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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捡破烂这玩意的，你肯定骗人！”
张龙飞似笑非笑的说道，他就觉得这不可能是一个十八岁姑娘创下来的厂。
“嗯，六百七十八分考的商大！”
小蕊继续吃饭，感觉这货也是无药可救了，她确实不想用他了。
“哈哈！”张龙飞笑的更猖狂了，指着赵小蕊说她撒谎：
“这么高的分数，你上商大，这明显就是骗人的嘛，这分数，你都能出国了！”
“啪！”张部长老响的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你这熊孩子，你以为老板骗你呢？不想干就滚，回头这事儿俺跟二狗说。”
“真的啊！”张龙飞被人打了一巴掌，这才恢复神智似的，直勾勾的看着赵小蕊：
“那……那你……那你怎么当的老板？”
“你想当老板啊？我教你！”小蕊是看出来他心思了。
张龙飞翘首以盼，把碗筷都放下了，就等着听怎么当老板的秘诀呢。
“第一，早上睡到九点半再起床，第二，多打打俄罗斯方块，第三，多抱怨抱怨老天爷对你不公，假以时日，你一定能感动老天爷，赐给你一个老板当！”
“啊？”
张龙飞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面红耳赤了。
“开工了！”老员工拍了一下张龙飞的肩膀。
他低着头跑进了厂房。
小蕊继续吃着饭，啃着馒头，胡老爹还在往大锅灶底下添火，说是还有几个上夜班赶货的员工没来，再做点。
六点钟交接班，这顿饭就要顶一整夜了。
小蕊给值夜班的员工发了补贴，他们大都会自己带半夜的那顿饭。
吃完饭，小蕊去了厂房前头废品收购处。
胡杰还在忙，今天送过来的铜丝什么的，还有易拉罐铝制品，他在重新过称。
每一个易拉罐他都闻闻，看的小蕊内心很感动。
小蕊蹲下身子检查易拉罐：
“胡叔叔，上次那件易拉罐里面藏了土的事情，都过去了，不用每一个都拿来闻闻！”
小蕊知道他嗅觉敏锐，可这不是太累了吗？
“蕊吗？你来了啊，不是的，你去看看昨天分出来的，里边有土！”
胡杰那映不出任何倒影的眸子里，看着某一个方向，手指头却指着墙角。
小蕊一愣：“我去看看！”
到了墙角那被隔离的三麻袋的易拉罐，小蕊看了，里面确实有土：
“昨天谁送的？有登记的吧。”
“有……我爹说了，这回认清了！”
胡杰比划着，摸过手机给一字一数的拨号码，没多久，胡老爹就匆匆跑来了。
“蕊儿，你来得正好，你还记得头一回那个姓汪叫汪建海的带着同行收废品的人来咱院儿闹事吗？”
胡老爹一脸激动的说道：
“当时为了咱收废品比别人家高的事儿来的，跟着汪建海一起的有个矮子，才这高……”
胡老爹比划着，这个人小蕊有印象，因为他是个侏儒症患者，头大身子小，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就是那个矮子……照俺看，八成跟汪建海那兄弟俩有关系！”
小蕊陷入沉思，这个汪建海和汪铁锤还真是记仇呢。
不过那矮子当时也没说多少话，就站在人群里等着别人找事儿呢。
“胡叔叔，那两麻袋易拉罐，你一定要看好，不要和好的东西混在一起了！”
小蕊蹙眉，脑子在飞快旋转：
“最近这段时间，就麻烦胡叔叔多勘察一下，以防止造成上回那样的损失！”
胡杰连连点头，毕竟上回的事情，他还是有些内疚的，虽然赵小蕊没有追究。
至于那个矮子，赵小蕊想打听到他的消息，太简单了。
她的丐王府可不是用来看的，她这丐王也不是白当的。
知道洪七公是干啥的吗？要说网络消息，那还是丐帮最大。
他们遍布邵阳大街小巷，干着最底层的活，却能无时不刻了解到光明的以及见不得光的消息。
一说这个矮子，看门强大爷就认识了。
他们当初没有被收留的时候，丐王大院也不存在的时候，大都把废品送到就近的地方去卖。
那矮子叫周山，绰号周大头，矮子山，是柳南山区里矮子村出来的外地人。
听说那个村，因为太穷，所以几乎是封闭式，近亲结婚也是难免的，导致后边的子子孙孙各个都是侏儒症。
目前在邵北有一家废品收购点，但是，自从有了丐王大院，邵南这一代的废品收购处大都不景气。
所以，周大头是后来挪到邵北去的。
邵北还是一片尚未开发的厚土，小蕊在高中时候就想要开发了。
毕竟垃圾在当下还没有被重视，等到混大了，一定有不少人跟风，到时候，她要是不稳固自己的根基，很容易就被大风刮垮了。
打听了这矮矬子的具体地点，小蕊第二天傍晚就去了邵北。
长途公交要三块钱，到了邵北，小蕊应着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一处平房区。
里面住的大都是租户，因为方形一毛一样。
周大头的家门口堆了不少塑料瓶子，还有在雨棚下的几捆纸箱子，易拉罐不怕雨淋，直接摆在了门口小道的对面。
虽然没挡住小道的路，可堆积了东西，让他家门口的小道明显狭窄了许多。
周大头正蹲在门口雨棚下头，单膝跪在纸盒子上压着，双手攥着井绳子，咬牙切齿的打结。
雨棚后边是一扇门，门里面就是他的家了，里头整理的还算干净立正。
一位也是侏儒症的女人在忙着做晚饭，从她的着装上可以看得出来，应该很幸福。
也兴许是因为个头的原因，穿的都是童装，让人一看上去，就跟个初中没毕业的学生一样。
小蕊的到来，没有被周大头发现，因为他背对着她正在忙活。
“诶？您找谁啊？”里头的矮姑娘甩着短小的胳膊，扭着身子走了出来。
“谁啊！”周大头回头看去。
当时脸色就不对劲了：“你……你是谁？上我家干啥？”
第284章 难言之隐
周大头的井绳都还没系结实，就站起来警惕的看着赵小蕊。
“大山，你不认识她啊！”女子温柔的像是水做的，声音跟孩童没什么两样。
“这么快就忘了？你不是到我大院找过事儿吗？我家的易拉罐，也是你送的吧！”
小蕊有些无奈，这对夫妻看上去明显特别恩爱，你看，这周山下意识的就把自己老婆护在了身后。
也正因为如此，小蕊敢肯定，周山是认识她的，不然，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我可没送！”
周山不承认，把媳妇儿推进屋里就要关门。
媳妇儿不解：“大山，咋了啊，来了不都是客人吗？你关门干什么？”
“叶儿，你不懂！”周山还是把门关上了，细声细语的跟她媳妇儿咬耳朵：
“这人不好惹，咱俩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不要接触好！”
叫叶儿的矮人女子哦了一声。
随后，屋里传来炒菜的锅铲声音。
“我说周山，你不要躲着我，你躲着我也没用，我丐王大院装了摄像头，摄像头你知道是啥吗？
就是公家单位用的那种监控，能录下来人的东西。
要不然，我怎么就知道是你给我送的易拉罐呢？
你要是不见我，也行，我直接把录影带交给公家来处理，拜拜！”
小蕊说完转身就走，有一种直觉是很准的，她感觉这么胆小的周山是不可能做出坑害她的事儿的。
再说，邵南邵北虽然都属于邵阳，可是，长途公交来回都得五个多小时。
他犯得着把两麻袋的易拉罐从邵北运过去吗？
这刚走出去两步，周大头就撵出来了：
“赵老板，留步！”
小蕊回过头去看他。
周山低着头，把一对肉嘟嘟的手攥的很紧，跟身子不相符的大脑袋摇摇晃晃的。
他抬起头，一脸都是无奈：“你……你别告公家去，我这妻儿……咋办？”
小蕊走了回来：
“我看你也不是个坏人，你有什么难处，直接跟我说！”
小蕊是第一次见到矮人夫妻，也是第一次看见了矮人夫妻的孩子。
都六个月，竟然才跟正常人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大小，只是那眉眼之间，已经有了六个月孩子才有的精神。
小蕊抱了抱这孩子，真的很害怕把他摔了，因为太小了。
“赵老板，吃饭了，我来抱！”
叶儿解开围裙接过了孩子。
吃饭的时候，周山才说出了实情：
“我也不想……是……这不是被逼无奈吗，我们夫妻俩都不是本地的，再加上我们俩的身……哎……
反正捡垃圾都得捡剩下的，汪建海，他给了我一千块钱，让我给你们送易拉罐。
可赵老板……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易拉罐我动都没动就给送去了。”
“大山？你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情吗？”
女人背对着外头给娃儿喂奶，可她还是能听见男人说话。
“没有，叶儿你不要担心！”
周大头安慰了一下老婆，随后看向赵小蕊，目光赶紧躲开，他哪里敢直视她的眼。
“那照你这么说，第一次也是你送的？”
要不然，他怎么知道后果的严重？怎么知道易拉罐有问题？
“是的，头一次不知道，后来听说你赔了不少钱，我才反应过来！”
“那第二次呢？”小蕊不疾不徐的说道，手里的筷子倒是没闲着。
叶儿做的菜特别好吃，即便只是炒豆角，没有什么荤腥。
“第二次……”周大头，没心思吃饭，双手在膝盖上搓来搓去：
“第二次我确实是知道，可……可……都赖我吧，我不想做一个不仁不义的人！”
短暂的沉思，让周山有了最后的决定。
小蕊大概能猜到了，可她必须要听周山亲口说。
“那你真不在乎进局子？而且，我可是赔了十几万块呢！”
小蕊往多了说。
周山一听，十几万，他见过这么多钱吗？摆在他面前是多少沓？多厚的？能摆多大面积？
反正，他就知道十几万是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数字，当时吓得腿都软了：
“不不不，赵老板，您……您大人有大量，第二次我确实是知道了，但是我需要钱，汪建海给了我三千……我……我该死！”
周山说着，往自己脸上抽巴掌。
“大山！”屋里的叶儿抱着孩子出来了：
“你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儿？我跟着你，不图你大富大贵，我不要钱，我愿意吃稀饭，你咋能昧着良心呢？”
眼瞅着，叶儿抱着娃儿就哭着回屋了。
没两分钟，她哄睡了娃儿，又走了出来，还在饭桌上摆了她的一个金戒指，和一副银镯子：
“对不起了，您看看这能垫赔偿款吗？”
叶儿哭了，她跟着周山的确是不容易，从大山里出来，二人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靠着捡破烂维持生计。
她回忆着去年，他男人就突然有钱给她买了金戒指。
她是很高兴的，因为结婚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有，问男人哪来的钱，他说是捡破烂捡到了银块，拿去卖了，所以一下就赚了一千多。
“你拿着！”小蕊也是无奈，本来是兴师问罪的，结果发现，她竟心软了，还替他们夫妻俩感到心疼了：
“我不在乎那点赔偿款，你男人也是不错的男人。”
叶儿哭的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