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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折夭听到遗嘱二字,心头有些酸涩。
她闷闷道:“我去打个电话给东子。”
郁景琛嗯了声。
简折夭走到旁边的落地窗前,俯视高楼下的车水马龙,手机放在耳边,铃声响过后,很快就有人接听。
东子的声音传来。
简折夭和他聊了会,才有些恍惚的放下了手机。
郁景琛见她打完电话便站着没动,走上前问,“怎么了?”
简折夭轻声道:“东子说,哥哥的确是留了遗嘱了,他遗嘱上写着自己早患有心脏病,时日不长,想自己找个地方过完自己的一生,让家里人不要太伤心。而且东子也将哥哥的骨灰带了回去。简家前几天给哥哥办好后事了。”
当时东子跟她说要带走哥哥的骨灰时,她就想到了简家了。没有阻止,东子的意思,便是她哥哥的意思。
郁景琛知道她想起她哥哥,心情难免惆怅伤心,手掌揉了揉她的脑袋,“都会好好的。”
简折夭嗯嗯两声,脑袋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两人下班后,回到郁家。
郁家江慕青和郁荣坤已经回来了。
和雨宝五人围着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江慕青和郁荣坤还不知道他们这段时间两人都消失了,他们两人也是今天刚回来。
汤的位置在简折夭的旁边,见旁边江慕青的碗空了,简折夭便给她盛了一碗热汤,温声问道:“伯母,这段时间玩的开心吗?”
江慕青微笑:“挺开心的,人老了真该多出去走走,不然以后就走不动了。”
郁景琛见江慕青眉眼间盛满了愉悦和轻松,显然比往日的抑郁减轻很多,对郁荣坤的脸色也算是好些,“你们这段时间就在江南?”
郁荣坤摇头:“去江南游了几日后,便又去了西湖,你妈信佛,说要去灵隐寺拜拜佛,后面又去了宋城、雷峰塔、九溪十八涧…基本上将杭州都逛了个遍了。”
江慕青津津有味道:“对,我还给你们带了礼物回来,等会啊人人有份。”
雨宝举起小手,“阿姨有我的吗?”
江慕青微笑:“当然有,给你买了不少吃的,你的蛀牙好了吗?”
雨宝张张嘴,里面牙齿少了几颗,不好意思的捂着嘴巴道:“我掉牙齿了,不帅了。”
“哈哈哈——”江慕青被他这句话逗趣了,不大点的小孩就知道说帅不帅了。
简折夭和郁景琛也都忍俊不禁。
郁荣坤在亲子鉴定结果出来,知道雨宝是他的儿子后,对他的宠爱也便没有减弱。“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做作业?不会的都问这位姐姐了吗?”
雨宝望向简折夭,简折夭朝他挤眉弄眼,可千万别说她和郁景琛这段时间不在,惹来二老有什么猜测。
雨宝虽然人小,但人小鬼大,看懂她的意思,朝她点点头,对着郁荣坤回道:“有啊,姐姐教了我很多题目,老师说我要是期末考试考两个一百分,就让我当班长!”
郁荣坤欣慰一笑:“那你可得加油了!”
雨宝昂首、自信满满的道:“班长一定是我的!”
几人笑了笑。
吃完饭。
江慕青便去拿袋子过来,里面装的都是她这次买的礼物,因为她和郁荣坤两人是坐飞机回来的,能带的行李不多,所以没买太多,买了一些纪念品。
江慕青拿过一套旗袍,朝陈姨道:“陈姨过来看看,这是给你的,看看合不合适。”
陈姨站在她面前,由着她拿着旗袍在她身前比划,江慕青满意的点头:“我看这尺寸肯定合适,你去房间试试我看看。”
陈姨微笑没有拒绝,“多谢夫人了。”
江慕青:“哪的话,快去吧。”
陈姨回房间后,江慕青又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铁盒子塞在雨宝的怀中。
雨宝迫不及待的打开,眼睛大放光芒,里面有巧克力还有很多五颜六色的糖果啊!
他爱不释手,甜甜道:“谢谢阿姨。”
江慕青见他喜欢,叮嘱道:“这盒糖给你,但你也不能一天吃太多知道吗?”
雨宝连连点头:“嗯嗯,知道!”
江慕青见他乖巧,心头一开始对他的厌恶也早已经消散,这一趟去旅行,让她放松的同时也将过往都看轻了。
她又从包包内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吊坠是一尊晶莹透剔的佛像,周边用的边是金色的,看上去便感觉价值不菲。
简折夭摸着那块吊坠,一下就识别出来,诧异道:“这是冰种?”
冰种是指冰种翡翠,是肉质仅次于玻璃翡翠的一种翡翠,它的外观特别像是冰箱里的冰块,属于半透明的翡翠,看起来透着一股冰质感,给人一种冰清玉莹的感觉。
江慕青见她知道,微笑点头,“喜欢吗?这是给你的。”
简折夭想摇头拒绝,这礼物有些贵重了,江慕青却要帮她戴上,两人推搡间,郁景琛拉过简折夭的手,“这是婆婆给你的礼物,还不收着?”
简折夭愣,江慕青含笑,“对,你还不收着,就代表你不想认我这个婆婆。”
这话有些严重了。
简折夭忙不敢动,乖乖的让江慕青戴上。
戴上后,简折夭又一想,这不是变相的同意嫁入郁家吗?
算了算了,证都扯了,不矫情这些。
她低头摸着那块冰种,浅浅一笑,“谢谢伯母。”
江慕青抓着她的手掌,“皮肤白戴上真好看,我可等着你喊我妈呢。”
简折夭脸红了红。
郁景琛在旁边插嘴道:“不久后的事情了。”
江慕青眼睛一亮,“你们终于考虑要办婚礼了?”
郁景琛点头。
江慕青高兴:“那我得赶紧去给你们张罗张罗,到时候一定要大办一场。”
郁景琛和简折夭对视一眼,笑容里藏不住的幸福。
……
别墅。
小白经过一天的时间,过激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只是人却不是很清醒。
白冰端着晚饭来到小白的房间内,就看到小白坐在床上,身子蜷缩在角落内,嘴巴吧啦吧啦的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断断续续的,她也听得不是很清楚。
唤了声:“小白——”
小白似乎没听到她的呼唤,依旧一个人在念着什么。
白冰知道,他现在脑袋内肯定是思绪紊乱的,将盘在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朝他走过去坐在床边,“小白,来吃东西了,你一天没吃,饿了吧?”
小白还是没理会她。
白冰朝他靠近,这回听到他在说什么了。
“别打我了——”
“不要不要——”
“为什么要和别人在一起——”
“不,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我杀了她了,我杀人了——哈哈——”
“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我就应该下地狱,我为什么还在这里,我应该去死,对,我就应该去死——”
说着,他情绪激愤蹭的一下从床上起来,推开白冰就要跑下床,好在赫连凉墨早有准备,给他的手腕上扣上了手铐。
铁链桎梏了他的自由,他活动的范围只有床边。
看到自己的手上又被戴上铁栏,他有些崩溃的大吼,“你们又绑着我——你们就是觉得我是个疯子,我知道,你们就是要折磨我,你们都是她的帮凶,你们都是要我一辈子痛苦的活下去——啊啊啊啊啊——”
他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大吼大叫,表情痛苦不已。
白冰忙冲上前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身子,心痛不已,“小白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
她知道,他又在回忆过往的事情了。
她花了十年的时间才让小白彻底的放下,为什么他又想起来了,这些痛苦的记忆,她该怎么样小白忘记。
小白…
她的心疼的揪了起来。
双手紧紧的抱着小白的身子,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轻缓而温柔,柔声在他耳边念着道:“小白乖,我们吃晚饭了,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要想,肚子饿了,要吃晚饭了。”
小白被她抱在怀中,还在说着胡话,白冰一遍遍耐心的拍着他的后背,一遍遍的安抚着他,等到他终于不再挣扎的时候,白冰才轻轻的松开他。
将他从怀中拉出来,小白眼眶红红的,他一向早睡早起,皮肤又白又滑的,脸蛋精致的过分,完美的轮廓混合着西方人的风情,十分的好看。
白冰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蛋,“我们吃饭好不好?”
小白闷声没应话。
白冰见他安静着,便起身走去端过刚刚拿来的饭,也没有让小白从地上起来,两人对立坐在地上,她舀了一勺饭放在小白的嘴上。
小白配合的乖乖张嘴。
白冰见他吃下去了,微松口气。
小白咀嚼的速度很慢,白冰也没有催促,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白冰的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容,五官如合成的般,皮肤细润如温玉,像极了一幅美丽的东方淡墨画,耐看而别致。
赫连凉墨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地上坐着两人,他迈步走过去,没有出声打扰。
站在小白的对面,视线在小白的脸上扫视了几眼。
白冰一碗饭喂完小白后,没有让他多吃,将空碗放在盘子中,伸出手放在小白的面前,“地上凉,我们床上坐。”
小白视线深深的看了她几眼,犹豫几秒后,缓缓的伸出手掌放在白冰的手上。
白冰握着他的手掌,眼睛看到他手腕上被手铐勒出的道道红痕,有些心疼,拉他到床上坐下,贴心的给他盖上被子。
赫连凉墨站在一旁,朝小白问,“好些了吗?”
小白一直安安静静的蜷缩在角落内,双手抱着膝盖,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他脑袋靠墙壁没说话,表情呆滞,整个人嘴巴一直动着,但是声音一直很小、很模糊。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赫连凉墨见他还是没好,脑筋有些发疼,他朝白冰道:“你把盘子端出去吧,桌面上留了你的饭。”
白冰点头:“好。”
应完,她端着盘子就要走出去,小白见她要离开,视线看了她眼,没说话。
白冰朝他微笑,“我很快就回来。”
白冰走后,赫连凉墨弯腰坐在床上,小白低垂着头,样子像足了一只受伤的小兽。
赫连凉墨冷冷的嗓音难得放柔和,“不要想些有的没的,等会早点睡。”
小白的神志时而清醒时而混乱,此刻的他,恢复了一点清醒,叫手抬了起来,“帮我解开。”
赫连凉墨望了望他的手铐。
小白说了这一句,就没说话了。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仿若如果他不肯,他将会有过激的举动。
赫连凉墨看着那上面的红痕,最后还是从口袋内掏出了钥匙,解开前他道:“要我解开也可以,但如果我要是发现你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或者是逃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最后一句话,说的极狠。
小白眼眸明显颤抖了下。
白冰推门进来就听到赫连凉墨这样威胁,她无奈的轻摇头,是个宠弟弟的哥哥,只是这语气和态度,从来都没温和过。
赫连凉墨帮小白解开手铐后,小白便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一幅要休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