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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坑你一世-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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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以置信,她竟然真的逃出来了。
  这个时候阿兄他们应该已经发现她不见了吧。千花心知京城附近不能久留,从进来的方向走了出去,她方才看见附近有个小村子,得去换一套衣裳。
  千花找到了那个村子,从其中一户人家偷了一套朴素破旧的衣裙换上,那布料粗糙极了,才上身就刺得她浑身发痒。这还不算完,她花了许久的功夫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脏兮兮的乞丐——这样才不容易被人认出来。
  千花从来没有这么邋遢过,只觉得浑身都腻得难受,恨不得立即一头扎进水里洗干净。
  她将自己的衣服挖了个坑埋起来,回头看看那个村子,心里愧疚得很。她拿走了人家的衣服,没有给人留下任何财物,因为自从上一回逃跑,阿兄已经不给她现银了,她这回出来随身带着的都是妆匣里的首饰。她的首饰全都是专门定做的,在京城附近一出手就会被认出来。
  千花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趴在地上看,这是她偷看了阿兄书房里的地图后自己偷偷描摹的。京城在东边,她只要往西走,就能离他们远远的。
  收起地图,千花辨识了一下方向,便坚定地上了路。
  走了半日,日暮时总算看到了一个小镇。千花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偷来的鞋子又硬得硌脚,双脚早就疼得恨不能在地上爬了。一望见小镇街口隐隐约约的屋檐,便喜得跑的力气也出来了。
  她又疼又饿又渴又累,须得好好吃喝休息一番才能继续上路。
  千花一口气跑进镇子里,立即就后悔了。
  就在离她不远的街道上,左右各站了一列身着玄甲的禁军,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被拦下来检查。一个脏兮兮的乞儿还被摁在水盆里洗净了脸,由着他们拿捏着同一张画像做对比。天刚暮,灯已明,千花目力好,一眼就认出那纸上画的正是自己。
  他们是知道她会往西边逃么?竟然这么快就追到她前面去了。
  千花转身就想走。
  “站住!”然而还是有人看见了她:“那边的乞儿,过来!”
  千花拔腿就跑。过去被逮着洗个脸她就完了,横竖她跑得快,还有点盼头。
  那些人见她跑了,纷纷叫嚷着“抓住她”追了过来。
  千花脚底疼极了,可还是只能死命地跑,只恨长不出两只翅膀,拍一拍翅就飞远。
  她被他们赶进了一个林子。太阳下山了,林子里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见,微弱的月光被繁密的树冠遮住,帮不了任何忙。千花在林子里乱窜,不敢停留,她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若是停下来叫他们围住了,那就真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有那么一阵子,她听不到身后追赶的声音,心里才稍稍放松了些。远处看得到光亮,仿佛是林子的出口,千花被石子绊倒重重地摔了一跤也顾不上,爬起来就继续往前冲——
  好宽的一条河。
  千花呆愣愣地站在河边。河水缓缓流淌着,泛着细碎的波纹;清澈的水面倒映着天上的圆月,深不见底。
  看着这画一样的景色,她只想哭。
  倒是给她一条船啊!她不会凫水啊!
  就在她发愣的片刻,追兵的脚步声已经近了,千花转身望去,只见月光下乌压压一片玄甲,仿佛钢铁铸就的墙壁。
  她咬咬牙,一头往水里扎去。
  河水冰凉,她慌乱中呛了一口水,顿时只觉河水沿着口鼻直往身体里灌。她更慌乱,一乱之下,吃了更多水。
  要死了!她心生绝望。
  迷糊中,似有一道阴影遮住了她所能见的微光,继而身子被人用力揪起,随着那人往水面浮去。
  那人拽着游向河边,将她仰面放倒在河岸上,双手用力挤压着她的腹部。
  千花哇地吐出许多水,意识却还迷糊着。
  那人低下头来,吻上她的嘴,给她渡气。
  千花猛地惊醒了,一把推开他,趴在地上一阵猛咳。
  她横臂用力地擦了擦嘴,恶狠狠地抬头去那人——这一看却惊到了。
  “狐之琰——”她失声叫道。
  那眉那眼那唇,不是狐之琰又是谁?他浑身都湿透了,几缕散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边,勾勒出一张淡漠而令她厌恶的脸。
  他穿着一身玄色官服,看纹样官位不低,玄甲禁军密密地站在他身后,没有得到他的命令,谁也没有靠近。
  “女郎叫错名字了。”“狐之琰”笑了笑,音声低沉:“在下狐之琬,女郎便是不记得,也该记得‘一叶’才对。”
  千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一叶?
  她盯着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可哪里找得到当初那受气包一样的青涩少年的痕迹?
  “一叶,你也是来抓我的?”千花怔怔地问。她还记得三年前是他提醒她小心些,才会令她注意到异常,可为何他现在会在这里?
  “女郎金枝玉叶,合该仔细养在闺阁里,而非流落在外吃苦。”狐之琬笑得温和:“狐某奉命来寻女郎,还请女郎随我回去。”
  “你知道我回去会面临什么吗?我不能回去,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千花压低了声音,他兴许还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一定会帮她。“我父兄同我并没有血缘关系,他们帮着皇帝利用我,在我体内养了一只虫子,只等那虫子长成,便会杀了我取出来……”
  “女郎方才溺水,还未清醒,这些胡话,狐某不会当真,亦不会告诉任何人,也请女郎不要再说了。”狐之琬面色冷凝下来,眼神里有着警告的意味。
  千花急了,他怎么不信她?“这不是胡话,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你告诉我要小心……唔……”千花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眸子望着他,他竟敢往她口里塞帕子,不许她说话!
  莫非他和他们一伙的了?
  “女郎随意说说不要紧,若是叫有心人当真了,说不得会给孟氏乃至圣上惹来麻烦。”狐之琬作出无奈的模样:“恕狐某冒犯了。”
  千花毫无预料地被他打横抱起,拿大氅裹了起来,搁在一旁的马背上;继而他跨上马,将她牢牢地按在怀里,对身后的禁军喝道:“走。”
  千花怒目瞪着他,可他压根看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深井冰的话痨======
多么老旧烂大街的桥段!可是某鱼就是想写一写,嗷呜~

  ☆、姓狐的都不是好东西

  “这是什么地方?”
  狐之琬并没有送千花回孟府,而是去了一所陌生的宅子。他像扛麻袋一样扛着千花,因为打横抱着她会不停地拱来拱去,抱不住;虽然这个姿势也只是好一点点,还解放了她的双手,让她可以死命捶他。
  “圣上说孟府太小了,不够女郎玩,特赐了这个园子给女郎。”狐之琬漫不经心地解释:“女郎不要再捶狐某的背了,狐某没了力气,摔下来疼的是女郎自己。何况如今女郎挣扎得再厉害,也是跑不掉的。”
  “你们要把我囚禁在这里?”千花不甘心地停了手——她也捶累了。
  “女郎若是不喜欢这里,换成别处也未尝不可。”他不否认也不肯定,油嘴滑舌。
  “你怎么可能是一叶?”她有些不信,一叶分明是个老实的少年。
  “在下狐之琬,先前失忆造成女郎某些误会,敬请谅解。”狐之琬答道。
  失忆……?所以说先前那个一叶根本就不是他本性么?
  “你是不是还有个阿弟叫做狐之琰?”千花突然问他。
  “女郎识得之琰?”狐之琬停住了步子,语气难得地不淡漠了,有几分认真。他记得方才救起她的时候,她就唤着“狐之琰”,他以为她是记错了,看来也许不是。
  “哼,你们姓狐的都不是好东西,还敢叫‘琬琰美玉’这样的名字,君子才如玉,你们算什么君子!”千花冷笑道。
  一个专会骗人,一个忘恩负义,呸!
  “女郎怎么会认识之琰?”狐之琬不走了:“莫非之琰也在京中?”
  狐之琰应当在远离京城的地方才对;可若是那样,今天才头一次出京的千花怎么会认识他?
  千花怎么会告诉他实话?她挂在他肩头,头晕死了,只想让他早点把自己放下来:“我猜的。琬琰美玉,谁会没事拆开来,多不吉利。——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女郎不想说不要紧,但下回最好不要再对我撒谎。”狐之琬便将她放了下来,慢条斯理地说,眼里有某种不言自明的意味。
  他威胁她!
  “我要回家,我不想呆在这里!”千花一落地就开始提要求。她知道景帝再生气也不敢拿她怎样,狐之琬现在不过是景帝的狗腿子,又能拿她如何?
  都是被监视,呆在熟悉的地方总要比陌生的地方好。
  何况熟悉的地方逃跑起来也方便些。
  “你还嫌给你父兄带来的麻烦不够多么?”狐之琬瞥了她一眼。方才在路上怕她着凉,就近寻了个成衣铺子买了套衣服叫她换上,头发也一道烘干了随意绾起来。现在仔细看来,衣服不合身不说,颜色也灰扑扑地,再加上她一路折腾,头发乱糟糟得像没梳过,若是不看脸,整个人简直像从什么地方随便捡来的似的。
  “反正他们也不是……你干什么呀!”千花抬手护住脑袋,睁圆了眼睛瞪着他捏着发簪的手。他突然伸手过来,将她的簪子拔了,令她长发散了满背满肩。
  “难看。”他嫌恶地说。
  “你……”千花气得发抖,长这么大从没人说她难看过!她虽算不上绝色倾城,可哪里难看?
  狐氏到底是怎么养小孩的?
  她着实被气坏了,连狐之琬拨开她的手,将她的头发重新绾成髻也顾不得阻拦。
  还是最后簪子插|进去那一下太重了,她才“哎呀”一声清醒过来。
  “赶紧进去换件衣服。”他还在嫌弃,但比刚才好多了。
  千花摸了摸发髻,并没有奇形怪状。
  “不许对我动手动脚!男女大防,你不知道么?”千花气鼓鼓地说。狐之琬好没礼貌!他失忆了以后怎么就能那么淳朴呢?
  “男女大防?那是说给长大了的女孩子听的,至于女郎你……”他轻视了扫了一眼她平平的某处:“还只是个小孩罢了。”
  “狐!之!琬!”他他他……他还能更过分一点吗!她十四岁了!谈婚论嫁也不嫌早了,他竟敢说她还只是个小孩子!
  那眼神,好像她不会再长大似的!
  “洗耳恭听。”他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是他惹怒了她。
  “你……”千花感觉体内的虫子有一点点躁动,心知是被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赶紧闭了眼睛深深吸气,俄而呼出。如此吸气呼气了一阵,躁动终于平息下来。
  气坏了她,景帝一定会罚他;可是她自己也会被虫子折腾得苦不堪言。这种亏本的生意她不做。
  “这样就生气了?”始作俑者好奇地看着她:“怎地心眼这样小,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呵呵,她心眼小,他还什么都没说。
  “你这辈子一定娶不到妻子,孤老终生。”千花浅浅一笑,仿佛她说的是什么祝福似的。
  “不劳女郎费心。”他丝毫不在意,千花一拳击在了棉花上。
  “抬软轿来。”他对跟在身后的仆从说道,仆从忙不迭地应声离开,去抬轿子。
  千花再度对他无语:“为什么早不让我坐软轿?”
  “早让你坐,你会坐么?狐某可不想陪女郎玩捉迷藏。”他说话的口吻,似乎早将她看穿了。
  尽管事实也确实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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