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吧,你还嘲人家呢。”
“……”
沈蔓从她们两人身边擦肩而过,红礼服女孩儿笑了笑,立马端着酒杯跟了过去,一口一个姐姐地找话题攀谈。
沈冬青已经在许秋平身边落了座,定定地望着他轮廓出众的侧脸,他偶尔和特地过来跟他打招呼的人说两句话,她觉得这种场面有些陌生。
他转过头来,眼神晦暗地看着她手上的纱布:“手怎么了?”
“在公司不小心烫了一下,没事。”这种关心也很陌生,他以前只会拉着她的手腕嘲笑她蠢。
他既然来了,齐游嘉就硬拖着不让他走,非要留他开个舞,他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
舒缓的肖邦第二夜曲响起,许秋平一八八的个子,她穿着高跟鞋不过刚及他的肩头,手掌贴着她的后背,隔着衣料能够感受到掌心的温热。
他不动声色,舞步优雅,过了一会儿垂首在她耳边窃窃私语,众人都看傻了。汪沁雪在一边喝闷酒,刚才还和她谈论的高兴的小姐妹也都不敢说话,她愤愤地扔下酒杯走了。
龙一铭笑着戳了戳旁边的齐游嘉:“瞧这俩郎情妾意的,别说我还挺羡慕。”
齐游嘉笑了笑没说话。
只有沈冬青知道他说了什么,他问的是:“谁教你的?”
“嗯?”
“跳舞,谁教的?”他重复了一遍。
第一次学跳舞是和他,在开满了藤萝的院子里,两个人被爷爷奶奶凑到一起,非让许秋平现场教学,她走三步有两步都踩在他脚背上,他甩下她就走了。
所以现在她跳的这么好?是谁教的?
“以前在学校学的。”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看他的眼神又低头闪开,鬼知道他想要什么答案。
初高中都上的贵族学校,这些都是必修课,男孩儿女孩儿两两一组,略带着羞涩和憧憬的画面在许秋平脑子里一闪而过,她初高中的时候天天穿校服,白色的衬衫短袖和及膝的百褶裙,顺直的长发垂在脑后,漂亮的像个洋娃娃。
那样的她在别人怀里,跟着别人的步伐跳这样的舞,内心的占有欲在作祟,想要控制都控制不了,这种成年老醋吃起来好像更让人上头。
舞曲将尽的时候,灯光一闪而过,他在暗处惩罚性地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掌声雷动里,听见她细声细气地嘶了一声,像是在抱怨,又像是撒娇。
“该回家了。”
沈冬青和姐姐打了招呼,一路出去,有人把她的外套和手包从更衣室送了过来,她刚来的时候可没有这待遇。
她看了一眼那人点头哈腰的模样,不知可否地笑了笑。
以往她活在自己的象牙塔,虽然知道外面险恶,总觉得自己只要好好做自己就可以了。现在她不得不走出来,这世间人情冷暖,她这回真的是看懂不少。
不过她觉得站在许秋平身边是一种折磨,但是对于那些人来讲,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这世界的讽刺性就在于,你得到的永远不是你想要的。
沈冬青把换洗衣服塞进洗衣机,这次她总算是记得把水龙头先打开,她一边手里拿着电话一边按着开关:“雪团在我家呢,我现在在他家,你让宣哥直接去接就行,我让阿姨住家照顾着。”
宋棠神秘兮兮地问:“你都住他家里去了?”
“你想到哪儿了?”沈冬青低垂的眼睫闪了闪:“我不跟你说了,最近天气凉了,你鼻炎要注意点。”
她挂了电话出去,撞见许秋平换了衣服去健身房,难得看见他穿的这么休闲,洗过头之后的头发略显蓬松,看起来很清爽,让人记起来他今年不过二十四岁。
“过来。”
“哦。”她趿着拖鞋跟在他身后,这屋子太大了,她现在还没搞懂哪个房间是哪个,说不定一个人在里面走都会迷路。
他的健身房很大,器材也都一应俱全,看起来很专业,但是里面没有舞室,她偶尔也会练练芭蕾,虽然不常跳了,但是基本功还没丢。
他简单地做了一下热身,然后拿了俯卧撑架做俯卧撑。
“你找我……有事?”沈冬青穿着宽松的居家服,站在一边无所事事。
他胳膊上的肌肉看起来挺结实的,而且他动作看起来很利索,像是每天都在练的人,沈冬青突然想起姐姐今天的话,突然有点害怕,他这个身高和体格,估计一手就能把自己给提起来……
他大概做了两分钟俯卧撑之后身上开始出汗,他站起来,在旁边的消毒柜里抽出一条干毛巾擦了擦:“把手机给我。”
沈冬青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把手机解了锁递给他。
然后看见他点开了微博,搜到了自己的微博,然后点了一下,左下角就显示着互相关注的字样。
“……”
他两只手拉着毛巾的两端,从她脑袋后面套过去,毛巾滑过她的后背,推着她的腰把她送到了他面前,他垂着眸子把手机塞进了她腰间的侧兜里。
鼻腔里都是他身上清香的沐浴乳味道,他皮肤很白,薄薄的唇不说话的时候像一条平直的线一样没有什么弧度。
他拉近一点儿,她就堪堪贴在他身上,或许是刚刚运动过,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肌肉线条,甚至能够脑补出各种腹肌的图片,没见过猪肉,还见过猪跑……
许秋平盯着她那发红的耳朵尖儿,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她满眼慌乱地闪开:“你干嘛?”
“脸红什么?”
“你放开我。”沈冬青拉了拉那条毛巾,半天也扯不动。
他盯着她的眸子,看着她着急:“我给过你机会了,没有第二次。”
第13章
六岁那年,许秋平还不是沈冬青初见他的样子。他那时候小小的一个,穿着条纹的背带西裤和小衬衫,头发梳的像模像样,白嫩的脸颊上还带着红晕,一个人坐在高高的楼梯上面研究着小魔方。
楼下的男女在争吵,他不太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大概能理解他们有多讨厌彼此,幼儿园的老师说过,小朋友们要相亲相爱,不喜欢彼此也要和谐共处,只有讨厌对方的时候才会争吵。
很快,男人快步踏上楼梯,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过了几分钟他拎着那个牛皮包走了。穿着华丽的女人把他从楼梯上抱起,伸手拍了拍他小裤腿上的灰尘:“坐地上太脏,以后不要随便乱坐哦。”
“爸爸,走了?”他盯着那个怒气冲冲出门的男人,有些不解。
“嗯,没关系,我们不管他,我们去隔壁阿姨家里玩好不好?”年轻时候的陈琴着实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略施粉黛就很好看了,在加上她本就精致的生活方式和处处都透着高贵和优雅的做派,让人很容易就心悦诚服。
隔壁住着齐游嘉一家,齐游嘉从小就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那会儿刚养了一只小兔子,放在笼子里走哪儿带哪儿,宝贝的不行,见许秋平来了,跟他炫耀。
两个小男孩儿蹲在笼子前面盯着那个跳动的小生命。
“它好像棉花糖。”小秋平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齐游嘉把小兔子拿出来抱在怀里:“你胡说什么呀,它才不是棉花糖呢。”
许秋平很喜欢这个白的像棉花糖一样的小兔子,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能摸摸它吗?”
“游嘉,给弟弟摸一下。”齐游嘉的妈妈笑着说:“我们家这个孩子最近特别喜欢这只小兔子,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是吗?”陈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伸手摸着小兔子的时候期待和兴奋的眼神。
回去的时候她牵着他的小手问:“儿子,你喜欢那只小兔子吗?”
“喜欢。”
“那你要怎么才能把小兔子变成你的呢?”陈琴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她的儿子天生早慧,这样的孩子很少见:“妈妈跟你说过,想要的东西就要想办法拿到手,明白吗?”
“可是那是别人的兔子。”
“没关系,儿子,你想要的东西必须要臣服在你的脚下,没有人会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只有让他们臣服于你,知道吗?”
小男孩儿懵懂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陈琴给他带了一小袋切好的胡萝卜丁:“你不是喜欢小兔子吗?这个是带给小兔子的,一会儿你和哥哥一起喂给小兔子好不好?”
他很高兴地带着胡萝卜丁去了隔壁家玩,和齐游嘉一起给小兔子喂胡萝卜,那个下午他过的很开心,兔子身上浓密的绒毛,手摸起来很柔软的触感,让他觉得很幸福,第一次感受到宠物这种鲜活的生命带给人的治愈感。
再后来的一天,他从幼儿园回来,听说隔壁的小兔子生病了,齐游嘉的妈妈怕有细菌,准备把兔子扔掉,他哭着要去把兔子给接回来,陈琴慢条斯理地蹲下来,给他擦了擦眼泪:“你看,你喜欢的,这不就得到了吗?”
兔子到许家的之后,他再也没敢摸过一次,家里的保姆照顾着,可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不到一周的时间,兔子就死了。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看见空荡荡的笼子发呆了很久,然后去洗手间用光了一瓶洗手液,冲了好久好久自己的小手。
此刻的许秋平看着自己面前的洗手液,推开水龙头之后,一束水流喷洒出来,他修长的手在水流下冲了冲,反复搓洗之后用消毒柜里面的干毛巾擦了擦,才出去。
放开这种事情,他学了很久很久,甚至是到现在,他还在努力和自己做着斗争。四年前放她从盛天离开,四年间没有去打扰她,已经是极限了。
沈冬青拿着手机刷了刷微博,刚刚他随手那么一点赞,现在网上又闹翻了天,事态她控制不了,干脆不去搭理。
她抬眼看着他家里随处可见的消毒柜和一尘不染的地毯、桌面,伸手摸了摸健身房里的器材,发现都没有一丝灰尘。她刚认识许秋平的时候就知道他有很严重的洁癖,甚至有一些强迫症,但是还是被这干净程度给惊着了。
她忽然想起来他快要从健身房的洗澡间出来,偷偷摸摸赶紧溜回房间。
想起刚刚在健身房的那个吻,躺在各自房间的两个人辗转难眠,过了半小时,许秋平摸出抽屉里的安眠药,却发现杯子里没有水,他带着药瓶下去接水,开门撞见下楼去倒水喝的沈冬青。两人手里的同款玻璃杯默契地往身体旁边靠了靠,他看见她微红的唇,眼神暧昧不明。
“你手里拿的什么?”沈冬青先看到他手里那个小小的药瓶:“你生病了?”
“没什么。”
许秋平转身下楼,她趿着拖鞋紧随其后,空荡荡的大厅里回荡着她哒哒哒的脚步声,像个小尾巴。
他把药瓶放在黑色暗纹的桌面上,沈冬青自顾自去接水,瞄了一眼那个药瓶,上面一大串英文,隔得太远,看不出所以然。
“水,”许秋平看了看她:“要溢出来了。”
“哦……”沈冬青看的入神,差点忘了自己还在接水,还好是常温的,她立马关上饮水器,噌噌噌上楼去了。
许秋平把手心里的药片塞进嘴里,灌了一口水,又吐了出来,化了一半的药片被他冲进下水道,他猛灌了两口水,呛得咳嗽了起来。
她回房间拿出手机查了查自己刚刚记住的几个字母:Estazolam。
艾司唑仑,也就是平常大家所说的安定。
沈冬青记得他小时候睡眠就很浅,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严重,虽然入睡很难,但是他睡着了还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