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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桂芬在交谈过程中一只在观看着胡雷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些眼光狠辣的人甚至可以通过眼睛看透人心，孙桂芬对此深以为然，尽管她还做不到看透人心，但是却能通过眼睛知道一个人是否真诚。
而胡雷的眼睛在孙桂芬看来一直都那么干净，甚至无惧和自己的对视，这样一个人，是不会在人品上有什么亏缺的。
而且，他对于那篇故事可能带给人们的怀疑没有半点避讳，也没有极力的自吹自擂说杜小小是如何的天才，就凭这两点，孙桂芬心中的天平已经彻底的偏转到了胡雷和杜小小这边。
至于自己老伴儿这次能不能收获一块璞玉，那就要看他们俩聊天的结果。
大厅的另一边……
“爷爷，你想问我什么啊？”
杜小小乖巧的模样都快把柳泓泉的心都给融化了，他忽然就想起自己的孙子孙女小的时候围在自己身边一口一个爷爷亲热的叫着让自己给他们讲故事的场景。
不由得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爷爷，你怎么笑了，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杜小小迷惑的看着柳泓泉，心想这个爷爷真奇怪，说要问自己问题却自己傻乎乎的笑起来了。
“是啊，爷爷想到了很开心的事情柳泓泉笑道。
此时柳泓泉心态早已彻底改变，但是作弊这件事依然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所以尽管对杜小小好感颇深，但该问的还是得问啊！
而且这么有灵气的小姑娘，没准真的就是自己所期待的璞玉呢！
“小小啊，那篇《海的女儿》是你写的吗？”
“咦，为什么爷爷你问的问题和胡雷一模一样？”，杜小小吃惊道。
“一样？那个小子……”，说到这里柳泓泉瞟了一眼远处的胡雷，发现这小子正和自己老伴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他也问过你这个问题？”
“是啊！”，杜小小重重点头，“胡雷那个家伙太讨厌了，他还怀疑我从哪里抄的呢！”，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呃……”，这怎么和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啊！
从进门之前听到那些诗歌开始，胡雷在柳泓泉心中就留下了一个有才但是德行有亏的形象。如果要说帮小孩子作弊，并以此来牟利，这小子绝对是不二人选。但此时听杜小小所说，似乎自己彻底想岔了啊！
想到这里，他再次看了一眼胡雷。说起来论识人的本事，老伴可是要比自己强太多了，一个可以和她相谈甚欢的年轻人，好像还真不怎么可能是坏人啊！
就在这时，杜小小啊了一声，“我知道了，爷爷你也怀疑海的女儿不是我写的是不是！”，杜小小气鼓鼓的，一副你们都是坏人的模样。
堂堂炎黄文坛大佬，被熊孩子这么一说冷汗居然涔涔的往外冒，他做出一副讨好的模样，“爷爷可没怀疑，就是觉得小小你好厉害。”
这就是一副彻头彻尾的哄小孩的说辞了。
可是杜小小倒不完全吃这套，她依旧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柳泓泉，“你确定？”
“我确定！”，可怜柳泓泉一把年纪了胸脯拍的山响。
“好吧，原谅你了！”
呵，真是谢谢你的大人大量啊！柳泓泉伸手擦擦额头的汗水。面对千夫所指都面不改色的柳先生，居然被一个小姑娘三言两语说的冷汗直流，这要是传出去了也是一段奇闻啊！
“那小小，你可不可以和爷爷说一下，你是怎么想到这么一篇故事的呢？”
杜小小翻个白眼嫌弃道，“你们大人还真是没有创意唉，怎么来来回回都这么问。”
柳泓泉也无语了，“那小子也这么问过你？”
“嗯！”，杜小小重重点头。
唔，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不过这么看来的话，这篇故事倒不是胡雷给杜小小在作弊了，否则那个胡雷也不会产生和自己同样的疑惑。
“那你可以和爷爷说说吗，爷爷非常好奇呢！”，柳泓泉继续用哄小孩儿的嗓音说道。
“那爷爷你想听哪个版本？”
“啊，这还有好几个版本？”
“有啊，有两个版本呢！”，杜小小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然后她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有一个是胡雷教我的，他说如果有人问的话，就让我这么说。”
也就是距离有点远，胡雷根本听不到这话，否则非得被这熊孩子气到吐血。这特么前脚教得好好的，后脚就把自己给卖了，这孩子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候尽掉链子啊！
“那他让你怎么说啊？”，柳泓泉压抑的怒火问道。
“因为我一直生活在海边，所以我总在想大海的深处会不会真的有美人鱼……”
杜小小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堆，从这方面来说这熊孩子速记的能力确实是没得说。
但是柳泓泉却已出离的愤怒了，早已熄灭的怒火再一次无法克制的升腾起来，如果可以化作实质的话，胡雷此时恐怕已经连残渣都不剩了。
果然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如果这小子心里没鬼的话干嘛要教小孩子撒谎。呵呵，这么长篇大论的灵感来源应该费了不少心思吧，听起来也还真是合理。如果不是杜小小自己露底的话，没准自己就真的被忽悠过去了。
“那第二个版本呢？”，柳泓泉耐着性子问道。他心里已经在盘算着用什么办法可以惩罚胡雷这个斯文败类而不牵扯到杜小小了，毕竟在他眼里杜小小还只是个无辜的孩子而已。
杜小小倒是全然没有注意到柳泓泉的情绪变化，她美滋滋道，“是我梦到的啊！”
“嗯！”，柳泓泉下意识的点点头，紧接着就意识到了不对，“梦到的？”，这特么比第一个版本还不靠谱呢！
“这也是那个小子教你的？”，柳泓泉问道。
“才不是啊，这个故事本来就是我梦到的！”，杜小小摇摇头，“胡雷那个家伙就是觉得别人听了肯定不信，所以才给我编了那么长的理由。”
“啊？”，柳泓泉都迷了，情况好像和自己想想的又不太一样啊！
“海的女儿的故事真的是你梦到的？”，柳泓泉试探的问道。
“嗯呐！”，杜小小点头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柳泓泉，“爷爷你不会也不相信我吧！”
“我……”，柳泓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要是换个人，信你才有鬼呢，还梦到的，你写小说呢？
可是面对杜小小，柳泓泉忽然觉得自己下意识的就已经相信了这个解释。难怪那个叫胡雷的臭小子会给杜小小编出那么一段解释，原来是真正的灵感来源更加让人难以置信啊！
第【335 神童杜小小】
“小小，你可不可以把海的女儿背一遍给爷爷听啊！”，这是柳泓泉忽然想出来的一个主意。
“好啊！”，杜小小开心的应了一声。眼下拿到新时代作文大赛一等奖可是她最为自豪开心的事情了，巴不得有人分享呢！她看着柳泓泉，真是越看越觉得这爷爷是好人呢！
“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
杜小小闭上眼睛开始背诵，声音脆脆的，语调缓缓的。尽管她并不懂什么朗诵的技巧，但是却极轻柔的将柳泓泉的思绪带入到了属于小美人鱼的世界中。
“天亮了，人们找不到小人鱼，船边的海浪上跳动着一片白色的泡沫。”
故事的结局从杜小小的嘴巴中缓缓流淌而出，许久，柳泓泉才回过神来。自己居然听一个小女孩讲故事听到如此入迷，这实在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但即便再怎么难以置信，它还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就仿佛这个故事本身就有着非凡的魔力一般，而当这故事从杜小小这个作者口中念出时，这种魔力更是数一百倍的被激发了出来。
是的，直到此时，柳泓泉已经完全相信了杜小小就是这篇故事的作者。除了作者本人，还有谁能把这篇故事讲述的如此深邃呢？
梦里得到的故事，这事情总体来说虽然有些玄幻，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周庄梦蝶、黄粱一梦之类的记载也是古已有之。
这么一想，柳泓泉忽然觉得一个二年级小学生写出《海的女儿》这种故事也不是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了。
如果胡雷知道柳老先生此时的想法的话，搞不好就会双击666，并感慨这等大文豪的思维果然和我等凡人不太一样啊。不过这么一想的话，杜小小似乎也有成为大文豪的潜质啊！
“爷爷，你哭了杜小小脆生生道。
“是啊，爷爷哭了向来嘴硬的柳泓泉面对杜小小倒是毫不避讳，“小小，你就没想过给她一个快乐的结局吗？比如说让王子得知真相，然后和小美人鱼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为什么啊？”，杜小小奇怪道。
“因为小美人鱼实在是太可怜了。”
“可是，这本来就是小美人鱼的命运啊！”，杜小小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柳泓泉闻言浑身一震，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会从杜小小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命运，这么点大的孩子就知道命运吗？
对于执笔一生的柳泓泉来说，他自然知道杜小小说的是极对的。很多人都知道，当一部作品写到极致的时候，是可以赋予角色灵魂的，而一旦写到这种程度，那么作者就不再对故事中的角色拥有绝对的支配权，他们的人生、他们的命运，其实是由他们的灵魂与性格来决定的，而这样的一部故事，我们通常会说它也是有灵魂的。
《海的女儿》有灵魂吗？答案是肯定的！但是杜小小的这句话却是大大的出乎了柳泓泉的意料。毕竟灵魂二字说来简单，但是对于许多耕笔多年的老作者都是一件非常难以达到的境界啊！
梦里得到灵感还可以说是灵光乍现妙手偶得，但是这一句话，却只能用天赋异禀来解释了。
这杜小小，就是自己寻找已久的璞玉。
“爷爷，你怎么了？”，杜小小看着陷入呆滞的柳泓泉下意识的看了眼胡雷，这爷爷怎么和胡雷一样动不动就喜欢发呆呢！哎，大人的世界好复杂。
柳泓泉这才回过神来，他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这爱开脑洞的习惯还真是得改改啊。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托这脑洞的福，自己也未必能写出那么多好的作品啊。
等等，脑洞又出去了，收。
他的视线再次聚焦回现实，看着眼前的杜小小，越看越难满意。
此时柳泓泉已经再次动了收徒的念头，不过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慎重起见还是要再考察一下。
“小小啊，你知道怎么写好一个故事吗？”
这其实是一个很大的命题，大到一个专业作家或许用一生都难以去解释。即便是柳泓泉自己也未必能解释得清楚，天赋？兴趣？热情？都对，又都不完全对。
所以说起来，这根本就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而柳泓泉此时问出，也没只是想要看一下杜小小对于写作是否有自己的理解。
“故事啊……”，杜小小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善于思考，没有鲁莽作答，柳泓泉一边捻着自己的胡子一边满意的点点头。
在杜小小沉思的时候，柳泓泉就在一旁耐心的等了起来。
半晌，杜小小眼睛一亮，“爷爷你说的是起承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