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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四千奇怪的地方很多,比如这个府的两位夫人,比如方才,不过此人如何如何,他都懒得去探究,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走。
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上回说这事的时候被梁怀洛给恍过去了,他立马问道:“哎,你还没说呢,我何时可以走?”四千怎么看,都觉得他根本不需要什么随从,这东西对他来说都算是个累赘。
“替我办完一件事吧。”梁怀洛终于把他自己的鱼烤好了,放嘴边吹了吹,“等需要到你的时候,替我办完,你想走随时可以走人,我不会拦你。”
四千奇怪的问道:“什么事?”
梁怀洛眼不抬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四千不屑的哼了哼,就他这样的大闲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找江礼捷这事儿没头绪,就跟无头苍蝇似的乱飞乱撞。
他吐出鱼骨头,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吃穿不愁,何不先好好呆在这儿,调身养性混些时日。说不定江礼捷哪天从这儿路过了呢。
梁怀洛在火房里烤了一晚上的鱼,四千靠在旁边合眼假寐,醒来的时候,见他还在烤架前杵着下巴盯着星火,四千看了眼烤架和鱼盆,惊讶道:“你…你居然全都烤完了?!”
“嗯。”梁怀洛起身,端着盘,盘里是叠装满满的烤鱼,“这边你收拾一下,我回趟南厢房。”
他说完便走了出去,四千打了个哈欠,随后又见梁怀洛退了回来,拿上他的随身物品三寸小断竹,闲庭信步的走了出去。
南厢房住的人除了梁怀洛和杜欢若,就只有伺候杜欢若的两个丫鬟,此时还多了个四千。绕过花院,一片漆黑,没一处房间亮着。
来到杜欢若的房门前,梁怀洛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没睡,蜡烛很快被人点亮,隔了会儿,杜欢若披着一件绸纱打开门。
杜欢若一看见来人,眼底掠过一丝惊慌,随即又笑起来,邀他进屋时看见了他手中端着一盘还散发着焦香的鱼,忽然笑道:“都这么晚了,洛儿怎么还不入睡,反倒烤鱼来给娘吃?”
“娘不是也没睡吗?”梁怀洛走进屋里,将鱼盘放到案几上,坐下后沏了两杯茶,拿起一杯喝了口,另一杯递给她,说道:“忽然想起前几日进膳时娘说我烤的小黄鱼好吃,今日刚好出了趟门,顺便买了些回来,都是鲜活的,明天这些鱼死了就不新鲜了,快尝尝吧。”
杜欢若接过鱼来,夹了块小小的鱼肉,低头红唇微启,小口尝了尝,点头称赞道:“好吃。”
梁怀洛在一边撑着脸,若有若无的笑着看她吃鱼。杜欢若不小心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很快闪躲开,有些尴尬道:“洛儿为何一直看着娘?是因为娘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梁怀洛浅笑了一下,并不打算跟母亲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来除了给您送鱼,还有另外一件事,最近看娘身体虚弱,就是想问问,娘最近几日是不是睡不好?”
他这话一问出口,杜欢若拿着竹筷的手便是一顿,眼神瞬间淡了许多,她抚着自己的脸,扯起微笑:“最近是有些睡不好,娘的脸色已经差到如此明显的地步了?被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原本娘不想同你说呢。”
杜欢若刻意让自己的一举一动看起来如往常,但偏偏她的刻意在他眼里全是破绽,梁怀洛沉下脸,说道:“娘在我面前,该如何便如何。难道娘不打算同我说什么?”
杜欢若装傻道:“嗯?”
梁怀洛说道:“您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想同我说,还是您最近每晚都来我的房间不想同我说,再或者,是大夫人又为难了您什么不想同我说?”
“……”
杜欢若低着头,盯着盘里的鱼,明明是母亲,此时却像个犯了错想隐瞒却被识破的孩子。
梁怀洛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身子,心里既心疼又无奈,杜欢若什么样的性子他最清楚,她若不想跟他说,她能将事情憋在心里一辈子。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日渐憔悴。
“娘。”梁怀洛将鱼拿到自己的面前,闲着没事,为她挑起了鱼刺,不紧不慢的说道:“您要是不喜欢在这府里住着,我可以陪您出去。你要是不想我走远,我便时刻陪着您,但如果有人欺负了你,你真的一定要同我说,别憋着,知道吗?”
杜欢若看着他挑出来的一根一根鱼刺,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跟他说起。而他这些话也同鱼刺刺在她的心上。
从嫁来梁府的那一年起,她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这里,留下来的原因,也就只有一个——因为梁怀洛是梁颤的儿子。她想给这个孩子有个完整的童年,父亲母亲,都缺一不可。
杜欢若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心根本不在这里。
可她又不能抛下梁怀洛离开。
可如果有天,这其中有个因素或许要变了,那么她也没什么好再继续坚持的了,杜欢若抬头看着他,说道:“洛儿,打从你一生下来,娘就没为你做过什么,都是你爹派的奶娘在照顾你,所以娘想冒昧的问你一些…比较隐私的问题。”
“儿子在娘面前还能有什么隐私,”梁怀洛好笑道:“但是娘想问,便问吧。”
杜欢若欲言又止的问道:“你身上,可有什么胎记?”
梁怀洛蹙蹙眉,说道:“没有。”
杜欢若道:“当真是一处也没有?身后呢?你看不见的那些地方……”
梁怀洛忍不住打断道:“娘,您不是在生我时就已经把我看光光了吗?怎么这十八年过去了,突然问起胎记来了,有没有这东西,怕是全世界再没有比您更清楚的人了吧?”
杜欢若看着他这张俊俏的脸,愣了愣,想要回想起当年那个人,她只剩下模糊的记忆,可现在看着梁怀洛的眉骨,倒真与那个人的眉骨如出一辙,她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笑起来逗着他说道,“那可不一定,这今后啊,就是页儿比娘还要清楚了。”
“…………”
梁怀洛手里拿着竹筷正在将鱼肉从鱼骨上剔除,他盯着自己面前这条快要被扒光抹净的烤鱼,再听母亲这饶有深意的话,脑海里立马呈现出汤言页怒气满满的脸来,心下一股暖流从他身体快速划过。。。
杜欢若又说道:“其实娘也没有什么事想瞒着你,大夫人近日来待娘也很好,有日见你不在,她还特意来陪娘吃了顿饭呢。只是除了这些,为娘确实有点…想多出去外面走走,不过娘可不用你陪,你马上就要娶妻了,就得好好呆在这儿,娘就想自己去走走看看。”
“娘有想好去哪吗?”梁怀洛垂下眼眸问道。
杜欢若想也没想的道:“京城。”
第20章 清欢
20
梁怀洛抬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杜欢若说出京城之时,眼中含着的向往憧憬,不知道的都会以为那是个人极好之地,也让她长时间黯淡的神色都焕然几分。
他不忍去破灭她心中的向往,所以并不作何劝阻,只是将剔完鱼骨的鱼推回她的面前,淡淡道:“母亲想去哪,去便是,爹那边您不用担心,我会帮您说。”
先不说梁颤会不会同意,单是让她去提此事,梁怀洛知道她是连提的本事也没有的。
杜欢若心喜的看着他,能离开此地,是她这些年日日夜夜的期盼,可想没多久,心里又开始为另外一件事矛盾起来。说不定无论与梁怀洛说什么,他都不会多问一句更不会随意去与梁颤说,她觉得,这孩子看着对任何事漠不关心,但心里想的可比别人细多了。
杜欢若想着,便将他的手拿过来,心想着他定是知道自己不想说才不过问,可此事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虽然她自己也不能确定,但还是得告诉他的。
不过夏时,她摸着梁怀洛的手,同冰般冷,又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奇怪的说道:“洛儿的手为何时刻都这么冰?可是生病了?”
梁怀洛看了眼揉搓着自己手的母亲,心中生出一些小心绪来,他伸出另只手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笑道:“娘何时有见我生病过。”
回想起来,他确实病的少,杜欢若点头笑说道:“也是,你啊,从小身体就跟铁打似的。”
梁怀洛笑了笑,随手玩起了案几上的香炉,打开炉盖看了眼,说道:“这几日多亏了娘赐的木香,让我睡得都不省人事了,连娘来看我,我都毫无察觉。”杜欢若的手顿了顿,没等她多想,他继续问道:“娘还没告诉我呢,您近日每晚来我的房里,可是有事找我?”
“……”杜欢若松了松手,说道:“其实没什么事,不过就是想求证一些小事情罢了,娘也不瞒你说,你可记得,那天我带你去与一个老神婆算命一事?”
梁怀洛点头道:“记得。”
杜欢若犹豫了片刻,说道:“其实那日我……”
“等一下。”梁怀洛忽然打断道,看像她房屋门的方向,微微皱眉道:“有人来了。”
没等杜欢若反应过来,下秒,门便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人影在门外问道:“二夫人?您睡了吗?”
杜欢若看了梁怀洛一眼,不解的问道:“有何事?”
“打扰夫人了,是这样,大人有事找你…”小厮说道:“不对不对,是大人有事找二公子。请问二公子可有在您的屋里?属下见他不在屋里,便想他或许是看你来了,就想着来您这儿问一问。”
杜欢若看了梁怀洛一眼,奇怪道:“他这么晚找你做什么?你最近可是干了什么事了?”
“没干什么事,要说起来,他或许还会感谢我,娘你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梁怀洛说着,便已经站了起来,对外头的人说道:“大人人此刻在哪?”
小厮说:“大人与禄前辈正在正屋等您呢。”
梁怀洛沉声道:“我一会儿就过去,你先退下吧。”
小厮道:“是。”
待人走后,杜欢若站起身,梁怀洛扶着杜欢若回到床榻,见她靠下午并替她盖上了被子,才从房屋里出来。离开房屋的他没有立刻去正屋找梁颤,而是先回了趟自己的房里,走到案几边打开放于桌面上的小香炉看了一眼。
此时香炉里的香还发着淡淡的荧光,燃尽的香灰覆在周边。一缕淡淡的的炊烟飘着,里面的香很快就快燃尽了,他从柜中又拿了一小柱香,放进里面,让它继续散发出味道。
说起这淡木香,还是一年前杜欢若不知从哪儿买来的,说是有助眠的功效,所以他每晚都会点上一小炷香,也不在乎到底有无效果。只是想着既然是母亲拿来的,那他用便是。
他想过许多杜欢若半夜来看他的理由,无论是什么,他都能看出来母亲心里藏着事,还是因为这些事而睡不着,所以才想趁着他睡着的时候来看看他,又或许是她怕打扰到自己,所以才私自多放了些香进去。
可是方才他故意同母亲说起香的事,也坦明了他知道了她近日每晚都会来看他,如果是母亲在香里做手脚,按杜欢若的性格,方才她定是不会继续藏着,而是会直接解释,所以他想了想,还是觉得给他香里“加料”一事,不会是母亲做的。
既然确定了不是杜欢若所为,梁怀洛心下更有些烦躁了,因为他又要去费脑想,成林娇动他的香是为何,是,他能确定就是成林娇。
从那日小厮说的成林娇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出门时,他便感觉不对,可怎么想也没想到是香会有问题。小厮的话他能信八分,剩下两分,今晚便去寻一寻罢。
不过眼下,还有更烦的事情——神婆。这臭婆娘不知为何,自那日之后便老躲着他,方才杜欢若明明都要与他说神婆的事了,谁知……
他不耐的低啧了一声,心觉这小厮来的可真是时候。他将香炉放回原位后,便走了出去。
待梁怀洛来到正屋,梁颤和禄明非一坐一站的正说着什么,梁颤看见了他很快便止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