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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宗说的对。”季承打断她,“信心不是白来的,是挣来的。如果我强迫你承认孩子的存在,强迫你回我身边,只能彻底摧毁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情分。叶沂,我想要你,但更想要你心甘情愿。”
心口微微酸涩,叶沂拉住季承的衣襟:“所以,是你让阿菲送的汤?你知道我的行踪,是因为怕我遇到意外?”
“现在外面正乱,你身子弱,要多注意。”季承握住她的手,“叶沂,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伤害严寒的人也会付出代价。这一次,我一定好好努力,你就看着,好不好?”
***
“当当当。”
叶宗用钢笔敲了敲桌面,似笑非笑道:“又走神,想谁呢?”
叶沂脸一热,随口搪塞:“昨晚没睡好,现在有点困……”
她真该咬掉自己的舌头。果然,祁焉笑了:“*一夜么,理解理解,让我们这些欲求不满的人好生羡慕。”
叶沂真想挠花他那张漂亮的脸蛋。
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一早被叶宗撞见了还不算,刚想送季承出门,又碰见祁焉抱着面面下楼吃饭。瞧见他俩从卧室出来,祁焉差点摔了个跟头。
面面吓了一跳,眨巴着眼睛望着祁焉。
祁焉看看郁闷的叶沂,又看看淡定的季承,最后对着面面笑:“儿子,想不想听故事?是想听好马和回头草的故事呢,还是听藕断丝连虐恋情深的故事呢?”
“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叶沂垂头,“我们就是想谈谈孩子的事,聊着聊着就……”
“停!”祁焉吼道,“咱们关系再好,我也不想听细节!”
叶沂欲哭无泪。
“行了。”叶宗再次敲敲桌面,“小妹不是没分寸的人。我只提醒一句,现在不论季家还是叶家,都是内忧外患。即使不能联手,也绝对禁不起一丁点内耗了。你自己把握。”
“我就是想和你们说这件事。”叶沂敛了神色,“二哥,你猜的没错,季承的仇家是老太太和尚安国。他之前想用收购叶家做饵,引得老太太和尚安国反目,然后各个击破。”
叶宗和祁焉对视一眼。
叶沂继续道:“叶家不是他的目标,只是计划的一环,现在他对我们摊牌,也是想建立信任,寻求合作。就像二哥说的,现在大家都是内忧外患,如果能联手,是最好的结果。”
“他有没有告诉你,那是什么深仇大恨?”祁焉问道,“除非知道这个,否则怎么确定他不会改变立场?毕竟他和老太太是血亲,我们怎么说都是外人。”
“这……”
那是季承心头最大一块伤疤,他告诉了她,不代表她可以四处宣扬。
叶沂咬唇:“没他允许,我不好乱说。但他告诉我了,我能确定。”
祁焉晃晃手指:“不好意思,你色迷心窍,可信度太低。”
叶宗默不作声地盯着她。叶沂想了想:“这么说吧,季承父亲的死和老太太及尚安国有关。”
“真的?”祁焉满眼八卦,“难道真像叶宗说的,老太太是尚安国的姘头,合谋害死了季承的老爸?”
“不是。”叶沂一头黑线,“不过……仇恨程度也差不多了。”
“哇塞。”祁焉惊叹,“季承那个渣还背着这种深仇大恨,我对他突然有点喜爱了!”
“……”
***
祁焉虽然夸张,但叶沂刚刚听到的时候,反应比他更大。
因为她听到的是真实版本:“我不是老太太的儿子。我的母亲和父亲相爱,老太太嫉妒,就害死了她,夺走了我。”
“害死?”夜色渐深,灯光微渺,叶沂突然有点发冷,“那她,啊不,那你……不对,尚安国又是怎么……”
“当时父亲和母亲已经准备结婚了,但还不知道我的存在。老太太喜欢父亲,尚安国喜欢母亲。于是尚安国就绑架了母亲,把她囚禁在身边。”
“什么?!”
尚安国一向以温文尔雅的形象示人,然而最近的种种说明,他不仅心狠手辣,关键还是个变态。
“母亲失踪以后,父亲发疯似的找她。于是,老太太和尚安国又伪造了她的死亡。母亲家本也是个望族,只是到了她那一代人丁寥落。她父母早亡,没有兄弟姐妹。当年老太太以好朋友的身份接近她,她心思单纯,毫不设防。所以她的下落,只有那两个凶手知道。”
“后来……”季承顿了顿,好似说不下去。
他踱到床脚坐下,把叶沂拉到怀里,埋头在她的肩上:“你让我靠一会儿。”
叶沂用力环住他:“别说了。”
季承闷声摇头:“这件事,我这辈子大概只会和你一个人说一次。你就听着,好不好?”
他握住她的腰,仿佛在汲取力量:“她被认定死亡后,家产无人继承,那两个凶手就趁机瓜分了。父亲从此一蹶不振,开始花天酒地,对什么都无所谓了。老太太通过家族施压,成功嫁给了他。”
“没人知道母亲在尚安国那里经历了什么。反正她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世了。父亲从不回家,老太太生不出孩子。她知道我的存在,于是找了个机会灌醉父亲,假装怀孕,然后把我抱了回来。”
季承的声音低沉平静,随着灯光与尘埃一道悬浮半空,无波无澜。然而叶沂能感受到,他一直在她怀里微微颤抖。
她抚着他的黑发:“不说了。我都知道了,不用再说了。”
他却恍若未闻:“谁都不知道,连父亲都不知道我究竟是谁。他一辈子没给过老太太和我一个正眼。他很少回家,回来也是天翻地覆的争吵。”
“这就是老太太抱你回来的目的。”叶沂喃喃道,“把你夺走,让你喊她母亲,尊敬她、孝顺她、被她掌控人生……你是你父亲挚爱的儿子,他却一无所知,还因为老太太而厌恶、漠视你……这是她对你父母的报复。”
如此恶毒。说着说着,叶沂不禁打了个寒战:“可是,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父亲临死前,老太太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季承凉声笑笑,“到这里,她的报复才算圆满。她大概以为父亲快死了,听到这些只会死得更快。她没想到,奄奄一息的他起了身,把一切都写了下来,寄给了我。”
故事寥寥几句便讲完了。但惊心动魄又鲜血淋漓的过往,要用多少个噩梦缠身的夜晚抹去?
季承抬起头,眼睛幽黑,脸色惨白,唇边挂着抱歉的笑:“叶沂,这就是我当初回国和你结婚的真正原因。”说着,他再次埋下脸去,“真的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
***
叶沂坐在房间的床上,凝视着床脚的地方。已经过去了一天,但她仿佛还能看到一双依偎的人影。女人坐在男人腿上,男人的头埋在女人肩上,不知是谁环抱着谁。
她没有把季承的故事告诉叶宗和祁焉,但那个“差不多等于杀父之仇”的说法,终究把他们说服了。
叶宗的结论是:“如果真是这样,季承不会放过老太太和尚安国。但他拿了尚家的借款,受制于人。目前,他没精力再对付叶家。他也清楚,我们面对叶朔、韩邵成,同样腹背受敌,一时也帮不上他。眼下提出和解,是停火的意思。”
“没错。”祁焉赞同,“现下谁也帮不上谁,只要不互相添乱就行。不再互相防备,就能腾出手专心对付各自的敌人。”
“那就抓紧吧。”叶宗沉吟道,“贺欣还没找到。如果她真回了叶朔那儿,就是随时命悬一线。若真有情报传出来,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才能保证她的安全。与此同时,祁焉你盯住韩邵成那边。万一我们没有一举击溃叶朔,他恼羞成怒,把你的消息告诉韩邵成,就太危险了。所以一旦找到机会,尽快动手。”
“交给我。”
“小妹。”叶宗转向叶沂,“叶家和季家的信任,都在你和季承手里。你们好好相处,别再胡闹,比我们这些动刀动枪的事情都更管用。”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打断叶沂的回忆。
她起身开门,低头看见了麦苗:“宝贝?”她把麦苗抱了起来,诧异道,“故事听完了?”
刚刚季承又来给孩子讲故事,还神秘兮兮地把她赶了出来:“私聊时间,你回房等着,一会儿去找你。”
而现在,门口只有麦苗孤零零一个。叶沂不禁问:“漂亮叔叔呢?”
麦苗一脸严肃:“漂亮叔叔有事先回去了,让我转告一声,今晚他就不和妈妈说话了。”
叶沂有点失落,又不便表现出来,只好说:“这样啊,那妈妈抱你回去睡觉。”
“好。”麦苗先是一本正经,突然又捂嘴吃吃笑出了声。
叶沂一头雾水:“宝贝你怎么了?”
“没事。”麦苗又绷了起来,“好玩。”
叶沂被弄得莫名其妙。安顿好孩子回卧室,正准备睡觉,突然听得一阵不轻不重的“哒哒”声。找半天,声源竟是窗户。
她狐疑地凑了过去,发现有一粒一粒的小石子正“啪啪”打上玻璃,又蹦蹦跳跳地落下。她打开窗,探出头去。今日月色正好,万物都蒙着一层水银般的薄纱,清亮净透;影子斜斜垂下,层层叠叠。
视线愉悦地掠过景致,却在某个地方猛顿了一下:“季承?你站在那儿干什么?”
他一身西装笔挺,颀长的身影在月光下美好的很不真实。他昂着头,托起一只手掌:“丢石子。”
“丢石子?打我窗户?你没事……”说了一半,她突然卡住。
男孩向女孩的窗户上丢石子,叫她出来约会。多么老套的言情桥段。她想起季承昨晚的话:“我还有好多事没做过,我没追过女孩子,没在她楼下唱过歌,没半夜爬过阳台……”
他玩真的?!叶沂“扑哧”笑了出来:“我知道了。那你唱吧,我听着。”
季承低头咳了一声:“呃……我怕你二哥下来揍我。你先让我爬上去,我给你一个人唱,行吗?”
☆、62|4。1||
“行啊,你爬。”叶沂闲闲倚着窗框,“不过季先生,你打算怎么爬呢?”
她的房间在二楼。这座别墅层高很足,季承就是身手再好,想要潇洒地一跃而就,好像也不大现实。
季承虚握了下拳,把手凑到嘴边又咳了一声,似乎是在尴尬:“那不是有棵树么。”
叶沂惊讶地看了眼枝桠伸展的植物,又看了眼季承:“你要爬树?”
她以为,季承也就是意思一下,至多搭个梯子。而爬树……叶沂瞧着他那一身西装革履,用力抿紧了嘴唇。
“不然呢?”他的眉头拧起来,是恼羞成怒的前兆,“不许笑!”
“哈哈哈……”叶沂没给他半点面子。
季承磨牙重复:“叶沂你不许笑!”
“哎,要不我拿床单系一布绳吧,一头给你、一头栓窗户上,免得你一个没踩稳,再壮烈了。‘季氏总裁夜半偷窥前妻,登高爬窗坠楼而亡’。季先生,你要出大名了。”
“叶沂!你等我上去……”
季承低头在原地兜了几圈,把什么东西揣到西装口袋里,然后突然纵身一跃,真的攀到了树上。
叶沂登时捂住胸口:“季承!你真爬啊!你小心……”
“让开点。”转眼间,他和她已是同一高度。
“小心!”
伴着她的惊呼,季承一个轻跃便扒住了窗台,稍一闪身就落进屋内。
叶沂目瞪口呆:“你……练过?”
他们这种家庭的孩子,小时候多少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