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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宗狠狠丢掉手中的烟蒂:“说了什么?”
“支开了所有人,不清楚内容。但叶宗平时不用公文包,今天却拿了一个,里面很可能装了文件。而且他一走,老爷子就叫了公关部的人,估计是有消息要发布。”
“还是被他抢了先!老二这个混蛋,装模做样这么些年,终于露出尾巴了!一副清高嘴脸,都是假的!这次我要让他知道,叶家想走容易,想回来,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是。”
重新点了根烟猛吸两口,叶朔烦躁地问:“让你找的人有头绪么?”
“找到了当年给老爷子开车的司机刘生。他退休时年纪不大,走得也突然,而且从老爷子那拿了一大笔钱。他儿子好赌,几年前赔光了他的积蓄,现在躲起来了,只留老两口在家,经常有债主上门打砸。”
“天助我也。”叶朔缓缓露出个笑,“好好帮他解决问题。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他不是还有老婆儿子么,一个个伺候过去。只要钱花到了,必定能成。这事搞定,叶宗就死到临头了。”
“是。”
扔了手机,叶朔幽幽吐出一团烟雾,自言自语道:“明明都是我的,你们这群私生子一个两个都要来抢。那就让你们看看得罪我的下场。叶沂,你死了,你最爱的哥哥也要死了。他不仅因你而死,还会死得身败名裂。愿你在九泉之下看着,永远不得安息。”
***
澳门又到黄昏。西下的夕阳将整座城染成金色。这是钱的颜色。为钱生、为钱死、为钱斗,站在摩天大楼的顶层向下望去,无数人正在为之疯狂,直至忘记初衷。季承眯了眯眼。他也快不记得自己走到今天究竟为什么了。
李恒已经在这儿戳了五分钟,可老板似乎已经忘了他的存在。无法,他只好硬着头皮唤道:“先生?”
“嗯。”季承转过身。
“叶家刚刚发布了消息。叶宗回去了。”
季承一顿:“叶朔什么反应?”
“在外自然是打官腔欢迎,但私下里一刻也没放松。他的人已联系上当年给叶圣恩开车的司机刘生了。太太的案子,刘生是最直接的证人。先生,一切都如您所料,分毫不差。”
“知道了。”季承淡淡道,“你下去吧。”
李恒犹豫了一下,却在原地没动。季承抬起头:“还有事?”
李恒踟蹰道:“呃……没什么,就是美国来消息了,说太太一切都好。”
季承盯了他良久,伸手道:“给我。”
李恒一阵后悔,心虚地遮掩道:“先生要看什么?”
“拿来。”
李恒在心里扇了自己一个嘴巴,然后默默递过手中的文件夹。季承垂眸打开,只消一眼,彻骨的寒意便漫过了四肢百骸。李恒说得没错,那女人确实过得很好。
每一张照片里,她都笑得满足而开心。每一个场景里,都有另一个男人的影子。他们在逛街,他们带着孩子在草坪上玩耍,他们在分享一个篮子里的野餐。每一样都是他从未拥有过的。
季承突然发现,虽然他曾和那女人共度五年的时光,但在她的生活里,他其实一秒钟也不存真正存在过。因为在她眼里,他们的婚姻是交易,而他则是用完拉倒的工具,和锅碗瓢盆一样,不值得她给予半分真心的对待。
不对,她热爱厨房,对待锅碗瓢盆要比对他上心得多。
季承一动也动不了。铺天盖地的回忆冰雹一般砸来,像要生生把他活埋。他想起她第一次介绍那个男人:“季承,这是严寒,我远房表哥,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想起严寒上门做客,离开时她一个劲打包蛋糕:“你多拿点,反正季承也不吃,我专门给你做的。”
他想起她妈妈去世,自己撇下国外的谈判赶回来,却听到李恒战战兢兢地说:“太太下午见了严寒,说是想提前结束协议,和他一起去大陆生活。”
他还想起她怀孕的时候,为了骗过老太太,他不敢公开陪她产检,只能远远开车跟在后面。可她却没直接开去医院,而是先接上了严寒。安在她包上的窃听器把一切原封不动地摔在他的脸上。
“叶沂,是个女孩,你开不开心?”
“对,我喜欢女孩。不过严寒,你一个大男人,难道也喜欢女孩?”
“女孩应该像你。”
“谁说的,女孩明明都像父……”沙沙的电波戛然而止,很久之后才再次响起,“严寒,要是他放过我,我就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到时候你能不能给她当爸爸?”
“好。说定了。”
又是一阵无边无际的沉默过后,季承听见那个女人说:“如果孩子的父亲真的是你,那该多好。”
季承一辈子的幸福都在那一刻被摧毁殆尽。
“啪”地合上文件夹,他从回忆脱身,面无表情道:“盯紧叶朔,需要的话暗中助他一臂之力。他早一天得手,叶宗就早一天被捕,她也就早一天回到我的身边。”
☆、第4章 。1
上班时间,严寒竟看见了麦芽。这是他工作的心理咨询室,创始人也是中国人,在业界很有威望。麦芽没提过她要来,严寒正觉得奇怪,便见她急急拐进了盛医生的办公室,“呯”地合上大门。
门的一边,麦芽望着温和注视自己的人,紧张道:“盛医生,我的脑袋好像真出问题了。”
盛医生温和笑笑:“电话里我就说过,你逻辑清晰、思维流畅,还主动要看医生。如果病人都像你一样,我就要失业了。”
“可噩梦越来越厉害了。”麦芽揉揉脸颊,“从偶而到每夜几次,而且场面越来越清晰。”
起初她只当是偶然,后来却愈发害怕。那些鲜活的景象好像不只是梦,而是某种力量冥冥中给她的警告。季承、叶宗、叶朔、法庭,甚至鲜血……恐怖的元素一个个串成了串儿,反复凌虐她的神经。
听了她的描述,盛医生问:“如你所讲,这些梦魇与你的一个亲人有关,你在担心他的安危。那你有没有和他联系过,确认他的安全?”
麦芽无奈摇头:“他……不许我总和他联系。”
盛医生又问:“电话里你说,第一次梦魇是在和另一个熟人决裂以后,为此,你还和那位亲人发生了争执。现在症状恶化,是不是因为事情有了进一步发展?”
“是。”麦芽老实答道。
所谓进一步发展,就是季承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他居然问她想不想重新开始……麦芽猜不透季承的用意,但确定的是,他不正常。季承这人看着温和,骨子里其实骄傲得要死。然而那天,他竟把姿态放得极低,且被拒以后不仅没有发怒,反倒愈发柔和:“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主动回来找我。”
一想起这话,麦芽就浑身都不对劲。类似的情形从前发生过一次。当时她提出提前结束协议,季承发狠将她压在床上,薄唇一点点贴近她的耳畔:“你就这么想要了断?那我们打个赌吧,我赌今晚过后,你再没法和我真正了断。”
然后她就怀孕了。她明明一丝不苟地服药,不敢有半点疏漏。长期避孕药的成功率不是高达99%吗?季承就是这么可怕,他能把仅剩的1%变成全部。而这一次……
“麦芽?”
麦芽霍地抬头,只见盛医生正俯身看向自己,手里还端着只热气腾腾的被子:“喝点热水,你在发抖。”
“谢谢。”她愣愣接过,却完全忘了去喝。
盛医生望着战栗的水面,说:“麦芽,你这不是病,而是担忧太过。而且,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讲,那你的担忧也并非毫无道理。这已经不是心理医生的工作范畴了。我认为,不论为亲人的安全、还是为你自己的健康,你都该尽快和他取得联系。”
***
从诊所出来已近傍晚,麦芽心里很乱。怕严寒担心,做噩梦的事她一直瞒着他。然而现在,麦芽很想问问严寒的建议,于是干脆戳在路边等他下班。可等了半天严寒也没出来,打过去问,才知道他早回去了。
麦芽直觉有什么不对。严寒一向守时,没意外绝不会提前离开。她匆匆赶回黎,一进门,诡异的气氛就扑面而来。不仅严寒,黎离也在,而且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麦芽一下紧张起来:“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严寒迅速敛起情绪,“黎离过来看看。你怎么这么晚?”
麦芽狐疑地望向黎离:“真的没事?”
黎离猛地起身:“我不吃了,你们自便。”
“黎离!”麦芽一惊,下意识喊她,“到底怎么了?”
黎离顿住脚步。她单薄的肩膀起伏得厉害,像竭力压抑着什么。麦芽也不好逼问,只得故作轻松道:“对了黎离,叶宗不让我直接找他,但我有事想和他说,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
黎离一愣,而严寒脸色剧变:“你为什么要找叶宗?”
麦芽被他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么大反应?出什么事了……”
话还没完,黎离已冲了过来,直接把手机塞进麦芽手里:“这是安全线路,放心说话。”说着,她还看了眼严寒,“是她自己的要求,我没违背任何承诺。”
麦芽被这两个人的哑谜搞得一头雾水。正要询问,电话却已接通,叶宗的声音沉静而来:“是我。”
“二哥,是我。”
那边猛顿了一下,一时间竟如无人般寂静。麦芽疑惑地问:“二哥,你还在吗?”
出乎意料,叶宗的声音居然挟了抹森然的怒意:“为什么打来?”
麦芽不禁怔住,半晌才小心翼翼道:“你还好吗?”
叶宗仿佛反应了一会儿,才慢慢放松下来:“好。有事?”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好不好。”麦芽低声说,“我最近老做梦,梦见季承在针对你,让你陷入危险。我想起他和我说过的话,总觉得像是威胁。二哥,你一定要小心。你真的一切都好,是吧?”
“是。”叶宗的语气似乎软了些,“记得我对你的要求吗?重复一遍。”
麦芽叹了口气:“不准随便联系,更不准回国。”
“发誓。”
麦芽一愣:“什么?”
“我让你发誓做到。只有你发誓,我才能一切都好。”
“好吧。”她有点奇怪,但还是妥协道,“我发誓。”
“记住你的誓言,别让我失望。”话毕,叶宗“嘟”的一声切断了电话。
麦芽举着手机,茫然地看向另外两人:“我怎么觉得他不太对?”
黎离一把夺过手机,猛地冲了出去。而严寒定了良久,才温声笑道:“别乱想。走吧,吃饭。”
望着他略显僵硬的表情,麦芽的心跳忽悠一下。她可以确定有事发生,而不论情愿与否,所有人都选择共同瞒住自己。
***
同一时刻,遥远的澳门正值清晨。刚通宵了一夜,警局处处弥漫着一种森然的疲惫感。叶宗挂断电话,信步走回问询室:“生意上有急事,多谢通融。”
桌前的警官点了下头:“叶先生做医生时救过我母亲的命,您的品德我信得过。眼下是没办法,职责所在,只能奉命行事。”
“理解。”叶宗看了眼身边的律师,“继续吧。”
“好的。”警官看了眼笔录,“十一月二日,也就是前天凌晨一点左右,你在哪里?”
叶宗平静回答:“我应该刚从叶家老宅出来。”
“所以案发时,你在叶家老宅,并且见了叶圣恩。你说凶手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