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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还哭了,哭的还挺大声挺委屈。
此时的汤言页看着特别可怜, 清欢渡清冷的眼眸不由自主就柔和下来, 僵在半空的手想去拍拍她安抚一下,可是又感觉, 身份不太对。
难得小姑娘这么投怀送抱,他方才就不该换身衣服再出来,不然就能名正言顺的……干些别的!
想了两秒,他还是放下了手垂在身侧,虽然没有去安慰什么,但也没拒绝,就这么站着让姑娘抱着自己,毕竟眼下还不是暴露自己身份的时候。
而且这场面要是让别人看见,说不定真会实锤了清欢渡那“采花贼”的名号,到时候百姓又会八卦什么“梁怀洛的媳妇儿被清欢渡抢了”诸如此类的话,他想想这个场面就尴尬,这样一毁可就毁了他两个身份的名声,不妥不妥。
“。。。。。。”他垂眸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脑袋,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汤言页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只管抱着人,她满脑子只有后悔,后悔今天怎么不带上步储,更后悔自己怎么不多加苦练武功保护自己。
可从小到大都被人护着的她,就偏偏今天特倒霉还差点有性命之危了,她更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一听见清欢渡的声音,鼻子突然就酸了起来。
在她记忆里自己与清欢渡见面说话,加上这一次统共也不过两次,可清欢渡就好像跟她特熟似的,问话里每个字都向她透露着温柔。
就那么一瞬间,让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跟那些娇滴滴的闺秀似的,一下就哭了出来。
太丢人了……
哭的原因其实还有很多,比如莫名其妙的感动,她想着清欢渡的时候,清欢渡就出现了,总归是她运气好,不过她心里觉得是因为有缘分。
本来也只是满心的憋屈,再加上清欢渡的关心,她一瞬间憋屈顿时就升级了,觉得特别委屈,她想,反正抱着人哭完了,再跟人陪个不是,清欢渡这大好人应该不会计较的。
汤言页平日里哭的也少,这会儿哭了没几分钟就停下来,在她看不见的上方,是清欢渡满眼的心疼:“汤姑娘,你……”
清欢渡刚想说什么,袭来的一阵凉风让他皱起了眉,神色凛冽的转头看向一旁山坡的山林。
下秒,一道黑影在山林之中一闪而过,黑影在看见清欢渡时步子微微顿了一下,他好像想调转回山下,但又作贼心虚怕引起清欢渡的注意,索性伪装成一位路过的侠客,直往山上跑去。
清欢渡眯了眯眼,觉得有些奇怪那人周身散发的一股杀气,随后他便明白了汤言页为何这么急匆匆的见他就跑了。
清欢渡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小姑娘的背,小姑娘身子颤了一下,清欢渡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还是一个与我很相似的人?”
汤言页太久没哭了,突然哭一下就狂打嗝,也没发现追自己一路上来的人其实已经怛然失色的逃了。她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看着他,感觉很神奇,满眼崇拜:“大侠。。。嗝。。。这都能猜的到?”
“嗯?”清欢渡看了她一眼,心里偷笑着,表面却若无其事的装傻问道:“什么?”随后看了眼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你还想抱我多久?”
汤言页手指微微顿了一下,手肘骨抵着她的掌心的感觉很明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两手还死死箍着他腰,汤言页赶忙放手后退一步,垂下头,像个认错的孩子,“对不起冒犯了……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方才差点落他手里,借了你的名义才逃出来的,还有刚刚一激动就……还请大侠不要与我这小女子一般计较。”
清欢渡嗤笑一声,解释道:“我只是方才看见一个人运了轻功过去,便问一问。”过了两秒,清欢渡挑起一边眉,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汤姑娘都是快嫁人的人了,怎么还自称小女子?”
他觉得这姑娘当真实在有趣,从小到大都没让他失望过,汤言页在“清欢渡”面前和在“梁怀洛”面前,就跟两个人似的,但他不讨厌这种差异感,不论是清欢渡还是梁怀洛,反正都是他。
换句话说,清欢渡这个人会出现,初衷也是为了换个身份讨她欢心罢了。他一回想起少年时因一时冲动干下的那些蠢事儿,就无比怅然。
打嗝停了下来,汤言页吸了吸鼻子,心想怎么说她也是才及笄的,唤小女子又不为过。罢了,她懒得跟这个只懂得打打杀杀的男人去计较一个称呼。她挠挠下巴,说道:“你说,看见那人略过我们,往山顶去了?”
清欢渡转过头看向山顶:“嗯。”
汤言页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天快黑了,汤姑娘身安无事的话,便尽早些回去吧。”清欢渡回头说完,便转身往前走了几步,不一会儿又停下来,转头看了眼身后还一动不动的姑娘,说道:“方才那人,他不会再有机会为难你了。你就沿这条路下去,切记,千万不要走两边的山林小道。”
汤言页听不太明白“不会再有机会为难”的意思,她看了眼两边的山林,再看向清欢渡,问道:“那个人他会不会……”
清欢渡迈出一步脚,冷嗤一笑:“姑娘不必担心回去的路上那个人会再出现,这山可不是寻常人想上山就上,想走就走得了的。既然来了,我当然要好好款待一番。”
汤言页摇摇头:“那个人他……会不会死?”
汤言页虽然不知道那个假冒的清欢渡是谁,但在喜洲城敢明目张胆的惩治坏人的人,也就只有清欢渡了,既然她能用清欢渡的名义唬到那个人,那么他就是怕清欢渡的。
汤言页知道自己肯定是安全了。
可那个黑衣人呢?
清欢渡以拯危济困闻名,可他的心狠手辣更是让人们以之为惧,汤言页心想,他会不会因为自己方才那一番话,就断了那人性命?虽然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那个人还直言想要了她的性命,可到底她此时完好的在这儿,且不说之前他说的那番话是真是假,她都不希望有人因自己送命。
清欢渡笑得坦然:“那这得看我心情如何了。”
“那你心情是好是坏?”汤言页不过脑子的问了一句。
清欢渡盯了她一会儿,身上还有小姑娘的余温,但他来不及回味了,眉眼带笑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调侃道:“被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吃了豆腐,心情当然是好的咯。”
汤言页耳根一热,“哦”了一声,也放下心来,与他道了一声谢,便转身逃跑似的按照他的话原路往山下跑去。
她转身那一瞬,清欢渡再次瞥见了她脖颈处的微红,眼眸微微眯起,他记得那天自己分明当着众人面宣布二人要成婚之事,怎么还有人不要命的敢来找她麻烦?
梁怀洛烦躁的“啧”了一声,转身便往山上走,一边将自己清欢渡的衣着好好理了理,又一边清了清嗓子,再确认自己的帷帽在打斗情况下能牢固的戴在脑袋上后,才在嘴里冷不丁的嘀咕了句:“心情好不好,又不是清欢渡说了算。”
他梁怀洛的媳妇儿被欺负,那自然得是梁怀洛说了算的。收拾好一切后,他脚下一点地,飞身进了山林之中。
汤言页一回到汤府就找步储,步储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喊了两声也没现身,她逮着一个丫鬟便问一句:“看见步储去哪儿了吗?”
一连问了三四个都是摇摇头没人能回答。汤言页无奈,只好先回到自己的闺房。她坐在床榻边发了一会儿呆,回想今日发生的种种,耳根一红,捂着脸身子往后倒向床,又回想起方才那一幕幕,便气的抓起被子就往脸上乱糊一通。
她不该去抱清欢渡的。顾娟云虽然没要求她要像大家闺秀那般什么都会,但从小顾娟云便教她女子应当恪守律己,不能朝三暮四,在即将为人妻的情况下她还去抱了别的男人,这让外人知道肯定是说不尽的闲话。
汤言页狠狠的攥紧被单,鼻子不知怎么又开始微微酸起来。她有些急了,她很不喜欢这样爱哭的自己,但不知怎么心里突然会有一种对不起梁怀洛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比之前汤珧说的任何话都管用,比之前的任何犹豫都要确定,她是真的真的早就喜欢上他了。
汤言页仰天长叹一口气,将这种莫名其妙的爱哭劲儿给憋了回去,揉了揉有些微涩的眼睛翻了个身侧躺着。上下俩眼皮打架了好一会儿,她便再也撑不住了,闭上眼睛,还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
为什么称之为诡异呢?
因为不久后汤言页干着与梦里类似的事情时,脑子突然忆起了这个似曾相识的梦,当即就是一阵毛骨悚然,以致她之后好长一段时间睡也睡不好,做的梦都感觉会变成现实,当然忘不掉的还有梦里梁怀洛对她说的那句:“你要觉得对不起我,那你就原样还回来啊。”
——梦里她踮起脚尖,双手箍上了他的腰。
“那我还你了哦。”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和梦肯定不会完全一样啦~
你们有没有梦见过什么,然后过了一段时间甚至一年几年,在一个场景突然感觉自己之前有梦见过跟现实场景类似的梦?哈哈哈反正作者我是!经常有这种感觉的!
最后再唠叨一句,谢谢你们支持啦(づ ̄3 ̄)づ
第49章 畅怀
49
此时崇礼山上, 梁怀洛穿梭在山林之间的树木之间,自打江礼捷将这山顶上的崇礼阁交于他打理,梁怀洛便知晓了这石道两边的山林其实有许多形形色色的陷阱。
可梁怀洛不知道江礼捷设下这些陷阱是为何, 但对他而言总归是件好事, 毕竟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将心思放在这山上, 而且没几个普通人会好好放着正路不走走山林, 这陷阱便刚好能阻碍一些图谋不轨的人上山。
梁怀洛方才看见黑衣人之所以没有立马追上去,也是因为他笃定那人定逃不出这山林中的陷阱, 但因为这山林的陷阱多的连他都记不清,眼下只好慢慢寻。
没一会儿的功夫,梁怀洛便看见不远处一块草丛塌陷了下去,他移步过去,悄无声息落地在坑口边缘, 负手往那黑漆漆的坑中一探,心里啧啧两声摇了摇头:这人运气真不行, 偌大的一片山林,上百个深深浅浅的陷阱,他偏偏掉进了一个深坑。
这样一个深坑,若是没有点身家本领, 人要是掉下去基本就是凉凉, 真要有人作死且运气背到如此境界,那梁怀洛想救也没办法。
若是有点身家本领的,死就肯定死不了,但他们也别想那么容易爬上来, 要想不死, 只能像只蛤/蟆四肢支撑石壁不让身体掉下去。
梁怀洛本还想要是这人掉进一个很浅很浅的坑里,那么没一会儿也能自己爬出来, 可老天到底还是喜欢他的,让人掉进了一个爬不上来的深坑,梁怀洛感叹似的笑了一下,除了夸他自己运气好之外,好像也没啥能夸的了。
梁怀洛微微眯了眯眼,隐隐在漆黑中看见了一个人影。那人没出声,梁怀洛也懒得说话,坑里的人就像他想的那般,正像只蛤/蟆一点一点往上挪。
他半蹲下身,单手托腮的看着下面,等人爬上来不知得等多久,他想了想,随手从草缝中捡起一块还没掌心大的石头在手里抛了两下,冲着坑洞一伸手,石块直坠下去。
“操。”
下一秒底下便传来一声男人有些吃力的骂声,梁怀洛视线盯着坑里勾唇笑了笑,果不其然砸到人了。随即又传来一声清脆的“啪嗒”,是那石块落了地。
梁怀洛估量算了一下,这坑是挺深的,但好歹坑底下面没有积水。他还有些惊奇,惊的是江礼捷居然能凿出这样一个深坑来,满山的陷阱,得耗费多少时间?奇的又是江礼捷凿出来后,是怎么从底下出来的呢?
“谁在上面!”
这一声吼将梁怀洛的思绪打断,他探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