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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希望。”叶宗坦诚地望着她,“但贺小姐,决定权在你,我无权要求你当众重温经历过的痛苦。只是,请你好好考虑一下,这是摆脱叶朔的唯一机会。如果你愿意配合,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彦彦的病……”
“我会为他请到全世界最好的医生,也会保证你们母子一生舒适无忧。”
“那我需、需要说出……哪些事?”
“理论上越多越好。”叶宗道,“他涉嫌强~奸、囚禁、恐吓、勒索,每一条只够在监狱里呆几年。被控的罪过越多,他消失的时间就越长。有些事你不愿示人,我完全理解。还是那句话,决定权在你,而我会负责律师、保镖、媒体,为你提供最大程度的保护。贺小姐,请好好考虑。”
***
贺欣匆匆离开时低着头,甚至没看见立在门口的叶沂。书房里,叶宗垂眸静静坐着,盯着对面的空沙发。半晌,他从口袋里摸出盒烟,抽了一根出来。
“二哥!”叶沂疾步上前,一把夺了香烟,“你怎么又抽?”
叶宗抬眸冲她微笑:“给我吧。”
“你……”他越不徐不疾,叶沂就越难过,“原来你最讨厌别人抽烟的,现在怎么……”
“我现在哪还能和原来比。”他淡淡说,“心里不舒服,缓解一下。”
叶沂举着香烟的手垂下来:“因为贺欣?”
叶宗自嘲:“是啊,本来是男人的厮杀,结果要靠一个女人去自揭伤疤。”
“二哥,你没逼她。”
“我没逼她么?”叶宗反问,“利诱不是威逼的一种?”
窗外,日光渐烈渐白,让人不想直视眼前的世界。叶沂一时失语。她也不知道,对贺欣来说究竟什么是好。是揭开伤疤,还是把噩梦深埋心底?但眼下,贺欣是他们唯一的指望,出于私心,她也希望贺欣能提供尽可能多的证据。
叶宗只是做了不得不做的事情。或许,在这场性命攸关的厮杀里,他们都变得冷血自私了吧?
“祁焉怎么样了?”后来,还是叶宗先换了话题。
“唐蜜还没醒,他一直陪着。”
“他叫住你,聊了什么?”
“他想知道,过去唐蜜是怎么跟我讲的他。”
叶宗叹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说已经放下唐蜜了。谁也没想到,唐蜜居然一直和你在一起。后来他去帮你,又开始接近唐蜜。估计一开始,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大概只是不甘心,想问问过去的事。谁知道状况一件接一件,一路耗到现在。”
叶沂张了张嘴,想问什么,最后只点点头:“麦苗也该起了,我去看看她。”
“小妹。”刚到门口,她就被叶宗唤住,“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从认识祁焉起,就知道他的身份,然后一直瞒着你。”
叶沂脚下一僵,但还是微笑道:“二哥,你没做错。我要是知道了,难免告诉唐蜜。你说得对,他们的事只能他们自己解决,旁人插手只能适得其反。”
“不仅仅是这样。”背后,叶宗沉沉道,“这件事涉及韩家,非常凶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小妹,我并非不信任你,但我没有选择。”
“我知道。”
“但你还是难过,对吧?”叶宗自言自语般道,“最信任的二哥也会对你撒谎。小妹,对不起。”
大门轻轻合上。叶宗最终点燃了那支香烟。他不想欺骗叶沂,也不想对她有任何隐瞒。然而从今往后,为了她好,他的欺骗和隐瞒只怕会越来越多。
望着徐徐上升的烟雾和空空荡荡的房间,叶宗淡声笑笑:“小妹,以后连你也会离我越来越远了,是吧?”
挣扎了多少年,他终究孑然一身。
***
从书房出来,叶沂被管家叫住:“小姐,季家来人了。”
她皱了皱眉:“季家来人?什么人,季承?”
“不是,说是他们的管家,叫……阿菲的?”
“阿菲?”
刚下楼,阿菲便小跑过来,脸上像开了朵花:“太太,您还好吧?”
“好。”叶沂也很兴奋,“你怎么来了?”
“先……”第一个字就差点说漏嘴,阿菲连忙噤声。
“先生?”叶沂蹙眉,“季承叫你来的?”
“不不不!”阿菲把头摇成了拨浪鼓,“那个,鲜……的汤,特别鲜的汤!太太,我新得的配方,知道您喝不着我的汤肯定想,就给您送过来了。”
“谢谢。”叶沂感动道,“其实我这什么都有的,你不用特地跑一趟。”
“那怎么行!”阿菲严肃道,“这方子是医生特别开来安……”
“医生?”叶沂诧异,“安什么?”
“安,安……”阿菲快被自己的嘴吓死了,“安心,养胃安心!太太身子虚,我特意跟医生求的药膳方子!”情急之下,阿菲一通胡捏。
叶沂捏捏她的手:“阿菲,谢谢你。”
“太太说的这是哪的话。”阿菲连连摆手,“都是先生……”
叶沂猛地抬眼:“什么?”
“都是先生对不起您!”阿菲急中生智,“先生对不起您,我能弥补一点是一点!”
看见叶沂愈发虚幻的脸色,阿菲垂头:“太太,我不会说话。反正您只要知道,这汤是我要送您,不是先生要送您的就行!”
说完,阿菲脑海中悠然浮现几个大字:此地无银。
“叮咚。”
叶沂还没来得及反应,门铃突响,管家顶着一张无语的脸走了过来:“小姐,季家又来人了。不过这次……倒是季先生自己。”
☆、58|4。1。家
看到阿菲,季承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昨天特意叮嘱阿菲下午过来,免得和自己撞车,让叶沂看出嫌疑。他就知道,阿菲听见叶沂怀孕的消息会按捺不住,一早爬起来熬汤。
阿菲抗命被现场抓包,一脸心虚地站了起来:“先先……先生。”
事已至此,戏还得演下去。季承板脸皱眉:“你怎么在这?”
阿菲再不敢说错话:“那个……我想太太了,就过来看看。”
“阿菲。”叶沂淡淡制止,“别叫我太太了,不合适。”
空气瞬间僵硬,季承似乎摇晃了一下。叶沂却没察觉一般,转向他问:“过来有事?”
季承很快恢复了平静:“昨天和孩子说好,今天送她去幼儿园。”
话音未落,麦苗已被佣人从楼上抱了下来。看到季承,她张开双臂,做了个飞扑的动作:“漂亮叔叔你来啦!”
季承顺势把她接到怀里,吻了吻头顶:“昨天睡得好吗?”
“好!”麦苗笑眯眯地在季承脸上亲了一口,“漂亮叔叔,昨天你讲完故事,我真的梦见自己变成小公主啦!”
季承揉了揉她的发顶:“你就是我的小公主。走了,去幼儿园。”
这和谐的一幕突然让叶沂有点心酸。季承却没显出任何异样,只淡淡瞭了她一眼,不经意地问:“一起?”
“我……”
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季承又说:“正好有事要和你说。”
答案没选择地变成:“那好吧。”
***
车上,季承一直安静,只听麦苗的小嘴不停地“吧嗒吧嗒”念叨:“漂亮叔叔,你的故事讲得好好啊,你以前也经常给小朋友讲故事吗?”
“没有。”季承捏捏她的小脸,“但是我最近看了故事书和儿童节目,学一学就会了。”
叶沂虽望着窗外,注意力却一直放在身边的对话上,听到这些不免一怔。无论他们两个如何,季承对麦苗从来都没话说。
而麦苗乍呼呼地捧脸:“漂亮叔叔好聪明!妈妈说,和聪明的人在一起也会变聪明的,那妈妈,以后能不能让漂亮叔叔每天都来讲故事啊?”
即使没回头,叶沂也能感受到钉在背后的两道灼热目光。麦苗孩子心性,却也知道拐弯抹角地要和季承亲近。毕竟是血脉相连。一波胜似一波的愧疚翻涌上来。孩子明明有父亲,她却选择了隐瞒。
心尖像被人浇了鲜榨青柠,酸涩到不行。半晌,叶沂低低应道:“嗯。”
“太好了!”麦苗欢呼,“漂亮叔叔你会来吧。”
“一定。”季承沉甸甸的声音仍冲着叶沂的方向,“每天都会。”
***
孩子下了车,空气一时变得有点凝滞。叶沂率先打破沉默:“送我去趟医院。”
季承一下紧张起来:“你要干什么?”
叶沂莫名其妙地看他:“看严寒。”
季承端详了她一会儿,似乎松了口气,眉目间却又聚起另一种沉郁。叶沂转移话题:“你刚才说有事要和我讲,什么事?”
季承敛了神色,淡淡道:“哦,也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一声,我手里的季氏股权,最近会转一部分到孩子名下。”
“什么?”叶沂愣了,“为什么?”
“这有什么奇怪的。”季承的黑眸无波无澜,“我的东西早晚都是她的,早点给,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就不用交遗产税了。”
叶沂被他唬得汗都要滴下来:“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急什么?”季承瞧了她一会儿,突然微微一笑,“听见我有三长两短,吓成这样?”
“你少自作多情。”叶沂双颊烧了起来,“这是大事,你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股权涉及你对季氏的控制权,怎么不是玩笑?你把股权转给麦苗,在她成年之前,这些股票的实际控制权归谁所有?”
“她由你抚养,自然是你。”
“季承,你脑子没坏吧?”叶沂目瞪口呆,“咱俩现在没关系了,我只会站在叶家的立场,你把股权给孩子,就等于给了我,你、你……”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季承似笑非笑,“叶沂,你会用这些股权来害我么?你不会。这不就得了。”
“你凭什么信我?”
“你和我离婚的理由是我不信你。”季承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语气也愈发沉了下去,“我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弥补。我不求你原谅,只想让自己心安,仅此而已。”
“你秀逗了吧,现在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叶沂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你和老太太本就不和,现在把控制权拱手让人,这是作死行为!”
“你会和老太太联合起来对付我?”
叶沂语塞。
季承缓缓伸手,把一缕散发拢到她的耳后。他的动作轻柔,像是含了千言万语:“最近你不在,我想通了好多事情。哪怕对我失望透顶,你至多想要离开我,却从来没害过我。可其他人呢?不是想利用我、就是想控制我,或者干脆害死我。你不会。有孩子在,即使做不成夫妻,你也是我最近的亲人了。叶沂,过去我不信你,是我愚蠢。”
叶沂愣愣地望着他,看不出他的用意。季承垂眸浅淡地笑笑:“反正斗来斗去,要么生要么死。我活下来,一切也都是要给孩子的。我要是死了,除了孩子,老太太也要来分,还不如提前安排好。”
叶沂被他念得大气都不敢出:“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生啊死啊的……”
季承却不答,只说:“你放心,我会尽全力,不让老太太有机会针对你们。医院到了,你下车吧。”
丢下她,黑色的轿车绝尘而去。炽烈的阳光自头顶洒下,冰冷的寒意却一阵阵从脚底涌上来。
叶沂恍惚地走进医院。一队急救人员涌过,她下意识护住了小腹。站在电梯前,她想按下严寒所在的楼层,可手指颤了颤,最终戳到了另一个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