这个对于他来讲过分复杂与冷漠的世界。
而在小野人一天天越来越多的对他依赖的同时,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对冷血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保护感,总觉得这个孩子还小,还有很多的东西不足以强大到独自面对。
整个京师都知道,南方总捕平
素为人最为亲和,从来都是一脸阳光的笑容仿若三月花开。可只是有一个死穴,千万别在他面前,欺负了他的小师弟。否则,追三爷的腿下,可向来是不长眼睛的。
追命的小冷,从来由不得受别人半分委屈。
救护车上,追命用依然染满了冷凌弃的鲜血的手紧紧的握着同样满是鲜血的手。
小冷,求你,千万千万不要有事。
铁游夏接到消息的时候,是崔略商打给的他。
之前开完会走出会议室的时候,他拿出手机想要取消静音,却发现了一条未接来电。
追命打来的。
铁游夏有些轻微的怔忪。自从崔略商离开、和追命在一起的这半年来,这是追命第一次打电话给自己。
心下当即有些不好的预感,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当他想要回拨给追命的时候,却刚好过来了几个部门经理,一份预案出了点问题,需要马上解决。于是他的心思即刻就被移到了面前的预案上,开始专心的处理起来。
这样又过了两个钟头,当他从办公室送走一群人的时候,电话适时的响了起来。
医院通知警方,接收了一名重伤伤患,值班警员认出那是冷凌弃所以通知了崔略商。
此刻距离追命的未接来电记录的时间,已经过了五个小时。
凌晨的医院,铁游夏想,他很不喜欢这个地方。他不知道的,是追命也许其实比他更不喜欢这个地方。
在追命第二次决定离开夏商的附属医院的时候,那一次他是真的想离开。
前一次自己不过离开了区区的几个小时,没有留下丝毫线索,居然就那样被铁游夏轻易的找到,他找自己的方式一定不简单。
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那一次,铁游夏和夏商用尽了任何的方式都找不到他,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根本没有离开那个病房一步。
病房天花板上方的小小空间,他待了整整七天。
七个凌晨,从最黑暗到破晓的前一刻,都是一天之中最为难熬的时候。天花板上黑暗狭窄,潮湿腐败气息混杂着蓄积已久的消毒药水,空气和四周都是黏黏腻腻的,格外的像那个海边的夜。
“略……略商?”走出电梯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面前匆匆而过的人。
无论他在哪里,无论他怎么改变装扮,铁游夏总是能一眼就认出他。这么多年来,始终如是。
只不过这一次,铁游夏着实被眼前的崔略商惊得话都说不大稳。
崔略商侧头,耳
侧的银钉在晨光下闪着微弱的光芒。汗水打透了过长的刘海,丝丝缕缕粘在光洁的额上,就连话语中都透露着些许的焦急:“铁手?你找到他们没?”似乎是过于担心冷凌弃,也许是因为多年的生活让崔略商对铁游夏产生了一种打从心底的信赖,总觉得好像什么事情有了他在就不用担心一般,崔略商一时间甚至忘记了二人现在的尴尬处境。
“你……这是……”铁游夏一动不动愣在电梯里,保持着睁圆的双眼,他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崔略商。
“哦……”微微的尴尬闪过崔略商的脸:“有个任务……”
短暂的沉默。
“……那走吧。”铁游夏走出电梯,对崔略商点了点头。
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慢慢的滋生,显然那次刻意遗忘的不愉快的会面中的每一个细节正以无法控制的速度迅速的在两人的脑海中重温。
而很不巧的是,那一次见面的每一个场景,每一句对白,都是两个人恨不得从记忆中彻彻底底的丢出去的。
任务。是什么样的任务,需要打扮成这个样子,同样做过警察的铁游夏自然是明白。
只不过,事到如今,他对此还有什么立场来做任何的评价呢。
☆、第 35 章
见到追命是在急诊室的外面长廊。
他坐在塑料座椅上,双臂撑在腿上支撑着上身。衣服上到处都是暗红的血迹,低垂下的脸看不清楚表情,交握的双手似乎有些微微的颤抖。
铁游夏的心头猛的一跳。
快步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追命轻轻抬起头来,对他露出了一个疲倦的微笑,随即又立刻低下头去:“二师兄。”
白得有些透明的脸让他看起来有几分易碎的脆弱,而在平时那看起来只是让人有些难过的笑容此刻却好似鞭子,生生的抽在铁游夏的心上。
在他无意中错过一通电话的时间里,面前的人经历过些什么?
猛然涌进的灼热仿佛燎原之势迅速席卷过他的心上,烧得眼底险些沁出泪来。
他手足无措的在那人身前蹲□,“对不起,刚刚我……”他的声音有些不稳,他急于说些什么来安抚面前的人,可却除了弱智般的说着一些毫无用处的道歉之外,再说不出其他。
追命依然是温和的笑着:“没关系,你忙嘛。”从他低着的头可以看到轻颤着的眼睫,他眨了眨眼似乎在平复情绪,“其实我自己可以的……只是……刚刚,好多血……”他握紧了双手,却依然无法阻止几乎已经凉到麻木的手不住的颤抖,“你知道的……那件事之后……我有些……”他松开双手,随意的搭在身子两旁的椅子上:“算了……忘了那些吧。”
那件事。
铁游夏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反应过来了所谓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事。
有些年代久远的事情清晰而深刻,它们在此刻划过铁游夏的脑海,才让人发现无论经历多久,它们永远无法淡去,而随之所带来的伤害,更会越发的缠绕住当时身在其中的人,历久而弥新。
整整半年以来,这是第一次,铁游夏真真正正的意识到了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追命……”他张开嘴,却已经无法发出声音。
面前的人再次抬起头,也因此发现了站在旁边,已经无法言语的崔略商。
崔略商静静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幕,静静的看着面前相视着的两个人。
该开心么,铁游夏终于“如他所愿”的,将前世的感情回归了原位。
只是,为什么这么值得开心的事情,看在他的眼里,却是如此的苦,如此的涩,直教他的嘴里心里通通都苦成一片呢。
哦,也许只是有些……丢脸吧。
几个钟头之前,他还在自作多情的想,如果铁游夏心里是有他的,追命会成全他们。
而不过几个钟头过去,再来看所谓的成全是如此的可笑。
现在,也许需要成全和被成全的主角,已经换了。哦,也不对,他似乎已经连故作潇洒的成全的权利,都已经没了,因为铁手和追命已经在了一起,完全没有他再介入的余地。
他已经形容不出来自己现在的心情,有些苦涩,有些难堪,有些事实与想象截然不同而带来的茫然,还有更多的,是那种一直一直都存在着星星点点希望的光芒突然全部覆灭的绝望。
追命微微愣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扯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你也来了。”
崔略商微微定了定神,“冷血怎么样?”
追命垂下眼皮,“医生说身上的伤不严重,不过伤口失血过多,还有……他撞到了头,初步诊断,可能是脑震荡。具体的要等人醒过来。”
崔略商微微皱了皱眉。想开口问什么,却见铁游夏目光中带着些许的请求朝他微微摇头。
一阵气闷堵到胸口,让他侧过头完全说不出话来。他只不过是想知道冷凌弃出事的过程而已,告诉他追命并不会受到什么伤害,早一点知道具体的情况,找到袭击冷凌弃的凶徒就多一份希望,为什么铁游夏连这都要阻止。而他自己却搞不明白,让他说不出话的,是铁游夏如此的不在意冷凌弃,还是其他别的什么。
追命转回头,低低的对铁游夏说:“二师兄,我看他这身打扮在外面蛮危险的,你送他回家吧。”
铁游夏有些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追命!”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竟然要赶他离开。
前世的追命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有多难过,从来都不会抗拒有他在身边。
难道,那种信任依恋,那种从心底的依靠,已经没了吗?
想到这里,他却突然自嘲的笑了。
是啊,他咎由自取的。
如果,如果追命还是那般的信赖他,那般的将他当做依靠,而他却在任何需要的时候都无法出现在追命的面前,那么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那份纯粹的信任。
追命重新将双手交握在一起,手肘搭在腿上。他的双手满是已经有些干涸的血迹,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大片大片的暗红,“去吧,我没事。”
铁游夏深吸了一口气,“那我马上回来,你等我。”
追命扬起一个勉强的笑:“嗯。”
铁游夏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