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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花咬了咬唇,突然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声音也柔软极了:“之琰……”
她从不向狐之琰撒娇,这一声“之琰”在狐之琰耳中简直如惊雷一般。他回过头来,原想嘲讽她一番,可一望见她雾气氤氲的双眼,便愣住了。
那本该是一双不见世间愁苦的笑眼,而当其中盛满乞求与无助,亦是勾魂动魄,与多年来梦境中的千花重叠在一起。
他花了很久来寻找那个千花,又用了好多时间来淡化心里的失落——梦里的千花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一个梦而已。现实里的千花被市井浸透,粗俗无礼又狡猾,除了一张脸相似,其余半分想象之处也没有。
可此时的千花却又令他生出一丝希望来——那并不只是一个梦,只是命运错走了岔路。原该他先遇上她,却叫阿兄遇着了。
“他……”狐之琰不知自己是该立即告诉她,还是多拖延一会儿,多看看这样的千花。
“我回来了。”淡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两人惊得一齐望过去——那儿站着的不是狐之琬又是谁?
千花是又惊又喜。他回来了,而且不是一声不吭,而是好好地同他们打了个招呼,这是不打算继续冷战下去了?
狐之琰则是又惊又惜。狐之琬一回来,千花又变回老样子了。
“你去哪里了?”她放下筷子,飞也似的跑过去。千花试图抱住狐之琬的手臂,狐之琬却不动声色地将肩膀缩了缩,躲开了她的手。
他还在生气。
千花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狐之琬却淡然地向里间走去,边走边道:“再过两日路就通了,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
“阿兄,难得阿嫂这么热情,你这样冷淡好么?”狐之琰尚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难得见到他们两个这般情状,便打趣道。
“你很闲么,无事可做么?”狐之琬停下来,冷冷回道。从兄弟二人重逢时起,狐之琬还从不曾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过话。
“别人惹你,拿我出气干什么?”狐之琰不干了,莫名其妙地躺了一枪,什么玩意?
狐之琬眸色更冷。
千花在一旁看到,怕他们两个动手打起来——之前并不是没有过这种事——赶紧对狐之琰使眼色:“你先回房去吧,不关你事,你别惹火上身了。”
——你究竟做了什么?狐之琰拿眼神问千花。
——什么也没做。千花无辜极了。
——什么也没做我阿兄能气成这样?狐之琰压根儿就不信。
——行了行了快出去!千花懒得再跟他解释。
狐之琰狐疑地看了看两人,这才向外走。千花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见狐之琬正冷冷地盯着自己,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狐之琬对上她的目光,立即转过头去,恰好狐之琰已离开了他们的房间,千花冲上前去,紧紧抓住了他的袖子。
狐之琬冷声道:“放开。”
“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放!”千花被他的语调气着了,憋着心里的火说道。
“我不认为我有什么没说清楚。”狐之琬依旧是那般语调:“再不放别怪我不客气。”
“你为什么就不信我没骗你?”千花压不住心里的火了:“又不是以前,我有什么好骗你的?”
“那可得问你了。”狐之琬一声冷笑:“放开。”
“我偏不!”千花将他胳膊抱了个满怀。若是没遇见柳眉,她才不会这么死皮赖脸,凭什么她要去贴狐之琬的冷脸?可柳眉在,她不得不多盘算些。思及此,她仰起脸,低低地唤了一声:“之琬哥哥……”
她的目光与狐之琬的视线相触,原以为可以在其中寻到一丝丝软化的痕迹,可狐之琬眼中除了冰冷,只多了一丝嘲讽。
“你就只会这一招么?”狐之琬抬起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那气劲令千花只觉骨头都疼了。“孟氏千花,你可知你现在的眼神像什么?满是算计却还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真叫人恶心。”
他的话冒着寒气,直寒到千花心底,令她生出一股惧怕来。
他是怎么了?即便是他听命于景帝时,也从未对她说过这样过分的话。
千花一下子愣住了,这样的狐之琬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一瞬间许多种法子从她脑海里晃过,但没有一个看起来是有用的——她不明白狐之琬在想什么,又如何确定有用无用?
“别费神了,若你还知廉耻,何须在我这里寻难听的话?”狐之琬嗤笑道:“放开,别逼我动手。”
他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千花唯一还能确定的就只有这个。她缓缓松开手,垂下了头,尽管心里堵得慌,可她仍不想放弃。
狐之琰是个靠不住的,狐之琬……至少他言出必行。
“如果……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就不生气了么?”她鼓足了勇气,对着狐之琬的背影说道。
即使她认为自己隐瞒的部分并不重要,可如果他一定要听,就告诉他好了;无论他信不信,能做的她都做了。
“可惜我不想听了。”狐之琬却连头也没回:“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你想到合适的借口了。遗憾得很,我最腻烦听谎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不作死就不会死……写了好多遍,总是觉得人物性格不符合逻辑……自己挑了这么个人设,哭着也得改到自己觉得合适为止……
谢谢大家还有耐心看我这么慢的更新……么么哒!
☆、陷害
狐之琬和千花彻底陷入了冷战,一直到他们离开那间客栈,两人都没再同对方说过一句话。狐之琰跟这样的两个人呆在一起实在难受,于是偷偷地分别问阿兄和千花是怎么回事,然而两人都很一致地不肯说。
狐之琰愁得都没顾得上再去勾搭柳眉;他们天不亮就离开了,也没来得及同她道个别。
“你们两个对得起我么?差点娶上个漂亮媳妇。”他本在马车外骑着马,突地将脑袋塞进窗子里,一脸怨气:“快告诉我真相,我就原谅你。”
“你不要原谅我,回去娶你的漂亮媳妇吧。”千花不买账。虽然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他顶着张与狐之琬相似的脸,一看就生气。
“这么生气,是不是阿兄偷偷和柳姑娘说话被你发现了?”
“什么?他还偷偷跟那个女人说话?”千花惊道。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狐之琬竟然背着她跟柳眉勾搭!
“是啊,不信你去问他咯。”狐之琰面不改色地抹黑兄长。
千花掀起面前的帘子,望着狐之琬的背影,想了想又放下了。
狐之琰见她不吭气,有点儿着急:“你不去问?”
“没什么好问的。”都不搭理她了,问他就会回答她?她又不是傻子,自己找没脸。
“救命啊——”前面突然传来尖叫声,狐之琰突地变了脸色,转头望过去。
地上有枯叶,人踩在上面,沙沙作响。脚步急促凌乱,足以说明那人的慌张。
可马车并没有停下来。
“阿兄,停一下,是柳姑娘!”狐之琰跑到马车前面,对狐之琬说道。
“别管闲事。”狐之琬却并不理睬。
“胡公子,救我——”柳眉看见了狐之琰,向他求救:“他们杀了我的仆从,要捉我去做压寨夫人——”
狐之琰原本已经跑过去了,却又调转马头,接住她伸向他的手,将她带上马背。
千花趴在窗口,看见这一幕,心里平静极了。狐之琰的一举一动都在意料之中,这是命运的安排,她想。
命运真是可笑,为什么要固执地再来一遍呢?不觉得无趣吗?
“胡公子,他们追来了……”柳眉缩在狐之琰怀里,声音惊恐得发颤。
在他们身后有群马齐奔的马蹄声,震得千花耳朵都疼了,她拿手堵住耳朵,才感觉好一点点。
近来五感越来越敏锐,像是有什么东西复苏了。
“把她扔下去。”狐之琬冷冷地对狐之琰说。
“阿兄,你怎么这么冷血?”狐之琰惊讶于他的冷漠:“扔下她,她死定了吧?”
在他们身后是一群山贼打扮的人,形容可怖。
“她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不过几个山贼,能有多厉害?”狐之琰并不把那群人放在眼里:“我去收拾他们,这下你就无话可说了吧?”
说着他放慢马速,将柳眉塞进马车里,说了句“交给你了”便飞身向山贼扑过去。
“你给我站住!”狐之琬怒道,然而并未能阻止狐之琰。
“在这里等着,别乱跑。”千花听见马车外传来狐之琬的声音——他扔下她,去帮狐之琰了。
狐之琬个大混蛋,居然让她单独跟柳眉呆在一起!千花恨恨地想,凝眸望向面前簪环尽散、一身狼狈的柳眉。
这群山贼并不是什么狠角色,狐之琰应付得来,只是以他的身体状况会有些累。险险避过背后的偷袭,面前银光一闪,却是阿兄狐之琬加入了战局。
有狐之琬在,收拾这些山贼就容易多了。山贼见自己要输,立刻便打算逃跑,然而他们遇上的人是狐之琬——除了领头的那个,其他人都未能活下来。
“绑上,带走。”狐之琬对阿弟下了命令,便策马奔回马车边上。才靠近马车他便觉不对劲,一拉车帘,里面哪里还见得到人?
“阿兄,她们还好吧?方才我一个人就行,你不必……”狐之琰追上来,见兄长脸色不对,立即跑到马车前,顿时吃了一惊:“她们人呢?”
狐之琬冷眼转过头来——他的手按在剑上,狐之琰能感觉得到他周身萦绕着的杀人恶念。
“阿兄,她们应该还没走远,现在追还来得及!”狐之琰懊悔自己的唐突,然而事已至此,自是救人最要紧。他提起被绑在马后的山贼,怒道:“你们把人抓到哪里去了?不说立即杀了你!”
“好汉饶命!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人不是已经被你们救走了吗?”山贼吓得尿了一裤子。
“你还装!”狐之琰拔出刀横在他脖子上:“信不信我将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地割下来?”
“别吵!”狐之琬突然出声。他侧耳聆听,突然策马向前方奔驰,狐之琰立即紧随其后,只可怜那山贼被他拖在地上一路嚎叫。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离马车不远的密林里,柳眉跌坐在地上,哀切地望着手执匕首的千花。
“我正想问你,你一介贵女,做什么一直缠着我们?”千花蹲下来,将锋利的刀刃贴近她的脸:“不老实说,我就从这张脸开始划。”
“我并没有……”柳眉吓得花枝乱颤:“我只是……我只是恰巧遇见了你们……”
“还真巧,我们到哪你也能正好跟到哪。”千花拿刀背在她脸上划了一下,柳眉顿时尖叫不已。
“别叫!”她恐吓柳眉:“再叫我就下刀子了!”外面不知道怎么样了,别把狐之琰招惹来才好。
柳眉紧闭双唇,含泪点了点头,水光氤氲的眸子里写满了恐惧。
“你到那间客栈做什么?”千花知道时间紧迫,也不等她坦白了,直接问出来。
“我……我阿爹过世了,来投靠亲戚……”柳眉结结巴巴地回答。
千花盯着她,试图从她身上寻出撒谎的痕迹来,可柳眉无论表情还是声音,都没有丝毫撒谎的迹象,千花也没有任何怪异的感觉。
然而前世她便是这样骗了自己许多年。千花心一横,将刀背往她脸上压了压,低声道:“还骗我!以为我真不敢