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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西宁非把这层关系摊给她看:“你嫁妆有多少?”
陈熙彤不隐瞒:“一千万。”
叶西宁痛心疾首:“所以啊,千万不要太天真。”
陈熙彤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敷衍道:“我知道我知道,跟你哥结婚最不痛快的就是烟都抽不了,全上缴了。”
叶西宁的注意力成功被引开,在那头幸灾乐祸:“叫你少吸点儿不要抽了,听不进去,有人治你了吧?抽烟到底哪酷了,跟你讲,你去高中可不许带坏青少年,毁我中华好儿郎。”
陈熙彤打开书柜,单手找她说的陈年资料:“我抽烟不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是太痛苦需要物质上的麻痹,那些孩子的错误认识都是自己看表象形成的,又不是我教的?年轻阅历少,才更应该增长见识学会辨别,而不是一味找别人麻烦。你放心好了,吸烟喝酒唱歌打台球都没意思,叛逆的青春更不能靠打架虚度,世上有趣的事那么多,我会竭尽所能分享给他们的。”
叶西宁连忙告饶:“姑奶奶,不说您了,您别冲动!不过说真的,我哥这人认真的时候蛮严肃蛮可怕,可只要不碰到他底线,怎么惹他他都不会生气,笑起来简直温柔到骨子里,大众情人哪。”
陈熙彤笑:“你有点恋哥吧。”
叶西宁“嘶”了一声:“这么说可就没劲儿了啊!”
陈熙彤不跟她闹着玩了,翻到了那堆她当年的笔记本,问:“怎么有几本不是你的?许缨玲是谁?”
叶西宁差点忘了这茬,心虚地说:“我跟你说实话,你别生气,这些是我哥前女友的,她考上北大医学部,我托我哥借来的。”
陈熙彤翻页的手顿了顿。
叶西宁又说:“撇开跟我哥的那层关系,人真的挺好的,直爽又耐心,每年都去贫困山区免费给人治病,还取得过十多项学术成果,有医德有能力,考上北大很不容易的。”
陈熙彤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所以说,世上哪那么多不自量力的白莲等着你羞辱?
两个不投契的女人撞到一起,要么是拿对方束手无策的小白兔背地里互相骂娘,要么是炉火纯青的绝顶高手在看不见的刀光里过招。
她当然可以说,考北大,只是对大多数人而言不容易。有些东西得到了会获得尊重,有些东西得到了只会让人越来越不懂得尊重别人。
但不合适。
她将写着许缨玲名字的笔记本塞回去,其余的放在腿上摞了摞:“既然你们关系这么好,我不评价。”
即使有成见的人并不多,她也从不主观影响别人的看法,毕竟人什么样不是议论来的。
可这种极其讨厌一个人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也许因为叶西宁,也许因为叶盛昀。
度过了顾影自怜的焦虑期,她已经不会感到自卑或是无奈,掂得清自己的斤两,也不会跟任何人比,但现在她很后悔自己犹豫不决地暗恋,有一个人抢占了先机,染指了他的圈子和生活。
她承认许缨玲的优秀,也不干预朋友和情敌交友,但不代表她会给对方可乘之机。
她回过神关上柜门:“你练功去吧,不占你时间了,拜拜。”
清完笔记本,她趁叶盛昀去超市买醋,去找文佳惠。
干什么?
给敬老费。
其实她心里有点不舒服。
人与人相处,重在感受。
当别人跟你清楚明白地说出一个人的缺点后你再去看那个人,就会发现他的行为秉性与所放大的细微之处不谋而合。这时你在意的不是别人的描述和对方的真面目多么相符,而是这些缺点带来的不适感。
对于成年人来说,厌恶是一场灾难,因为多方掣肘,不可能不顾一切地撕破脸。叶西宁好心提醒她的后果就是,她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冷静客观地看待文佳惠了。
但当文佳惠把她拉到一边说私房话时,她还是心软了。
文佳惠在央求她:“彤彤,你帮妈看着盛昀好不好,我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起就再不跟我说他的事情了。我这人爱面子,不想哪天把他像东西一样拿去炫耀,可我骄傲啊,我为他骄傲的。可能我自私,在他婚姻上的选择不那么尊重他,可不会害他啊。”
所以,在解释的同时,大方承认了自己的虚荣爱财。
陈熙彤听了五味杂陈,却还是把准备好的卡给了她:“妈,这是一张黑卡,里头有五百万,用完了还能透支,停了您跟我说,我再往里存。”
毕竟要不是文佳惠促成了这桩婚事,她也不会和叶盛昀在一起。
文佳惠一开始还推,说:“叫盛昀知道了不好,会生气的。”
陈熙彤对天发誓:“天知地知,您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文佳惠走出厨房往外看了一眼,回来不动声色地收了下来。
第11章
六点准时开饭。
文佳惠做饭的手艺只能用勉强能吃来形容,叶盛昀从小到大都没嫌弃过她,却不似第一次坐一桌那般给陈熙彤夹菜了。
三个人碗都见底的时候,叶盛昀撂了筷子说:“妈,把彤彤给您的钱拿出来。”
两人俱一震,面面相觑。
文佳惠本就心虚,听儿子这么一说顿时慌了,下意识伸手摸兜。
陈熙彤反应快,对文佳惠使眼色,余光见叶盛昀正目光如炬地盯着她,欲盖弥彰地挤了两下眼睛。
最后文佳惠把卡交到桌上。
陈熙彤一闭眼,完了。
叶盛昀“呵”一声:“还真有啊。”
陈熙彤在心里腹诽,钓鱼执法。
他把卡摸起来,夹在两指间,对陈熙彤说:“这里面有一半钱是你自己挣的吗?拿父母的钱做人情,谁教你的?”
略停顿,他也拿出一张卡,推给文佳惠:“我让历阳帮忙找了个理财公司,这几年挣了十二万,都在这里了,给您,您又不赌博,买几件喜欢的东西足够了,以后您儿媳妇给您钱您别收,她还小,价值观都没定呢。”
说完他站起来把椅子一拖,出门了。
陈熙彤赶紧起身,走前拍拍文佳惠的肩:“妈,我们先走了,回头我请您做SPA。”
说完脚一蹬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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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盛昀走得飞快,她到车边才追上他。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非常安静,他确实生气了,不光因为文佳惠,更因为她。
因为她八面玲珑,耍乱七八糟小聪明,把那套收买人心的伎俩用在长辈身上。
失望,更自责,怪自己没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没安全感才会那样不明是非地讨好他的母亲。
可陈熙彤一看他这样就急了,连缘由都顾不上想,一进家门就从身后抱住了他。
十指紧扣,没打算撒手。
他没有像平时那样和她插科打诨,把她拉到身前来,收进怀里,搂着她的腰,摸她的头发,意味不明地用拇指抚着她裸色的嘴唇。
唇瓣在拨弄下轻轻颤动,陈熙彤凝视着他,勾住他的脖子,蹭着他的胸向上攀,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一触即发。
窗帘拉得密不透光,两个人一路脱衣服,到卧室时已是坦诚相见。
叶盛昀不急也不躁,将左手垫在她后脑勺下,在她眼睛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他胸前身后滚烫,还未开始就起了一层薄汗,一贴上来陈熙彤就觉得身上有火在烧,浑身的血脉都贲张了。
没过多久,掐在她腰上的手忽然开始在她胸腹间游走,她兀然娇哼一声,张开腿缠住了他的腰。
起初节奏缓慢温柔,等两人完全进入状态,就逐渐激烈了起来,她扬头迎合他,被他压下来重重贴回床板。
陈熙彤疼,咬他的肩膀,咬他的手指。
因为是第一次,整个过程她感受不到一丝快慰,但体内的火渐熄,情绪释放得酣畅淋漓。
事后陈熙彤跟他讨烟,他不给,撒娇也不给。
她顿觉空虚地爬起来,捡了地上的衣服穿上,找水喝。
两分钟后,叶盛昀出来,也喝水,用的是她刚用过的杯子,喝到一半突然说:“今天不是发泄。”
陈熙彤瞥他一眼,不羞不臊地说:“今天我很满意。”
片刻,他开口:“彤彤。”
从没被他这么称呼过的陈熙彤被叫得一抖,惊讶抬眼。
只见他眼底含笑,暗夜生光。
有了方才的肌肤之亲,叶盛昀冷静了下来,陈熙彤把脚丫搁他腿上,他吭都没吭一声。
说好的聊天,可一直都是她在说话。
其实他那些往事也不用说,看文佳惠的样子就知道了。
陈熙彤为了逗他开心,讲了她称霸江湖的故事,叶盛昀听完真笑了,肆无忌惮地取笑她:“彤姐?你多大?毛刚长齐就开始占人家便宜了。”
陈熙彤羞愤地捂他嘴,忍不住挥拳威胁:“再拿年龄说事揍你了,我本来只有一个弟弟,嫁给你以后平白无故多了两个妹妹,一个比我大四岁,一个小我十八岁,谁尴尬谁知道!”
叶盛昀闷笑:“你还有个弟弟?”
陈熙彤是这么描述的:“德风中学念初二,戴个黑框眼镜,脖子上系根狗链,中间挂串钥匙,每天准时回家,大家午休的时候弹钢琴,管西宁喊阿姨。”
叶盛昀说:“有你这么说弟弟的吗?”
陈熙彤谈论起陈贺宇阴阳怪气的:“他倒是有礼貌,跟人说每句话都带‘请’字,单词都拼不对跟私人家教学伦敦腔,长大了十有八/九是书呆子。”
叶盛昀谆谆教诲:“你这样恨乌及乌,不是快意恩仇,而是累及无辜。人是会变的,他还小,现在只是照葫芦画瓢跟大人学个形式。再说,对人客气也是应该的。”
陈熙彤听他这么说突然委屈了,努力压抑哭腔:“叶盛昀,其实我也想学伦敦腔,我还想学大提琴。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学都上不了。因为江雯燕说我是缺乏管束,要把我送到能管的住我的地方,跟我爸说,要想让我学好,就别心疼,硬生生把我送到了她哥哥家。可我爸不知道,那孙子就是个瘪三,成天除了打牌什么都不干,一回来满脑门贴的都是白条。
“他家的脏活累活都是我干的,把我当牲口使唤,我现在都记得那股内裤的骚味儿、靡液的腥味儿、袜子的臭味儿。干不完活他就把我整个脸摁在发酸的泔水里,快窒息了才提起来。白天怕我溜走,就拿手指这么粗的尼龙绳把我绑在椅子上。我骂他他就用烟头烫我。等解开的时候,我腰上胳膊上都是青紫的印子,又疼又痒。一开始我也抠,后来抠烂了就不敢了。
“我把他们家菜刀藏在了枕头底下,夜深人静潜进他房里,举起刀子,可我不敢砍,砍了我这一生就完了。他大了我两轮,赔上这条命,我不甘心,就站在那里看着他打呼噜,咬着嘴唇怕自己哭出声,结果这王八蛋竟然叫我上大马路上碰瓷。
“我真的去了,撞得轻微脑震荡,脾脏出血。住了三个月的院才回到陈家。江雯燕说是她没考虑周全让我受委屈了,我爸真信了,还是对她那么好,可为什么我把她弄进医院,就让我经历这些?我该怎么做,才能不恨他。”
叶盛昀听她一口气说完这些,连话都插不上,听完默默叹了口气,抚上她的眼皮:“睡吧。”
陈熙彤轻声抽泣。
他扒拉着她的头发,亲了她一口,又说了一遍:“睡吧。”
第12章
八月初,陈熙彤要上学了。
开学第一天,风和日丽,她骑着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