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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操场就看到宋思翰。
他笑的特别阳光,除了这段时间给他脸上增添的那股子大男人味儿以外,还多了一丝矫健。
就连他的身高也在不知不觉中增长,越来越符合前世那个英俊潇洒的男人模样了。
“我掐指一算,你又请假了!”
第149章上告
“嗯!我先走了!”小蕊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这货怎么一个暑假窜了那么高个头儿?
军训的时候都还没发现呢。
“请几天!”宋思翰回头双手做喇叭状喊了一声。
“不知道……可能以后都没法上学了!”
小蕊喊话,骑着自行车就出了校门,她真的不知道,她考高中考重点都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可是,现在母亲成了植物人,她就算考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风风火火的赶回医院,却发现走廊里有不少穿着纺织厂职工服的工人。
她们或多或少的手里都拎了网兜儿,里头三五个苹果的,三两个橘子的,把病房门口的走廊都堵上了。
小蕊稍稍一愣,什么情况这是?拨开人群走进了病房才发现,原来是厂长来了,正在跟查房的医生护士询问情况呢。
速度可真快啊,那封信昨天半夜才塞进门缝的,当下,小蕊有些做贼心虚,刻意往后退了两步。
她不了解这个叫马长青的油面大叔,更不知道他的背景,不过,现在第一个了解的是,这货还挺注意排场的。
厂里出了工伤,自己来也就罢了,还带了这么多员工当证明,看来是个救活了一只蚂蚁都想昭告天下自己是个超级大善人的货色。
“赵小蕊……来来来来……!你妈这事儿啊,我身为厂长,一定会给你们孤儿寡母的一个交代!”
人群被分开了一条通道,马长青一眼看见赵小蕊,那脸笑的跟中了彩票儿似的,赶紧把赵小蕊拉过来,当面给众人说,这陈爱梅咋说都是在咱厂里出了事儿。
“这在事情没查清之前呢,先暂作工伤处理,医药费该给的一毛不少,营养费护理费该补贴多少补贴多少!”
身后跟着当“证人”的员工跟约好了一样跟着点头,都窃窃私语说咱们厂长是体恤工人的好人。
就在护士医生和群众们都觉得这马厂长是个德高望重的爷们儿的时候,赵小蕊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马厂长,纺织厂里我去过,都是缝纫机,咋就出工伤了呢?”
此话一出,眼瞅马长春的嘴角笑容就抽搐了一下,可看着这陈爱梅的孩子也不过十五六,一脸童真的模样,他又重新笑开了:
“没事儿,丫头,单位一定会查清楚这事儿的,该咋整咋整,绝对不会姑息这些损坏社会主义风气的败类!”
“很谢谢马厂长亲自来探望我母亲,可是我听说我妈妈真的不是工伤呀,是人为的!”
小蕊压抑住脑海中母亲那张苍白的脸,她哭丧着脸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马长青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介于这么多人在场的份儿上,马长青不得不放下自己的身份,语重心长的哄着:
“哎呀,这个小蕊啊,我是厂长,这事儿要是人为的,我肯定查清楚,放心啊,现在是啥社会?那是新社会主义新气象,咱是单位,紧抓这个……立新风啊……”
说着,三句离不开官腔,抬手冲着众人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杆说道:
“大家伙都好好干昂……这个啊……,那是给社会主义的发展做贡献,都好好干!”
说着,马长青就完结了陈词掉头就走,说是走,还不如说是逃。
小蕊站在原地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可嘴角却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那对毫无生气的眸子死死地看着他的背影。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小蕊守着母亲吊完了营养液,倒了尿袋,给母亲擦好了身子,她目光呆滞的看着母亲。
她现在得好好计划一下,学,她不能不上,这笔账也不得不算清楚。
想到这里,小蕊找了一位特别照顾她的护士,人家都叫她小玲姐,如果她不在,就让小玲姐时常来看看。
随后,她斩钉截铁的骑着自行车从邵阳东城穿到了西城,到地方的时候,衣服已经汗透了。
正如她一开始担心的那样,被保安室的小保安拦下来之后,赵小蕊直接说要见局长。
保安是一位高瘦的黑小伙子,是某兵种转业过来的战士,整个人看上去严肃公正,即便看了小蕊的学生证,也一样让她大人来,一点法外开恩的余地都没有。
十月的太阳依旧高照,小蕊目光深邃的仰头看着这位军人,斜跨的书包里放着的都是她准备好的相关证明。
有母亲的工作证和上岗证,证明她确实是在纺织厂上班,有户口本,离婚证和病例诊断书。
小蕊抓了抓书包,身子软了下去,扑腾就跪下了:
“求您了,您赶我走之前,先看看我的证明行不行?如果您觉得我还是不够资格,我走也没话说!”
那小伙子一愣,一把手就把小蕊给提溜起来了:
“哎哎哎……你这丫头,可不能给我跪啊!”
小蕊被拎起来的时候膝盖还是蜷缩的,没办法,这货手劲儿太大,自己这七八十斤的体重在他手里,就跟拎着一根大萝卜似的。
“你看不看我的资料?你要是不看,那你……那你念念那一行字是啥意思!”
小蕊发现他根本没打算看自己的申请资料,抬手拨开他拎着自己的那双大手,顿时就上了脾气。
小伙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为人民服务,为劳动人民服务!
他能不明白这丫头是啥意思吗?
“劳动局本来就是为劳动者服务的,为社会底层人事打抱不平的,就因为我不够年龄,难道我就没有资格帮我家人申诉吗?还为人民服务,还退伍的军人,你可拉倒吧。
毛爷爷就说过,劳动者是最光荣的,劳动才能致富,你这是啥呀?光说的好听不是?你对得起党和国家的栽培嘛你?你干实事嘛你?你替劳动人民考虑过吗你!”
“嘿!呦呵!”小伙子被小蕊叉腰给骂的像个孙子似的,搞的她就好像成自个爹娘了似的。
当下眼珠子瞪老大,转业这么久,他一直炳公执法,刚才这小丫头一下跪,他还真有点心软,现在好了,一转眼的功夫翻脸被翻书还快。
“得!姑奶奶,您自便,我惹不起,今儿你要是能办成事儿,回头哥给你敬一百八十个标准军礼,回回见着您,我都头一个给你敬恭迎礼!”
说着,这小伙子也是气得够呛,做了个请的姿势。
第150章爬树
小蕊把自己的学生证往脖子一挂,早知道求他没用,就不跪了,直接指着鼻子骂就是了。
当下,小身板一横一横的就进了劳动局的大院。
这个年代的劳动局不比二十一世纪,有很多公开招待的窗口,如今的劳动局就是个破败却很干净的院子,迎面是一层平房。
就像是小学教室,每一个门上订一块金色牌子,上头都有部门名称。
小蕊直接去了劳务处咨询办公室。
里头有一面很大的玻璃,就像是银行里头的那样,底下有个小窗口。
玻璃内坐着一排工作人员,各自都穿着蓝色的工作服,胸前的卡牌上印着——劳务咨询员,编号xxx。
要么就是,劳务咨询登记员,编号xxx。
最后头靠墙的地方摆着个三合板木架子,类似于书架一样,一行行的整齐摆放着文件。
“阿姨你好,我想咨询一下,如果在单位发生伤亡之类的,而且又是人为的,我应该怎么处理?”
小蕊站在窗口处问道,里头的阿姨头也没抬的说道:
“先跟所处单位协商,证明协商无果再请本部门协助,我们有专案人员会实地考察所处单位,查核属实后在做处理。”
可……可负责人也没说不赔偿,想到这里,小蕊觉得这话还不能说,她现在得了解清楚处理流程才能有底气说话。
“我妈妈是在单位被人蓄意伤害的!”小蕊又试探的问道。
小蕊这么一说,那位大姐姐这才抬起头看了小蕊一眼:“这里是劳务处,不是司法局也不是公安部!”
“可是我妈是在上班时间工作时间被人伤害的,阿姨,那你要是觉得这事儿跟劳务处没关系,那我这就去公安部走一趟,到时候你们还是得派人去协助处理不是吗?”
玻璃窗里头的大姐姐放下手里的活怔怔的看着小蕊:
“你多大了?”
“呐,我的学生证,我刚过十五岁生日,十七了!”
“让你家大人来!”大姐姐白了一眼赵小蕊,过了十五岁生日,就十七了,真是够呛。
“我……我们家没人了!”小蕊真是醉了,为什么未成年就寸步难行呢?忍一忍,再忍一年,她就虚岁十八了!
也不对!得忍两年,想到这里,小蕊恨透了虚岁这个词,光虚了,一般公家单位都是不承认这个虚的呀。
“没人?你父母呢?爷奶呢?没有直系关系的人,再不济有个叔伯什么的吧,走走走……”
说着,那姑娘就抓起座机电话打了三个号码的内部简码,保安室吗……
小蕊头皮一阵发麻,赶紧离开了咨询处办公室,咋办!小蕊在大院的角落蹲下身子,抬头看了看树梢,好像是一颗榆钱树,书上还有很多“吊死鬼”(虫子)。
那些虫子就拉着一根看不见的细丝吊挂在半空中,也不知道在干啥。
小蕊拖着下巴往阴影的地方挪了挪身子。
很快,一串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小蕊侧目一看,是那位军人大哥。
上来就拽小蕊让她离开,小蕊死活不肯:
“我就不走,我要等局长,你们这里边就没有一个干实事的人!”
“你……你这丫头,伶牙俐齿,不是不干实事,这是规定,你已经把我为难的不行了,你还要为难别人?再说,你家里就真没个大人吗?”
这小伙子也是被小蕊的狠劲儿给屈服了,拽着她要把她弄外头去,她跟个八爪鱼一样抱着这榆钱树死活不松手。
“反正我要等局长……”小蕊心一横,两条腿也攀在了树干上,整个人都不沾地。
小伙子抱着膀子头疼的看着她:“局长很少来,你就算是等,也等不到,我都个把星期没见他了!”
“反正我等着他,他最多傍晚就来了!”小蕊抱着膝盖。
其实这个劳动局小蕊前世来过,还是因为赵大川干房产,欠了一屁股工程款,很多泥瓦工人找家里闹。
他们一家三口全都出去旅游去了,就小蕊一个人在家,当时一看门口来了那么一大堆人,小蕊差点吓哭了。
那时候的农民工很多都是不识字的,但凡识几个大字的都在村上当个生产队队长啊,什么书记啊啥的,也都不会背井离乡跑到城里干苦力。
正赶上这个季节收玉米,很多工人都急着要钱带回家,顺带着干农活,再给家里交点儿生活费。
那时候,十几位泥瓦工人闹,还说要是不给钱就把小蕊这个闺女给绑走,就看赵大川给不给钱。
小蕊是读过书的,一开始说赵大川根本没把她当女儿看,所以绑走她也没有用,索性就把人带劳动局来了。
刚到门口,小蕊就撒丫子跑了。
后来,听说工人们都拿到钱了,各个都高兴地要死,包括劳动局的局长都亲自出面安慰工人,还因此为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