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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使庄园。
晚上。
简折夭身子躺在了床上,她没有睡意,身子疲惫的很,动都不想动一下。
今天下午的时候,她偷偷的翻跃阳台跑了出去,没想到不知道触碰到哪个地方,屋子内警报作响,吓得她跑的更快了。
刚逃出天使庄园,人生地不熟,她不知道往哪条路跑,正想躲起来,结果她哥哥的手下就过来抓她,群众们也都帮忙抓她,她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腿一软,完全没反抗之力,很快就被抓了回去。
她哥哥将她关在了房间内,锁了阳台的窗户,这会,算是彻底的禁锢了。
简折夭翻了个身,正想坐起来时,外面的房门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
她转头,就看到她哥哥穿着一身睡衣走了进来。
简折夭没有像往常一样喊他哥,而是无声的沉默。
简默晟见她坐着,迈步朝她走过去,“还没睡吗?”
简折夭沉默着摇头。
简默晟沉了沉眸子,他拉过旁边的椅子,正坐在了她的床边。
他看她,她看别处。
沉默间。
简默晟嗓音低沉道:“睡不着吗?”
简折夭牙齿咬着下唇,她抬头望向他,“哥,你不用回榕城吗?”
简默晟:“不用,榕城的事,有别人管理。”
简折夭:“可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这样囚禁她的自由!
算什么!
简默晟闻言,微敛眸子,没有回答。
简折夭看他沉默,这还是她的哥哥吗!
这还是往日那个无论如何都纵容她的哥哥吗!
她声音忍不住上提,“哥!那日我在东子车上睡着,根本就不是什么我累了,是你下了药对不对!”
简默晟看了她眼,她一向聪慧,很多事,他即便没说,他知她也都能想出来。
简折夭将他的沉默当做是默认,怒气忍不住上提,“所以!你压根就没通知过我的亲人对吗!”
他既然是拐她来的,又岂会通知她的父母,那么,她失踪了这么多天!她的家人得多着急,还有郁景琛他现在是不是就在某个角落找她!
简默晟还是没回答。
简折夭愤怒,“哥!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她很想说,就算关她一辈子,她也不会对他有一点别的感情!
简默晟从位置上站起身,在简折夭的怒视下,他走去打了一杯水,又走回来,牵起简折夭的手,将水杯塞在她的手中,“渴了吗?喝点水吧。”
简折夭手掌攥紧手上的水杯,她所有的怒气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一点用都没有。
看着面前男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简折夭没由来的烦躁,将手上的水杯猛地一甩。
“砰——”地面上溅起了水花,玻璃碎片四分五裂。
这一声破裂声,仿若将两个人中间的距离硬生生的划破了一道无法修补的隔阂。
简默晟看着地面上的碎片,脸色暗晦不明。
简折夭看着他那样静静的看着,身上泛起了淡淡令人心疼的忧伤,她刚刚的怒火也一下子就消了,恢复了理智,垂着头闷闷道:“对不起,哥…”
从小到大,她何曾对她哥哥发过这样的脾气。
简折夭看他哥哥弯腰要去捡起碎片,马上双脚下床,拉住了他的手,“哥,你别捡了。我去拿个扫把扫一扫。”
说完,她将他的身子从地上拉开,自己跑去找了一个扫把,将地上的碎片都扫在了垃圾铲内。
又去拿了抹布,把地面上的水都擦拭干净。
做好一切后,她的身子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完全使不上力气了,简默晟在旁边扶过她的身子,将她拉到床上坐下。
嗓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恨我把。”
简折夭摇摇头,她不恨,真的不恨。只是生气而已。轻声道:“哥,放我回榕城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相处,这一次,我们只是出来玩的而已,可以吗?”
简默晟看着她的乞求,往日她有求他必应,但…他垂下眉眼,“夭夭,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简折夭虽然知道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出声问,“为什么?哥,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无法再故作不知她哥的心思,两日的时间,她已经什么都想清楚过了,只是从未开口跟她哥谈这些而已。
但她想,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即便那人是她敬爱的哥哥,她也要说清楚。
想着,简折夭又道:“哥,我喜欢他,我爱他。我们已经领证了,你这样关着我,我会更想他。从小到大,你什么都顺着我,你不是说过只要我高兴你什么都愿意依我吗?现在我只有见到他了,我才能高兴,你依了我好不好?”
简默晟眼眸掠过一丝痛楚,那句我喜欢他,我爱他,仿若有根银针刺在了他的心口,疼的他很想将那根针拔掉,可看着眼前的人儿,他也只能忍受着这样的痛。
夭夭…
从小到大事事都依着你的意愿来…
可能否让哥自私一回…
简默晟薄唇轻动,最后还是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转了个话题问,“我看你很累了,先睡吧。”
简折夭抿唇,“睡不着。”
简默晟走到旁边的床柜,拉过柜子拿出了一本故事书。
简折夭诧异,这里的柜子她没有去翻过,所以还不知道这里有本故事书在这。
简默晟坐在刚刚的椅子上,“你睡不着,我给你讲故事吧。”
简折夭看了眼,淡淡道:“我已经不喜欢听故事了。”
简默晟没理会,翻开了一页,“我记得上次我们讲到了小熊的故事,对吗?”
简折夭躺下,脑袋瞥向别处,“我已经忘记了。”
距离上次她哥哥给她讲故事是多久的事情了,她已经忘了。又道:“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听这些小故事了。”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她想让她哥知道,她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跟小时候一样了。
简默晟见她满脸的不情愿,合上了书本,眼眸深邃,嗓音很难轻声,很缥缈道:“我很想念,给你讲故事的那段日子。”
“那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我常常怀念着。”
简折夭听着他的呢喃,眼眶有些酸涩,明明一生还很长,她哥才二十七岁,往后还有几十年的时光,为什么她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生即将过完的悲凉。
她将脑袋埋在枕头内,闷闷道:“你讲吧,但我不想听那些儿童的故事了,我想听别的。”
简默晟灰烬的眼眸内顿时燃烧起一丝火烛,就像是普通人中了五百万的大奖般,惊喜,意外,开心。
他嗯嗯了声,将故事书放在了柜子内。
讲起了别的故事。
“我上次在手机上看到了一篇小故事。”
“以前,有个小伙子经媒人介绍,娶了个年纪比他大的姑娘。姑娘比小伙子大十岁,名声出了名的臭,脾气还很不好。
两人婚后的生活并不顺利,贫穷的家庭,加上一个不懂事的妻子,一切的事情都压在了小伙子的身上,可是这一切小伙子都忍受了,独立承担起家中的一切,没有怨言,没有不满。
再后来两人有了孩子,成了一个真正的家。姑娘虽然脾气还是差,但也比以前懂事很多了。
又再后来,孩子都长大,成家立业,离开了他们自己,独立生活。”
简折夭只觉得这个故事很新鲜,听得很认真,“后来呢?发生什么了?”
简默晟缓缓道:“后来就在儿女都有能力自己生活的时候,小伙子却因为年轻的时候干活太多病倒了——这意味着他不能再劳动,甚至连自己的饮食起居都照顾不了。而当年那位脾气暴躁的妻子,顷刻间变的温柔,似乎是在弥补这么多年的缺憾。”
“从未有过的细心与温柔,从未说出口的爱与呵护,就是这么一位脾气不好的女人却让从未出现的现象持续了整整十年。她照顾了他十年,没有一丝怨言。”
“夫妻两人结婚后最平淡的生活也许是在老公公病倒后,结婚后最平静的日子也许还是在他病倒后,结婚后最值得珍惜的日子还是在他病倒后,结婚后最令人留恋的日子也许还是在他病倒后…”
“那段日子里,老婆婆温柔体贴,他也终于安安稳稳的享受她照顾。这是他渴求的,也是她盼望的。可是最后老公公还是先离开了。”
“佛家讲:”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在他病倒十年后,在她照顾了他十年后,他先她而去。他走后,她一遍一遍说:”他还没来的及享福啊。“可老婆婆又怎知,她照顾他的十年就是他最幸福的十年,她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十年就是他最满足的十年…”
故事似乎已经到达了尾声。
简折夭听得有些恍惚,轻声问,“那老婆婆后来呢?自己一个人生活吗?”
简默晟摇头,“老婆婆在老公公走后,自己也就走了,走前她说她终于可以安心的离开了。以前总害怕她走后没有人照顾老公公,现在终于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开了…”
简折夭心头有些伤感,但也羡慕,“这样的感情,真好。”
老公公得了病,老婆婆照顾了他十年,这段时光,是两人最高兴的时候。
简默晟轻轻的嗯了声,“故事讲完了,你睡吧。”
简折夭眼皮疲倦的闭上,即将要进入睡眠的那时,她呢喃了句,“哥,你以后肯定也可以找一个,你爱的,并且她爱你的,两个人相濡以沫,永远在一起的…”
简默晟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视线深深的睨着她的睡颜,眼眸中是千言万语也无法描述的深情,看着她睡得香甜,他心口处的心痛似乎也能减轻一些了。
夭夭…
我的夭夭…
对不起…
让哥第一回自私一次,也会是最后一回了…
…
隔日。
简折夭起床坐在大床上,身边的座椅上早已经空了,她双腿下床,却发现睡过一觉后,力气还是没恢复过来,四肢发软,使不出力气。
就她这样的状况,别想像昨天一样跳阳台逃跑了,估计跳下去双腿肯定得断。
怀着揣测疑惑的心情,她走下楼。
就看到楼上多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抬头对她对视,她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不友好。
奇怪。
她不认识这个女人啊。
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简默晟也停止了说话声。
抬头朝她招招手,“夭夭起了?下来吧。”
“哦。”简折夭扶着楼梯一步步缓慢的下楼。
楼下简默晟见她来了,将她拉过去朝餐桌走去,“早餐刚弄好还热着,你尝尝。”
简折夭坐在他拉开的椅子上,简默晟走到她对面坐下。
她看着那站在他们不远处的黑衣女人,疑惑问,“哥,她是谁?”
看这身着装打扮,还有身上冷冷的气息,明显不像是普通人,更像杀手。
莫非是地狱门的?
简折夭心头暗暗揣测。
简默晟淡淡的解释,“她叫红衣,我的手下。”
简折夭莞尔,“叫红衣为什么穿黑衣服,叫黑衣多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