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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点多，方嘉衣到住院部报道。
她走进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带着鄙视。
方嘉衣心里疑惑了一会，就把这种情绪抛到脑后了，认真查房，工作。
但小馨不这么想，等方嘉衣查完房，就把她拉到了一边，说：“主任，你抢章宝儿的男朋友了？”
“什么？”方嘉衣一头雾水，“什么情况？”
“早上陈珂跟大家说的啊，说你眼红章宝儿有那么好的男朋友，就耍手段去抢她的。”
“……”方嘉衣无语，反问，“那么你也觉得我在抢她的？”
呵，要是她真的抢，那还轮得到章宝儿么？
小馨说：“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大家都那么说，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的啦，主任你跟慕公子是同学，要是有火花，哪轮得到章宝儿啊。”
“你怎么知道他跟我是同学？”貌似她没跟小馨提过吧？
“陈珂说的啊，整个办公室都知道。”
“哦。”方嘉衣说完，就面无表情离开了，进了办公室，刚好只有章宝儿一个人在，她坐在电脑前，操控着鼠标，在整理资料。
方嘉衣穿过过道，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章宝儿扭过头来，看见她了，却装作看不见，继续弄自己的电脑。
方嘉衣是个性子很直爽的人，直接就开口问她了，“章宝儿，你跟陈珂说什么了？怎么今天办公室的人都说我抢你男朋友了？”
章宝儿眨着大眼睛，楚楚可怜地说：“我什么都没说啊。”
“你没说，怎么今天早上办公室里的人就都知道昨晚俱乐部里的事情了？”
“主任，我真的没说过你坏话。”
方嘉衣冷笑一声，“哦。”
章宝儿拿起手边的茶杯，看着方嘉衣的侧脸，忽然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若是不想别人说你，就不要做那种事情啊。”
“你说什么！”方嘉衣扭过头来。
章宝儿又是一副无辜的样子，“没，主任，我不是在说你，我在说一个朋友。”
要不是怕被方嘉衣穿小鞋，她何须这样含沙射影？
方嘉衣将椅子推远一点，交叠起双腿，“章宝儿，你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装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没必要。”
“主任，我真的对你没有任何成见，你误会我了。”章宝儿唯唯诺诺说了一句，随后站起来，冲着方嘉衣身后的方向说了一句，“院长。”
方嘉衣回头，身着白色医袍的傅经伦站在身后，镜片后的五官斯文冷峻，带着神圣的光芒。
现在是院长寻院时间，傅经伦会出现在这不足为奇。
方嘉衣站起来，“院长。”
傅经伦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方嘉衣身上，“你出来一下。”
方嘉衣抿了下唇，跟出去。
走廊上，傅经伦低眸望她，音色清温，“在九院这边呆得怎么样？”
“还行吧。”方嘉衣双手插在医袍口袋里，表情漫不经心。
“妇产科这边很多同事都反应，你平时太苛刻了……”傅经伦斟酌了一下词句，“章宝儿这批人是新调来的，她的学历和技术都不错，九院有心要培养她，你呢，就适当对她宽容一点吧，不要老是责骂她。”
方嘉衣闻言，抬起了头，“什么叫我老是责骂她？”
“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以后始终要调回总院去的，不归九院……”
“我知道了。”方嘉衣打断傅经伦的话，他意思是，让她对九院的人友好一点，因为有一天，她会回总院去了，不希望她把九院的医生都得罪光了，免得到时候不好收场，“傅院长，我知道你说这些话是为我好，确实，我平时也经常骂那些做错事的医生，但今天我必须澄清，刚才在办公室里，我并不是无缘无故找章宝儿茬的，是因为她先到处说我坏话败坏我，我才会找她问话的。”
傅经伦淡淡道：“就算如此，也没必要跟他们翻脸，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是吧？”
方嘉衣不想在听他说下去了，敷衍地点了点头，“行吧，你是院长，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好了，我得去忙了，再见。”
说完，就走了。
傅经伦站在她身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
忙了一天，方嘉衣心情不佳，整天都闷着张脸，一言不发。
所有医生都不敢跟她说话，生怕惹恼了她挨骂。
五点，是下班时间。
方嘉衣换好衣服，从医院里出来。
到了家里，用钥匙开门。
慕子寅又在自己家中，跟方妈妈喝着茶，吃着点心，说说笑笑。
方嘉衣的脸当下黑得彻底，将脚上的鞋子一踢，直接光着脚丫进了卧室。
方妈妈说：“这孩子，怎么回事？吃炸药啦。”
慕子寅瞥了方嘉衣的背影一眼，没说话。
方妈妈走过去敲门，“嘉衣，妈妈现在要去买菜了，你晚上要吃什么啊？”
“随便。”方嘉衣闷闷不乐道。
方妈妈说：“那吃鱼和红烧肉可以吗？”
“可以。”
方妈妈抱歉地看了慕子寅一眼，笑着说：“这孩子就是这样，从小就脾气爆，你别介意哈。”
“没事。”
方妈妈看了眼时间，说：“瞧，这都快六点了，我得去做饭了，你在这里坐会哈，等下留下来吃顿便饭在回去。”
“不用，我回家吃。”
“哎！你家里就是一个人，要做饭也麻烦，就留在这里吃吧，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方妈妈坚持让慕子寅留下来吃晚饭。
慕子寅盛情难却，答应了。
厨房里，很快响起了切菜做饭的声音。
慕子寅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忽然，方嘉衣的房门打开了，她穿着一套深色家居服，把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出来，扔到了洗手间的脏衣服娄里。
慕子寅瞟了一眼，心说跟那时候确实不一样，真实的她，一点都不爱做家务。
客厅里的慕子寅还没走，方嘉衣走过来，站在沙发跟前，表情不善地说：“你怎么还不走？”
慕子寅抬眸，漂亮的眼睛里映着她，“我是来找伯母的，又哪里惹到你了？”
“你没惹到我，是你的女朋友惹到我了。”
“我女朋友？”慕子寅蹙眉，“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章宝儿不就是你女朋么？现在妇产科全科室的医生都在说我在勾引章宝儿的男朋友，都对我特别有成见，你现在满意了吧？”
“她们说你什么了？”
☆、第393章 联名抵制（3更）
“没说什么。”
“那我自己问她。”说着，就拿出自己的手机。
方嘉衣一愣，赶紧抢过他手里的手机，“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不肯说么？我自己问她。”
“说都说了，你还去问什么，等下她又以为我在挑拨离间。”
慕子寅看着她愤怒的脸庞，眼睛一动不动，良久，才说：“首先，我必须要澄清，我并不是章宝儿的男朋友，其次，我是单身，所以我怎么样都跟她无关，那么我自然就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方嘉衣转过眼眸，脸色仍然不好看，“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我只是说我不是她男朋友，所以那些谣言根本不成立，何来的抢？”
“就算你现在不是她的男朋友，也很快就是了。”
“谁说的？”他抬起头，眼神凉薄。
方嘉衣冷哼一声，语气讽刺，“你现在不是在追她吗？”
“谁追了？”
“你没追她，怎么天天给她送花，送点心，送蛋糕的啊？还接送她上下班。”
“这就是追了？难道不能是我的兴趣爱好吗？”慕子寅的眉梢敛着，“只准你到处招男人，还不准我对别人好了？”
等等……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对劲？就像是在吃醋一样。
方嘉衣想了想，黑色的眼睛看向他的脸，“你说这些话，我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是报复呢？”
“你觉得是，那就是好了。”说完，站起来就走了，连看方嘉衣一眼都没有。
“喂。”
慕子寅没搭理她，关了门就出去了。
方嘉衣抿住唇。
做好晚饭，方妈妈探出头来，客厅里已经没人了，她走到方嘉衣房间前，敲了敲门，“嘉衣，子寅呢？”
“他走了。”隔着门板，方嘉衣开口。
“怎么忽然就走了，刚才不是说要留下来吃晚饭吗？”方妈妈在外面叨念。
方嘉衣没答话，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表情沉默。
虽然一再告诉自己别去在意，但心情还是忍不住低落到了极点。
良久，她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是一本日记本。
她拿出来，翻了翻，书页里掉出了一张已经旧得泛黄的支票，五千万。
虽然当时收了慕夫人这张支票，却根本没有去兑换，因为她那时，她只是为了救爸爸出来，才去做那些不得已的事情……
*
第二天。
医院的洗手间里。
方嘉衣在隔间里上大号，听到隔壁有人哭，起初，还以为是哪个挨了骂的实习医生，没有多理会。
等她上完大号，出来，才看见在水龙头前洗手的章宝儿。
章宝儿的眼睛红红的，透过镜子，恨恨地盯着她。
方嘉衣面不改色走过去，洗了手，就在她打算关水龙头走人的时候，章宝儿忽然说了一句，“方主任，你要是对我哪里不满意你就说，我给你道歉就是了了，你没必要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报复我吧？”
方嘉衣没搭理她，谁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章宝儿眼睛红红的说：“说你抢寅哥哥的事情，是陈珂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你为什么要告状到寅哥哥那里去？昨晚他打电话来质问我，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多委屈吗？本来，我们两的感情好好的，为什么你非要搞破坏呢？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对于她这些话，方嘉衣嗤之以鼻，“你们两感情好好的？章宝儿，慕子寅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吗？”
章宝儿心里咯噔了一声，心虚地说：“寅哥哥是怎么追我的，你难道看不见吗？他对我全心全意，无微不至……”
“那万一就是玩你的呢？”方嘉衣打断她的话，眼神笃定。
章宝儿怔了一下，张口反驳，“怎么可能？我才不相信寅哥哥是这样的人。”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那些传闻吧？难道他的花花新闻还少？”
章宝儿回答不上，心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总之！我不相信寅哥哥是这样的人，他的真心我感受得到，你会这样说他，是因为你嫉妒，否则，你就不应该这样说寅哥哥坏话。”
“呵……”方嘉衣冷笑了一声，“章宝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话，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装可怜，但总之你的小伎俩，在我这里没用。”
说完，冷冷剐了她一眼，转身冲洗手间门外走去。
章宝儿的眼睛闪了闪，变冷。
就因为陈珂那些话，昨晚慕子寅打电话来质问她，早上也没有派车来接送她了，她拿不准慕子寅的意思，只知道她现在心里很生气，很想找个人来发泄心里的愤怒。
她绞尽脑汁想着，随后，拔腿跑出来。
办公室里，方嘉衣不在，去寻房了。
章宝儿走进去，确认了一眼方嘉衣不在，才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边咳嗽一边掉眼泪。
办公室里的人见章宝儿哭了，都围上去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