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得出来,岑东城把他的女儿教育得很好。
即便知道自己是检察院的人,是查她爸爸案子的人,也没有迁怒,她的语气始终温和,即使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但她的隐忍表现在揪住他袖口的那只手上,而非歇斯底里。
她比大多数女孩都可爱,如果不是有人捷足先登,他想自己的儿子会喜欢上这样的姑娘。
可惜,她和谢家有缘无分。
“我觉得爸爸不可能犯这样的低级的错误。除非,是有人故意给他下套,或者栽赃陷害。”
“染染,你爸爸有你这样的女儿,他应该死也瞑目了。你不用过多地纠结他的死因,他确实是自杀,而且,他早就不想活了。”
“我知道他很爱妈妈,但是我没想到他会爱妈妈到这种地步。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放弃吗?”
“你知道吗?你妈妈去世这些年,你爸爸经常整夜整夜地失眠,他在检察院的时候也没有睡过一日好觉。你不必为他太过伤心,也许他死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岑染瞪大了眼眸,不可思议地看着谢立庭。
她第一次听说,爸爸自杀是为了女儿好。
难不成,他还怕他拖累自己不成?
岑染苦笑,爸爸怎么可能是她的拖累,她永远都不会嫌爸爸拖累自己。
即便是当初阴差阳错被权厉强迫的事,她也不会怪到爸爸头上。
作为女儿,岑染对岑东城可谓是全心全意的敬重和仰慕。
“有人不想让他好过,这些年,他得罪的,还有眼红他的人太多。”谢立庭目光闪了闪,却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他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你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他不忍让你出任何事情。”
岑染嘴唇蠕动,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能说什么呢?指责爸爸做得不对吗?
怪他抛下她吗?
那个男人,对妻子的爱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正如谢叔叔所言,他已经陪了女儿二十年,他可能早就想下去陪亡妻了。
只是因为她……说不定,是她这个累赘,拖累了爸爸。
“染染,你爸爸是爱你的,所以才会一切都为了你考虑。他希望你自由,快乐,勇敢地去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不要被任何东西束缚,即使是爱情。”
谢立庭几乎把岑东城的话原封不动地传给了他的女儿。
虽然,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岑东城会觉得爱情会绊住女儿自由的脚步。
但他既然这样说了,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我也想活得自由自在,可天底下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染染,我今天不能和你聊太久,下面我们开始进入正题。”
说着,他已经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设备,给岑染录像录音。
岑染很配合,两个人一个问一个答,整个过程滴水不漏。
看着谢立庭离开的背影,岑染牢牢地抓紧了自己的手机。
谢立庭给她留了一个电话,说她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打那个人的电话。
她不知道那人是谁,但直觉那人不是谢立庭。
因为,谢叔叔现在的身份,与她一个疑犯的女儿确实不能有过多的接触。
权厉亲自送谢立庭等人离开,走到电梯口的时候,谢立庭竟是比他还嫌开口。
“权少似乎很关心岑东城的情况?”谢立庭在电梯边停住了脚步。
“他是我的岳父,我关心他不是很正常吗?”权厉显然没有被谢立庭的问题吓到,回答得从容不迫,眼睛都没眨一下。
“好像并没有听说权氏集团总裁与岑小姐结婚的消息?”
谢立庭作为反贪局局长可能不会关心岑染和谁结婚,但作为私底下的谢叔叔,他很担心岑染现在的状况。
嫁给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那丫头真的能幸福吗?
何况,岑东城和权臣还有那样的纠葛。
“听谢局长的意思,愿意来参加我们的婚宴?”
结婚的消息又没有公开,别人怎么会知道。
但这个谢立庭,会不会对染染关心过头了?
还有刚才在病房的时候,染染听到谢立庭这个名字时有一瞬间的失神。
虽然很快她就掩饰了过去,但还是被他发现了。
或许,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染染在瞒着他……
这让权厉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不得不承认,即便他们是夫妻,有些事情也不可能全部坦诚。
比如,他的父亲。
只希望,染染瞒着他的事情,与她本身的安危无关。
他垂在一侧的手不自觉蜷了蜷,又收紧了一些。
“如果权少与岑小姐结婚,可以给谢某发一张请帖。”
他特意强调了是与岑染结婚,也不知道权厉能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岑东城尸骨未寒,他可不想听到岑染被这个男人骗婚的消息。
如果她不是心甘情愿嫁人,他就算丢了检察院的工作,也势必要为她讨回公道。
当年为了瞒着权臣做戏,他们原本是很要好的朋友,却联系一次都要搞得像地下党一样。
这口气,如果能出在他儿子身上,谢立庭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不然,让谢琛回来挖墙脚?
他在考虑这个墙角挖到手的可能性。
可权厉却把他的眉头深锁想成了别的原因。
高手过招,句句陷进。
两人大约聊了五分钟,谢立庭主动告辞,权厉回病房照顾岑染。
岑染没有睡,她现在脑子里一片复杂。
乍一见到消失了十几年的人,她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以前谢叔叔不是在虞城的。
他在一个小县城里,爸爸夏天会带她到那边去避暑,认识谢叔叔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但现在他已然是反贪局局长,还处理爸爸的案件。
【576】她是他眼里最亮的星辰
倒不是她对谢立庭信不过。
毕竟,如果不是非常信任的人,爸爸不会委托他给自己的女儿交代最后的遗言。
可若是他真的那么可信,为什么他不试图查清真相,为爸爸证明清白?
谢立庭不再是当年那个温和的谢叔叔,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他深沉,她也不单纯。
她不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但她必须想办法去一趟银行,把爸爸存放的东西拿出来。
只有知道他到底存了什么,她才知道那些一层层的迷雾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真相。
“在想什么?”
“谢立庭。”
岑染脱口而出,等她说完,才发现是权厉在问。
“他们都走了?”她看着他,眼底已经不复之前的伤痛,只是眼眶还是红红的,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想他做什么?”他伸手把岑染脸颊边的碎发撩到耳后,露出她白皙柔美的脸庞。
一旁放着的鸡汤早就冷了,他还没吃饭。
“他说爸爸自杀是在寻求解脱。”岑染轻描淡写地说着,“他还说爸爸真的是自杀,没有任何被逼迫或者他杀的嫌疑。”
“他有让你去检察院认领父亲的遗体吗?”
“没有。”岑染摇了摇头,“他好像忘了这件事。”
“凭什么是我去认领,我要证明爸爸的清白,到时候让他们风光地把爸爸送回来,在他的墓前向他赔罪!”
岑染心里是真这么想的,但她也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先不是执法者会不会公然承认自己的错误,来损害自己在公众面前的形象。
就算他们愿意,领导估计也不会批准。
除非,让他们全部都心甘情愿。
这件事,她从谢立庭口中听出来了一些端倪。
有人不想爸爸活,爸爸自杀,是为了安他们的心。
或许,爸爸认为,只有他死了,那些人才不会迁怒到他唯一的女儿身上。
而她,才会过得自由自在,又安全。
她不怕危险,只怕爸爸死不瞑目。
“染染,一切有我。”他握着她的手,想让她静下来。
“我让周琳送了吃的过来,你再吃些?”
这个点,他也没有让周琳再去麻烦海棠晓月那边的老爷子了,只让她在附近的饭店里买些孕妇能吃的东西。
“我没什么胃口。”她现在一听到“吃”这个字,就有种郁结于心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如今才怀孕一个多月,却是她最伤神的时候,万一,孩子受了影响怎么办?
但真叫她拿掉孩子的话,她更不忍心。
它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她之前虽然从来没想过要给权厉生一个孩子,但如果有,也不错。
至少,不该去逃避自己的责任。
这也是权厉最喜欢她的一点吧,她性格既别扭,又洒脱,既懦弱,又勇敢。
没有成为既定事实之前,她或许会想尽各种办法逃避,但如果一旦成为既定事实了,她又会勇于承担。
虽然,这样的性子有时候很可恶,却是让这个男人爱得无法自拔。
“主要是我吃,你就当陪我吃一点,不勉强自己吃多少。”
这次,他没再征求她的意见。
只是饭菜送来之后,他吃什么,就同样喂一点给她。
最后两人把饭菜都吃得差不多了,还是有一小半都进了岑染的肚子。
惊觉到自己能吃的岑染死活吃完不肯继续躺着了。
她爬下床,死活要去医院楼下散步。
医院下面是一个大大的花园,修建花园的目的自然也是为了这里的病人。
但病人大多是白天出去散步晨练晒太阳,他还没听过哪个大半夜出去晒月亮的。
没错,岑染不是说要出去赏月,她说她要出去晒月亮。
“染染,听话。如果你要消化,我们在走廊上走一走?”
权厉按了按眉心,怀了孕的女人,这脾气是不是都比较古怪,想一出是一出?
咳,没错,权少,这还只是个开始。
“可我就是想出去晒月亮。”说着,她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宝宝也想沐浴在月光之下。”
“……”我竟无言以对。
最后,他还是拗不过她那双盈盈似水的眸子,俏生生地望着自己,只能妥协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小宝宝想不想沐浴在月光之下我不知道,但大宝宝肯定是想!”
大宝宝?
阿厉对她的称呼似乎越来越肉麻了。
不过,只要他愿意让她出去,她就高兴了。
过程,并不重要。
不得不说,女人撒娇是天赋,岑染在怀孕期间,突然就点亮了这个技能。
从此走上了“撒娇谋福利”的不归路。
男人衬衣西裤,白色的衬衣扎进裤腰里,露出完美的腰线,身姿笔挺。
女人一身很普通的病服,但穿在她身上似乎别有一番味道。
两人手牵着手,在楼下花园散步。
男人冷峻的侧脸被镀上了一层银色的月光,女人俏丽的脸庞在月色笼罩下,似真似幻。
他们彼此连一句话都没有交流,但两人身上那种静静流淌的和谐气氛,总会让人不由得想到“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这样的词句。
“走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