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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是没有多余的床铺,魏欣又不愿意委屈魏喜跟人睡一张床,只让魏二妞和她挤一晚上。
临睡前,魏欣把魏二妞的衣服晾起来,又准备了一竹枕席,让她靠在里边睡觉,还拿帕子帮魏二妞擦干头发。
吹灭煤油灯前,魏二妞咬着被子,红着眼圈小声说:“欣姐,我真希望我也是你的二妞呐。”
魏欣可不买魏二妞的账,摇摇手,“快睡吧。一个二妞就够我疼够我累的,再来一个,受不起这福分咯。”
魏二妞抿着唇失落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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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友德失神回到家,刚把小儿子哄睡着的刘雪梅从房里出来,叹了口气,好言好语想和魏友德打个商量,把二妞嫁给周有志的事就算了。
毕竟家里闹腾了快两个月,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当真把二妞逼急了,出了事怎么办?
这话还没开口,魏友德就说没了,没了。
刘雪梅背上一寒,有些猜到,忙问:“什么没了?”
魏友德捂住脸说,“二妞投河了。”
刘雪梅眼神一抹黑,软着脚晕了过去。魏友德扶起刘雪梅,刘雪梅抓住魏友德的手,就开始挠男人的脸。平时软弱的女人这时候大骂出声,拳打脚踢揍着魏友德,只觉得这辈子跟了这男人太受罪,生了两个女被嫌弃半辈子不说。
现在最肯干活的二女儿被老公给逼死了。
夫妻俩又吵起来,刘雪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抓着魏友德就打。两个人头破血流,魏小弟从床上爬了起来,还埋怨爸妈不让他睡觉,他明天还要上小学在知青老师那里背课文。
等他冲出门外,想用魏家儿子的身份,让两个大人不要吵架。迎面向他扔来就是魏友德的一小木凳,魏小弟当时就吓哭了。
魏家这一晚上都不得安宁,也在一晚上,魏二妞投河的事传得队上人尽皆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保证做到双更和甜甜甜,这两天有点忙~
第27章
第二天,县城火车站人头攒动。
陆烨和顾焕兴终于挤上火车; 找到他们订下的卧铺; 准备休息。这辆火车是直接开往宋城,耗时三天两夜; 如果选择坐票或者站票,这人肯定是熬不住。
他们是夜间两点从收粮沟出发走铁路到火车站后门; 一晚上没睡; 两人都有些累。陆烨把装着设计图的行李箱放在床下,两个人都住在下铺,很方便说话。
顾焕兴大大咧咧躺倒在床上; 一只长腿搭在梯上; 修长笔直; 硬布裤子勾勒出健壮的线条; 引得路人围观。
他从荷包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画纸; 掏出来看了看; 嘴角像是吃了蜜般弯着。
在别人眼中,那是双目如灿星般璀璨笑容; 足以亮瞎过路女知青的眼; 而在陆烨眼中,可这顾子见着他心上人又露出傻兮兮的笑。
“你就这么喜欢那女同志?”陆烨发问。
顾焕兴手忙脚乱把画纸折叠好; 噌地一下坐起身,“谁,谁喜欢了。烨哥,你别瞎说。”
陆烨理了理他的工装袖子; 露出一片结实的臂腕,“少跟你哥装了。军子都告诉我,昨天那姑娘还跟你说处对象。说吧,什么时候跟你爸妈打报告?”
顾焕兴想冲下火车痛扁军子的心都有了。
军子这个大嘴巴。
昨晚他就是迟迟没给魏喜答案,又撞见了魏二妞投河的事,彻底把事情黄了。他就想让军子帮忙参谋,魏喜到底生气没,万一人家反悔了怎么办?
还安排军子在这段时间,监视魏喜身边的敌军,比如那个丁大顺,开拖拉机的陈二毛。
至于罗洋就不用担心了。他是彻底凉在收粮沟,和他那位真爱李秀云说亲,这几日,罗洋都发了电报,让他父母连夜过来救他一把。
“报告?八字还没一撇,打什么报告?”陆烨说话就跟他哥一样,谈个恋爱还必须给上级打恋爱报告。
顾焕兴倒是想早点告诉他妈,他媳妇儿是哪位,就怕人家魏同志不同意。
朝着墙角翻了身,顾焕兴又想起昨晚那一幕,水蜜桃般鼓起的胸脯。
顿时,整个个人火烧火燎,耳朵又莫名其妙地红了。枕头被他粗暴地压在脑袋上,埋头闷气,顾焕兴告诉自己别想,别想,千万不能多想。
人还不算你媳妇儿呢。东想西想,那就是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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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友德正在屋子内生闷气,酒瓶子撒在桌上,灌了一杯又一杯。昨晚和刘雪梅大打出手,魏友德的脸就被女人常年做农活的指甲挠花了。
刘雪梅是当晚就跑去魏大妞的家里,今早也没回家,早饭没吃的魏友德连小儿子上小学都懒得送。
魏小弟被魏友德教育的没心没肺,不上学就高兴得很,跟脱了缰绳的野马似的,一溜烟就跑出去和村里的娃圈铁环。
魏友德正打了个酒嗝,何国强找上门来,要求魏友德跟他去知青点一趟。魏友德嚷嚷着跟着去了村干部的办公室,他问何国强什么事,何国强也没告诉他。
何国强看向魏友德的目光中流露出厌恶和冷漠,就是这老头为了点破彩礼钱,恨不得把女儿卖到男方家。
隔了十来米远,魏友德就听见倒霉婆娘的哭声,他心烦得很,这倒霉婆娘还不成打了他,还想找村主任来评理。
等他一推开门,就冲老婆子吼道:“你哭丧啊。要哭到河边你在干部同志……”
“爸,你说什么呢。”魏二妞站在村主任身旁埋汰魏友德一眼。
魏友德一看魏二妞青着脸站在村主任背后,还以为是闯鬼了,心脏提到嗓子眼,背后汗毛一下立起来,指着魏二妞说:“她,你们看得见村主任背后有人不?”
这回连何国强就没忍住翻白眼,“魏友德,那是你二女儿。昨晚人没死成,被你侄女救上来了。自家女儿都认不到,你这脑壳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魏友德喝醉酒,根本听不到何国强说什么侄女。刘雪梅闻到空气散发的酒气,更加气愤。
她都快伤心死了,这男人还有闲心喝酒,刘雪梅脱了鞋,向魏友德砸去,鞋拔子甩在魏友德脸上。
“你个死没良心的,你才哭丧呢,就是给你哭丧。”
眼见这对冤家又要吵起来,村主任拍拍桌子,大吼道:“安静,这是干部办公室!不是你们在田坎上,都给我坐下,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魏友德同志,我要当着全村干部的面,对你进行严重批评。”
魏友德被吓懵了,“批评?批评我什么?”
魏二妞已经坐在村主任旁的座位上,她扭紧双手,按照魏喜今早教给她的话说,“批评你搞封建思想,做封建大家长,卖儿卖女,控制子女婚姻,阻止主席说的自由联系。”
“你敢给你老子扣帽子!”
魏友德一耳光扇在魏二妞脸上,但他没有得逞,手就被一直在魏二妞身后站着的魏喜抓住了。魏友德扭着手臂,居然还挣脱不了魏喜,什么时候魏喜的力气变得这么大。
他惊诧地吼出:“你怎么在这里。”
魏喜把魏友德的手摔在地上,当她好欺负,每天锻炼就是为的这一刻。
村主任先替魏友德发话,“人家是你二妞的救命恩人,不在这里在哪里?等会我们还要对英雄进行表扬。昨晚要不是她救了你二娃,你还有脸在我办公室撒泼。魏喜同志,你先坐下,等会你的事,我们再处理。”
魏喜安静坐下,扫到旁边不自在的妇女主任。
说来特别赶巧,隔壁兵团的首长正巧到村里来找陆烨,要求陆烨去他们农场处理机械修理的事,这位首长从陆烨下乡就一直关照这个知识分子。谁叫他当初和陆烨的父亲陆教授在西南联大有过一面之缘。
路径村主任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就看到这样一出好戏。首长坐在一群干部身后,今天这件事村干部非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处理。
村主任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问了一遍,魏友德逼迫二女嫁给妇女主任儿子的事被坐实,引得魏二妞跳河自尽,然后被魏喜施救,而这魏喜也是被魏友德逼迫的受害者,两个人一伙把事情抖开了。
这封建大家长的高帽子一戴上,魏友德想摘都摘不掉,对于他闹出的事情,村长要求全村对魏友德进行批判。本来事情闹不到这么严重,可到了开大会的季节,固定被批判的陆烨出差去宋城,也人少了一个,自然要抓现行去顶上。
这魏友德往枪口上撞,正好就是他。下个月月初开大会站讲台,魏友德就得挂着崇尚封建思想的牌子,接受全村人例行公事的批判。
魏友德趁着醉酒骂骂咧咧,他目光看向妇女主任,“你们怎么不处置他儿子?她……她……”魏友德又说不出来妇女主任哪里有错。
陈秀云高高在上地冷漠喝道:“处置我儿子干嘛?我儿子是真心喜欢二妞,给了彩礼钱,倒是你骗我儿子,二妞也真心喜欢有志。这才出了误会,要是我知道二妞的情况,我尊重二妞的决定。”
妇女主任倒打一耙,还装腔作势表明立场。魏二妞没忍住白眼,懒得看这会唱大戏的女人。
接下来村主任趁热打铁,对魏喜救人事迹做了说明,在一群村干部面前表扬她舍身为人,有雷锋同志无私奉献的精神。村主任还推选她作为开大会的英雄进行演讲,争取洗脱魏父带给他们的成分。
魏喜微笑地冲各位干部鞠躬,她会来事,扬起脸蛋朝气蓬勃地说:“伟大的领袖告诉过我们学英雄见行动,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有同志需要帮助我们就该施加援手。”
谁也不知道魏喜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一句,但里面有领袖二字,村上的干部就不得不鼓起掌来,对魏喜的发言叫好。
这年头就是这样,说的对不如做得对。在掌声中,魏喜见着陈秀云还发着呆,她勾着笑故意问:“陈主任,你怎么不拍手?是不赞同我的话?”
魏喜似笑非笑地看着陈秀云,陈秀云在众人怪异的视线中,忙回答:“我赞同,我赞同。”
她刚才发呆是在想,这魏喜是个旱鸭子,不然就不会投河,怎么可能救起魏二妞,这件事要么是两姐妹早有预谋故意策划,要么……她想不出下一种可能。
一家人一同回去是不太可能,这魏友德还被几名村干部赶到学习班进行进步思想的学习,至于刘雪梅正要拉着二女儿回家,却被魏二妞挪开了身子。
魏二妞暂时还不想回魏家,回去了之后还要受魏友德的骂,不如不回去。她冷淡地刘雪梅说:“我要去队上上工,把今天的工给做了。”
刘雪梅抹干眼泪,忽然想起小儿子还在家没人管。于是,同意魏二妞的做法,毕竟少了魏二妞这劳动力,一天就少了一日值的工分。
少说也有一个鸡蛋钱。
她也没想起问魏二妞昨晚是怎么被救的,反正魏二妞活下来,她心里就舒坦了。刘雪梅迈着小脚,就上山去找小儿子,她是认为二女儿干完活,还会回家吃饭,到时候和和美美又是一家人。
魏二妞照样任劳任怨地和她们一起过日子。
但是魏二妞却没有这想法,她在两夫妻走后,心寒地询问了村长分户的事。村长告诉魏二妞分户不是不可以,就是得找到住的地方,进行上户。
魏二妞可怜巴巴地看了眼魏喜,问村长:“我可以挂到欣姐家头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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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后,进入到抢种晚稻的最后阶段,魏喜正在田里插着秧子,田坎上就有一模糊人影,推着黑色自行车,朝她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