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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了。”
“钟小姐,你还真是可爱。”聂之文忍俊不禁,主动道,“我开玩笑的,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咨询室的人都知道,高素娥是来过我们这里。”
钟采蓝特别配合得“啊”了一声。
聂之文道:“高素娥真的是可惜了……她的抑郁症其实已经治疗的差不多了,所以一开始说她自杀我就是不信的,后来果然不是。”
钟采蓝异常沉得住气,好像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似的,先问了一个无聊的问题:“那你是见过她本人的咯?真人好看吗?”
聂之文语意不明:“是个美人。”
钟采蓝这才慢慢引出正题:“可不是,还那么年轻呢……你刚才说是谋杀?那凶手抓到没有?”
“还在通缉。”
钟采蓝微微皱起眉:“我不怎么关心娱乐圈的新闻,高素娥好像有挺多负面新闻的……就是因为这个被杀的吗?”
聂之文道:“不知道啊,听说凶手是她男朋友,我猜是情杀吧,明星的生活都挺乱的……你对这个很有兴趣?”
“那倒不是。”钟采蓝暗暗可惜,但也知道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只是觉得太可惜了,她挺漂亮的。”
聂之文扬了扬唇,漫不经心道:“是啊,可惜了。”
有那么一刹那,钟采蓝捕捉到他话中一闪而逝的异常情感,可是闪过的太快,来不及让大脑分析就消逝了。
不远处,看到他们相谈甚欢的江静十分高兴,大女儿的未来一直都是她的一块心病,眼看这马上就要毕业了,还想考研继续读,倒不是供不起,就是怕她再读几年出来,好人家都不要那么高学历的媳妇了。
但要是聂之文就没那么多问题了,人家自己就是海归精英,读个研究生也算是配得起,家底殷实,人品又好,以后不会叫女儿吃苦。
再想想聂之文救了她们两姐妹的事,更觉得是缘分了。
周孟言有点发愁,白桃今天只告诉了他自己证实了聂之文的不在场证明,可戴维究竟有什么不对劲,她没有细说,只道是还要再查查。
他左思右想,仍然觉得聂之文有点可疑——这和他好像有点想接近钟采蓝无关——是那天夜里,他杀赵卓越的样子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算当时救人心切,赵卓越晕过去总该罢手了,可聂之文没有,他直到确定人死了才肯罢休。
只是这样的感觉没有丝毫证据,说是他一时情急也未尝不可,所以他从未和钟采蓝提起过,但现在……周孟言叹了口气,决定再仔细查一查聂之文。
要是他真的没有问题,那他要是和钟采蓝……不对,就算没有问题,他也不觉得聂之文是良配。
周孟言腹诽归腹诽,还是没忘记正事,重新把日程本翻了一遍。助理小美是个工作认真负责的妹子(不认真负责也轮不到跟大明星了),日程本上的记录虽然杂乱,但却很全面。
他把高银月去看医生的日程给圈了出来,分别是:5月11日,5月18日,5月25日,6月15日,6月24日,7月5日,7月20日,8月1日,(预约8月10日)。
可以看出来,高银月一开始去看的还比较频繁,到后来去的就少了,但这也没有什么疑点,越来越好当然越去越少。
周孟言跟着日程本上记载的种种小事,逐渐回忆起了那段时间的点点滴滴。
高银月那段时间的情绪特别不好,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那里,人们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要绕开她所在的位置,如果现实生活可以用漫画表现,那么那段时间,高银月的头顶有一片阳光照不穿的乌云。
她好像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泥沼,慢慢的往下沉,形容消瘦,不见笑容。
他陪伴在她身边,却不知道能够做什么,很多艺术作品中都歌颂爱的伟大,他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自己爱她爱得不够多,还是爱这种东西,在现实中其实不堪一击。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有一种极致的不真实感,他们真的相爱过吗?当初为什么会在一起,还记得吗?
还记得。
那次,他一时兴起,一个人跑到荒郊野外去看日出,不用工作就有万贯家财的男主角闲起来就是那么蛋疼。
夜半时分,他借着微弱的信号发了一条朋友圈,问有没有人要一起看日出的,随即,高银月问他在哪里,他说了地方,并不觉得她有别的含义,更像是随口一问。
然而,黎明时分,晨光穿过云层洒遍山头,树影间暗藏的魑魅魍魉迅速消退,红日初升之际,他看见了气喘吁吁爬上来的高银月。
她对登山毫无经验,不知道此时温度极低,身上还穿着单衣,冻得瑟瑟发抖,但是笑容灿烂,令人炫目:“你不是等人一起看日出吗?我行不行?”
到这个时候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就白活了那么多年。周孟言承认自己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心漏跳了一拍,有莫名的情绪回荡在胸膛,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冷不冷?”
“冷。”
他解开外套,把她裹在怀中。
事情就是这么定下来的。
之后很长时间,他每每想到这一幕便会心生欢喜,说不爱,未免自欺欺人。
可现在不是了,他仍然对那一幕记忆犹新,可是不知什么时候,那股激荡在胸口的情愫,竟然已经悄然消逝。
这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现象。
第一种可能,那是因为他得知真相后拥有了自己,摆脱了钟采蓝的控制,这固然值得高兴,可那也意味着,他对高银月的感情是假的。
第二种可能,他仍然在她的控制之中,就好像之前钟采蓝告诉他的,他仍然要查高银月的案子,就是还按着她原先奠的调子走,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还保留着自主权。
第三种可能,他不爱银月了——原因可能有很多,或许就是他的这种怀疑消磨掉了自己的感情,毕竟没有什么经得起这样反复的质疑,怀疑得多了,真的也没了,又或者是他太薄情,人死了没多久就不爱了,更有甚者,是变了心……
周孟言一条条想着,宛如拿了把手术刀,一寸一寸剖开自己的胸膛,这还不够,五脏六腑都要逐一取出来,看看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这滋味不好受,可最让他害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种情况。
周孟言幽幽叹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钥匙碰撞的声音,钟采蓝开了门进来,发觉他竟然不开灯坐在黑暗里发呆,微微吃了一惊:“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周孟言回过神,看了一眼时间,这才惊觉已经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钟采蓝换鞋进屋:“聂之文送我回来的。”
“噢。”周孟言想起来了,玩笑道,“怎么,你们俩看对眼了?”
钟采蓝白他一眼,把灯打开:“你怎么那么八卦?”
“你都安排我的感情戏了,我还不能问一问?”周孟言还想着刚才的事,语气里带了三分幽怨。
钟采蓝愣了愣,好一会儿才问:“你问什么?”
周孟言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现在一听觉得苗头不太对,警铃大作:“你不会看上聂之文了吧?上次才刚和我说过不喜欢他,你不能变心变得那么快啊!”
钟采蓝看了他好一会儿,慢慢的弯起了唇角:“这种事又说不准的,昨天不喜欢说不定今天就喜欢了,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我说了,聂之文不好。”周孟言皱起眉,“你是不是没听进去?”
钟采蓝陪逛了一天,坐下来就不想动弹,懒洋洋地问:“听见了,可是,谈恋爱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觉得他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孟言道:“他和银月的案子有牵扯,说不定就有嫌疑。”
“不是说证实了案发当天他有不在场证明吗?”钟采蓝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难道有别的实锤了?”
实锤是没有的,周孟言跳过这个问题,又道:“我觉得他不是好人,他上次约你出去明显就是不怀好意,看准了你好说话得寸进尺呢。”
钟采蓝心平气和:“但也很有分寸不是吗?至少不让人讨厌。”
周孟言:“反正我不同意。”
第45章 道理
钟采蓝思索片刻; 半是不解半是好奇:“我想问问; 你是以什么身份表示不同意?”
周孟言理直气壮:“朋友。”
“噢; 好,我知道了。”钟采蓝伸了个懒腰,若无其事地说,“今天累死我了; 我去洗澡了。”
周孟言:“……”这就完了?
钟采蓝解开头发; 用手指捋捋顺,拿了睡衣进卫生间洗澡,洗洗弄弄出来抹完香香,正准备上床睡觉; 冷不丁听周孟言问:“没有然后了?”
“什么然后?”她满脸茫然。
周孟言一字一顿道:“我说,我不同意。”
钟采蓝眨眨眼:“我不是说了我知道了吗?”
“然后呢?”
“还要什么然后?”她莫名其妙。
周孟言气着了:“没有然后了吗?”
钟采蓝开始思考:“你要什么然后?”
周孟言冷冷看她一眼:“我懂了; 你不打算听。”
“周孟言; 是你说的; 这是你以朋友身份提的建议。”钟采蓝慢慢道,“朋友的建议; 我听是一定会好好听进去的; 可到底怎么做; 不是应该由我自己决定吗?”
周孟言知道她说得对; 不管是什么事; 朋友能做的也只是提建议,不能越俎代庖替正主决定,可道理都懂; 就是意难平:“所以,你的决定就是不听我的。”
“讲道理,你的不同意有点站不住脚。”钟采蓝眼看不能善了,只能和他讲道理,“你说他不像好人,这只是你的感觉,可他救了我一命,是真真切切的。”
到底是谁说女生不讲道理的!女生讲起道理来,他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点,只能强词夺理:“他不怀好意,救命之恩就想你以身相许!”
钟采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贯理智的周孟言怎么会说这样无理取闹的话?可周孟言是认真的:“我还是不同意。”
“你有没有听过,救命之恩,只有对帅的人才要以身相许。”钟采蓝和他分析,“聂之文的条件真的挺不错的,你不觉得吗?”
周孟言嗤之以鼻:“哪里不错了?”
“不能和你比,你是我给你开了外挂的。”钟采蓝认真道,“对我来说,难道不是我能接触到的条件最好的对象了吗?”
周孟言皱起眉:“你是这么想的吗?”
“本来就是这样吧。”钟采蓝答得很快,显然也在脑子里滚过几圈了,“聂之文长得不赖,身材看起来也还可以,人也挺高,家底殷实,有稳定工作,脾气不错,我妈很喜欢他,挺支持的。”
说到最后,她还开了个玩笑:“说起来,当初你不是说这救命之恩像是小说情节,他像是男主角呢。”
周孟言一点都不记得了,但不妨碍他否认得一干二净:“我没说过。”
钟采蓝:“……”自己的男主角,跪着也要宠下去,“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还有?”周孟言挑眉,有点不信。
钟采蓝点点头:“他这个人不让人讨厌,很有分寸,很体贴,我觉得如果和他在一起,不会太累。”
她对聂之文是有些好感的,这好感与喜欢无关,只是觉得和这个人相处起来比较轻松,好几次,江静的问题问得她都恨不得挖个洞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